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手賤，給自己立了一個flag，要寫一篇談城市垃圾回收分類的文章，顯然這是個比較冷門的題材……以下就是正文開始前的閱讀指導。

首先要說明，本文談的是北美和日本的城市垃圾回收，不涉及中國的城市垃圾回收，有興趣生拉硬拽的朋友可以自行生拉硬拽。

其次要說明的是，我談的都是我個人的工作經驗以及所知數據，都比較過時了，手裡有近五年數據的朋友敬請自己回家生悶氣，不要來懟我。

第三要說明的是，本文純屬愛好，不牽扯到任何利益交換，躺槍的請自覺回家養傷。

最後，正文當中方括弧【】裡面的都是我個人吐槽，需要轉載的可以盡情地刪了【】裡面的內容，正文敬請不要刪改。

城市垃圾範圍很大，從建築垃圾、醫療垃圾到工業垃圾、商業廢棄物、軍警等特種行業垃圾、再到生活垃圾、有些大城市還有核廢棄物，想在本文大概三四千字之內全部談完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所以本文主要集中在一般生活垃圾、商業廢棄物、以及大家會比較關心的醫療垃圾三部分。

先簡單介紹一下北美一般生活垃圾的回收模式。

每一個家庭所產生的垃圾，在城市法規當中，只要是棄置在公共道路或政府提供的垃圾傾倒容器之內的，都屬於政府的財產。對，你沒看錯，政府財產。不管你是往路邊垃圾桶裡面丟了一個易拉罐還是在行道旁邊放置了你不要的床墊、自行車或電冰箱，從你棄置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垃圾」的財產所有權就自動歸屬了市政府。當然了，你忽然改了主意自己又拿回去了，市政府也不會因此來找你麻煩。但是記得哦，流浪漢拾荒也好，有些小的廢舊金屬回收公司派人開車閑逛拉走廢棄的冰箱洗衣機也好，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屬於盜竊政府財產，他們可以抓人的——當然了，你致電給某個金屬回收公司，讓他們派人過來拉走你不要的冰箱洗衣機，這屬於商業交易，將來我還會細談這部分。

明確了垃圾的法律屬性之後，接下來就說一下回收模式。垃圾棄置在政府提供的回收容器之中，政府按地域分片將垃圾回收業務承包給私人公司，或由政府組織的垃圾回收公司進行回收。【以下是大家喜聞樂見的行業吐槽時間：這個承包，是這樣的，私人公司按照回收量多寡向地方政府交承包費，但是如果垃圾回收總量低於一個數值，政府要補償，對於一些特種垃圾（比如電子垃圾、醫療垃圾等等）政府要向專業的私人公司付費進行回收——現在買電腦買電視之類電器的朋友是不是都在購買的時候交了一筆幾塊到幾十塊不等的recycle fee（回收費）？這個費用就是店家替政府代收，政府再付給私人垃圾處理公司的。記得，這裡面也有很大的偷手，錢是要先走到政府帳上，等若干時間之後再論件論大小付給私人公司的，當中產生的利息應該歸誰？政府和私人公司之間的差價最終怎麼處理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哪怕是在北美，一樣也是不透明的。每年承包這個標的，很肥。私人回收公司是兩頭吃的，吃了政府的費用再吃賣三廢的利潤，不能說是無本，但是一本萬利是有的。很多地方上的「頭面人物」很樂於插手這個買賣，垃圾回收領域來來去去在北美就那麼幾個大公司，早就行業壟斷了。事實上，連比爾蓋茨這樣的商業巨子也在涉足這個領域，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入股了Waste Management（北美最大的垃圾回收公司）。好像這段吐槽比正文還長……】

