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範

　　百靈鳥，雙雙的飛

　　是爲了愛情來歌唱……

　　這首《百靈鳥，雙雙的飛》的歌，是老電影《草原上的人們》的插曲之一，深受草原人的喜愛，傳唱至今。草原上歌舞聯歡男女搭配時，總有人這樣說：“來吧，百靈鳥，雙雙的飛。”

　　餐桌上敬酒都說：“暢飲吧，百靈鳥，雙雙的飛。”

　　早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後期，北影拍攝故事片《草原上的人們》，外景地選擇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的巴彥胡碩敖包山。當歌唱家傲登高娃來這裏用蒙語演唱電影插曲時，風暖了河亮了草綠了花開了，遼闊的大草原鋪展開迷人的美麗。溫暖的春日是大草原上百靈鳥騰飛的季節，它們從泥坑中、草叢裏的巢窩起飛，飛快地直接竄上雲天，那樣自由、快活。百靈鳥的上身有黃褐色的，也有灰褐色的，尖尖的腦袋周圍長滿了栗色毛，細長的後爪格外靈巧。百靈鳥翻飛滑翔那一刻，深褐色的尾羽有節奏地飄閃，翅膀外側雪白的翎毛悠悠盪開，優美，好看。蒙古人說，百靈鳥是大草原上最美麗的鳥。不管什麼地方也不管什麼時間，碰見百靈鳥就會有好運氣的。這是一句蒙古諺語。

　　當然，人們喜愛百靈鳥更因爲它們都是能歌善舞的愛情鳥。所有的百靈鳥每每起飛，便亮開動聽的歌喉，相約與呼叫伴侶，然後或一上一下或一前一後成雙成對地飛行。時而高翔雲間，時而懸停空中，時而互逗追逐，時而展翅亮美，多姿多彩，妙然可愛。這個時候百靈鳥更要歌唱不止了，忽對唱，忽合唱，鳴聲響亮。嘎嚕唧唧……唧唧哩哩……百靈鳥善於模仿多種鳥的叫聲，似乎中間還夾雜滑音、顫音，婉轉悠揚，明快動聽。叫着，唱着，有的百靈鳥雙雙落進草叢捕捉小蟲，只見它們一伸一縮脖子，就嚥下小蟲了。接着去喝草尖上的露水，輕輕的，慢慢的，很好玩。百靈鳥最重要的是忠於愛情，結爲伴侶就形影不離相親相愛，多大的風雨都不能分開它們。面對如此愛深深情綿綿意重重的愛情鳥，歌唱家演唱《百靈鳥，雙雙的飛》，怎能不激情滿懷呢。

　　幾十年過去，呼倫貝爾在當年拍攝《草原上的人們》的地方舉辦情歌節，歌唱家傲登高娃作爲評委應邀而來。這次她雖然沒看到草原上的百靈鳥，但故地重遊、拜祭敖包時，談起《百靈鳥，雙雙的飛》她就心潮起伏，細聲慢語地講述當年這首歌的故事和她的人生故事，眼角閃爍着淚花，因爲深深的愛……

　　傲登高娃左手拄着柺杖走進草原，她已經八十歲了。這天陽光很好，和風送暖，忽然間百靈鳥成羣結隊地飛來，小精靈一樣爲草原和愛情歌唱，像舉辦空中音樂會那樣喜慶熱烈。此刻，歌唱家和身邊的年輕人都情不自禁地唱起《百靈鳥，雙雙的飛》：

　　百靈鳥，雙雙的飛

　　是爲了愛情來歌唱

　　我們努力的工作

　　是爲了幸福的生活

　　我們馳騁在草原上

　　建設着祖國的邊疆

　　啊嗬咿，啊嗬咿……

　　歌聲中的大草原綠向遠方，神奇的畫面情景劇般演示着春天，只見百靈鳥與呼倫貝爾草原一起飛翔。

　　（王忠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