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將至》是一部落伍的電影,但段奕宏飾演的保衛科幹事余國偉非常傳神。所以,《暴雪將至》該重新拍。

電影所說的長寧像是南方的縣城,雨水充足,讓人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潮濕感。尤其在影片中,幾乎沒有過陽光,彷彿大氣層單獨為這裡開了個天窗,任憑瓢潑。

(這是老段迄今最好的演出,忍不住再贊一句)老段非常仔細地調整了形象,頭髮看起來不常洗,眼泡腫腫的熬夜使然,皮夾克鼓鼓囊囊,跑起來像個小胖子,說話探頭探腦,又有點反應遲鈍……

這樣的余國偉是我熟悉的廠礦企業中的基層形象,他們的最高榮譽就是廠領導授予的獎狀、配發的福利和額外的獎金,此外沒有想過外面的世界。極少數真聰明的也是在廠子所在的地方折騰起一兩個企業而已。

余國偉上台講話的一幕很逗,沒有時間概念,說了一句規定動作的話,還想繼續自選動作,又語無倫次。幸虧是舞台出了故障,否則被領導而不只是被職工趕下去,那多沒臉?

他夢想著進入編製,嘴裡不敢承認,這有點像反著的阿Q,心裏面的意思都已經路人皆知,還使勁捂著。

這時候,接二連三的兇殺案給了他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我能破呢?

傻子如保衛科徒弟所言,犯罪現場失物招領能引出罪犯?沒想到還蒙對了!余國偉興奮地不顧一切地追捕著,徒弟從高10米的梯子上失手墜落,他看著還能抬頭,猶豫了一下,繼續追下去。雨大得睜不開眼,聽不見人,狹路相逢,近身肉搏,仍然沒能抓住。

徒弟臨死前,余國偉還在自責「就差一點兒」。

對於死亡,他震驚,但不後悔,徒弟也是為了師父。

然後輪到了燕子……這個女人是被余國偉感動了留下來,放棄了遙遠的去香港開發廊的夢。她雖然疑惑余國偉不和她上床,但感覺很安全很踏實。其實她發現不對的時候,按照現實的脾氣,可以頭也不回地走,走得歇斯底里,或者意氣風發,比如扇這男人一個耳光,燒了門面房。

但是編劇有私心,讓她自殺了,意思是,余國偉,你沒救了。

於是,余國偉歇斯底里了,把一個心目中的嫌疑人暴力致殘,警隊張隊長在囚車上問:「你怎麼了?」余國偉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是個雙商有限的人。

電影結尾,安排余國偉和所有剩下的下崗老職工見證冶煉廠被爆炸,讓人想起他們被下崗時的冷酷無情,延續著對國企和國企改制過程中的不公的哀怨與譴責。

但是,落伍了。這種哀怨無非是覺得安置不夠,安置不妥之類,是等靠要的翻版。事實上,等待施捨是一種選擇,釘子戶是一種選擇,出外謀生也是一種選擇,每個人都在根據自己的條件選擇,到底誰更有遠見,只有現實做反饋,電影若只有單一思維,難免落伍。

余國偉坐上公交車,車裡播放著《好日子》,但車熄火了。

我在想,都什麼年代了,還自我同情呢……

《暴雪將至》故事不錯,真的該翻拍,拍成一部籍籍無名的保衛科幹事余國偉抓獲特大殺人犯的故事。

他有缺點,但不傻。


看完本片,感慨頗多。

我看到了20世紀末的國企改制,埋葬了一代人的青春。

小人物在歷史變遷面前的無能為力。

這部號稱中國版的《殺人回憶》,講述了那個年代發生的犯罪故事。

連環殺人,撲朔迷離,讓人看到的不是一個簡單的案件,更是一個舊工業時代人民的內心寫照。

全片以冷色調為主色構建出一個90年代的中國,凄風冷雨、命案頻現。

影片從一開始就奠定了全片壓抑的基調。

1997年的南方小城,幾起連續的命案,一個國營工廠里的保衛幹事,一個臨近退休的當地刑警,所有人都希望能夠破獲案件。

但最終,一切卻奔向歧途。

內心動蕩、無枝可依的人們,才是真正的主角。

案件和死亡不過是催化劑和引信,滴入一潭死水,引爆長久的憋悶。

90年代下崗浪潮過後,許多只有初中甚至小學文化的工人,無法在社會中生存。

有人精神崩潰,帶著妻兒一同自殺;有人孤注一擲,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每個人都是迷茫的,不知路在何方。

