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

~戀染成殤~

 

<章三>

毒林

 

嗒噠、嗒噠

 

「聽說嗎？哀！那燈花閣什麼地方，崔老爺搞這一齣，丟臉也丟死啦！」

 

淅瀝、淅瀝

 

「唉你別胡說！崔家前幾日說了，那真不是崔家小女兒！是被妖怪給假扮啦！那可憐小女兒早死了！」

 

我悠悠轉醒，感覺像是身在馬車上、一陣晃動，車外傳來與雨聲混雜的市井談話聲

我想睜眼、卻發現睜不開，眼前是一片黑暗，
微微動彈、更發現雙手被縛……

…我的頭……好痛……

 

「那話你也信？！真是蠢阿你！」

 

「是啊是啊！聽說本來那是崔家想借燈花閣名聲一用，把家中那扔也扔不掉的毒瘤給趕緊嫁出去，誰知後來鬧這樣？哀……」

 

「那姑娘究竟長什麼模樣？那日出燈花閣的世家子弟都嚇得什麼都不敢說，也、也不至於吧？人家好好一個姑娘……而且、而且我聽說，那日演出的就是那紅袖舞…..」

 

「紅袖舞？那不就是賭坊那個總以紅布遮面的舞孃、紅孃的拿手絕活嗎？」

 

他們…在說我的事？

 

「至於嗎？好歹人家也是崔家千金，怎麼會在那烏煙瘴氣的地方討生活？」

 

「哀！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反正事到如今說這些都沒用了……崔家今日昭告，那怪物……

早已被他們打死啦……真是造孽……」

 

…

什…麼？

我……

爹爹真要殺我？

我怔忡著，身體瞬間自脊髓冷到心底，一顆心緊緊揪起，呼吸也急促起來，

我無所適從的慌了，從未如此害怕過……

 

爹爹…爹爹？您真的不要縵兒了？

淚水自眼角溢出，染濕了蓋住我雙目的布，我開始顫抖起來

因為、因為我的臉嗎？還是因為娘親？因為…因為我沒好好跳完紅袖舞？我…我…為什麼……

 

「喲！你瞧，泥巴她醒了」

馬車上響起幾個平日裡常欺負我和奶孃的家僕戲謔笑聲，我嚇的止住了淚水

「管她醒了沒，出發了！」

又是一陣晃動，一雙手卻突然將我擁入懷中

「閉嘴！嫚兒別怕，奶孃在呢…」

奶、奶孃？

奶孃……奶孃還在，她還在我身邊……

我找回一度忘記的呼吸，顫抖著緊緊依偎在她身上

 

「嗤！你得瑟什麼？要不是你巴著崔老爺一直求他，你以為你能跟來嗎？區區一個養怪物的奶孃……」

 

在他們嘲諷的笑聲中，奶孃僅是緊緊抱著我，不再理會他們，不斷在我耳邊重複著

「沒事的、沒事的……」

可她落在我臉上冰涼的淚，和她微微顫抖的臂膀，都讓我明白，這一切，並不是夢……

我究竟…該怎麼辦？

 

 

…

……

不知過了多久，馬蹄聲消失在耳邊，我繃緊了神經，只能無措的等待

 

「你們放手、不要…縵兒！！！」

 

刺目光線襲來，他們拿去了原先罩住我雙眼的黑布，我看見奶孃被拉離我身旁，隨後，我也被拉下馬車

身旁的景色是一片蒼白而了無生意的枯林，強風不斷襲來，只因此刻的我們，正站在山崖邊上，我哆嗦著，不知是因那冷的徹骨的寒風、還是因臨死的恐懼……

 

他們嘻笑著，解開我手上的繩子，卻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推著我來到山崖最邊緣之處，
一個不穩，我差點向前跌去，恐懼感使我反胃，眼角是無法抑制的淚，可身後的他們卻笑的越發猖狂，我回首，看見不斷哭喊的奶孃被擋在遠方，又被推了一下，我嚇得又往前望，
此刻我的腳尖踢落的砂石，正往遙遠的山崖下方落去，直至落進底下濃濃白霧之中，隱去了蹤影……

我不禁想到…我也、會如此嗎……？

 

「好了泥巴，當了那麼久怪物，也該解脫了不是?」

我緩緩地在原地轉身，絕望地聽著他們直到最後也不願放過我的刺耳話語

 

