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夢做得夠漂亮,這世界才為我鼓掌;當我必須像個完美的小孩,滿足所有人的期待……」TFBOYS這首《不完美小孩》道出了成長過程中,我們為了不辜負他人的期待、努力去迎合他人的期許、默默接受那些違背心意的安排時內心的苦楚和無奈,也道出了成才背後漫長的孤寂與忍耐。

在競爭激烈的現代社會,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幾乎成為所有父母的最大共識。父母不惜花費一切時間、精力和金錢,去培養孩子成為棟樑之才;老師深受應試教育、學校和家長的三重壓力,就只能不顧一切地去提高孩子的學習成績; 而我們的孩子,在「成才」目標的指引下,在老師和家長的鞭策下,疲憊而壓抑地經歷著成長的酸甜苦辣,寂寞而無奈地體會著內心的跌宕起伏,在淚水汗水交織的奮鬥路上,沒有人告訴他們,成長比成才更重要。

人生=成長進行時

成長,泛指事物走向成熟,擺脫稚嫩的過程,這個概念更多地指向獨立個體自身的發展。人的生命始終處於成長進行時,所有經歷和體會都會悉心灌溉我們的靈魂,讓它更加強大和堅韌地抵禦風霜,更加敏銳和細緻地體味美好,更加淡然和平靜地接受結局。

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成長階段,是少年時,是青春期,是手捧書卷神遊天際的校園時代。學習,從書本上獲得間接經驗,是讓人受益終身的成長方式。無論是課堂上的心領神會,還是課後的手不釋卷,無論是做不完的習題集,還是看不盡的武俠小說……誰都不能否定讀書學習這種最普遍卻又最珍貴的成長方式。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生命的畫卷被鋪展開來,少年握筆拿書的姿勢成為定格的青春回憶。實踐,走出課堂,積極主動地拓展自己的視野,堅持自己的愛好,去體味不一樣的成長滋味。在《我中國少年》節目中,選手們的爺爺指導並陪伴孩子們下象棋的畫面讓人倍感溫馨,這是智慧和溫暖的彼此傳遞,是遠離電子科技,平靜心靈互相靠近與彼此依偎的美好。冷淞教授推薦的中國傳統「遊戲項目」,不但讓選手們大開眼界,更讓我們深思作為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人、弘揚者,我中國少年肩頭的責任。「立乎今日以指疇昔,唐虞三代,若何之郅治;秦皇漢武,若何之雄傑;漢唐來之文學,若何之隆盛;康乾間之武功,若何之烜赫。歷史家所鋪敘,詞章家所謳歌,何一非我國民少年時代良辰美景、賞心樂事之陳跡哉!」這是歷史賦予我們這一代人成長的使命,讓我們生於斯長於斯,最終將無窮的創造力和無盡的真情播種於斯。

《我中國少年》劇照

無論是讀書學習,還是課外實踐,都只是我們心靈成長的方式。只有真正在成長的靈魂、真正渴望真善美灌溉的心靈,才會懂得「露水掛在發梢,結滿透明的惆悵,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這份成長的酸楚,才會明白「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這種歷經世事後成長的恣意,才會理解追求「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這種成長的胸懷,才會認同堅持「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這種成長的氣魄。心靈不斷成長,生活纔有意義,生命纔有重量,成熟才值得期待。

成才≠枷鎖

成才,指成為有才能、有用、對他人有意義的人,這個概念更多地強調人對外部世界的意義。

縱覽古今,橫觀中外,英雄豪傑建功立業,有才之人比比皆是,成才成功永遠被聯繫在一起。誠然,要成功必定要先成才,人的價值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人的命運軌跡。當今社會,成才就意味著競爭力,意味著今後的物質生活水平,意味著擁有什麼樣的社會地位。

成才很重要,但它不應該成為成長路上的枷鎖和束縛,不應該成為父母控制孩子的緊箍咒,更不應該變成阻礙孩子全面發展、傷害孩子心靈與情感的溫柔假面。扭曲並不斷放大成才的重要性,並採取各種各樣的手段激勵孩子成才,讓孩子們一邊痛苦地忍受著與年齡不相符合的無奈與沉重,一邊懷著「不能辜負父母一片苦心」的矛盾心理而把成長的稜角磨平,不正是「中國式家長」一直以來的教育方式嗎?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個度,一旦超過了承受的極限,就會過猶不及和適得其反。破裂的原生家庭、揠苗助長的教育手段、成績第一的評價方式,都會成為孩子一輩子的傷疤,《狗十三》不就暴露了這樣殘酷的真相嗎?那些叛逆、特立獨行、甚至違法犯罪的孩子,情感需求被長時間忽視,愛好和追求被粗暴地扼殺,在激烈的競爭中艱難跋涉,終於自我迷失,自我放逐。當「成才」被置於「成長」之上時,誰會去關心他們沉默順從的外表之下,傷痕纍纍的年輕心靈?

先成人再成才

我們要追求的成才,是全面發展的成才,是人的能力與情感意志協調統一的發展進步。而這種成才,一定是建立在獨立成熟的個體之上,即先成人再成才。在這個意義上,成長與成才並不是對立的,而可以成為朝同一個方向前進、彼此助力的關係。不斷獲得全面發展的獨立個體,終有一天可以成才;而成才的過程也是在茁壯成長,成纔是為了更充實的成長而積蓄力量。

所以,我們應該用更長遠和更廣闊的視野來看待「成長」和「成才」的關係,真正有意義的人生一定是不斷成長、逐步走向成熟的人生,真正成為棟樑之才也必定是一個堅持不懈、永不停歇的探索過程,所以,不要用「成才」為「成長」設限,要讓兩者相互助力,相信成纔可期,成長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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