全民犯罪,有如大廈將傾,卻無法力挽狂瀾,每個人都只能跟隨命運的洪流做個時代的看客。

其實這幾年反映那個動蕩不堪的年代影片很多,比如《少年巴比倫》,《白日焰火》等。

只因時代的變遷,產生了光怪陸離,電影中所營造出的工廠迷宮裡的黑色危險不是來自外部,而是誕生於正在解體的工廠生活本身。

每個意象都昭示著消沉麻木的人海下是暗流涌動的焦躁,卻無法找到正確的宣洩出口。

(電影爛番茄編輯部肥肥答)


關注《暴雪將至》的原因有二:其一是主演段奕宏,他憑藉在片中飾演的工廠保衛科科長角色獲得東京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獎,其二是我書法老師的師叔是《暴雪將至》片名的書寫人。

雖然我個人不太主動看犯罪懸疑片。因為每次透過屏幕觸及那種人性的惡,總覺得內心隱隱地不適。

《暴雪將至》里的兇手,在全片出現不超過1分鐘,這部影片更多地在表達主人公追兇的過程。尤其導演選擇了90年代作為影片的歷史大背景,將普通小人物的扭曲和分裂,崩塌和迷茫,伴隨著那時特有的下崗潮,那是一個讓人愈來愈迷失自我不知何去何從的年代。

段奕宏飾演的工廠保衛科科長余國偉一心想偵破「連環女屍案」,希望以此為跳板上調成為事業編製的人,為此延誤了徒弟的送醫時間,走火入魔的余國偉又不惜以喜歡的女人燕子為餌「釣魚執法」,燕子發現真相後自殺,扭曲中的余國偉因打死「嫌疑人」入獄。10年後出獄,他才獲知真相。

讓我感慨的是初次執導長片的導演董越竟毫不露怯意,將整部片子的氛圍營造得淋漓盡致。在現實關懷、人性思考和審美表現三個維度都能打到不錯的分數。雖然在故事完成上有些許不盡如人意之處,但在我看來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而憑藉余國偉的角色斬獲東京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的段奕宏的表演尤為可圈可點,那種對上的卑微,對下的不留情,對女人的笨拙,和瀕臨崩潰時對嫌疑人的暴擊,包括片中每一個眼神的處理,和對人物姿態的把握都很有分寸感。


作為一個98年的妹子,我的心裡話是,其實我的內心是沒有太多波瀾的,甚至有些地方沒看懂。

但我想說的是另一個角度的感慨,如果也有和我一樣的98年的,95後的,沒看太懂沒感觸的觀眾,賞個臉稍微看一下。

電影看完,只知道講了一個什麼故事,沒有太多感觸,不像真的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感觸那麼多。不過講真段奕宏老師的演技是真的打動我了。

於是我去豆瓣上看影評,就看到好多人在說陰冷徹骨的冬天,廠房的童年生活,體制內外的人的形象等等都是他們深刻的印象,看到了這些我才明白這部電影對那些人意味著什麼。我非常想換位思考一下去體會在那個時代的人在想些什麼,很可惜我做不到,一方面我確實不生活在那個年代,一方面我的人生閱歷也不夠。

所以我突然想到,像我們這一年齡的觀眾,看不懂也沒什麼的,而且也不應該用看不懂作為借口不去看,反而更應該去看,因為看不懂也許只是暫時的,等我們的人生經歷豐富了說不定哪天就開竅了呢,說不定哪天就產生共鳴深有感觸了呢,而且觀看這些優秀的作品是真的能培養我們的人文情懷,因為你在這過程中會想要去體會和這部作品有關的一切,雖然你暫時不能體會出個所以然,但是至少你在思考,思考就意味著升華。這樣不是也挺好的嗎?

最後給我段奕宏老師瘋狂打call。


《暴雪將至》講述的是一個工廠保衛科科長追查連環殺人兇手的故事,更深層次的含義在於,這是一部講述上世紀九十年代國企改制、下崗潮造成時代心理創傷的故事。

對於導演董越而言,「大時代命運和小人物間的故事」是令他真正著迷的地方。在影片接近結尾的地方,段奕宏飾演的主人公餘國偉回到舊時的工廠,老職工告訴他,「這裡不是你工作過的地方」。

這場戲被董越稱為寫作時「最飛」的一筆,也是他在電影中自我表達的最後一個空間,「真相之間的距離。」

「雖然不成熟,但是野心蠻大的」,董越對自己的評價,也是社交媒體上影迷對於這部電影的主要評價方向。這至少意味著,董越贏得了在電影市場上「生存」下去的機會,「我有下一部電影可拍了」。