「崔老爺念在父女一場不願親手殺你，妳就看自己造化吧，如何？
這裡可是遠近馳名的毒林！天上飛的、地上爬的，乃至土裡長的，幾乎都是有毒的
整座山幾乎皆是有毒的蟲魚鳥獸，看妳那副鬼模樣，或許妳那是有毒不是有病呢？
進去、就全好了哈哈哈！」

 

我已分辨不出此刻的心情，是悲傷欲絕，不甘，還是憤怒？

可當我將最後的目光望向奶孃，我心中卻僅剩歉意……

 

對不起……是縵兒拖累了奶孃，害您也過得這麼苦……

若是…若是有來生，
可否讓縵兒…只做奶孃的孩子便好？

縵兒…會比此生奢望的更少，只求…能有您做縵兒的娘親……

 

眼看他們緩緩接近，就要將我推落，

我選擇闔上雙眼，自己向後倒去……

 

「縵兒！！！」

 

一陣疼痛襲來，我猛然睜眼，竟見奶孃趴在山崖邊，死命的抓著我的手

我驚愕得撐大雙眼，卻見那羣人開始往奶孃身上踢打

「放手！妳這…放手！崔老爺要殺的又不是妳！快放手！」

 

奶孃緊咬著牙，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可她卻不停搖著頭，不願放手

「妳就這麼想陪她下去嗎？！再不放！崔府也不差妳一個！
別以為多死一個我們就無法交差！」

 

看著他們一再向奶孃身上踢踹毆打，奶孃脣間甚至被她自己咬的滲出血來

我泣不成聲，開始掰開她緊抓住我的手

「奶孃…快放手，縵兒不怕的，您快放手！」

她卻繼續搖著頭，映著我醜惡臉龐的眼中只有決絕，可我卻只能更加賣力的掰開她的手…

 

「廢物…你們都給我下去吧！」

 

那句話使我的心倏地一涼，

奶孃在剎那間、與我一同墜入山谷……

 

在意識消失前，我眼中…卻浮現奶孃無所畏懼的笑……

 

 

---

 

 

「縵兒…縵兒…快醒來…」

彷彿兒時經常聽見的、奶孃早晨叫喚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想趕緊起身、別做個讓她擔憂的瞌睡蟲，可我卻全身乏力

 

「縵兒…縵兒……」

 

淡淡的，似乎有股力量自地面流至我身上，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可甫一睜眼，眼前的景象卻使我刷白了臉色，我顫抖著向前爬去，直至能握住奶孃的手……

 

一棵傾倒的枯木枝幹硬生生插進了她的身驅，我顫著脣、抖著雙手，六神無主……

 

「奶孃……對、對不起、對不起……妳會好起來的對嗎？
我……縵兒會想辦法救您的…我、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您等著，縵兒…縵兒去找人來幫您……」

 

我慌張著起身，卻見妳伸手急著想抓住我的衣襬

「縵兒…縵兒……」那雙眼睛正緩緩失去光彩「縵兒…妳還在嗎……？」

「什、什麼？我在呢…」

我壓抑著哭聲，努力平穩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您會沒事的、奶孃…您會沒事的……」

就像您曾千百遍對我說過那樣……我緊握著她的手，她卻回以我一個歉然而溫柔的笑

「沒事的，縵兒…沒事的……答應我…」

「什、麼？我在呢…縵兒聽著…」我啜泣著用力握著她的手，深怕她下一秒就感受不到

「好好…活著…好嗎？活著…」

「…好，您說什麼縵兒都答應…您會好起來的…對嗎？您會好起來的…」

「…對不起…奶孃我…可能…」

妳難受的皺起眉，可卻沒卸下那溫柔的笑、也依舊努力顫著回握我的手

「我的縵兒……從來就不是怪物，只有這點，記著…好嗎？好好…活…活下去…」

「奶孃…奶孃？奶孃！！！」

我呆愣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方纔還握緊我的手不再使力了、那雙眼睛永不會再睜開了、就連腳邊的血、也漸漸冷了，我僅能失聲痛哭著，什麼都做不到…直至我的意識遠去…

 

 

---

 

 

當我再次醒來，怔怔的望著那冰冷遺體，我腦中僅剩奶孃的遺言…

『好好、活下去』

 

