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清照，你還能說出哪個古代才女」
//「古代才女系列」//
一個朋友公司出了一系列彩妝，剛好十件套，他突發奇想，想給它們起一系列古風名字（品牌的訂位不是古風，這一套產品的設計也沒有古風氣息）。
一開始想起《紅樓夢》裏金釵名字，後來想想這梗已經爛大街了。後來又想起金庸小說女俠名字，後來發覺仍然爛大街。他想啊想，想破了腦殼，終於靈光一現：「可以試試『古代才女系列』啊，沾染一點文化氣息！」
我十分贊同，點點頭道：「有道理！你只要能在不百度的情況下，說出除了李清照之外任何一個古代才女的名字，就可以把這個系列隆重推出市場啦！」
他不是文盲，全日制一本學歷（非漢語言文學專業），創業十多年（非文化行業），平時愛看書，閱讀量大（非古詩詞類書籍），他的認知層面可以代表大多數社會白領人士（古典文學愛好者真的沒那麼多）。彩妝並不是精準針對文學愛好者售賣的，所以「大多數社會人士」的認知很重要——就算他百度搜集來了十個古代才女，也沒法指望「大多數社會人士」對那些無比陌生的名字產生共鳴。
「古代才女」的地位，還真的蠻尷尬的。
//古代才女為何名不見經傳//
封建社會女性地位低下，她們的圈子大都非常狹窄，寫不出什麼「詩史」那樣的鉅著，而一般課本上選的古詩文都是跟政治掛點鉤的（外國文學同理），就算文章內容本身不跟政治掛鉤，作者的生平也一定跟政治掛鉤（然後因此表現了作者怎樣的思想感情……套路大家都懂），所以，古代女人的作品一般不會被選入課本。
不被選入課本，大多數人就不會知道。所以「大多數社會人士」古代才女只知道李清照一點也不奇怪。
但古代才女又何止李清照一個？她們的作品雖然沒選入課本，也從某些方面打上了那個時代的烙印，值得我們一讀。
漢家婕妤唐昭容，工詩能賦千載同——（唐）呂溫《上官昭容書樓歌》
「漢家婕妤」是誰，「唐昭容」又是誰？
班婕妤
班婕妤，漢成帝劉驁妃子，班固、班超和班昭的祖姑，以辭賦見長。她的作品很多，但大部分已佚失。現存疑似作品三篇：《自傷賦》、《搗素賦》、《怨歌行》。
怨歌行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這首詩傳說是她被漢成帝冷落之後寫的，但後人偽作的可能性較大，原因是西漢時期沒有這麼成熟的五言詩。
班婕妤受過劉驁寵愛，還留下了個「班姬辭輦」的「美談」。那時候，劉驁曾邀請班婕妤同坐輦車出行，卻被班婕妤拒絕了，她說：「古代的聖賢之君都是與名臣同輦而行的，只有夏、商、週三代的末主桀、紂、幽王，才與嬖倖的妃子同輦。」劉驁認為她十分遵守女德，這件事傳到了太后王政君耳朵裏，對班婕妤大加讚賞：「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樊姬是春秋時代楚莊公的夫人，以賢惠著稱。
不過，所謂「班姬辭輦」的美談，隱約有宣揚男尊女卑的思想。
由於封建社會女性地位低下，班婕妤即便有才，作品也很難流傳於世。後世文人墨客們覺得可惜，偽作的產生也就不奇怪了。
班昭
史學家班彪之女、班固之妹，博學高才。班固著《漢書》，未竟而卒，班昭奉旨入東觀臧書閣，續寫《漢書》。班昭在完成漢書過程中的作用主要有三點：整理《漢書》、完成八表、傳播漢書。
班昭最為現代人詬病的是她的作品《女誡》。
《女誡》強調男尊女卑，強調女人要三從四德、思想順從。完全順從丈夫、順從婆婆。《女誡》成為中國古代婦女的行為準則，極大地禁錮了女性的思想和自由，至今仍影響著中國女性。
想知道「女德班」都上些什麼內容嗎？您沒猜錯，《女誡》是必讀書目之一。有興趣的可以去當個笑話看一下。
但是，《女誡》宣揚的女性觀未必就是班昭本人的思想，畢竟史學家經常是統治階級的傳話筒。你看「班姬辭輦」能在當時成為美談，統治階級的思想也就不難得知了。
卓文君
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卓文君，西漢才女，為蜀郡臨邛的冶鐵鉅賈卓王孫之女，姿色嬌美，精通音律，善彈琴，有文名。
那時候，司馬相如家境貧寒，還是個無業遊民。但是因為與臨邛縣令相處得很好，在一起卓王孫家的宴會上，徹底改寫了人生。
那次在司馬相如與臨邛縣令一同赴宴，一曲《鳳求凰》信手拈來，被卓王孫的女兒卓文君一眼相中了。卓文君哪裡見過這樣風流倜儻多才多藝的帥哥，當時就芳心暗許，從門縫裡偷偷看著他，又唯恐配不上他。《史記·司馬相如列傳》雲：「心悅而好之，恐不得當也」。
