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五一劳动节」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打小就听说这是国际性的节日,是全世界劳动人民的节日,后来才明白,最多只能算半个世界,还有半个世界的劳动人民是过圣诞节和感恩节的,或者只劳动不过节,所谓「国际」也就是苏联东欧那一伙社会主义大家庭兄弟国,现在诡计多端、拉帮结伙的苏联已经灰飞烟灭,变成前苏联,东欧小兄弟们风紧扯呼,作鸟兽散,大家庭变小日子,不知道全世界还有几个国家在过这个捞什子「国际劳动节」,感觉跟我们家后面的新楼盘维多利亚国际广场一样,挂羊头卖鼠肉,除了「维多利亚」这个洋名和几幢电梯高楼,既不「宽广」也不「国际」,扯著白横幅的爱国维权业主们都是办了暂住证的黑头发黄皮肤一脸愚昧的自己人,里面真要有几个拿外国护照金发碧眼的洋业主,开发商可摊上大事了!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国际劳动节」不单是挂羊头卖鼠肉,既不国际,也不真是属于劳动人民的,除了多放几天假,多打几场麻将,去浓妆艳抹比妓女还不如但门票却比妓女还贵的所谓「景区」挤出一身臭汗,节日福利最丰厚的都不是劳动人民,毕竟一人发个老婆的真共产主义时代已经过去了,以前是粮食大饥荒,现在是农民工性饥荒。

农民工可以被视为劳动人民的杰出代表,历次革命运动中坚力量,但农民工同时又是低素质的底层人士专用标签,国民经济高速发展的拖后腿者,赵本山式小品善意嘲讽的主要对象,「跳楼喝药恶意讨薪」的中国特色专利发明人,一再阻碍我国民主进程的主要绊脚石,没有这群人似乎就可以一人发一张选票了,他们既不能像各位赚得盆满钵满的人民代表政协委员庄严地鼓掌投票,也不能像各位岁月静好、前途光明的中产阶级自慰者那样可以用脚投票,他们除了过节时被称为「人民」,大部分时间都是P民。

虽然过了六十多年的劳动节,劳动人民的社会地位一直就很低,但这篇文章并不是要为劳动人民翻案,本先生也不想「好话说尽坏事做绝」走极端,把劳动人民当成夜壶和绑架对象,用来渲泄和榨取赎金,我认为摆正劳动人民的地位是「五一劳动节」的第一要务,如果他们喜欢打麻将,就可以改名叫「五一麻将节」,如果他们喜欢贪占节日高速免费出行的小便宜,就可以改成「五一劳动人民免费放风节」,现在放开第二胎,第二代年轻的劳动人民都在盘算要不要生第二个,所以也可以改名叫「五一劳动人民生育节」,总之叫「国际劳动节」是最最不妥的,国际上谁在搞计划生育啊?结婚十年才生一个也不一定就是精品,现实已经与时俱进,忠字舞变了广场舞,挤著公共汽车也做著黄金中国梦,梦见自己当了资本家,从此以后靠剥削为生,工人不想做工,农民不再种田,劳动人民都不再热爱劳动,「国际劳动节」这个过了时的标签可以撕掉了,要不直接改成「国际资本节」,旁边挂个横幅「资本家(富得)光荣,劳动者(穷得)可耻」。这样就言行一致了,符合金钱社会的世俗标准,也符合资本社会的高雅情趣。

我想了很久这个节日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发现它就好像一百多年来投射在地球上的一抹阴影,游荡在人类世界的一个挂著「人民」名义的幽灵,19世纪马克思煽动巴黎劳工运动的遗迹,公有制集体主义、罢工运动「阿里郎」、编队组团从此人变机器和螺丝钉的起始点,发展到后来才有了雷锋同志的「勇做革命螺丝钉」、红卫兵义和团的「永远保卫毛主席」和傻逼苦力们的「为革命添砖加瓦」,改革开放后,保驾护航的事总算落到宣传和城管部门头上了,劳动人民只管干活,吃喝拉撒概不操心,动物农庄养的都是斤斤计较产权七十年的猪。

每到这个节日,我想起的是从希特勒到前苏联,从新疆盛世才到北朝鲜、古巴、越南、柬埔寨,从斯大林到卡斯特罗,从胡志明到波尔布特、齐奥塞斯库等等动物农庄式的国家和伟人们,穿著草鞋和工装的无产阶级革命成功后,铁拳统治下的巨幅宣传画:钢铁工人举著大拳头砸烂资本家狗头!根据形势需要,可以随时改成砸烂美帝的狗头,或者砸烂走资派的狗头,砸烂「四人帮」的狗头……谁反对我们就砸烂谁的狗头,直砸得全国山河一片血红。

最令人同情的还是劳动人民,那些在车间里烟熏火燎出大力流大汗、在田野上风吹日晒的真正的劳动人民,今天一窝蜂举著铁锤和镰刀去砸别人,明天被别人一窝蜂用铁锤和镰刀给砸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被砸的都是坏人,敢砸的都是英雄,其实都是光脚丫穿草鞋的P民,完了集体背诵「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灰尘不扫就不走」,革命版广场舞源远流长,经济版广场方兴未艾,只不过歌词改成了「看透爱情看透你」,在鲁迅先生嘴上「搬张桌子都要流血的地方」,砸了一百年,颂歌始终献给劳动者,搬桌子、拆房子还是动不动就要流血,资本家越富越光荣,劳动人民则越穷越可耻。

这一百年是白砸了。

这一百年真没白砸。

这个挂羊头卖鼠肉的「五一国际劳动节」实在是太狗日的了,不仅概念是狗日的,折射出来的内涵也是狗日的,我太想知道这个节究竟是哪条狗日出来的。

老祖宗马克思明明是姓马啊!(请添加微信公众号白话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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