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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及利亞當地時間2019年4月21日下午4時,在非洲連續工作九年的中國34歲小夥孔濤,帥炸了中尼朋友圈。他被阿布賈最大的土皇授予部落「酋長」稱號。

在非洲歷史上,酋長一直被視為「天然的統治者」,而且,酋長制度大都是本地世襲。當今天的中國精神浸潤著非洲大地,也撼動了傳統的酋長世襲制度。

迄今為止,孔濤已經成為駐奈及利亞,從中土集團脫穎而出的第四位中國籍「酋長」。

這九年孔濤在奈及利亞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得到如此殊榮?

雖然用孔濤的話來說,他只是修過路架過橋鋪過軌蓋過房子,現在又投身到當地鐵路運營工作,做的都是普通崗位上最平凡的事情。

但在奈及利亞人民眼裡,這位中國小夥不一般,在奈及利亞孩子眼裡,這位孔校長是最溫暖風趣的人。

時間追溯到2010年,孔濤從北京交通大學碩士畢業,順利被中國鐵建中土集團錄用。

進入集團不久,他便與八名不同學校不同專業的大學生,被公司派駐到阿卡鐵路項目和阿布賈城鐵項目。後續雖然每年陸續都有畢業大學生派駐,但孔濤是唯一一個在兩個項目堅持到最後的,而且也是唯一一個從事了鐵路系統所有專業施工和管理崗位的中國人。

天道酬勤,水到渠成,這樣的堅守精神,被授封酋長,只會是一種實至名歸。堅守到底的人,命運會賜予他最公平的獎勵。

為什麼只有孔濤能挨過這九年,過來人都知道,在接近赤道的奈及利亞生活,真的是一部災難片。

一兩天的體驗,只是新鮮十足,九年的跋涉,可謂是五味俱全。來到奈及利亞,當地人民很可能盛情邀請你喫烤蝙蝠烤老鼠油炸非洲大螞蟻,一份最普通的蛋炒飯可以賣到60元人民幣,飲食方面首先就來個下馬威。

奈及利亞的氣候條件比較惡劣,當地的醫療水平又十分落後,雪上加霜的打擊,造成了當地疾病橫行,首當其衝的就是瘧疾。

關於瘧疾,在駐非洲工作的中國人圈裡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來過非洲如果沒有打過擺子(瘧疾俗稱),就說明你來了一個假的非洲。

打起擺子來忽冷忽熱,甚至骨頭都疼的要命,吐起來翻江倒海,能讓你把胃酸都嘔出來。在這麼艱苦的條件下,孔濤咬著牙堅持了九年。

當地缺少醫生,很多人不得不練就了自己給自己打針的技術。不打針是出人命的,如果扎到神經也是很危險的。

到了奈及利亞的旱季,赤道的天空,紫外線強度高,輻射也大,戶外工作要隨時接受烈日暴曬的考驗,皮膚被曬爆皮是輕而易舉的事。

奈及利亞當地水質也不好,所以患上結石的人也很多。

環境惡劣和健康隱患或者是其次的,最令人堪憂的,便是安全問題。

奈及利亞國土接近中國的十分之一,人口總數達兩億,而國內經濟發展不平衡,貧富差距較大,再加上治安不好,偷盜綁架頻發,在世界安全評比上,奈及利亞被列為國際危險區域。所以每次外出工作,孔濤和同事們都必須帶上荷槍實彈的武警或大兵。

很多駐外人員在飽受了尼式折磨之後,不得不黯然退出非洲,何況背後還有父母妻子兒女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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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別人都走了,他卻留了下來,至今還在堅持?

雖然站在奈及利亞人民中間,他的身材婀娜的如同一道閃電,甚至看上去很瘦弱。

對此,孔濤戲言自己天生心臟大,其實,這一切都源於他骨子裡的喜劇天分。在艱苦的環境裏堅持下來,雖然是在針尖麥芒上行走,但孔濤依舊是那個內心說著相聲,活力四射的年輕人。

看他的朋友圈,無處不是在苦中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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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奈及利亞的前幾年,並沒有什麼營地,他們天天住活動板房,灰頭土臉苦不堪言,但九年的時間過去了,一直都守在這裡的孔濤,已經帶領大傢伙兒,建立起中國涉外人員最溫馨的家園。

樓前挖了人工湖,建了體育場,孵出了小鴨子、養起了孔雀,在所有人眼裡,他不僅是大事擔當,而且生活的格外有趣,在這片貧瘠落後的土地上,演繹出最極致的人生。

奈及利亞首都電網不好,影響項目進展,他們便全部配置發電機來完成工作。被孔濤戲稱的營地最舒服的「湖景房」,為了省電,有段時間晚上一般在11點就強行斷電了。

孔濤告訴營地所有人,這算是為大傢伙送上的不加班特別福利。

不僅是在逆境中保持樂觀灑脫,心細的孔濤還能感受到奈及利亞孩子們的渴望。在阿卡鐵路項目周邊的村莊中,有一所派佩村小學,孔濤是那所學校的「孔校長」。

2012年,派佩村小學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三間成為危房的校舍,孩子們不得不對它們敬而遠之。為了讓這些孩子有學上,有書讀,孔濤及時帶人重建學校,如今,派佩村小學又傳來了朗朗讀書聲。