後來，兩人私奔，來到司馬相如老家，卓文君才發現，司馬相如原來是個家徒四壁的窮小子。卓王孫氣得不行，發誓一個子兒也不給女兒。
但是小兩口長此以往無法維持生計，卓文君便決定再回到卓王孫眼皮底下，「當壚賣酒」，賣掉自己的車馬，在鬧市街頭擺了個小攤頭賣酒。這下以來，卓王孫臉上掛不住了，朋友一個個都來勸他，他只好給了女兒一大筆錢，讓小兩口別再出來丟他的臉了。
後來，司馬相如因為《子虛賦》（後被改為《天子遊獵賦》）得到漢武帝賞識，徹底翻了身，飛黃騰達之後的司馬相如變心了，這纔有了卓文君的《白頭吟》。
雖然故事是真的，但這《白頭吟》後人偽作的可能性較大。原因也是因為西漢時期沒有這麼成熟的五言詩。突然冒出來兩首，還都是女子詩作，還偏偏都帶有悽美的愛情故事做背景，這不很可疑嗎。
蔡琰
悲憤詩兒前抱我頸，問母欲何之。人言母當去，豈復有還時。阿母常仁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顧思。……
蔡琰字文姬，東漢書法家蔡邕之女，她在《三字經》裏留下了「蔡文姬，能辨琴；謝道韞，能詠吟」的美談。
蔡琰出身書香門第，文采斐然，且精通音律。那時，董卓、李傕等作亂關中，匈奴趁機劫掠，蔡琰被匈奴左賢王擄走，在北方生活了有十二年之久，並生下兩個孩子。這就是《悲憤詩》的背景。
後來，蔡邕昔日的朋友曹操把蔡琰從匈奴那裡贖了回來，蔡琰不得不離開北方，《悲憤詩》就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
謝道韞
既然提到了「蔡文姬，能辨琴；謝道韞，能詠吟」，就不能不說說謝道韞。
謝道韞是東晉宰相謝安的侄女。謝安就是著名以少勝多戰役「淝水之戰」的總指揮。謝安死後，被追贈太傅。謝安家與王羲之家是世交，合稱「王謝」，「王謝」家族權傾朝野。
謝家子女個個學識淵博，包括謝安侄女謝道韞。曾在《晉書·王凝之妻謝氏傳》留下「未若柳絮因風起」的典故。「詠絮之才」這個詞，也就成了專門形容女孩有才的詞語，沿用至今。戴望舒的二女兒就叫「戴詠絮」。
納蘭性德《詠雪》道：「謝娘別後誰能惜，飄泊天涯」，文中的「謝娘」就是指謝道韞。曹雪芹在《紅樓夢》裏也用了「堪憐詠絮才」來寫林黛玉的判詞。
謝道韞後來嫁給了王羲之兒子王凝之，兩個人性格不合。孫恩之亂（東晉末一次民變）時，作為會稽太守的王凝之不僅不出頭打仗，凈在家裡拜些鬼神，指望鬼神能保佑，後面還逃跑被抓了。
倒是謝道韞一個女人手持大刀帶領家丁出去殺敵，然後孫恩念著她的面子，才把王凝之放了。
從下面這首詩可以看出，謝道韞的才華不是吹的。
泰山吟 謝道韞
峨峨東嶽高，秀極沖青天。巖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非工非復匠，雲構發自然。器象爾何物，遂令我屢遷。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
上官婉兒
上官儀得罪武則天被殺的時候，上官婉兒尚在襁褓中，與母親鄭氏一同被沒入了掖庭。
14年後，上官婉兒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有一天，她見到了武則天，武則天令她「寫作文」。她一氣呵成，辭藻華麗，引得武則天大悅，當即下令免除了她的奴婢身份，並讓她掌管宮中詔命。
上官婉兒是個八面玲瓏的牆頭草。她與武則天的男寵張昌宗有私情，神龍政變後，她又嫁給唐中宗李顯，做了「上官昭容」，與此同時還與武三思、崔湜等人私通。公元710年，李隆基發動政變，上官婉兒同韋後一黨一同被誅殺。
她服侍了武則天三十餘年，集多重身份於一身，周旋於政治鬥爭中心，遊刃有餘，可謂奇女子。她還曾站在彩樓之上評眾臣之詩，扔下一百多張詩文，出盡了風頭。她是中國歷史上鳳毛麟角的「巾幗宰相」，就算最後是被殺了，也沒有白來人世這一遭。
花蕊夫人
洞仙歌 蘇軾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綉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欹枕釵橫鬢亂。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繩低轉。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蘇軾在序中表示，詞是根據古人的殘章斷句，增字、補韻而成。毛澤東研究詩詞的時候也表示，這首詞是根據後蜀主孟昶的《玉樓春·夜起避暑摩訶池上作》改編而成。