回收過程，一般是按地區按時間進行回收的，比如說周二收史密斯家這片兒的，周三收約翰家這片兒的，大型垃圾、園藝垃圾等等有專門時間回收。如果約翰等不了，可以自己開車送去指定的垃圾回收站處理掉，這類垃圾回收站基本上都是私人企業的。垃圾回收之後要進行分揀。簡單來說，裝在綠桶裡面的生活垃圾（有機垃圾、廚餘，隨便你們怎麼叫）是沒有回收價值的，這類垃圾一般不會進行任何細分揀，直接可以送到堆肥場、填埋場或是焚化廠。而丟在藍箱裡面的可回收垃圾才是有較高經濟價值的垃圾，也就是中國所謂的「肥垃圾」（相對的那些只能填埋焚燒的就是所謂的瘦垃圾）。所謂的分揀，也僅僅是對於這類垃圾進行分揀。

一般來說，中型垃圾處理廠（日均處理三百噸以上的）在分揀上是這樣做的，垃圾車將可回收垃圾放在垃圾斗里，用傳送帶分批慢速推出來，人工分揀，就是簡單的用人力，這幾個人專門撿出來裡面的易拉罐，下一組人專門撿裡面的塑料瓶，第三組撿玻璃製品，再一組人專門撿報紙書籍雜誌，再一組人撿包裝箱皮……就這樣人力分揀。【為什麼北美機器那麼便宜人力那麼貴還要這樣搞？很簡單，垃圾工人有工會，必須保障就業率，就這樣，說穿了就這樣無趣。】大型垃圾處理廠（日處理千噸左右的）在粗揀這部分可以不用人力，用機器解決，但是細分揀就必須還要用人力。拿廢紙舉例，美廢標準七號和八號都是舊報紙，但是八號不能含有雜誌和其他印刷品，這就必須靠人力分揀出來，價格上就能差出十幾美元來。

粗細分揀完事之後，垃圾處理企業就要將分揀出來的三廢（廢紙廢塑料廢金屬三大門類的總稱，小分類不細說了）賣掉，美廢三號一噸去中國最低的時候CNF到岸價只有六七十美元一公噸，高的時候過百美元。【回想垃圾處理企業的成本，這裡面的利潤到底有多高……我就不多說了。】

生活垃圾在垃圾行業當中佔比是最高的，一般來說，差不多總量的35-40%都是這類生活垃圾。建築垃圾差不多佔比三分之一不到一點，這類垃圾佔比大，但是相對簡單好處理，粗分類之後就可以直接回收或是拿出來賣掉。工業垃圾經過粗分揀之後，危害類垃圾焚燒處理掉，一些不合格的廢零件啊、冗餘件啊、輔料啊、塑膠的機頭料啊，稍微歸類一下立刻就可以賣高價，甚至於可以當作三廢進口然後在中國市場上當二類品或三類品賣出去。【這個就屬於走私和銷售假冒偽劣產品了。】

商業廢棄物當中，電子垃圾佔大頭。這也是巴塞爾公約當中嚴禁跨境運輸、銷售的東西，就我那些年掌握的數字，美國每年向中國違法出口的電子垃圾大約20萬噸左右，加拿大大約3萬噸，當年這類電子垃圾百分之九十九都去了中國，北天津、中台州、南貴嶼，拆得不亦樂乎，還有百度顯卡垃圾吧的一幫拾荒分子湊熱鬧……【吐槽時間：礦卡真那麼好用啊？一百塊錢買一塊礦卡你能用幾天？而且好東西在北美就基本都被北美當地的顯卡垃圾吧的拾荒大佬們截留了……據傳，據傳啊，完全是我道聽途說來的啊，有一些北美大佬收拾過一些顯卡，重新簡包之後賣給某個美帝良心公司在中國的維修站當備品了。這個流言信不信隨你，我怎麼聽來的我就怎麼告訴你】老式電腦CPU裡面貴金屬很多，一噸電子垃圾裡面能拆出3-4克純金，能拆出五六百美元的純銅……【一噸電子垃圾多少錢？當年賣到香港的時候一噸CNF價格不到三百美元，那時候私人企業的一噸運費四十美元，回收不要錢反倒還要向政府收錢，倉儲費用每噸月平尺成本不到五毛錢（記得啊，是電子垃圾，而且是可以摞到十幾英尺高的），這特么比販毒利潤還高啊……】

