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與您分享作家王秀梅關於中篇小說《番外篇》的創作談。《番外篇》,原發《湖南文學》2019 年第1期,《小說月報》2019年第3期選載。

  王秀梅,女,1972年生。著有長篇小說《大雪》《藍先生》《傾國傾城》,小說集《去槐花洲》《丟手絹》《浮世築》《見識冰塊的下午》等。部分作品翻譯成希臘文等文字。現居山東煙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世界若有十分美

  ——《番外篇》創作談

  文│王秀梅

  “四個惡人把一整箱啤酒都喝完了,夜色沉重地吞噬了一切。”這是《番外篇》中的一句話。我在寫到這句話的時候,小說中的四個人:夏商、郭靖、猴孫、快遞員,已經在漫長的一天相處中,陸續吐露了他們曾經做過的壞事。

  這是漫長的一天。這四個人因爲夏商和郭靖收到的勒索微信,莫名其妙又似乎順理成章地集合到了一起。恐懼、絕望、僥倖、意外……一輪輪地撲面而來,讓他們來不及喘息,甚至來不及去想他們四人之間、事件之間是否有某種詭祕的聯繫。其實,這算不上一個智力遊戲,因爲躲在暗處的勒索者操控了一切,這四個人只是他手裏的玩偶。然而,這又算得上是一個智力遊戲,因爲在伏線綿延、環環相扣的情節遞進中,這四個人終究還是意識到了有一條潛藏的神祕線索。只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把他們串聯在這條線索上的事件究竟是什麼。

  就像牆角的那張蜘蛛網。猴孫看到了它,夏商也看到了它。他問:“你說,蜘蛛結了網,能不能有一天把自己困死?”

  而那個時候,猴孫遲遲沒有得到老婆的救助回覆,他瘋狂地、孤注一擲地切掉了自己的手指頭,此刻正在一截截被絕望所圍困。他的手血淋淋的,他竟忽然說出了一句非常哲學的話:“越血淋淋就越完美。”

  所有身處事件中的人,都在被絕望圍困。最後他們選擇了放棄完成勒索者的任務,一起沉默地把猴孫送到醫院去接手指。接着,他們各自迎接着放棄任務必然遭到的懲罰。

  我當然要安排這樣的結局,因爲他們救助了猴孫,也救贖了自己。而且,我當然也要有限度地揭示我伏線綿延的寫作方式給文本造成的迷障。我有限度地讓讀者在文本的最後看到了這樣的謎底:這幾個人都犯下了跟孩子有關的人性之惡。他們用不同的方式傷害了孩子,傷害了人類最純淨的未來之光。

  當然,我想揭露的還有很多,比如原生家庭之惡,這在郭靖的身上體現得再完整不過。十九歲的他玩世不恭,不敢結婚,早早出來混江湖,這是他的原生家庭造成的。然而他又有着那麼多單純的美好,他想做大俠,連吹牛皮都是幻想型的:他跟夏商胡編亂造說自己的父親是開大廠的老闆,生產一種可以讓人換一種活法的芯片。這是多麼可愛可憐又可悲可痛的一個人物,他也是一個被傷害的孩子。而他又傷害了自己的孩子。我在寫他的時候,心底裏一直有絲絲的痛瀰漫着。

  這幾個人,各自有被懲罰的理由。因此他們必須受罰,受隱藏在暗處的正義者的懲罰,受人性的懲罰。他們必須經歷如此的驚恐、緊張、絕望、悲痛——連懲罰都是凌遲的。

  因爲,世界若有十分美,人性必佔九分美。

  小說月報微信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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