忘卻摔落後全身上下大小不一的傷口，緩緩的徒手、挖出一個墳來，
我做著最後僅僅能為奶孃做的，盼著即使在這毒林之中，奶孃也能好好安息……

 

嘶…

 

細碎的聲響響起，此刻的我，不禁恨起老天爺

一隻披著瑰麗圖騰的雙頭毒蛇緩緩爬行而來，
雙頭不約而同地吐著蛇信，毫不掩飾的暴露肅殺之氣，而我，就是牠相中的獵物

 

若是過去的我，必會慌張逃竄，可此時我心中，卻是憤恨滿溢，
「就連悼念奶孃的時間都不肯給我嗎！！！」

噙著淚，我朝牠怒吼，即使嗓音破敗、宛若困獸之鬥，我仍發自內心憤怒的朝牠嘶吼，拾起身旁的斷木枝枒，朝牠賣力揮舞！

牠彷彿真的起了些忌憚，緩緩往後退了稍許，可我不敢大意，腦中充斥著奶孃臨終的遺願…

 

我必須得、活下去！

 

可忽然，我卻發覺那裡不對勁，我硬生生的僵在原地，因為此時，我臉上醜惡的土疤…
竟緩緩蔓延至我肩上……

「什、什麼？」

我錯愕而驚恐，腦中閃過千萬次為什麼？

卻見身前的雙頭蛇見我突然怔在原地、慌亂中甚至丟了方纔護身的枯枝，牠緩緩揚起前身，兩顆頭不由分說的就一齊張嘴咬來！

我嚇得往後倒去，避開了一次殺生之禍，隨即拔腿狂奔！

 

即使是在白日，毒林間滿佈的枯萎林木與中毒致死的鳥獸屍體舉目皆是，陰森的氛圍纏繞在林間，看見開的繁茂的，也往往是最毒之物，讓人不禁覺得恐懼怯步…

 

沙沙沙沙……

 

即使我已逃了一大段距離，每當我一停下回首，便又能聽見那雙頭蛇在枯葉上沙沙爬行的聲響，我僅能繼續往前狂奔

不安使我失了分寸，逃的太急，我忽然一腳踩空，重重滑下斜坡，一滑至坡底，我嚇得立即想再站起來，腳踝卻傳來一陣劇痛

「可惡…」

 

沙沙沙沙……

 

我看清斜坡下來，眼前是一片有毒的彼岸花海，可那雙頭蛇爬行的聲響卻使我無法再猶豫，拖著一隻跛腳，我無所顧忌的踏入那片鮮紅的彼岸花海

一步一步，踏碎的彼岸花花液滲入我腳上的傷，我知道彼岸花的毒性並不大，只要不食用就不致死……可我卻慢慢的…開始有些暈眩…

 

踏出花海時，我幾乎就要閉上雙眼…可奶孃的話語迴盪在耳邊，我不願放棄

一個蹌踉，我向前跌去，一重重落地便聽見耳邊沙沙聲倏地變近！

立刻回身，我抓著隨意撿起的地面枯枝就往身後聲音來處揮去，血盆大口近在眼前、被那脆弱的枝枒擋住，可猝不及防的、雙頭中的另一頭立刻咬上我的腳！

我喫痛的想收手，可另顆頭正張著牙架在我手上的枯枝上，我進退兩難、倉皇失措

 

破空之聲忽自耳邊劃過，一個晃眼，那雙頭蛇頭上各插了支漆黑羽毛、雙雙向後倒去

我怔怔的回首，瞧見不似活物的你，自毒林林蔭間顯現身影

 

 

青年的臉自樹林間幽暗的陰影中顯露出來，

我繃緊了神經、屏息了呼吸

 

那帶著笑意的標致面容上，是一雙墨綠色的眼，
帶赤色的眼角像是有細碎的羽毛生長在一旁

銀白的髮上、肩上、乃至身後，“祂”身負茂盛而無法數清的漆黑羽毛，
俊美而妖異懾人，彷彿不真實存在的怪物

 

萬物彷彿都隱去了聲息，寧靜的迎接森林之主的降臨

我不明白，魅惑而如此令人害怕的存在，為何卻又散發仿若神祇一般乾淨美麗的神聖感

 