《玉樓春》是描寫孟昶愛妃「花蕊夫人」的。花蕊夫人就是孟昶的費貴妃，她生來帶有體香，性喜木蘭，幼時就能吟詩成文，後來被孟昶賜號「花蕊夫人」。
有一天，北宋的軍隊兵臨城下，後蜀主孟昶只得投降。趙匡胤一眼就看中了國色天香的花蕊夫人，納她入宮，命她賦詩。她悲憤之下，吟出一首：
述國亡詩
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蜀軍十四萬之眾，竟被攻入蜀地的六萬宋軍打得繳械投降，連花蕊夫人一個女人都為之羞愧。此詩一出，趙匡胤不僅不討厭，反而更加喜歡花蕊夫人了，從此，她就被搶去做了趙匡胤的貴妃。
封建社會的女人往往命運不由自己做主，花蕊夫人命運悲慘，在後來宋太宗趙廣義上臺後，又被搶去做了趙廣義的妃子。但她如果不被幾個皇帝搶來搶去做妃子，她的詩又何以流傳至今呢？
李清照
永遇樂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終於還是要說說李清照。
李清照，號易安居士，濟南人。婉約詞派代表。清王士禎雲：
「「張南湖詞派有二：一曰婉約，一曰豪放。僕謂婉約以易安為宗；豪放唯幼安稱首。」」
李清照父李格非曾任禮部員外郎，李清照從小就在書香門第中打下了文學基礎。
因為元佑黨爭，李格非被親家公整了，夫妻之間的感情也受到了打擊。所以單純以宋室南渡劃分李清照前期詞風與後期詞風是不準確的。
李清照詞善用白描，自闢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
元伊世珍的《嫏嬛記》中有這樣一段故事：李清照在重陽的時候，寫了首《醉花陰》寄給趙明誠，趙明誠看了後自愧不如，但內心又有一顆與妻子爭強好勝的心。於是，他閑門謝客，廢寢忘食三天三夜，寫了五十首詞，並將李清照的詞雜入自己的詞中，拿給好友陸德夫看。
陸德夫玩味一番後，說：「只三句絕佳。」
趙明誠趕緊問：「哪三句？」
答：「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個故事雖然是後世文人虛構的，但難道不也代表了古人對李清照才華的認同嗎？
唐婉
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唐琬又名唐婉，她的祖父是北宋末年鴻儒少卿唐翊。陸家曾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與唐家訂親。不過婚後唐婉不受陸母待見，將二人拆散。數年之後，他們又在沈園偶遇。當時，唐琬的現任丈夫趙士程也在場。唐婉徵得同意之後，給陸遊送去了酒菜，陸遊即在沈園題壁，寫下那首《釵頭鳳》。唐婉時候也跟著和了一首。
很多人都聽說過這段故事，不過這故事半真半假。第一，唐婉的那首《釵頭鳳》，是後人偽作，當時女人不可能在有丈夫的情況下寫詩懷念故夫。
第二，這也是我們現在要科普的——陸遊的那首《釵頭鳳》也不是為了唐婉而寫。
《唐宋詞通論》附錄裏舉了一串例子證明陸遊《釵頭鳳》不是為了唐婉而作，有興趣的可以看一看。其實就算不用看，只要動腦子想想也知道，哪有人會當著前妻現夫的面在牆上題詩的呢？題的還是「紅酥手」這麼令人想入非非的詩，真的好嗎？
和班婕妤一樣，唐婉雖然為一代才女，作品卻很難流傳於世，既不像花蕊夫人，被幾個皇帝搶來搶去，詩作自然能夠流傳；也不像後來的陳端生交了好運，碰上了那麼多有地位的男人相提攜。
在封建社會，一個沒有高地位男人提攜的女人，再有才也是很難留下作品的。這是古代才女容易名不見經傳的原因，也是許多偽作產生的原因。
薛濤
謁巫山廟
朝朝夜夜陽臺下，為雨為雲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
薛濤是個歌妓，但她並非一出身就是歌妓。
那時候，薛濤父親得罪了權貴，被舉家貶謫蜀中，很快就病逝了。薛濤死了父親，家道中落，只好憑藉美色與歌喉，喫起了青春飯，成了一名歌妓。
也正是歌妓的身份成就了薛濤，因為歌妓身份，才使她打入上流人士的圈子，與各種大文豪吟詩作對。