商業廢棄物當中，還有一些廢舊衣物啊、音像製品啊，有關這些垃圾的處理，大夥可以看我這篇回答：

古著等於洋垃圾嗎？?

www.zhihu.com圖標

醫療垃圾我以前碰得很少，但不是完全沒接觸過，稍微說一點我知道的。醫療垃圾分五類，最多的是所謂的感染類廢棄物，比如染血的衣物床單棉球膠管什麼的，這類廢棄物含有大量病菌病毒，但是危險還不是最高的。危險最高的是化學廢棄物，主要是病理實驗室出來的一些化學藥劑啊、消毒劑啊、含水銀的試劑啊儀器啊、還有一些有爆炸危險的藥物（硝化甘油不用我說了吧）。大家覺得風險很大的手術刀啊、針頭什麼的，圈子裡就直眉瞪眼地叫利器，這類利器有專門的回收箱，基本不見光，高端一點的等離子燒成鋼水回收，差一些就高溫熏蒸一遍然後當廢鋼處理了，量其實不大。病理性廢棄物最恐怖，殘肢斷塊的什麼都有，挺噁心的，一般情況下就是燒了拉倒。醫療廢棄物裡面最值錢的是藥物廢棄品。過期葯並不是沒藥效了，而是不能保證藥效，還有一些半截葯——沒用完的葯等等，很多藥販子就專門回收這類藥物廢棄品，重新包裝一下在網上賣——對啦，在北美的同學估計跟我一樣，垃圾郵件裡面必然每天都會收到各種賣葯的廣告，甚至於連處方葯都有的賣，你敢信這些葯是過期葯還是無良藥劑師按過期處理掉的正常葯？藥物廢棄物回收的利潤特別大，很多葯哪怕不在北美賣，混在廢機電裡面賣到非洲或是東南亞一些窮地方，那是幾百幾千倍的暴利。【慣例的吐槽：幸好藥物廢棄品全球每年也就幾百噸的總量，要不然藥劑師這行比毒販子還要狠呢……】

我們比較常見的垃圾大致就是這些，一些比較少見或根本接觸不到的垃圾，限於見識，我就不賣弄了。那麼，說回到垃圾分類上面來，日本和台灣算是全球搞得最精細的了，那麼這樣搞法，真的有意義嗎？

憑良心說，我入行那十幾年一直覺得垃圾分類很棒，很重要，後來看到日本人的分類之後，簡直嘆為觀止——後來我自己開始做生意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我被愚弄了很久！

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好了：餐館廢油。

廢油不能隨意棄置，必須要交給專業的油脂回收公司（Grease Recycling）來做，一家餐館差不多一個月要花200到300加幣來回收廢油。並不是隨便一家公司都可以做油脂回收，必須要向MOE（環境部）申請執照。廢油收回來之後可以再賣給生態柴油廠，當然自己搞一家生態柴油廠也是可以的，政府鼓勵，但問題在於生態柴油要對廢油進行加熱轉脂化，能源、尾氣處理等費用算進去，出廠利潤大概是不到百分之十，而合法油氣公司的收購價又很低，所以一整條廢油回收生產鏈上的人都在叫苦。最後誰賺？政府啊。政府在每一個環節上都抽稅，而且是無本抽稅。

再舉一個例子，廢紙。

家庭出來的廢紙大致可以分為三種：清潔用紙（沒有可回收價值），廢舊報紙郵件廣告傳單雜誌等（有可回收價值），包裝箱（各類卡紙以及牛卡等，回收價值高）。好，我現在問你，麥當勞喝飲料的杯子可以回收嗎？先想好。

答案揭曉：蓋子可以回收，塑料吸管可以回收，紙杯不可以。

紙杯為什麼不可以？很簡單，裡面塗蠟了，整個紙杯就沒有回收意義了——打漿之前還要脫蠟，造紙廠花這個成本不如直接買成品紙漿。那紙杯怎麼辦？燒唄。

所以，蓋子和塑料吸管可以放進Recycle（可回收，R）的箱子裡面，紙杯要放在General Waste（一般垃圾，填埋或是焚燒的命，G）裡面，更不能放在Organic Waste（有機垃圾，就是廚餘，O）裡面，因為蠟會降低有機垃圾轉化堆肥的效率。