縵兒驚得呆了，不知是被那不該存在於世的絕美容顏，還是被那靜謐而恐怖的雪白氣場，
一切彷彿、都慢了下來……
 

青年慢步走來，隨意拾起方纔被銳利羽毛穿腦而死的雙頭毒蛇，在手中把玩著，
彷彿不在意那暗紫的毒血，正涓涓沿著他的指間流下

隨後卻又像是玩膩一般，青年一個目光流轉，望向縵兒，隨手就將那毒蛇屍體扔至一旁

 

他盯著身前嚇得連顫抖都忘記的少女，彷彿在審視獵物，眼中流露魅惑的目光，緩緩接近，噙笑問到：

 

「妳有毒嗎？」

 

 

那低沉的嗓音如同將魂魄拉回身軀的信號，
一回過神，縵兒立即嚇得在站不起來的情況下努力往後退

青年又細細的端詳了她一番，走近縵兒身前，抬手，開始觸碰她臉上、脖頸、肩上，那些嚇人的土疤，獨自自言自語道：

 

「明明長這神奇的模樣，卻怎麼好像沒有毒呢？」

 

少女忽然往後倒去，青年也微微驚愕的迅速拉住她的手臂，沒讓她真倒下

挑眉，青年瞥見縵兒傷痕纍纍的雙腳上，是方纔在彼岸花海中逃竄而染上毒花花液的大小傷口、和雙頭蛇毒牙深深刺入的咬痕

 

「…才這點就受不住，妳果然沒有毒」

 

瞬間失去了意識，發現對方竟然抓住了自己，縵兒嚇得回神，想要再次逃離，身體卻在花毒和蛇毒下越發沒有力氣

 

青年微微垂下眼簾，眼中失去了方纔還帶著興致的光采，輕輕的嘆了口氣

 

「好吧，就湊合著吧」

 

語畢，突然不由分說的抓起她的小腿，張嘴，就咬了上去

 

 

惡寒爬上我的背脊、我的心臟，我看見你脣間露出的利齒，嚇得我幾乎昏厥，但我不想死、對，即使是這副模樣、我不想！

 

我奮力掙扎，可我卻難受而害怕的發現，我跟本無法動彈，你甚至像是沒有察覺到我的掙扎……

 

就在我心灰意冷，經不住哭出聲時，我發現你微不可查的愣了下，抬首，帶著一副錯愕與笑意交織的神情，看我

 

……

…

「哈哈！」

 

你……竟然笑了……

身前這美麗而恐怖的怪物……竟然笑了……

我真是嚇傻了，又把眼淚給嚇停

 

「好吧，不怪妳，誰叫我長得這麼可怕是吧」

我眨了眨淚眼，呆望著你絕色容顏

「……妳真是……哭完更醜了阿」

 

你竟又別過了頭，像是在忍受著什麼天大的笑話而不能笑一般，抬起手臂掩去你嘴邊不住上揚的笑意

 

我想我的思緒必定是打結了，方纔還可怕得令我能遠離一吋是一吋的怪物，

此刻卻又笑得如此令人移不開視線，我一定是被那片彼岸花海毒暈了……

 

下一秒，

我就實實在在的真的暈了過去

 

 

---

 

 

墜落的白綢、墜落的花飾…

 

墜落的砂石、墜落的我…

墜落的…

『奶孃！！』

 

我驚醒，冷汗涔涔，腦中閃過銳利毒牙朝我襲來的光景，心有餘悸

回神，卻發現我已不在毒林，正身在一間小屋之中

『我還…活著…』

環視周遭，看似是個簡單的居所，隨後，我望見窗邊的青年，
我停下目光、看著他微微出神

 

窗側披著一襲深黑羽毛披風的你，
墨綠的眼寧靜的望著窗外靄靄白雪，彷彿正與冬景融成一幅畫，
可一件事，卻打斷了我觀察他的舉動……

他正拿起一束鮮紅的彼岸花，連著花瓣、莖葉，乃至劇毒的種子將它們放入嘴中咀嚼，鮮紅的花液像是替他上了緋紅胭脂，美艷而透漏著致命

 

我衝下牀，激動的打散他手中的花

 

「你、你怎麼喫這個？彼岸花有毒阿？！」

 

你雙眼微睜，用著有些驚訝而無辜的神情，看向我

 

「我知道」

 

