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話講ouo

 


 

    我睜開眼,我們已經在外面了。

    剛剛那是……?

    我還沒反應過來,忍冬便拉著我的手開始往前走,路徑卻跟剛剛來時不一樣。

    「等等,」我還沒搞清楚狀況。「我們要去哪裡?」

    「回楓月那邊。」

    「你怎麼知道要往哪裡走?」路不一樣啊,還是她真的把地圖背起來了?

    「跟著味道。」她給了我一個很莫名其妙的答案。

    「……蛤?」

    被忍冬一提醒我才發現四周有個甜甜的香味,不仔細聞還不會察覺。

    「楓月跟我說,找不到路時,跟著味道走。」忍冬就像是完全知道味道來源在哪一般在大大小小的路上左彎右拐,而香味也漸漸變得明顯,變成一種帶著藥味的香。

    這不就代表她找不到路嗎。

    「那我們剛剛怎麼來的?」

    「那個。」她回過頭,指指剛剛紫藤房子的屋頂,那上面有著一根淺綠色的旗子,從遠處看來還真有點顯眼。「那代表能夠連接系界與翠界的交界點。」然後她瞄了我一眼,「我的記憶力在實際道路上豈不了任何作用。」

    就是她是路癡的意思。

    「咦?」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既然仍夠連通翠界和係界的話。「那能夠連接人界嗎?」

    搖搖頭,忍冬回過頭繼續走,我連忙跟上。「那樣會是紅色的,但最近人界和系界的通道出了點狀況,所有連接點都具有週期性,每個連接點的週期不一樣,最近一個星期聽說都沒有連接點開放。」

    我垂下頭,看來近段時間都回不去了。

    不過我們會讀會被列為失蹤兒童……

    「妳不用擔心人界的問題。」她突然發話,「人界的一天是我們這裡的十四天,我們只要在兩個星期內找出回去的方法,我們就還有人界的一天可以寫功課。」

    啊對喔還有功課。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回到了楓月的房子前,藥香味也頗強,不過不是會讓人不舒服的程度,應該是裡面有人在點藥香。現在我纔看清楚整棟房子的外觀——棕色的普通房子,跟實際大小相差甚遠,房外的入口圍欄處掛了一個木牌,上面用狂草寫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楓屋

    我看著,深深覺得楓月是不是很不會取名字。

    我還蜂窩勒。

    「等下看到什麼畫面都不要出聲,安靜在旁邊看就好。」忍冬舉起食指放在脣上,我還沒問她是什麼意思,紅褐色的大門就打開了。

    一走進大廳我便馬上理解了。

    肯定會被列為噪音的爭吵聲迴盪在大廳內。

    「說過幾次好好休息,你還跑出去接任務做什麼!」

    「經過而已你那麼神經質幹嘛!」

    「經過還不是幫忙了!你明明就有拔劍!」

    楓月的臉都黑了一半,「才滅一半的傭兵團而已!那隊伍都打死一半的傭兵團成員了之後傭兵團團長把其中一個人殺了,我不幫忙行嗎!」

    「只有一半也還是一半啊!」

    「你根本只是因為我把賞金分給他們纔不爽!庸醫!」

    「你說誰是庸醫!」

    我無言了。

    亞斯從沙發上站起,無視正在爭吵的兩人朝我們走來,「抱歉家裡有別人,楓月跟他本來就不合所以……」

    「沒關係。」

    忍冬點點頭,和我一起看向多出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藍長髮的的少年,看起來只比我大個一、兩歲而已,左眼是深色的籃紫色,而帶著單邊眼鏡的右眼則是奇異的紅,就像鮮血般好像要滴出來似的。

    我想我是第一次看到所謂的雙瞳異色。

   少年手上不知為何握著一塊染血的紗布,他的手緊緊握著以致紗布被他擠出了些尚未乾涸的鮮血,滴在木頭地板上和少年船在淺藍襯衫外的醫師白袍上,滴出了幾圈小小的艷紅色。

    一察覺到有別人,金色單邊眼鏡下的血紅眼瞳便直接向我瞪來,我那瞬間只差沒有跪下去了,眼神超銳利的。

    我半疑問式地朝忍冬投去一個「你認識他嗎」的眼神,她馬上搖了搖頭。我再轉回去,少年雖然身體轉過來了但仍然瞪著我,活像我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喔,你們回來了啊。」楓月懶洋洋的聲音從沙發上傳來,「不用理那個庸醫沒關係,過來。」

