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何苦裝清貴，勞動人民的氣質就很迷人
這是個人公眾號「一個一個字的誕生」第 7 篇文。
每週六，不見不散。
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去研究一名網紅。
像她們做臉、做事那麼扎堆，不好扯開話頭。
似乎只有她十分不凡。
高調是她。
比如我上次看到她的專訪，高調談藝術、婚姻，然後高調熱搜，之後那些不能（不）說的故事重新被高高揭開……前後情形恰如她之前每一次亮相。
印象裏，她是真正在黑料中狂歌猛進的，（被）扒皮史和上位史同樣矚目。
只是這次，她不是一個人。
這名（前）網紅是挽著自己的豪門丈夫經歷這些事的——
晚晚 林瀚。
01
我該如何向你們介紹晚晚（原名：雷宛螢）。
一句「豆瓣始祖級網紅」自然不夠說。
而她那樣的爭議人物，我在知乎纔看到比較冷靜、文明的說法：
一個鑽空子的。
趁社會轉型的空檔，閃身進去了頂層**階級的宅門。
社會轉型就是階級開始慢慢分層固化，而她成功上位，搭上了最後的幾班車，社會主義版鄧文迪。 為實現所謂階級流動不惜拋棄道德的野心家和投機者，未來暴發戶的主要組成部分。
或許關於今天的晚晚，大家首先需要知道的是，她的夫家真的太高了。
晚晚的丈夫名字是林瀚。
看似平平無奇的兩個字，放在今天的互聯網上大約還不及「思聰」一半轟動。
我猜名字的主人也深感明珠蒙塵的苦惱，因為我後來在他的ins翻到這張照片↓
當時我心說好端端幹嘛要摳小學課文《**大典》裏的插圖，結果po主的備註是：
「一張很珍貴的照片，********。」
我剛心說whaaat……騙人的吧，立即被打臉——
後面他還展示了「最愛我的爺爺」的高清**近身照。
也有「老媽」和大小布希的親密互訪。
整個圖庫強（炫）大（耀）到我開始想，要是我國搞些**大姓之類的名堂，大約能夠省去林公子許多自證門第的辛勞了。
幸好晚晚那個圈子，消息似乎很靈光。
專訪中有一段晚晚拿來當趣事講的，說她和林瀚第一次約會去了一小片廢墟，這個林瀚上來就要撲，她表示「很拒絕」。然後兩人一起下館子，她飲酒多了，某個間隙一男性熟人過來提醒她當心，說那個是假的林瀚，建議由自己送她回家，她亦拒絕。
然後乘著那個酒勁，她堅持要驗貨，要查林瀚的身份證看真假。
講這段小誤會的時候，女方很委屈，男方很受用。
我想一個名號如果到了要警惕冒牌的地步，多少證明此人實非尋常。
而一開始約會就要撲、要親、要啃，盪開那個圈子年輕男女的交往尺度，有兩件事情仍然醒目：
一則，性資源在那個林瀚是否過於唾手可得了。
二來，晚晚本人是否真如她官宣的那般有背景——打個不恰當的類比，你換陳曉丹（**孫女）來試試？
真正的背景是會不分場合發揮它的威懾力的。
林：我從司機的座位跳到副駕駛想好好親一下
晚晚：想啃我
02
其實也不能說門當戶對思想作祟。
像以前的*瓜瓜和陳曉丹人們覺得登對，可小演員胡靜嫁馬來西亞首富朱兆祥也很OK。輪到林瀚和晚晚就怎麼說呢……欸，網友們變檸檬精了？
在做功課的過程中，人們看待晚晚那種集體被彎道超車的即視感幾乎是平鋪直敘的，在裝備遠去的沙塵中，強者苦笑，弱者跺腳。
一個是***爺爺最愛的男孫，一個是以「胸部以下全是腿」出名的網紅。
關於這門親事，評價很兩極。
對晚晚「逆天改命」，意見很統一。
嫁入豪門明明是2015年的事了，可她的黑歷史在熱搜一次次捲土重來也多少說明，人們就是很難轉過這個彎來：
比如昨天的村潮少女，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莫蘭迪色的女主人。
