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韋斯頓（上篇）誰是韋斯頓攝影生命中第一個重要的女人（1）

編者按：有這樣一段軼事：有位評論家寫了一篇文章，題目是「愛德華·韋斯頓藝術家」，文章給韋斯頓看見了，他把藝術家三個字劃掉並寫到：「請改用『攝影師』，我以此為榮。」這說明攝影是韋斯頓的思想與美學的核心，他的一生是和攝影緊密聯繫著的。

本文除了敘述愛德華·韋斯頓（Edward Weston）作為攝影師的一生，還有與瑪格麗特·馬瑟（Margrethe Mather）、蒂娜·莫多蒂（Tina Modotti）和查理斯·威爾森（Charis Wilson）幾位藝術夥伴的相識相戀、一起拍照創作、分道揚鑣的經歷。對攝影作品的理解，一定要從攝影師的成長背景、情感經歷以及他所處的時代背景、人文環境入手。

1886年3月24號，韋斯頓出生在美國伊利諾伊州，在芝加哥長大。16歲時父親給他買了一臺箱型照相機，他便開始利用工作的閑暇時間拍攝芝加哥公園，從此開始了他一生的攝影生涯。22歲時，他去伊利諾伊攝影學校接受專業學習。

▲ self-portrait (age 22), 1908

25歲到36歲，他在加利福尼亞州的特羅皮克開設了一家照相館，專門拍攝好萊塢明星式的人像。這期間和第一任妻子養育了4個孩子。1914-1917年，韋斯頓已經在美國和歐洲參加過很多展覽，他擅長具有印象派特點的柔焦攝影的手法，並以畫意攝影贏得過很多沙龍和專業獎項。1915年，他在觀看過舊金山世界博覽會的現代藝術展覽之後，對自己的作品越來越不滿意。

▲ Attic, Glendale, California, 1921

▲ Portrait of Katherine in Motion, 1915

▲ Portrait of Margrethe Mather, ca.1914。韋斯頓稱她是『我生命中第一個重要的女人』，做過他的模特、助手、藝術夥伴，對韋斯頓有很強的影響力

瑪格麗特·馬瑟(Margrethe Mather 1886-1952) 出生在鹽湖城，與韋斯頓同歲。1915-35這二十年，她是美國最著名的女攝影師之一。

最初，她深受繪畫主義的影響。大約1912年她搬到洛杉磯之後，加入當地的一個攝影俱樂部，作為艾瑪·戈登曼(Emma Goldman)的追隨者，也參與了一個標榜自我風格的無政府主義者圈子。到了第二年，她對攝影的興趣迅速發展，作品在美國、歐洲的一些沙龍攝影展中展出。也就是這年秋天，她去了韋斯頓的工作室，交談下來發現彼此對攝影的興趣有很多相同，之後的半年裡往來非常密切並相互影響。

Emma Goldman (1869-1940) 無政府主義的作家、社會活動家、女權主義者。她出生在俄羅斯帝國的一個猶太家庭，1885年移居美國，1906年創辦月刊「地球母親」，是二十世紀上半葉在北美、歐洲的無政府主義哲學發展中扮演了關鍵性作用。

從已知的照片中能瞭解到,馬瑟最早拍照是從1913年，直到她1916年開了攝影工作室之前，她的照片很少有記錄。她早期拍攝具有畫意風格，包括為一些前衛雜誌拍攝的人像作品。到1918年，她經常和韋斯頓一起工作，相互交換對攝影的技術、風格的觀點。這時她的風格開始一些設計元素的試驗拍攝。1921年兩人進入半正式的夥伴關係。他們聯合署名創作了12張一組作品，這是韋斯頓職業生涯中唯一一次與其他攝影師聯合署名。當時有評論家把兩位攝影師稱為「藝術合作」。

▲ 他們兩人的照片多數都是由共同的好友、攝影師伊莫金·坎寧安在1922年所拍攝

▲這時期馬瑟拍攝的韋斯頓肖像，畫意風格、全幅、近距離拍攝，一種捕捉到他靈魂的表達方式

1922年，馬瑟和韋斯頓很快就放棄了畫意攝影風格，轉而更清晰的聚焦、更大膽的線條和角度的拍攝，這標誌著他們的藝術風格變革的開始。從照片來看，沒有直接的跡象表明誰影響了誰，但兩人的好友、攝影師伊莫金·坎寧安（Imogen Cunningham）曾說道：「在藝術事務上，馬瑟是老師，韋斯頓是門生」。這一時期，馬瑟的照片提供了一個「大膽、自信、多義性理解」的二維空間。

▲ 大約1926年馬瑟拍攝的花卉，與此同時坎寧安也在同一主題的拍攝。馬瑟強調對線條的捕捉，坎寧安的馬蒂蓮雕塑感更強。

▲ Witter Bynner, by Magrethe Mather, ca 1925

▲ nude by Edward Weston, 1923。這年韋斯頓移情莫多蒂，並決定和她一起去墨西哥。在離開之前，韋斯頓在加州海灘的沙丘上拍攝了一系列的馬瑟人體照片。這些照片和韋斯頓後來的第二任妻子威爾森著名的人體照（1936）非常相似。

▲「semi-nude Billy Justema in a Kimono」(1923)。這是馬瑟最著名的照片之一，具有強烈的裝飾性元素風格。

1928年馬瑟和比利·賈特馬聯合申請古根海姆獎，提出做一個「形式展覽」(the Expose of Form)。在申請中提交了馬瑟作為攝影師、賈特馬作為設計師一起來做一些作品的照片，其中就有拍攝手、雞蛋、甜瓜、浴室裝置、貝殼的照片。這些主題後來也出現在韋斯頓的拍攝中。遺憾的是，馬瑟的申請沒有獲準，此後她對攝影的興趣逐漸退減。1930年，她在德揚紀念博物館的個展展出了一組新的照片，都是對日常事物比如梳子、貝殼、扇子等的重複組合構成的、具有強烈圖案主題的照片。當時有評論認為「瑪格麗特·馬瑟，舊金山現代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