    也不管是不是在跟他講話,少年幾乎是在聽到庸醫這個字眼的第一秒就爆發了,「你說誰庸醫!你這個該死的智障!」

    楓月回瞪他,「你這白癡。」

    「我去你的——」

     「兩位。」再度從沙發上站起來,亞斯和藹可親地微笑著,「不要像幼稚園小朋友一樣吵架好嗎。」

    兩人都乖乖的閉嘴了。

    忍冬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前進,我才猛然想起楓月剛剛的確有叫我們過去。

    他坐在大廳沙發上,棕色的頭毛不知何時變長了還垂到座椅上整個豎起來成超長馬尾,腰以下蓋著毯子,但我隱約能看到毯子上有一點紅紅的痕跡。

    希望不要跟我想的一樣,聽說他才剛出完任務……

    「這位是瑟安斯 · 紫羅,職業治療師,副業賞金行者,不過是參謀類的不會拔劍砍人。」楓月開始介紹起剛剛跟他吵很兇的少年,「我剛出完任務回來時受了點傷,不用在意。倒是這次又來了個新的案子,跟你們那裡有關,想找你們幫忙一下。」

    他調了調身上的毯子和身旁的頭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頭毛比起剛剛第一眼看到好像變短了。

    「那個明明就是重傷你還講!」瑟安斯將手上的血棉布又握更緊了些。

    「對我來說是小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傷都好很快。」面無表情地頂嘴回去,楓月從面前的咖啡桌上拿起一本書丟給我,「忍冬看過了你還沒看,一百三十四頁。」

    我愣了下,也沒看封面和書名就馬上翻到了他說的那一頁。

    翻到之後我自己也錯愕了。

    那上面印著多張照片,都是特寫畫面中的主角,主角有人形、動物形狀或是各種幾何立體型,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們都是一團黑。

    「這是汙,在西南方人們稱之為鬼、墨影或鬼之一族。」簡單講解完那些黑色變形體後,楓月向我伸出手,我連忙將書本合起來放上去。

    不過我對於那些照片還是很震驚。

    為甚麼震驚呢,絕對不是我在驚訝世界上居然有那種東西,也不是為了它那奇異的長相而感到噁心——

    這不就是太黑粉嗎!

    楓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它跟人魂不一樣,不是你們一般俗稱的那種鬼。但在人界還是偶爾能夠看到。」

    不只是偶爾啊大哥。

    我根本天天都會見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來我並不是陰陽眼而是黑粉眼嗎!其實我根本沒看過真正的鬼對不對!其實廟裡那些人的反應都是假的對不對!

    我——

    『夠了!』清朗的喊聲扯回我的思緒,『孩子,處理正事。』

    喔對,感謝感謝。

    「所以案子……?」站在旁邊一直沉默的忍冬發問了。

    「就是要你們走在街上時如果有看到任何一隻汙,就直接把它喀擦掉。」瑟安斯露出了燦爛的笑。

    「等等!」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疑問,而且這疑問可能會影響到我的一生,「怎麼個喀嚓法?」

    總不可能拿根木棍然後叫我們拿他打扁太黑粉吧?

    雖然我在家附近都這樣做但我直覺這裡的太黑粉沒有那麼弱啊!

    「好問題。」坐回沙發上,亞斯拿起茶杯優雅的啜了口。「所以這段時間請你們學習一下防身術了。」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就這樣非常正常地說出我們要拿刀槍把敵人這樣再那樣啊啊啊!

    「只學五天。」楓月插嘴,「剩下的一星期給我去清汙。」

    亞斯微笑了下,「好消息是下星期六有個通道開放了,負責清理的工作就當作是代價吧。」

    不要講的好像我只是去打掃別人家房子!

    能回去我是很開心啦,尤其回去之後還有時間能做功課,加上我老哥大學期末剛考完星期天就要回來了,但是……

    「一定要嗎?」現在突然好希望能夠只拿根棍子就打遍全天下的太黑粉。我回去之後就馬上要段考了,還要塞東西到我腦袋裡嗎?

    把玩著好像又變更短的頭毛,楓月冷笑了,「如果學好的話回去之後遇到不善的東西還能用同樣方法對付喔,對人對汙都有用。」

    我那瞬間應該是失去理智了我想。

    「我學!」

    我衝動的脫口大喊。

    防範太黑粉,人人有責,從你我做起!

 

    ∮

 

    「忘了問,這到底跟我們那裡有啥關係?」

    我看著手上的匕首,再看看忍冬手上的手槍,心態有些複雜。

    說是學習防身術兼除汙技術——聽起來實在跟清潔工很像——不如說我們根本就只是在拿刀甩來甩去而已吧。

    『不就是防身術嗎?』清朗淡淡地說著,『刀術就是防身術吧。』

    我知道但問題是有人會隨身攜帶一把小刀嗎!