她的圓臉盤是怎麼精緻起來，還美出了自己的辨識度。
再比如，這名老牌網紅是飛上枝頭了。可那些「抽煙喝酒飛葉子、小三裸模傍畫家」的亂糟糟故事，明明是真實存在過的呀。
她是如何雁過不留痕地，一夕完成了階層的躍遷了呢。
勤力加班的人們，想不通是有的。
姿貌優秀的人兒，不服氣是有的。
可有時候人們不放過晚晚不是說她本人的起點不高——是她自稱的起點過高，高到要被拎出來打假。
講身世吧。
官宣的「張自忠後裔」，被扒出來只是旁系遠親——系張自忠將軍的弟弟的外孫女的外孫女。
比起後裔，廣義上的後人或許更合適。
引以為豪的「香港出生，英國籍」，被指拿的是香港回歸前作為殖民地簽發的BNO護照（英國海外護照），比較邊緣化的類種，在英國國內和國際上並不能享受正常英國護照的同等待遇。
說學歷吧。
「中央美術學院本科，哥倫比亞大學藝術管理學碩士」，好像也能擰出不少水分來。
被本科同學嘲作藝術皇帝、晚大師——說別人就很行，自己畫就很不行。
研究生學位呢，此哥倫比亞大學又非彼哥大。
據說她念碩士其實是在一個「獨立於哥大之外」的附屬學院，學位含金量也因此疑點叢生。
而傳說中高超的語言技能，如「精通中粵英法四國語言」，被指只是大學時代報過法語選修課。（不過我聽她講英語，真挺棒的）
也「根本就不會芭蕾，就上了個培訓班」。
N聯打臉下來，我都覺得慘。
雖說英雄不問出處，那也要英雄願意自己放過自己。晚晚彆扭的地方是，她非拽著自己的頭髮離開地球表面，這方面她像一隻弓滿了身子的貓，卯足了勁要將中產的配置拔到頂，然後來一句，嗯？他是豪門，我還是清貴呢。
其實呢，碰到個實打實踏石能留印、抓鐵可有痕的夫家，晚晚何苦跟這兒犯擰巴？
03
在一個讚美真性情的時代，又假又裝的人不招酸？
偏偏晚晚就愛端在那裡。
明明那麼多人嘲她裝B，她就是把「繪畫」「媒介」「藝術本源」等大詞掛在嘴邊，十分樂意與高雅藝術掛鉤。可是呢，雲端寂寞，她又是不甘的。
比如她會po海量自拍，卻不情願分享一支自己口紅的色號。
比如她會發視頻教網友綁「晚晚丸子頭」，又不去交代這個髮型好看的關鍵是頭髮得先弄卷弄蓬鬆。（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再比如她據說一個比較迷的黑點：
十分樂意大家對她的衣品感興趣，又十分介意叫人知道那些究竟是什麼牌子。
總之，瞭解她的豆瓣網友這麼總結她：
現在的她就是靠費盡心機裝天然……她就是不承認，就是要讓普通女生相信她自帶高光會發亮，隨手扎頭也能成仙女，半吞半吐告訴你局部怎麼弄（還是虛假信息），但是不告訴你風格是整體性的，妝容、衣服、髮型都是需要設計並和諧呼應的。導致很多沒有分辨力的女孩子明明不適合晚紅風也捯飭成晚紅風弄得像精神錯亂者……她無疑是小家子氣並且自私的，希望別人羨慕她讚美她學習她，但是絕不可以學到她的精髓。@凌蘿水畔
文章寫到這裡，我想說網友對晚晚的膈應哪裡是單方面的——晚晚和互聯網的關係可疑不可疑呢？
今天很多人說她「姨太太美學」，我卻覺得她一直走著清貴範兒。
水深不如夫家是真的，但晚晚一直想說服我們的都是，除了沒有權力背景，人家出身、學歷、顏值、衣品……那些剩下的各項質素亦絕非凡俗。
她貌似離網路很近，其實隔網民很遠。
她想被人們看到，又不願意讓人們夠到。
她似乎想沾沾這個時代的流量紅利，又缺乏勇氣去維持一種真正互利的關係。
我們說她假，倒不如說她是在硬充。
硬充有原因的：她顯然加入豪門了，可是和林瀚坐在一張桌子上用餐，兩個人心態多少不一樣。他是一落地就在那裡的，她是從跟我們差不多的地方一路攀上去的。他是生下來餐具便刻著他名字的，她是在某個福至心靈的瞬間被命運允許上桌的。所以他下廚、勞動都十分坦然，而她卻十分願意強調自己是坐在那裡的、是被「侍奉」的那一個。
