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的兩人交集不夠合理,花了一些時間做了一些調整。打破了不改文的聲明,抱歉,只針對角色性格合理性進行修改,文字語句以及環境戰局等細節等不改。

兵刃交擊和喊殺之聲響起。馬車停了下來。

  窗簾子被利箭射成兩半,從破碎的簾布向外看,可以望見外頭激戰的情景。

  他們已經上了官道,道路的這一側是繁密高大的樹林,確實極適合伏擊。

  不遠處陸續有身負長弓的蒙面人,身著黃綠色勁裝,從樹上躍下,手持各式兵器,急速掠來。近處因為窗口太小,視線受到侷限,只能見到幾個廝殺的身影從窗前晃過。   看樣子方纔那陣突如其來的箭雨傷者甚眾,地上已經躺了幾匹渾身插滿了箭矢的馬匹及其騎手,有一兩個身上只是臂上和肩膀上中了一支箭也倒地不起。   容齊皺了皺眉,轉頭向座墊上那兩支箭看去。   小荀子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縮在容齊身邊,哆嗦著嘴脣:「陛,主子我們怎麼辦?」

  容齊皺眉道:「你把他扶好。」

  小荀子楞了一下,伸手扶住魏庚辰,突然腦子一抽,想到一個主意,「主子,我們可以把這人假做是你交出去。」

  話音剛落,臉上已經啪的一下被狠狠摑了一掌:「再胡說我砍了你。」

  小荀子嚇得尖叫一聲,跪倒在地上,一迭聲地求饒:「主子饒命,主子饒命,奴才不敢了……」

  魏庚辰笑道:「何必呢,這主意其實不錯。」

  容齊冷冷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根本是沖著你來的?」

  魏庚辰道:「那可未必。」

  容齊不跟他多說,輕喝道:「給我起來。容你將功贖罪。」

  小荀子忙爬起來,抽泣著湊上去扶住魏庚辰。

  容齊貓腰過去將兩支箭拔出來,箭頭閃著寒冷的藍光,果然是淬了劇毒。他撕下寬大的袖口,將箭一層層地裹起,小心翼翼地將箭尖朝下別在腰間,而後湊到車簾前,挑開一條縫。

  外間鏖戰正酣,不時有人倒下,多數是他的那些侍衛,容齊略數了數,可見到的約有十二三個,想來另一側也有一些。

  形勢是有些不太妙。

  他帶去北臨的五百騎兵是從拱衛皇宮安全的三衙禁軍裏遴選出來的,個個都能以一敵十,而這二十個侍衛親軍,又是從這五百人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都有一身好武藝,尋常江湖中人也都能敵的住。

  至於江城以及護在車廂兩側的兩個親衛和坐在車首的兩個車夫,是真正的高手,個個內功修為不弱。

  但這些人中,真正聽他調遣的,其實就是江城和那二十個騎兵。餘下那四人,雖然不是同一門派,但是都聽母親的調遣,這次出行母親說是派了這四個人來保護他,其實也有一層監視他的意思在內,容齊心裡最是清楚不過,只是不願說破,明面上一直虛與委蛇,也不知這四人在生死關頭到底靠得住靠不住。

  「啊」的一聲慘叫,一個親軍從遠處被人一掌拍飛,砸在車轅上,口中狂噴鮮血,扒拉著車板,圓睜著眼,在他眼皮底下斷了氣。

  一個高大的黑衣人,臉上戴著一個面具,迅速向他所在的車廂奔來。

  容齊一凜,伸手才撿起那斷氣的親軍握著的劍,眼前卻是一花,一個身影迎了上去,一看正是兩個車夫中名為葉俢魚的那一個。

  兩人都未帶武器,徒手相搏,兇險程度卻不亞於兵器相爭,片刻之間,就已經過了十招。

  容齊看了片刻,退回車廂內,放下劍,握住魏庚辰的兩隻手臂一擰一頂,咔咔兩聲,脫臼的胳膊登時複位。

  魏庚辰道:「多謝你的好意,麻煩你將我穴道也一併解了。」

  容齊看了他一眼,道:「解了你的穴道你就能逃得掉麼?魏將軍。」

  魏庚辰面色微變,平靜地道:「什麼意思,什麼魏將軍?」

  容齊笑道:「宸國有名將姓魏名羽,是魏相遠房侄兒,師從國士葉寬,受封柱國大將軍,統領邊軍三十萬,因其武功高強,箭術超羣,軍功卓著,偏偏又生了一副俊美相貌,國人稱羨其人如玉弓如月箭如電,因而又以玉弓將軍相稱。你那手上的繭,就是練箭練的,還有你那衽帶上的球形結,其實不是因為紀念神女,而是為了紀念令堂,三月十九日是你生辰,也是你的母難日,令堂在那一天去世。至於外頭這些人,是沖著你來的,想來是你功高震主,朝中有人坐不住了。」