    「汙在人界和系界都有。」喀地一聲手槍上膛,忍冬將手上的武器對準一旁的樹木,輕輕扣下板機,接著很大的砰一聲,樹上出現了一顆正在冒煙的小洞,靈異的是樹本身發出了像哀號一般的聲響。「我都不知道它會哭。」她盯著那棵樹,皺起眉。

    說實在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它在哭。

    突然間,跟我們一起在楓屋後院、剛剛一直坐在另一棵樹下的亞斯笑了出來,笑聲很清澈。

    我和忍冬看著他,完全不瞭解他在笑什麼。

    「沒事、沒事。」他笑了半晌後停下,然後回望著我們,「想先學別的嗎?攻擊輔助兩皆宜的,我看你們已經有資格可以學了。」

    忍冬沉默不語,見我點頭如搗蒜後也應了聲,算是答應。

    我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亞斯,我想學別的我想學別的,拜託讓我逃離這用木棍把太黑粉揍扁的世界。

    笑了下,他站起身,向空無一物的旁邊招手,在我還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時我看見了某個只有我的一顆頭大、半透明的藍色身影在我們身旁轉了幾圈後停在他的手指上。

    「這是水之使者、水使,各屬性使者的其中一個分支。不同元素的使者掌控該元素的力量,可以與其他種族締結契約、成為戰力和輔助。因為中壢地帶是由使者種族建立及保護,所以這裡各處都會有不同使者徘徊。」他指了指後院的四周,真的有一些半透明的影子在,奇怪的是我這幾天都沒注意到過。「你們可以先結識風使,風使人口最多。」

    這是重點嗎?

    不、不對,你的重點難道是因為人口最多所以不怕被結識完嗎!

    不知不覺中有一、兩個風使飄了過來,有點向人借的阿飄飄到我們周圍。

    「伸出手,釋出你的善意。」

    我幾乎是反射性地跟忍冬一起照著亞斯的話伸出手,因為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樣釋出善意所以只是呆呆地將手懸在空中,一臉尷尬。

    我聽到清烺嘆了口氣,他看不下去了。

    靠你是有啥意見啦!

    一隻風使仍然像阿飄一樣漂到我面前,隱約能看到似乎是一名少女,伸出了他模糊不清的阿飄手放到我的手上。

    那瞬間非常神奇的我聽到了一道陌生的女聲出現在我腦海裡,因為被琉藍他們吵久了所以我也不會感到不習慣。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這樣在腦中迴盪。

    『名字?』

    我反射性回答,「言銀冰。」

    半透明少女點點頭,繼續盯著我。

    『我的名字?』

    等等,這傢伙沒名字嗎?還要我取?

    『要取名字嗎!』然苳一聽到取名字就興奮了,『我知道很多適合她的名字喔,小半、小透、小飄、小風……』

    夠了閉嘴,老子在想。

    思考了半晌,我這樣回她,「妳就叫小言吧。」

    『小言?』琉藍似乎有點鄙視這個名字,『好隨便的名字。』

    沒差,你覺得隨便就隨便,反正在這裡只要是我家的就全得跟我姓言,人格例外。

    少女笑了下,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那一秒我似乎感覺到手心上有一股溫度滲入皮膚,很溫暖,令人安心。

    我看向亞斯,他笑了。

    「恭喜妳成功收留一名風使。」

    用收留這個詞真的好嗎。

    我轉回頭,小言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忍冬在那之後也收了一個,叫小飄,讓我再度懷疑她跟然苳是不是都跟楓月一樣,沒取名字的天分。

    某人在腦中咕噥了一句「你還不是也一樣」,被我無視了。

    「喂。」

    一旁突然傳來喊聲,楓月就站在後院門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幫我跑腿一下。」他朝我丟來一團紙球,我攤開一看發現是張清單。「外面商街都買的到,該死的庸醫要拖我去換藥。」

    語畢,他回到房子內,隱約還能聽到「你說誰是庸醫」、「就是你啊還有誰」、「沒事找死的白癡」等爭吵聲。

    忍冬朝我拋來一件外套,亞斯坐回樹下準備睡午覺,我收起匕首,跟忍冬一起拾步向外走。

    這是我來到這裡之後的第五天。

 


 

希冰亞碎碎念:

    終於在月底前趕完了我好感動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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