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澄將我帶上岸,秋天的晚風加上全身濕透,我冷的發抖。好在流澄施了法將我身上的水快速散去,才讓我感到舒服多了。

「巫師們大概再十分鐘會發現妳在這裡我得快速地將事情和妳交待清楚。」流澄口穩平靜,雙眼平視著我「有兩名巫師看到妳被水捲走,所以妳不能說什麼都沒發生,但妳能說只記得撞到什麼東西然後什麼都不記得。因為正爺不見所以他們應該會以為是正爺的仇人來尋仇,而妳無故受牽連,隨後又放了妳。實際上妳只消失五分鐘,所以應該交待得過去。」

巫師們大概會將妳全身檢查一番,確定妳沒受什麼法術控制或傷害,這需要一些時間,但今天內一定會檢查清楚,因為一旦受到什麼不明力量所迫,即使是一個小時都有可能危急生命。今天晚上巫師們一定會追查正爺的事情當然也會為妳加強戒備。我會在妳回到房間時親自去找妳,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找李維鈞務必在午夜十二點前說服他去救正爺……」

我憤怒地打斷他的話,「不!你要李維鈞去救阿正,那也得從長計議,不然不等於讓李維鈞去送死

像是知道我們生氣,流澄依然保持平靜,「我不會讓他死,若不是他是唯一能救正爺的人,我根本不希望他出現在王上面前。」

雖然阿正要我要聽流澄的話,不要有一絲懷疑,可是我怎麼能確定這不是他們串通一氣設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讓李維鈞送死?我現在可是一點碼都沒有。

見我猶豫不決,流澄又說「正爺不能死!他一死,殿下的力量就會無法繼承下去。李維鈞並非永生,哪天他去世了,他身上的力量無法轉移到另一個李家人身上就會消失於這天地之間。一旦李家人沒有人保護了,王上馬上就會人滅了李家。我明白妳心裡不安,也怕把李維鈞害死,但不用妳說,李維鈞一見了我必會對我使讀心術。若是我存有歹心他當下就可以把我殺了,也不用說要去救正爺了……」

說到這裡,我看到遠處有幾名巫師向這裡來。

流澄看著他們說「別讓巫師淌進這件事,妳知道巫師不可靠。救王子的事還得靠正爺主持。」

他的話讓我心裡一驚,巫師們至今一點作為都沒有,說到底救粗暴男的事我只能指望阿正統籌了。

可是,我會不會一下同時失去粗暴男和李維鈞呢?為什麼我要面對這麼複雜的事?

「我得走了無論如何我還是會到妳房間,要不要信我,妳自己評估看看。」說完,他轉身投入河中,天色已暗,他的身影已沒入黑暗的河水中。

不一會兒兩名巫師找到了我,我照流澄所說的和他們表示不記得發生的事情……

 

巫師們沒把我送回王宮,而是帶我去巫師協會進行檢測。李維鈞已在那裡,他和裡面的巫師說了幾句話,堅持要陪在我旁邊,但不到半小時他卻臉色青地說要先離開。

我看得出來他己經用讀心術弄清楚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可能需要時間消化,希望他會認真想這件事。

巫師們將我帶進一個房間,裡面有一位面目慈善的中年女巫師,旁邊還有幾位年輕的巫師。他們讓我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隨後中年巫師告知我她會為我做檢查,以確定我是否沒受到傷害……一切都如流澄所說的。

我不禁想,如果有人要傷我,而又知道巫師的這套流程,那在傷我前做出防偵的動作,巫師們也無從查起了。

唉!我真是太看不起巫師了,說不定這位中年巫師很厲害,要逃出她的法眼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則為什麼那麼多年輕巫師圍觀呢?他們看起來都想從這位女士身上學得經驗。

年輕巫師稱她為「龐夫人」,龐夫人表情嚴肅地對著我唸了些咒語,然後又向身旁的巫師解釋咒語用意。

「如果殿下受到傷害,那麼剛剛那些咒語就會在她身上產生反應,每個人的狀況不同,但目前看來,殿下似乎沒什麼異樣。」龐夫人面帶微笑地說:「但千萬別因此大意了,身為巫醫的我們如果只是照本宣科,那就無法精益求精了。我希望大家回去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後天交出一份作業給我,告訴我在此情況下我們該做什麼事以求萬無一失。現在,請你們先出去,我要來做最後確認以確保殿下的安全無,期待明天我收到的作業中能看到有人的方法與我相同,或有更好的方法。」

