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鹿之死》没有任何一只鬼，但悬疑紧张的压迫力非常强。

 

它其实有点类似《母亲》，背后有个圣经故事做隐喻及故事架构，但我事前不知道那圣经故事，以致于看《母亲》到后半段觉得荒唐失控到不知所云。

 

但《圣鹿》导演聪明许多，虽然也是改编自希腊悲剧故事，但剧本编写并不会使观影受到太大阻碍，即使某些吊诡情节，可以揣想为超自然的诡谲，在叙事上让悬念一直加深。

 

柯林法洛饰演的心脏科医师，在难得一场手术中没救活病人，于是他对于该病患的少年儿子马丁特别关心，偶尔约他吃饭、谈天、送礼；直到看似乖巧的马丁行径愈来愈怪异，柯林法洛的眼科医生妻子妮可基嫚及一对儿女的生活开始产生骤变，从小儿子下半身突然查不出病因的瘫痪无法行走，接著轮到女儿…………

 

大量平板冷调的对白、许多中长景的镜头，甚至数度垂直鸟瞰的视角，构图上用冷冽宽阔的空间来凸显主角身而为人的渺小；配乐几乎皆以单一乐器的低鸣声，偶尔鼓躁声响，都适时煽动紧绷氛围。当然，仅有的几首圣歌插曲其实也解读了圣经人物之间的对立情境，看的当下，我也并不知道，但不碍事。

 

当异状的开端矛头指向少年马丁（贝瑞科汉），妮可基嫚试著找他沟通，那场马丁一边卷著义大利面，一边进行大段诡异的独白，眼神演绎非常惊人，我觉得相当厉害。

 

虽然我没有很爱《单身动物园》，但这导演的这部新作具有独特的残暴美感。甚至柯林法洛与妻子做爱前，妮可基嫚会自动先摆好尸体式的受制姿势，以及柯林法洛突然讲起小时候扭曲的手淫情节，处处安插的暗喻或变态或阴冷，压迫指数我觉得不输《安娜贝尔》。

 

当然，如果你去google关于希腊神化中惹怒月亮女神的故事，你会解答电影里更多的疑问跟体悟。关于柯林法洛身为一家之主（国王）的强权控制欲，无论事业、家庭及性行为的操控；妮可身为眼科医生却盲目；那些宽镜头让角色比例变小，都呈现人类在超自然力量底下渺小到无法抵抗；为何选择「鹿」，因为神话中，鹿是受月亮女神所管辖，这些符号在电影中无处不在。

 

不过即使不知道这些寓言，也无损观影的张力。

 

2017.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