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福份

一个月后，各界的兵力为赶往暴发户在灵界的土地而紧凑著。

 

『茉莉小姐，一路，请好好保重。』

苑阡张著泪汪汪的眼睛，连低等天使资格都没有的她，只能眼巴巴的望著茉莉没入高等军队中。

对于苑阡，茉莉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里疑惑著自己的私心对于她，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是，时间的逼迫并不容许茉莉有多余的想法，很快的，她就先将苑阡抛到脑后，为了赶路，为了到达目的地后提早拟定计划，不得不使军队去掉一大半的休息时间，就算军队在休息，茉莉还是必须经由大祭司们所安排的小路继续前进著。

『这附近怎么阴气这么重阿?真讨厌，我身上的灵气都被玷污了!!真讨厌!!我的脚好累、好疼啊!!』

护卫天使，浅满不耐烦的抱怨著。

茉莉的随身护卫分别是高等神、女神和天使一个，其中就属天使．浅满最为年轻，传言说这位天使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得到加倍的恩宠，因此，养成娇蛮的习惯，从没有这样待遇的他，是路途上三个随纵抱怨最多的。

 

『……』茉莉不答话、『……』神．栗櫄，继续走著路，丝毫不受浅满心情起伏的影响。

『喂!听到我在抱怨，你们没有一个人提出要休息吗?』

浅满压根儿没感觉自己不受欢迎。

『要休息、请。如果你想找死，我们不负责将尸体送回。』

女神．特榕蔓，狠狠的瞪了浅满一眼。

可惜浅满怕归怕，但被宠出来的性格可倔的很，『妳以为妳是谁啊?区区一名女神，很了不起吗?』

『是了不起，怎么?想要现在打一场看看吗?』

特榕蔓挑了挑眉毛，像是在挑衅著浅满，而浅满也没辜负她的挑衅，『来就来!我还怕妳到最后输不起!』

随即，两个人站好姿势，突然，茉莉转过了身，找了一处草地，坐的挺直。

『茉莉，请问这是……。』

栗櫄就算知道茉莉接下来的回答，也还是必恭必敬的问道。

『看戏，坐。』

抬手比了比旁边的位置，茉莉回答。

听到命令，栗櫄更是毫不犹豫的坐下，打算好好欣赏一下这场比斗，尤其是为了欣赏特榕蔓。

特榕蔓听到这句话，更是扬起微笑，既然茉莉小姐说了”看戏”，那就得认真的演这场戏了。

『开始!』

栗櫄施了发号令，为这场戏开头。

率先拔剑的是浅满，原先想早一步压制住对方，只可惜，浅满一开始的气势在看到特榕蔓略带嘲笑的眼神后，就转变成恼羞成怒，一咬牙，就冲向特榕蔓。

只见特榕蔓弯下腰，让浅满的剑笔直的与自己成平形状态。

顺手拿了地上的一根树枝，让灵气包复住树枝，往上将剑拨开，力气看似小、场面看来得体，却让握著剑的浅满倒退了好几步。

站挺身子，特榕蔓伸直了手臂，将树枝对准浅满，转一个圈，瞬间，她来到浅满面前，手中那树枝便又要朝浅满落下，要是被打到身体，恐怕不是退后的就能安然无事。危急之中也没那么多的想法，浅满掏出了另一把短剑，一个健步将身子撤往旁边，顺著身体曲线，让剑也一并前进，眼下就要刺到特榕蔓，却被她用树枝轻轻拨开，使得短剑只有轻擦到系住特榕蔓头发的缎带，将她的缎带挑了上来，让缎带飞舞在天空中。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如瀑布般洒下，特榕蔓转过身来，鬒发在浅满的眼前划了一个弧度，浅海这时才意识到特榕蔓是女神，顿时停下所有动作，思绪随著那乌黑的顺发旋转。

趁著浅满失神，特榕蔓丢下树枝，抽出了腰带中的剑，将自己的缎带勾回来，紧紧的握在手中。

『你输了，战场上，使用美人计的人甚多。我再说一遍，尸体，不负责抬回去。』

一个连续动作，将剑挑起浅满的下巴，特榕蔓垂下眼，心中暗自想道，更何况我不是美人………。

直至此时，浅满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的所以然。

许久，浅满才讷讷的说:『我认输。』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承认不是一件丢脸事，拚命说服自己的浅满，就算直至未来，也还是会觉得很丢脸，但是，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之后，明明就很久哪。

在这之后，浅满变的乖顺多了，收起以往娇蛮的习性，对待特榕蔓更是有著讨好般的行为，因为浅满的合作，他们很快的抵达灵界，并著手讨论营兵札住的地区和作战计划。

一天夜里，茉莉与特榕蔓悄悄的离开营地。当然，浅满和栗櫄都注意到了，决定尾随著她们，看看她们要去哪里。

不知怎么的，茉莉和特榕蔓的气息轻易的消失无踪，当他们追到一个岔路口，竟然连栗櫄都感觉不到哪条路才是她们走过的。

『特榕蔓……会跑去哪里阿?要是受到危险怎么办?』

浅满觉得心中闷闷的，担心的话一出口，马上就被栗櫄斥责。

『当务之急是找到茉莉，区区一个女神，还敢妄为准许茉莉离开保护范围!就算遇到危险也该自己承担!』

栗櫄眼底闪过火光，浅满以为他是在担心茉莉，烦躁的心情爬上心头，马上回嘴:『你就只管担心你的”茉莉”好了，我自己去找特榕蔓。』

说完，浅满一个劲的往前冲，而栗櫄则是在浅满离去后，叹了口气便转往另一条路向前进。

 

