2020年首答。這得看:你如何定義「史學」或者在什麼角度認識「史學」

當我們把「史學」看成是一門「學科」,就是與「哲學」、「文學」、「經濟學」等學科比較。那麼,「史學」區別於它們的核心特徵就是「史料」。「史學」可以說是處理史料的學科。

比如,經濟史,是用經濟學的方法研究經濟的演變。經濟學提供的是「經濟學方法」或「經濟學的思考角度」。但,辨析史料真偽、版本源流等基礎工作,從而為「經濟學方法」來分析經濟歷程提供準確可信的史料基礎則屬於歷史學的專門技能。其他學科也是如此。

從這個意義上說,「史學就是史料學」非常合理,甚至可以說直達本質

但是,當我們把「史學」理解成認識過去的一門學問,那麼,「史學就是史料學」僅僅強調理解過去的基本工作。這個工作包括史料整理與個別問題考證。

這個工作如果做的好,會是永久性的。比如,你考證成吉思汗的生卒年,因為這個問題具有唯一性,一旦考證正確,就永遠存在。

從這個意義上講,「史學就是史料學」,除了整理史料這些專有技能外,還包括歷史考據學。事實上,傅斯年及其創辦的史語所就是做這些工作,強調寫論文,而非專著。這樣的工作有助於我們加強對過去的認識。在這個意義上,這句話也是合理的。

接下來就面臨一個爭議很大的問題了,那就是考證以後呢?當我們想對過去進行整體性的或者規律性的認識時,「史學就是史料學」就似乎不夠了。

況且對同一歷史事件歷史現象,我們可以從各種角度進行不同的解釋。也就是說,「史學就是史料學」無法解決歷史解釋的問題

但是,歷史解釋具不具備永久性呢?這就進一步引起了:尋找對歷史的唯一正確解釋或者對有沒有一個正確的歷史解釋,這一歷史哲學問題的探討。

我個人是堅信歷史主體都有其各自的邏輯,也就是存在歷史行為背後的特定邏輯。也就是說,歷史解釋的任務是把這些「特定邏輯」找出來。這樣才能準確認識歷史。也就是何兆武在《上學記》中說的:

真正理解歷史一定要提升到哲學的高度,不然只知道姓名、知道年代,你可以知道很多很多零碎的知識,但不一定就以為著你理解了歷史。

因此,史學可以說是處理並解釋史料的學科。而「史學便是史料學」只說對了一半,合理但不足。


當我們在談及傅斯年「史學就是史料學」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談論什麼呢?

顯然,我們並非是在強調史料學的獨尊地位,而是傳達一種「重視史料」的態度。對於一個歷史學初學者或希望有所作為的歷史學愛好者來說,重視史料和培養史料文本處理分析能力的基本功,是再重要不過的了——就好像陳垣給學生講授史源學一樣。

後現代思潮日益重要的現在,我們已經可以明見一些觀點的深刻含義。但是對很多初學者來說,我們總是喜歡急吼吼地投入大坑和泥潭,對於基本功不是特別重視,長期來說這會影響到自己的發展。

最後,史學和歷史不是一個概念,請不要強答。


從來認識問題都要辨析的去看待,而對於這個這問題,只要認真學習西方史學史、中國史學史還有史學理論這三門課後,我覺得就不會有疑問。

「史學就是史料學」這一語出自傅斯年,而瞭解傅斯年的生平就知道,其深受乾嘉考據學與西方實證主義史學(特別是蘭克學派)的影響,極為主張歷史學的「客觀性」,而且否認史學應該為現世服務,這樣的出發點可能有的人同意,有的人不同意(比如前面一位答主求歷史學的「價值層面」);

但如何保證「客觀性」呢?靠劉知幾和章學誠的理論嗎?主觀性太強,依靠才德來衡量是否有價值,這絕對算不上是科學的歷史學,僅僅算作是「歷史編纂學」罷了,所以他將歷史學的主要內容界定為不摻雜個人主觀意志的純粹客觀的史料,並且借鑒運用現代科學的研究方法,對這些史料加以蒐集、整理和考訂。在他的認識裏

「史學的對象是史料,不是文詞,不是倫理,不是神學,並且不是社會學。史學的工作是整理史料,不是做藝術的建設,不是做疏通的事業,不是去扶持或推倒這個運動,或那個主義。」

這段傅斯年對於史料的定義,與以往對於史料的看法是有所區別的。他將歷史的主要構成要素,集中在了史料這一要素之上:史料為真,則歷史為真;史料為偽,則歷史為偽。在這個層面上,傅斯年心目中的歷史,是那種宏觀角度和當時產生的歷史,即「客觀歷史」。

其主旨:

一是從史料中可得大量的「客觀知識」,而堅實的事實只能得之於最下層的史料之中;

二是史學的起點,在保存材料,收集材料,史學的革新在擴充材料和工具,尤其是尋找新材料,利用新工具,他說:「我們要能得到前人得不到的史料,然後可以超越前人;我們要能使用新材料於遺傳材料上,然後可以超越同見這些材料的同時人,新材料的發現與運用,實是史學進步的重要條件。」三是:「只要把材料整理好,則事實自然明顯」;四是肯定史學的對象是史料,史學的本業在於 「純就史料以探史實」;

綜而觀之,傅斯年實際上就是強調史學研究當以史料學為根本,除此之外,別無途徑。「

這大概是對這句話的解釋;

至於合不合理,還是最初的那句話,每個人有不同的看法,雖然實證主義史學的時代已經過去,但是對於歷史研究來說,史料依舊是最重要的工具,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

PS.我自己算是實證主義的忠實擁躉,尤喜蘭克學派,所以在我看來,中國古代絕大多是都是屬於歷史編纂學,而非近代意義上的歷史學。而且我對於歷史學的價值層面也基本不大關注,所以對於劉知幾、章學誠感覺一般的樣子;當然在研究中也時長引入新理論,但新理論其實也不過是優化了處理史料的方法,核心其實還在史料;

另,不如再看看:一切歷史都是思想史、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的理論,理論界本來就是百家爭鳴的,沒有完全合理的理論,取其精華即可;


不只是史料學,但史料是基礎。

在歷史學中除了史料之外很重要的還有史觀和史學理論,持不同史觀,使用不同理論針對同一史料的研究很可能產生不同的研究成果。而且隨著目前學科交叉趨勢和現代史學技術的發展理論方面會變得更加重要,比如說以經濟學原理做經濟史,以計量史學的方法進行研究等等。但不論是哪種研究,史料的確是基礎。如果沒有史料,史學研究是不能成立的。所以我認為史學的重點是史料學,但史學不僅僅是史料學。

(當然對於這個問題解答要基於對「史料學」這一詞語的範圍限定,假如把史料學定義為一切基於史料的研究那麼它是可以成立的,但就學界曾經存在過的史料派和史觀派論戰來看,史料和史觀並不應該是包含概念)


劉知幾在《史通》裡面講史家應當具備才、學、識,後來章學誠補充為才學識德。如果真說史學只是史料學,那才德這些又有何用?史學僅僅只是史料文獻工作嗎?我看未必吧

史料固然很重要,史料絕對是基礎,史料考證的能力直接關乎到歷史學人的水平。但這僅僅是在事實層面的功夫,那價值層面呢?我想史學只是史料學這種觀點,根本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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