在奈及利亞,孔濤肯定是擁有黑人孩子最多的「中國爸爸」。

孩子們眼中的孔校長,諧趣橫生、妙語連珠,既懂他們的語言,又可以教他們說中國話,遇見孔濤,真的是這些奈及利亞孩子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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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濤被授封為酋長後,好多同事和朋友發來祝賀。有人開玩笑問了孔濤一句,在奈及利亞當上了酋長,是不是從此就有了三妻四妾莊園僕人保鏢?畢竟在奈及利亞,有近一半人口都是穆斯林,穆斯林娶四個老婆是很平常的事。

英國作家恰普曼寫下過這樣一句話:無論是美女的歌聲,還是鬣狗的狂吠,無論是鱷魚的眼淚,還是惡狼的嚎叫,都不會使我動搖。

在孔濤心裡,也永遠只有一個小仙女,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她便被孔濤託舉在心尖,再也不移情別戀。

2015年7月7日下午15點40分,孔濤的女兒出生,他第一次感受到為人父的興奮與激動。每天給女兒換尿片、拍嗝、餵奶、哄睡,女兒剛剛滿月,只有一個月假期的他,又在腳步匆匆中帶著無數不捨返回了奈及利亞。

第二次回國,女兒已經半歲。她學會了坐在爬爬墊上,流著口水往嘴裡塞東西,可愛的小樣子看得孔濤眼睛濕潤起來。

第三次和女兒見面,她已經走路很穩,會咿呀學語喊爸爸媽媽。第四次再見到小傢伙,女兒已經開始認生了,見到陌生的「叔叔」來家裡,她會躲到媽媽後面,只有在沒人的時候,她會接受爸爸的友誼。

第五次再回國,為了改善自己在女兒心目中的形象,孔濤把大部分時間都給了女兒。舉高高、捉迷藏、搭積木,帶她去公園玩、不知疲倦地陪著女兒。不認識的老人都誇他是個好爸爸,孔濤內心卻是翻江倒海的歉意

第六次邁進家門,都已經到了平時女兒晚上休息的時間。孔濤生怕吵到女兒睡覺,他躡手躡腳,打開電腦安排工作。卻聽見女兒對著屋裡的大人們說:噓,不要吵,爸爸在工作。原來小傢伙一直躲在被窩裡,等爸爸回家。

第七次見到女兒,她已經三歲,該上幼兒園啦。她問了一句爸爸你怎麼那麼黑,是不是沒洗臉呀?女兒長大了,開始問十萬個為什麼,也開始感興趣爸爸每天在做什麼。孔濤跟女兒講爸爸負責的項目竣工通車啦,她會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小夥伴們:我爸爸修的鐵路能跑火車啦!

到了第八次、第九次,女兒已經知道他一拿拉桿箱就是要走了,她會很懂事地跟孔濤說一句爸爸拜拜,不哭不鬧,轉身就跑回臥室。孔濤心裡知道,女兒捨不得爸爸走,即便哭鼻子,爸爸還是要坐飛機,一天之內便會飛到離家很遠很遠的地方,然後再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見到爸爸。

四年,屈指可數的九次回國,一百多天的時間和家人在一起。這是孔濤記憶裏最明亮的溫暖,也猶如九根尖刺,紮在他的心臟深處。

長期在外,不能陪伴在她們身邊,奈及利亞日出日落,每天的工作完成後,他就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思念。距離阿布賈直線距離一萬一千公里的北京,女兒應該也在媽媽的懷抱裏,唸叨著爸爸。

這個時代需要英雄引領,為絲路中國負重前行。而活成英雄的那個人,背後亦有家人為他負重前行。中國駐外家庭有多辛苦?長達三千二百天的堅守與等待,從不會在人前輕彈一滴眼淚。

中國時間2019年5月3日,一帶一路的高峯論壇結束後,孔濤又匆匆隨代表團登上了返回奈及利亞的航班。在阿布賈,接下來的使命他還要繼續履行,部落的村民和孩子們也都在等他回去。

下次再見妻女和家人,恐怕又要等到年底了。

每一次的出發,都帶著滿腔的歉意和不捨,家人的愛,也永遠是照亮他內心的一束光,支撐著他在奈及利亞堅守下去。

他還將繼續行走在赤道上,成為最特立獨行的中國風景。只願他披甲上陣凱旋而歸,早日完成使命回到父母妻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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