婵娟的光漫步在树林里，「飒—飒—」树叶被风轻拂过，茉莉挥舞著剑，闭上眼，她忆起，曾经与冥事主一同练剑的往事，冥事主轻柔的环著她的腰，两人用双剑在空气中划出彼此的默契，她还感受得到身边有著最爱的他的气息，是那样安全，她所爱的一切都在身边…连那……

 

『茉莉小姐?』

浅满感受到树林里的安宁气氛，很不确定的问道。

『……竟然会是你来呢。』

茉莉垂下眼，言语中隐藏著些许羡慕……没想到是浅满来迎接自己。

『……原来茉莉小姐跟栗櫄先生是那样彼此相信对方吗?那我还是回去，让栗櫄先生来接妳好了!!』

浅满不悦的气息传达到茉莉心里，看了看浅满，她顿了下，扬起一抹微笑，说:『你误会了，我之所以会那样说，就表示栗櫄得到他该得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疑问在下一秒被解开，让浅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你们三个当中，运气最差的是特榕蔓，你以为你是很被恩宠的吗?错了，是栗櫄最得福份!他若想找到我，现在你选上、走上的路会是找到特榕蔓，而他会如愿的找到我；如今，却是你找到我，你想，他心里是不是惦记著的是特榕蔓的安危呢。』

最后一句并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浅满的脸色瞬间大变，不哼一声便掉头就走，独自留下茉莉。

『不管是栗櫄，还是浅满，都没有达到资格来当我的随纵呢。』

茉莉忘记跟浅满说，充满信心的祷告”也许”能够带来福份。她纵然放下剑，跪了下来，仰天祈祷。对茉莉来说，她是羡慕特蓉蔓的，特蓉蔓唯一的福份就是预见栗櫄，可是反过来看看自己，再多的福份也比不过一个冥事主，要是、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宁可，用福份来换她所挚爱的，想到此，眼泪不禁滑落。

 

一夜未眠，等茉莉再回到扎营的地方时，只看到特蓉蔓。

『茉莉小姐，早安。』

正在制作早点的特蓉蔓，看到茉莉时，露出温暖的笑容。

『早，栗櫄?』

茉莉走向特蓉蔓，抬起手来也帮特蓉蔓的忙。

『一早就不见人影了，茉莉小姐不问浅满吗?』

特蓉蔓早已习惯茉莉的讲话方式，大部分当茉莉问话的时候，不会加疑问词；肯定句则是会加上「吧」、「呢」等疑问词。

『还没资格吧。』

专心将土司抹好果酱的茉莉，倒不是很专心的回答道。

看，又来了。特蓉蔓在心底笑著，她喜欢茉莉小姐特殊的讲话方式，觉得茉莉小姐这样子很可爱。

『呵，茉莉小姐是不满意浅满这个随纵吗?』

『没的事，两个我都不满意?我家苑阡做的比他们好。』

想起苑阡，茉莉不自觉的微笑。

『愿千?』

『是阿!千百个愿望，是为"愿千"。』

茉莉既不向特蓉蔓解释，反而顺著特蓉蔓误会了的字眼，说道。

苑阡从来不是一个神或天使能取代的，包含了上千个愿望而诞生的，更为重要的存在。

两人一来一往，当早餐完成后，一直等到栗櫄和浅满出现了才停止聊天，可是，他们身上的伤口令茉莉和特蓉蔓吓了一跳。

『说!怎么回事?』

茉莉板起脸孔，浅满幼稚就算了，连栗櫄都伤痕累累，不问出个什么太对不起好奇心啦。

〈什么?你们以为茉莉是生气?错了错了!她特别严肃的时候都是在探听八卦的啦!〉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茉莉的问题，像在赌气，也像小孩子吵架。

『茉莉小姐，先包扎要紧……吧?』

特蓉蔓忧心忡忡的望著栗櫄，一心关心著他的伤势。

『包扎?等战争开打，伤重时、一次包扎不是更好呢。』

说是这样说，但茉莉还是为他们实施治疗咒语。其实这种程度的小伤，他们自己就可以治愈，无奈的是，他们好像都希望特蓉蔓像个小护士般照顾他们，眼看又要起火花，茉莉才亲自介入，强制实行治疗。

“要记住，特蓉蔓是女神，不是天使，没必要像个白衣天使傻傻的替你们担心!! ”茉莉用警告的眼神瞪著浅满和栗櫄。

 

另一方面，魔界——

『圣女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女仆缃荥来到被称为”圣女”的凂赪身边报告。

『……』往灵界的方向看去，凂赪缓缓的阖上眼，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这次战争，要奠定魔界的尊严，不叫其他四界将我们看扁。』语闭，凂赪抬起手看了看手……有双手曾经紧紧握住自己，给予安慰也好，带有疼惜也罢，不能厮守一辈子的遗憾、不能忘记一起潇洒离去的承诺，看来得请茉莉和冥事主替自己完成了……。

叶‧莲狱达路，到头来，我也只能站在祝福你的份上，这也是一种福份吧?

若是茉莉、或者冥事主，可没有那种福份能够祝福对方呢……因为他们终究是放不下彼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