望著地上散落的花，你顯然也不想撿了，目光又轉回我身上

 

我突然想起該如何害怕了，之前所發生之事一一在腦中閃過，各種矛盾、不解又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
後知後覺的，我也記起了我方纔都做了些什麼，混亂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我緊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笑睇著我

「好不容易醒來，妳還真是忙碌，
放心吧，除了獵食，我沒有興趣獵殺比我弱小的生物，
畢竟，也沒多少生物能長久待在我身旁，我又怎會再無聊的去獵殺你們？」

 

你貌似百般無聊，乏味的把玩著生長在窗邊枯萎的雜亂枝枒，邊說、邊露出一個淡淡的、看不出含意的笑

 

雜亂的心緒稍微變得踏實些，稍微卸下心防，我卻又憶起他方纔已經嚥下的毒花……

「那彼岸花…」

 

「你不知道我是誰？」他硬生生地打斷我

 

「……不、不知道」我應該知道嗎？我怯怯的望向他

 

「你，是人類吧？」又一個緊接著的問句，我發覺他和我的距離，似乎正在拉近，我忍不住後退，只能點頭

 

「貪婪的、人類？」貌似問句，聽上去卻是肯定句，

你的語句開始透露寒意和一絲危險，我不解，卻不敢反駁，漸漸忘卻了該如何呼吸

因為此刻青年俊美的臉，幾乎已經貼上我的，他以墨綠的瞳在極近的距離下望盡我眼底，審視著我，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雙腳像是被釘在地面無法動彈，彷彿等死的獵物，他垂著眼簾，桃花似的雙眼似笑非笑，我完全無法移開目光

 

隨後，我聽見他身後傳來羽毛間沙沙作響的聲響，

那件漆黑的羽毛披風緩緩散了開來，

露出藏在其中、一對漆黑墨綠、卻散發多彩光澤的劇毒羽翼……

 

在那對羽翼展開的剎那，我甚至無法察覺我自身的舉動，

如同本能，我抬手、試圖去碰觸那些魅惑的羽翼，

啪!的清亮聲響響起，你握住我的手製止了我的舉動，我驚愕而呆滯，看見你，用微冷的眼神望著我

 

「是阿，你們總是這樣，自己被吸引而來，然後自顧自的死去」

 

起初我茫然而不解，隨後驚愕回神，惱人的羞紅倏地爬上我的臉

 

散去那分冷意，你緩緩展露笑顏，方纔的冷意彷彿夢境，笑得醉人

 

「妳可別碰阿！好不容易醒了」

 

用著溫柔的嗓音，卻吐出恐怖的話語

 

「碰了，妳就不會再醒來了」

 

 

「我為鴆，毒林之主。

  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章三>毒林  END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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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做為晚了幾天才更新的小歉意本篇字數兩倍ｗｗｗ←兩倍字數是真的，但這句是騙人的w(?

哎呀有靈感一切好說，沒靈感就.....XD (小心等等被讀者圍毆#

穹藍會努力生靈感的xd已有故事大綱，所以不用怕斷尾，就是細節產出較慢，感謝各位客官耐心久等捧場！

小女子感激不盡～（寫著寫著都會開始想用古風的方式說話ｗｗ

 

話說回來如同第二章，第三章也是一篇穹藍在創作時臉色一定很沉重的章節xdd

以氣場嚇退眾人、生人勿近!!(#

感覺筆下的小人太可惡我都想讓他們死了(遠目(住手####

不過不行不然這部小說就毀了阿QWQ

所以各位讀者，即使你們火眼金睛已經識破了穹藍惡魔作家的本性，主角羣不虐不甘心XDD(真的是惡魔#
也請你們網開一面繼續讓穹藍逍遙法外拉w(到底在說什麼#

 

我終於寫到男主出場了萬分感動qwqqqqqqqqqqqqqqq

這章是穹藍個人非常喜歡的一章，希望你們也十分享受故事~

謝謝你們的閱讀~

 

圖片小分享，男主全貌完結壓箱用，先看別的XD

圖源:(不是男主xd)
Creat By Re°
https://www.pixiv.net/member_illust.php?mode=medium&illust_id=38634082

 

See you 下一章(  ´ ・ω・｀)✿

更新為周更或半月更喔！      2019/1/24   穹藍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