  魏庚辰,也就是魏羽,眼神微縮:「你早就知道,卻還是……」餘下的話他嚥了下去。早就知道卻還是拷問他非要他招認,這其中耍弄的成分太大了。

  容齊壓住眼底的得意之色:「不算太早,只是猜測,未經證實,所以才連夜拷問你。據說你武功高強,智計百出,我想不到什麼原因能令你如此落魄任人拷打羞辱。直到方纔,我見到那兩隻毒箭——「

  他淡淡地笑了,「我想你或許只是很倒黴地中了毒。」

  魏羽麵皮微熱,默了一瞬,又像自嘲又像認栽地笑了一聲,做了一個決定,道:「不錯,我就是宸國魏羽,如今你想怎樣?把我交出去?」

  容齊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不,我要救你。」

  魏羽哦了一聲,眼中光芒閃動,同樣意味深長地道:「那我可要多謝啟皇陛下的聖恩了。」

  容齊的笑容頓時僵住,想要問他怎麼知道的,話到嘴邊, 明智地忍住了。

  其實對方潛入西啟這麼輕車熟路,竟然連京中名士的小小喜好都能熟知於胸,想必賬下細作不少,有關自己的資料對方定是早已掌握,弄不好連自己的畫像都看了幾百遍,那麼認出他的身份來也不足為奇了。

  這樣一想,方纔直言戳破對方底細的優越感頓時煙消雲散,甚至生出一點氣惱來。

  他命江城連夜拷問魏羽,有一半是因為看不慣對方生了一張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卻一派郎朗日月皎皎玉樹的風華,好似從未嘗過人世病痛命運苛待,另外一半其實是並不敢確信自己的推斷。

  魏羽麾下的三十萬邊軍,正在同他們西啟的天策上將林齊剛所率領的二十萬大軍,集結在南面邊境對峙交戰,在這要緊關頭,身為統帥的魏羽竟然離開戰場,深入敵國腹地,這也太過不可思議。

  要麼陣前換帥,要麼魏羽託大輕視林齊剛。

  但不管是哪一種,容齊都沒有接到任何奏報。這太不正常了。有鑒於邊境上的細作其實活動空間遠比宸國京城的大,連有關魏羽的那些信息都是來自邊境細作,容齊不信細作竟然探查不出來敵軍統帥的動向。

  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些消息完全越過了他,只報給了母親,因為林齊剛是母親堅持要任用的天策上將,容齊多次提出反對遭到母親打壓,最終只能由著母親隨心所欲。

  想不到自己在朝中毫無實權,不能任用自己賞識的將領,出來了依舊還是要拐彎抹角地因為這個原因失卻先機,被人將一軍,顏面盡失,佔不到半點上風不說,連打個平手都做不到。  

  想到此,容齊只覺牙根發癢,看著對方光風霽月的神情,只覺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充滿了諷刺意味。可惡至極。

  且容你得意,年輕的君王不易察覺地握緊了拳,今日一笑,來日你必得跪著以淚相抵。

  「你是否中了毒,修為一時恢復不了?」容齊問道。

  魏羽承認道:「是,不知道是什麼毒,內力空空,手上力氣幾乎消失殆盡,身體也極沉重,倒像比尋常人還笨重一些。」

  容齊點了點頭,因裝著衣物的箱籠在另外一輛馬車上,手邊沒有可利用之物,他想了一想,將身上的錦袍脫了下來。

  「來殺你的人不少,我擔心他們撐不住。」微微轉身,側背對著魏羽,命令小荀子道,「把他扶到我背上來。」

  此話一出,別說小荀子,連魏羽都驚呆了。

  魏羽口吃著地道:「不必如此,陛下解了我穴道,我可自行行走。況且,陛下龍體嬌貴,哪裡背的動我?」

  他不說嬌貴還好,說了之後容齊就知道對方其實想說的是病弱,身體像是受到了提醒一樣開始喉嚨發癢。

急急忙忙地發出一系列質問:「你腳上是被江城打傷了吧,況且連鞋子都沒有,怎麼行走奔跑?你不是說中了毒嗎,怎麼跑得過這些人?小荀子,你是死的嗎?還不快點?」

  小荀子一顫,硬著頭皮把魏羽拽到容齊背上,容齊拿錦袍做繩,將魏羽同他牢牢捆在一起。

  正在忙碌,外間突然響起一個高昂激越的嗓音:「暫停,別打了別打了,是天仇門諸位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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