林瀚：這個是晚晚（在）我過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的
她還有許多紅粉、或許酸粉更多，便有了必要證明她就配坐在那裡喫飯，各個方面都優於常人的那種配。
我們不要拆穿她。
因此晚晚做不到像章小蕙那樣。
章小姐這些日子在公眾號翻紅，十分不介意敞開自己的化妝包，一件件如數家珍挨個介紹。
她人是很nice，可那裡面的底氣亦足——
就算大家用一樣的單品，一樣烏髮雪膚、脣色漂亮，可是皮相底下，靈魂肌理質地仍不一樣。
我們大多數人沒有從幼稚園到高中都就讀於英式私立天主教修女學校，也沒有因為聽白先勇先生親口朗讀姜夔從此愛上宋詞的曼妙；沒有經歷過靠寫時尚專欄還清幾千萬的債務，仍放言「飯可以不喫，衣服不可以不買」；也沒有試過世紀婚姻失敗，男方悽厲控訴，她卻能少女心性不改，籍著玫瑰色筆觸去寫部言情小說叫作《玫瑰與家明》。我們沒有那樣優裕書香之族浸淫出來的浪漫至死的靈魂。
所有人都用同款化妝包又如何呢，章小蕙依然是章小蕙，我們依然是我們。
要說清貴。
這般胸襟是真的清貴。
而晚晚對「晚晚風」的祕密慎之又慎，暴露的與其說是小家子氣，倒不如說是內裏空虛——
她或許真的沒有多少能mark自己的東西，除了那些可以被輕易copy的美妝教程。
其實呢，晚晚何苦把自己架在高處。
04
那檔《不止於她》的專訪中，有幾個問題還蠻尖銳的。
其中一個是沖著晚晚作為藝術策展人的頭銜去的，主持人說做策展人貌似不需要專業知識和藝術天賦？晚晚回答「太不是了」，她緊跟著描述了自己的天賦，當時主持人的表情是↓
「（我的天賦）我覺得我跟藝術家交流的那種暢通的程度是很多人沒法達到的」
我不是暗指主持人不專業啊，就是她說的那個話正常人聽都會怔一下下，誒，好像有點扯？
可有一句說一句，晚晚其實蠻能幹的。
像她和林瀚去日本盤人家收藏家的古玩，本來一場按部就班的交接儀式，可是因為她在那裡，整件事情就變得生動起來。
你可以說那是託了妝容清爽得體、英文發音清婉、舉止大方恭敬的福，但又不全是那些東西。
她是十分入戲（非貶義）。
她拿到那個殘片，就全然專註起來，反覆擦拭，也一臉較真地去請教它的來處……就是那種整個的投入，讓交接的過程充溢著人對歷史應有的敬畏感。包括後面，日本收藏家額外贈予木木美術館（她和林瀚的事業）一小片文物，她那種由內而外的觸動和熱淚，都是很動人的。
晚晚給了文物交接這種事一種很柔軟的質地，可以說沒有她，這活動就如走過場一般機械無聊了。
再比如她擔任某知名品牌的香氛大使。
那個宣傳片拍得輕易又漂亮。
她對自己那張臉和鏡頭的關係，真的研究透了。
「因為我是短圓臉，就是有點喫虧。但是沒關係，眼神有了什麼都有了。」
所以大家不要小看「能幹」這個詞啊。
這個詞真的很好，很有那種熱氣騰騰的力量感，像是一邊負擔著什麼，一邊著憧憬著什麼。非要說，它就是太勞動人民，太不「清貴」。
也是這段專訪，我注意到一個很好玩的事兒：晚晚當著鏡頭打斷林瀚，毫不留情那種。
這個林瀚呢，也是表達能力真的不太行。一件事情講著吧，要麼東扯西拉起來，要麼變成流水賬，總之絮絮叨叨。妻子的打斷很直接：
你說的好平淡
然後說話也沒有一個起伏
跟機器人似的
然後也沒有什麼亮點說的
就特別……你沒有一個重點
就特別流水賬
這段我第一次看的時候一下笑出聲來了——哈哈，這林瀚很慫啊。
後面我聽了他倆2015年接受的一段音頻採訪（見「一個一個字的誕生」公號文章原文鏈接，感興趣的可以一聽），又是林瀚的大型車禍現場，具體什麼說話水平呢，我順手做了一段字幕↓
這45分鐘裡面，林瀚被打斷不要太頻繁，其中一次晚晚的原話是「長話短說點，你這說太長別人怎麼剪啊。你怎麼那麼不會（鼻子嘆氣）……」