元稹在甩了崔鶯鶯之後不久，就跟薛濤好上了，兩個人相戀了一段時間。薛濤20歲就脫離了樂籍，之後終身未嫁。
後人將薛濤與魚玄機、李冶、劉採春並稱唐代四大女詩人，與卓文君、花蕊夫人、黃娥並稱蜀中四大才女。薛濤詩作大多不存。
朱淑真
浣溪沙·清明
春巷夭桃吐絳英。春衣初試薄羅輕。風和煙暖燕巢成。小院湘簾閑不卷，曲房朱戶悶長扃。惱人光景又清明。
朱淑真，錢塘人士，號幽棲居士，南宋著名女詞人，是唐宋以來留存作品最豐盛的女作家之一。詞清婉纏綿，幽怨感傷，如果要說有什麼才女能跟李清照相提並論，那一定就是朱淑真了。
李清照經歷過元佑黨爭、宋室南渡，家庭出身也與朱淑真不同，所以兩個人的詞風差異還是很大的。兩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婚姻都不幸福。朱淑真不滿足與丈夫才學不能相稱，心靈無法溝通。婚後不久，她便因失望而發出了這樣的抱怨：
「鷗鷺鴛鴦作一池，須知羽翼不相依。東君不與花為主，何以休生連理枝？」
陳端生
陳端生可以說「戲紅人不紅」，說起陳端生沒人知道，說起她筆下的「孟麗君」就很多人知道了，尤其是喜歡越劇的人。孟麗君，正是由清代陳端生的彈詞小說《再生緣》改編而成。
《再生緣》，「彈詞三大」之一，學漢語言文學的怎麼能不趕緊找來讀一遍？
陳端生運氣極好，她出生在一個鼓勵女子讀書的書香門第，然後趕上了那時文人「收女徒熱」，成為桐城派方苞的入室弟子。
明清時期，名士之間流行「收女徒弟」。先是李贄、袁枚、毛奇齡、俞樾等名士主動招收女弟子，陳維崧纂集明清之際婦女詩作及軼事為《婦人集》，然後，又有大量為女性詩集作序寫跋的名士，如錢謙益、吳偉業、厲鶚、陳廷焯、江藩、趙翼、洪亮吉、包世臣、孫星衍、李兆洛、張景祁、趙慶熺、樊增祥、況周頤、冒廣生、柳亞子、陳去病等。
所謂「時勢造英雄」，有了四面八方男人的提攜，陳端生得以將自己的名字和文字載於史冊。
秋瑾
滿江紅
小住京華，早又是，中秋佳節。為籬下，黃花開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殘終破楚，八年風味徒思浙。苦將儂，強派作蛾眉，殊未屑！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俗子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濕！
這首詞熱血澎湃，充滿激情，一點不像閨閣女子之作。「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是全詩最能體現她境界的一句話了——「我的一顆心，總是為別人而熱血沸騰」。這樣的境界，這樣的胸懷，別說古代女子詩句中見不到，古代男人之中也是鳳毛麟角。「俗子胸襟誰識我」句，與「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異曲同工。
對酒
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末兩句的「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化用「萇弘化碧」的典故，勸誡人們要愛惜自己的生命，到了關鍵時刻才拋頭顱、灑熱血，讓自己的血流得值得。
秋瑾是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先驅，詩詞中，不僅時常出現這樣的思想，更是將愛國思想貫穿其中，有別於其他封建女子「執紅牙板」式的吟唱。
妝點江山須麗日，人間至美半邊天，陰與陽，對立而平等，就像我們的上下牙咬合一樣，缺了哪一邊都不完整。
除了李清照，古代一定還有許許多多的才女，也許她們的父母是支持她們讀書寫作的，但由於沒有地位高的男人的提攜，她們就算寫了作品也很難流傳於世，即便流傳於世了，也往往因為沒有「詩史」那樣的意義而不被收入進課本。
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多讀書。不光要學好課本，也要多讀有益的課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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