年輕巫師們相繼離開。

我一心想回房間等流澄,於是對龐夫人說道,「我想我應該沒事。」

龐夫人收起笑臉,換上嚴肅表情,「河底的那些人找上妳了?」

她開門見山的質問間讓我又繃緊了神經另一方面有種有完沒完的無力感。

「妳說什麼?」我打算先裝傻,一來是流澄說避免讓巫師攪和進來,二來是誰知道她想做什麼。

她雙眼直視著我「妳知道我在說什麼,而且我知道妳急著趕回去和流澄會面想辦法救阿正出來。」

我雙手環胸「妳何不先告訴我妳是誰?又怎麼會知道河底的事?」

她拉了張椅子坐在我面前,「我孃家姓李,也是河神後代,我父親是上一任的力量繼承人。他死後,阿正把力量交給了李維鈞,所以我約略知道河底的那些事情。」

「妳也知道阿正?」

她點點頭,皺緊了眉頭,「知道也認識阿正,只是不知道他是狐狸精。我父親去世後他也離開了,直到他為妳的事又再度現身我才知道原來他是狐狸精。我曾私下找他他和我說明瞭與我們袓先的關係我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積極地要我父親瞭解怎麼使用他身上的力量以防有日河底的人找上我們。」

「妳和李維鈞的關係是?」

「李家開枝散葉,也難釐清是什麼關係了。我只知道我和他是同輩,我名字中間字也是『維』字。」

我點點頭,「話說回來,妳怎麼知道阿正被抓走了?」

「我聽到其他巫師說的話,『阿正不見了』,而他們又看到一陣怪水把妳捲走,所以我就想這件事一定和河底有關,也只有河底的人能困住阿正。」

我無力也沒有能力去想龐夫人所說真假,只知道阿正要我聽流澄的話,那就不該把她攪和進來。「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妳的話,只知道妳不需要攪和到這件事裡。」

「殿下!妳是對的,情勢險惡,妳不能相信我這個陌生人。我無意攪和進來,何況守護李家的事不是我的責任也非我能力所及。這件事需要李維鈞出手,只是想說服他出手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小子滿腦子都是他爺爺的仇,有時會分不清事情輕重。我在巫醫界也算小有權威也許在這件事上能出點力。」

她到是道出了我最擔心的事,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要怎麼說服李維鈞去救阿正,用李家存亡去威脅他,以他固執的個性可能會不相信吧!

見我猶豫不定,龐夫人又急喊道,「殿下!事關李家存亡,我是無法眼看李維鈞那小子因為他個人恩怨而至李家幾百條人命不顧。這件事我無法袖手旁觀,但我保證只要李維鈞答應辦好這件事我即刻收手。」

「不!李維鈞看我帶外人去找他,反而會感到無地自容。妳的擔憂我明白,如果阿正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李家全族就會陷入威脅中。不過我向妳保證,我一定會讓李維鈞去救出阿正。而現在妳該讓我早點回去處理這件事,我想明天阿正就能回來了。」

龐夫人閉上眼嘆了口氣,「妳就這麼有把握嗎?要救出阿正可是有兩件難事,一是說服李維鈞,二是確保李維鈞真能救出阿正,怕的是最後連李維鈞都無法回來。」

我沉默了會兒,龐夫人說得也有可能,但我卻有著莫名信心事情會順利結束。

於是我站起身,笑著對龐夫人說:「不會的!我和妳保證李維鈞一定不會讓李家人失望,他是阿正選出來的繼承人,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龐夫人!還請您放心。」

    龐夫人原本皺緊的眉頭鬆了下來,「您是對的,我太杞人憂天就算我不相信李維鈞也該相信阿正事情必定會順利解決。那麼我就不擔誤您了,若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請隨時聯繫我。」說完,她給我一張她的名片,然後帶我離開巫師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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