那麼我們回過頭來看晚晚愛打斷林瀚這件事啊。
首先，我們是可以看出她工作能力的。她把接受採訪當作一項工作，心裡是裝著一整套流程的。她會在心裡掂量時長是多長時間、怎麼說方便後期剪輯，甚至哪裡冷場了是不是該扔個爆點出來點燃氣氛……其實作為受訪對象，這些本不是她的活兒，但她都會想到。
所以她一會兒叮囑林瀚把握時間，一會兒又扔猛料來投餵你。
我抽你大嘴巴子是第二天了吧
由此可見，晚晚深諳傳播心理，又是帶著誠意和技術去幹活的，這也是她的能幹的一部分。
再一個，她的表達能力當然遠遠優於林瀚，但這也是整件事情有趣的地方：
晚晚強調的起伏感、抓重點，當然是一種高效溝通的技巧。可她沒想通的是，林瀚的出身使他根本不必掌握這些技巧。
我想稍微有一點社會經驗的人都懂，人擁有了權力便也順帶擁有了講廢話的特權（大家可以腦補一下自己老闆，回回聚餐以後說醉話都是誰在那裡捧場）——他們不管說什麼、再無聊也好，聆聽的耳朵總是恭順的。不要說什麼高效溝通，這類說和聽的重點，原就不在溝通上面。林瀚那樣的特權階級是被默許了表達能力不及格的。
倒是晚晚。
她的表達常常面面俱到到不「清貴」。
她事先安頓的那些過渡、提煉、總結，穿插著「煩您多擔待」的話，不是我敏感，但每當她這麼做的時候，我眼前浮現的都是那種很恓惶的情節——紐約某美術館，單薄的中國小女孩一臉急切地懇求管事的給她五分鐘時間介紹自己。
清貴真的遠了，晚晚的底色是屬勞動人民的。對林瀚：你好好想想怎麼說
對主持人：他平時可會說了
（打斷林瀚後）
05
我知道提晚晚，許多人心頭閃過五個字：
嫁人成功學。
的確，嫁入豪門的她入了圈層，看了高定，高奢代言也拿了好幾個。
可我想提醒大家看的是，不是奉行了嫁人成功學就都成功了的。
這個活呢，晚晚幹得比田樸珺、奶茶妹妹都強。
奶茶妹妹嫁入豪門，幹成了京東的免費形象代言。
通稿宣揚她的獨立投資人身份，咚咚鏘說除了教小天看報表，決定都是她自己做。奶茶妹妹說蔚來汽車來家裡談投資，「我老公10秒鐘就說Yes！」
當初她樂意當老公的誰。
如今也是好認了說，「Shit happens.」
田樸珺呢？
2012年和王石在一起，便開始漫長地自證「我不是王的女人」。
眨眼七年過去，她還在演講、出書、上綜藝、拍紀錄片去跟「獨立新女性」的名頭左右互搏——我是說，她拿著跟中國頂尖地產商同進同出的入場券，是完全可以用那些珍貴的時間和資源去養成些真正能成就她田樸珺的質素的。
晚晚身上看不到奶茶的含糊，她也不像田樸珺糾結。
她是對資源一視同仁地飢餓——她讓我覺得，人不管因為何種原因擁有優質資源，都該好好利用。因為哪天它不屬於你了，它也會化作你議價能力的一部分。
這就好像什麼呢？
第一天你在日本街頭看上了一張古龜茲的壁畫，第二天你老公談妥了龜茲研究院1:1的克孜爾石窟復原展，第三天你聽取了專家們的復原洞窟研討報告，第四天你成了世界上最瞭解克孜爾石窟藝術的為數不多的一撥人之一。
然後一天人們問，「你不嫁入豪門的話，還能擁有今天擁有的東西嗎？」
你亦能反問回去——
「你應該問林瀚，如果要是沒有我，能有木木美術館嗎？」
晚晚明顯激動了，姿態也不矜貴。
可是你知道嗎。
她計較這個話——而不是別人是不是抄她眉毛口紅的時候，纔是生動的。
註：文中很多出「*」是知乎提醒敏感，部分內容只好模糊處理。原文以及更多文章請關注微信公眾號 「一個一個字的誕生」（娛樂/演技/影人/罪案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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