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七月,那麼她就是安生。

我是那個安靜的,循規蹈矩,默守成規,一直走在乖孩子人設裏的七月。她不同,她是敢想敢做的安生,她敢追著自己的夢跑,一直都是,一路都是。

也許每個人的成長歲月中 總會有那麼一個七月安生式的 朋友

一起成長,一起讀書,一起哭過笑過,甚至喫飯睡覺都經常一起。不同的是我們沒有電影那麼狗血的愛上同一個男生

翻開忘記的長河,我們 在很 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久到能回到小學一年級,久到怎麼認識的我已不記得了,總之一進校園就遇見了她。

只記得那時由於種種原因,我被放在外婆家讀書。可是外婆家很冰冷,外婆跟外公間吵架冷戰充斥著他們的生活,加之與大舅媽隔三差五爆發的婆媳矛盾。很多時候,我怕放學,怕拐進那個小衚衕,怕遠遠就撲面而來的冰冷。每到星期天我都會發瘋的想家,爸媽忙於活計沒空接我,外婆家同樣沒人送我。而單獨步行五公里,對於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外婆更不許。

但是我的小願望不久就實現了,她跑去找外婆說她有親戚在我家鄰村,她可以帶我去。

我們的軟磨硬泡終於得到了大人的同意,同樣的年齡,她卻能給我無窮的勇氣。

春天的下午很長,夕陽在家的方向長長的向我們招手,耳邊的風,路旁的樹,甚至連河邊的草都變的親切。她牽著我的手,我們一路跳著笑著走完了五公里,一點都沒覺得累。

那是我步行最遠的一次,也是記憶中最美的一個下午。

她總有比我多的零花錢,買給我平時很想喫而又纏不到錢買的五毛錢一個的大頭冰淇淋,兩毛錢一包的小櫻桃、唐僧肉,一毛錢一顆的西瓜泡泡糖。

她有各種點子帶著我一起瘋玩,放了學如果她不來找,以舊時女孩規則管束我的外婆,永遠只允許我屋檐下寫字,或者望著方形院子的上空四下紛飛的稜角形的黑蝙蝠發獃。

她來了就不同,因為有人來叫,出於禮節外婆是允許我出去的。

那時候天真藍,真高,我們在村外的大草園子裏放羊,撲蝶,追打偷鳥的男生,用狗尾草編花環,照顧受傷的小鳥,給它捉青蟲掰開嘴硬塞,摘野草莓,找枯樹上的木耳……跟她一塊的日子總是有無盡的新奇與歡樂。

初中,我們都離開那個有無窮樂趣的老家,開始住宿舍。校園裡倘若哪一個瘋跑的男生撞到了我,她會比我還激動的吼到人呆愣:"你是不是瞎!「

高中,我們打賭二十五歲前不談戀愛的她愛上了班裡一個陽光時尚的男生。那個男生高大,帥氣,校園廣播裏的播音主持,附合高中女生對男生所有的想像。然而喜歡他的人實在太多了,多到她終於失戀。

同樣是一個長長的下午,她在校外的廣場上等我,九歲就帶給我安全感的她,柔弱的如一個走丟的孩子。夕陽在遠方高樓的縫隙裏長長的伸著它的觸角打在我們二十歲的臉上,風撩亂了她的長髮。周圍有小孩在跑,大人在叫,有鴿子在飛,車聲混著人聲在身邊纏繞。這世界不管不顧的熱鬧著,我們並排坐在廣場的木質長凳上,她靠在我的肩頭哭了 個天昏地暗。

最終她還是和他生活在了一起,如同安生得到了家明。

她敢愛,敢跟他一 起生活,給他生孩子。不管別人 看不看好,不顧流言蜚語。

而今,再次聯絡上,她有了自己夢想的的時裝公司,雖然小,雖然走得慢,她自嘲慢得如蝸牛。她自己打版,製版,到車線等等,全都自己親力親為。她和他的老公依然如二十歲時的模樣,八歲的兒子帥氣的如老公的翻版。

她說,現實都把我們的夢想磨滅了。

我說,沒有,至少你在路上。

多年前在郭敬明的文字裏看到:夢想如氣球般上升,在我們看不到 的地方爆破。

也許如今的我們很多都 爆掉了自己的氣球,跌落在人海被時光湮滅,與將就握手,和命運言和。而她,早已給她的氣球插上了翅膀,變成一路迎 風遨翔的鷹隼。

後記:又一個晚上的八點三十分,外面下起了瓢波大雨,我關掉辦公室的電腦,舉著一把不勝風雨的小傘衝進一片迷濛的夜。順利通過最後一輪的考試,終於不用再天天背著資料書上下班。包很輕,我的腳步也很輕。打開房間門的那一刻,她的一條微信消息不知彈跳了多久 :年 底如果放假早的話,來我這裡歇幾天吧!

我摘下肩上的挎包,頹然倒在牀上:是的,很累,一直都累……

——<你是安生>

敏敏

於2018.11.15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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