沒看到我這篇文章之前，你知道這個杯子要這樣分解歸類嗎？

我們再說得更細緻一點。你知道塑料吸管的用材嗎？你能憑藉肉眼、徒手來分辨聚乙烯（PE）和聚丙烯（PP）嗎？

如果你不能，太正常了。塑料吸管的材質是PP聚丙烯，但是很多中國的三無吸管（簡單來說就是壓根沒有QS）都是用回收塑料來做的，這裡面是PP還是PE，鬼才曉得。飲料杯蓋正經產品應該是PP的，但是三無杯蓋呢？染得花里胡哨的杯蓋和吸管呢？

做廢塑料的都知道，PP和PE完全不能混在一起，熔點不同不說了，高分子結構全然不同，燒結在一起就是塊雜料，一分都不值。哪怕是PE，LDPE（高密聚乙烯）和HDPE（低密聚乙烯）也不能混用。你敢指望老百姓懂這個？一眼看過去一手摸下去就能分辨出是哪種塑料做的？如果做不到，我實話實說，垃圾分類根本沒大用，就是老百姓主動幫著私人垃圾回收企業做第一步的初撿——政府和企業還都不給你錢，你還要倒貼錢請他們把垃圾拿走，他們從中賺了錢還不給你老百姓補償，明年垃圾處理費還要漲。你說老百姓賤不賤？

垃圾分類這個事情，專業性很強。我做廢紙外貿八年，做三廢檢驗七年，後來又做了一年的廢料貿易，我看美廢有些時候還要打眼，看廢塑料廢金屬只能看個大概其，泡在垃圾堆里這麼久尚且如此，政府和企業讓老百姓搞垃圾分類，可能嗎？GRO三類垃圾怎麼歸類都未必弄得準確，最後還是要花錢請企業做專門分類，那麼還有必要折騰老百姓嗎？就是我剛才舉的那個紙杯的例子，現代一個產品所用的材料（material）太多了，太複雜了，讓消費者去代替專業廠家來區分，完全做不到——想想看，一個飲料杯尚且如此，你猜猜看一台洗衣機會用到多少種材質？僅僅是金屬，六種，塑料，四種，紙，三種。你讓老百姓徒手拆洗衣機給你搞分類？誰敢？只能按照大型垃圾去處理。那麼好，飲料杯要分拆成三部分，那麼一個信封應該就簡單了吧？錯。理論上，按照日本回收規矩，要把帶玻璃紙窗的信封上的那一小塊塑料拆出來，紙歸紙，塑料歸塑料。事實上，那塊塑料完全沒有回收可能性，而且如果真的夾雜在某一大類塑料當中又沒撿出來，那就是雜質，造粒生產廠家是要罵人的。

把垃圾分類推到整個社會上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情！

而且是越精細越無意義。

不專業的「精細」分揀反而會推高回收使用成本，而且同時也是推高邊際成本。

GRO三大類垃圾就已經很讓人摸不清頭腦了，日本人分類細緻搞到這個樣子（jianshu.com/p/114459951）就更加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從日本來的廢塑料一樣是打捆的（Baled），雜質超標的比比皆是，混裝塑料（Mixed Plastic）就別說了，隨便去台州哪個造粒廠去問吧，日本塑料價格很低，混裝料太多。

源頭分類，不代表運輸、分揀時候也這麼細緻，更不代表回收處理再生的時候還是這麼細緻。大家自己憑良心說，我們自己分類好，但是回收車來的時候全部倒在一起，這種情況見得還少嗎？北美GO垃圾混裝是常態，R型垃圾原先我還按照紙、玻璃、金屬、塑料分門別類四個箱子裝，車子一來，四個箱子全部嘩啦倒進一個斗里；電池這種高危品，我還特地收集好了去回收站（recycle depot）去扔，我問工作人員，電池的回收容器在哪兒，他一指，和金屬扔在一起。【你特么居然不怕溫度太高炸了或是短路自燃是吧……買賣不是你家的你不心疼】

