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鬥拳館作爲一個到處都散發着男性荷爾蒙的場所,通常能聚集在這兒都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職業拳手扎堆的專業拳館,身懷絕技的人總是好勇善戰的,但是在拳館這個每天都在錘鍊戰鬥技術的地方卻極少有拳館內尋釁約架的現象發生。

  有這類疑問的人當然不少:拳館爲什麼沒有人打架?

  前段時間有個朋友聯繫我,說想在北京附近找個拳館練兩下子,我這朋友身高一米七,體重也有八十五公斤上下,讀書時就是個不安分的主,高中沒讀完就早早步入社會當了社會青年,平時喜歡看格鬥賽事節目,也曾買拳套沙袋自學過一段時間,在街鬥中也是一把子幹仗好手,按我們的話來說,就是典型的野路子。

  我說你坐地鐵6號線過來吧,這兒有一家專業拳館。

  那天下午,我帶着那個江湖哥們去了北京濤搏格鬥館,暫且叫他阿彪(化名)吧,他是一個標準的格鬥小白,對職業拳手的認知僅限於電視臺格鬥比賽直播,由於還沒到訓練的時間,拳館訓練設施在幾年的沉澱裏變得富有歷史感的老舊,看到架子上一排排被使用得面具全非的拳套和靶具,他開始擔心起教練的教學水平,我告訴他,拳館教練是全國自由搏擊錦標賽冠軍,科班出身。

  訓練開始了。阿彪開始跟着大家熱身,那天教練不在,拳館職業隊小隊員帶着一輪熱身後,阿彪就喘着大氣直呼遭不住,當他猛灌了好幾口水後,他開始打量起拳館裏正在訓練的每一個人,“我得找個人練練手,在這長期練下去就得先立個威。”字裏行間,阿彪依然帶着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學來的那套別具一格的爲人處世。

  很不幸的是,那天下午他趕上的是拳館職業隊訓練。

  “那小夥子身板這麼瘦,以我的實戰能力打贏他問題不大。”阿彪指着正坐在擂臺邊纏手帶的黃毛小子對我說道,我隨着阿彪的目光望去頓時一驚,勸阻道,“你可知他差點在全國比賽中奪魁,武警散打冠軍孟慶浩曾痛苦地倒在他的左膝之下。”

  阿彪砸了咂嘴,又開始繼續觀望,這一次,他看中了打完一套組合靶後在墊子上喝水休息的肌肉男,“肌肉練的這麼壯肯定都是死肌肉!不能打。”阿彪再次一臉篤定。

  我看了眼那位正在大口喝水的壯漢,罷了罷手,“你見過跟泰拳王子播求打過兩次的“死肌肉”嗎?”喝完水的孔令豐看到我們正指着他議論紛紛,不禁好奇地朝我們倆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阿彪聽罷垂頭喪氣,不安分的手指頭剛想指指點點就被我提前一步按了下來,“別看了,對着鏡子打空擊的那個胖子是崑崙決世界冠軍,這邊跟沙袋作殊死搏鬥的是崑崙決某綜合格鬥選手,正在墊子上苦練哲學技術的是過來備戰的武林籠中對冠軍挑戰者,就連正在圍繩裏捱揍的那哥們都是從香港過來的三屆香港拳王,我勸你善良。”

  “你也練了這麼久,你在他們中間算什麼水平?”阿彪仍然心有不甘。

  “我在他們中間可能連最弱的都算不上。”

  阿彪徹底沒了脾氣,在兩小時的“魔鬼”訓練結束後,我再也沒有聽他提起過再來拳館的打算,彷彿這件事從未發生。

  拳館,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當你走進一家拳館,興許是有着上千平場地,進去是一排漂亮跑步機和各種高級訓練設施的高端拳館,興許是幾百平米不到,充滿了陳舊氣息和擁擠的老拳館,但你必須得明白一件事:

  進來就跳繩自嗨的可不一定是門外漢,興許是某位拳擊冠軍,打沙袋的並不一定是菜鳥,也有可能是個泰拳高手,對着鏡子打空擊的或許是綜合格鬥運動員,你的訓練隊友興許看上去人畜無害,但他卻有在下一秒把你隔夜飯都打出來的能力,這並不誇張。

  你肯定也想象不到,曾在UFC幹倒克羅地亞戰警米爾科和“冰人”查克·裏德爾等UFC冠軍的前UFC重量級名將“大肚佛”羅伊·尼爾森(Roy Nelson)在決定正式成爲一名職業MMA拳手之前,一直在當地一家中華武術國術館練習中國功夫。

  身在拳館,請務必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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