美國賣廢紙的地方也有，勞駕自己開車去，自己扎報紙，自己裝車自己卸車，廢紙站的人就管一腳踩穩了，拿皮尺量：高度一英尺五分錢，不到一英尺不給錢。啤酒瓶好一點，回收一個一毛錢。其實那也不值來回來去的汽油錢。

回收分類搞得越精細，老百姓其實就越是給政府和私企打工。像日本那種搞法，PP、PE、PVC三類塑料老百姓主動分好，你知道這樣替私企省了多少分揀的時間和成本？北美老百姓交的房地產稅當中有大約3-5%是用來支付收垃圾的錢的。我不知道日本房地產稅的構成比例，我估計應該大差不差也是這樣，那麼日本人扔垃圾的實際成本遠遠高於北美。因為北美老百姓只要做一個粗分就好，而且分錯了問題不大，基本都能收，日本老百姓就不行了，不單要細分，而且分錯了肯定不收。

另外，我一直有一個感覺，老百姓丟垃圾越麻煩，就越懶得買東西。想想看，買一瓶水要拆出來三樣東西丟，喝一盒牛奶還得洗完紙盒才能扔【我也想不通日本人為毛要洗後才能扔牛奶紙盒，難道不知道紙盒內壁含蠟沒法回收只能燒嗎？就算能回收，這種含水量超過15%的廢紙出漿率都很低了。典型的算自豪帳不算經濟帳，蠢。】，要是你，你買水還是買牛奶還是自己帶個水壺拉倒？肯定有環保傻子跳出來說：這種做法就是為了降低塑料使用量——對此我只能說，傻子，回去學學經濟學，沒有需求就沒有供給，沒有供給就沒有工作機會，老百姓就得失業，失業會帶來什麼……我不展開了，環保傻子們肯定還是一根筋，對於這些傻子來說，地球比人重要，也不知道地球給了這些傻子什麼好處。

老百姓么，我們樸素的時候求婚送個戒指本來就是弄個木盒裝一下，更低調的就是撕張報紙把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玉鐲子一包半夜裡鬼鬼祟祟送給媳婦弄得不知道是送了條鹹魚還是送了個鐲子。現在可好，包裝弄得花里胡哨，外面是化纖絨的，盒子是硬卡紙貼塑，內襯是化纖面料加化纖面，裡面的印刷也是高分子的……你說這是誰的鍋吧……社會進步了，大大小小的商人（如我輩）賺到錢了，總不太好意思還回過頭罵消費者吧？我們得慫恿著那些環保傻子出面來罵，最好還能罵我們兩句，這樣商人也能和老百姓站一下統一戰線，心裡就特美滋滋的。

垃圾分類這種事情，大家想明白就好。垃圾是個寶，你覺得它臟，有人可看它是好東西是大生意，但是我們就不能讓你們覺得這是好東西，我們得可勁罵，什麼污染環境啦，什麼氣候變暖啦之類的不著四六的話，罵著罵著挨罵的就被罵出使命感了，自己就覺得非常guilty背負著沉重的原罪，我們再讓你做一下垃圾分類，你還自覺是心靈得到了凈化人生得到了升華。簡單來說，就是花了錢還得受氣，一言以蔽之：賤。這種花錢當孫子的不單是賤哦，而且還賤出自豪感了……我也是覺得很神奇。

垃圾分類這個事情，現在成了一種政治正確。你不分類，往小了說，你是沒環保意識，往大了說，地球早晚多咱都得死你手裡。其實看穿了，就是政府和私企搞的政治宣傳（Propaganda），把企業運行的成本一部分轉嫁到老百姓頭上，還得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批評你：你看你，怎麼那麼浪費地球資源啊，產生出來那麼多垃圾啊，最可氣的是你還不分類！你分類還分得不仔細！你還敢寫文章揭穿真相！你們看完文章還不點贊不關注！

對此我只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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