面對帶有強烈作者性的類型片,如何發行是項目方要去思考的關鍵問題。「我覺得走兩邊的院線都有可能,商業片排片的套路和藝術片排片的套路,可以嘗試同步進行的。」

當作者性的類型片提供了識別度和信用度的基礎後,留給新人導演的時間窗口也並不多。一位業內人士曾在一次交流中直白地告訴李霄峰,「這些投資方那麼愛你,還要繼續給你投的話,你下一部一定考慮怎麼賺錢」。

在兩天正式上映時間裡,《暴雪將至》的票房佔比為3.5%,該數據遠低於9.4%的排片比,這也意味著擁有段奕宏、江一燕等明星參與、東京國際電影節加持的這部犯罪片沒有獲得樂觀的上座率。

11月17日晚上七點半,《暴雪將至》舉行映前論壇,董越說,「我以前更多的身份是影迷,這部片子還有一些瑕疵,我覺得我真正會做好的一部電影會是我的第三部作品。」


剛看完這部電影,感觸良多。我相信很多人看完之後一頭霧水,沒關係,我簡單分析一下這部電影。

電影名字叫《暴雪將至》,然而整部電影都是大雨滂沱,只在電影結尾男主坐在大巴上,外面開始下雪。奇怪嗎?不奇怪。因為導演在這裡的「暴雪」並不是指真正暴雪,而是暗指如今這個冷漠殘酷的時代,導演想告訴大家,冷漠殘酷的社會從2008年開始就已經來了,覆蓋全國。

那麼,這個冷漠殘酷的年代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變質了?沒錯,從1997年。也就是本片故事的背景設定下的時代,片中的1997年幾乎都在下暴雨,這也其實是在預示著「暴雪」將至(社會開始變了)。

本片講述的故事主人公是1997年某廠保衛科人員,熱衷於查案甚至是痴狂。但實際上這不是一部破案題材的電影,而是藉助該題材反映導演內心強烈思想的電影。

電影很不錯,這裡我不做太多描述,只挑重點:片頭第一殺人案發生時,男主角騎了一輛摩托車趕往現場,下著暴雨,摩托車熄火了,男主角著急地打火沒打著。這場景是不是很熟悉?沒錯,在片尾,男主坐的大巴也熄火了,司機一直在打火沒打著。這場景分別設置在片頭和片尾,一是97年的年輕男主奔往理想的路上,充滿幹勁,一是08年的中年男主坐在回家的大巴里,百般無奈。導演的這個設置,很有玩味。

片中出現了連環殺人案以外的另一個殺人案,兇手是死者的丈夫。再次強調一遍,本片不是警匪片……為什麼在本片連環殺人案之外要安插進一個毫不相干的案子?不是顯得多餘嗎?其實不是,是導演的精心安排。當兇手被鎖在警車裡後悔莫及的時候,張警官問了他一句,現在是怎麼了?這句話可以說是張警官的疑問句,也可說是導演對這個即將變質的,暴雪將至的社會的反問句!

男主角在1997年評上勞動模範,上台講話的時候發生了這樣一幕:男主頭上某個機制壞了,掉下了許多漫天的棉絮,台下的觀眾全都哄堂大笑。注意,漫天飛舞的棉絮像什麼?不就是暴雪嗎?而此時此刻男主大概正在說:「我相信努力奮鬥就一定有好未來,我要怎樣怎樣去迎接新世紀的到來」之類的話,導演通過這種形式,通過這種場景,去諷刺即將到來的「暴雪」新世紀時代。且在此刻,台下的觀眾們都詭異地笑了,似乎是在嘲笑台上那個充滿幹勁,一心想扎進新世紀的傻子。電影中段播了冶煉廠辭退大批工人的場景,他們無奈站在鐵閘之外,成了一個個淘汰者。這是1997年下崗熱潮的冰山一角,他們絕望地被這個時代,被這個社會淘汰了。

片中出現了兩個對男主角有影響的人物,一個是他徒弟,另一個是按摩女。這兩個人物的設定,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一個摔死了,另一個,也是摔死了。那麼,導演為何這樣設定?這兩個人有什麼共通點嗎?有,他們都是社會最底層人民的真實寫照,他們在臨死前,都做了積極的事,都聽從了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去做自己。徒弟積極抓兇手,臨死承認自己偷廠里物質的錯誤。按摩女從良了,開了夢想的理髮店,愛上了男主,準備積極生活。但是,他們還是死了,死得很慘。包括男主,一個積極努力抓兇手的熱血青年,最後也沒落得好下場。是什麼害了他們,是他們自己?還是這個操蛋的社會?讓他們從高處重重摔下。導演是不是想告訴我們,在這個時代,即使你積極地想改變自己,改正錯誤,聽從內心的聲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電影中還有很多細節在反映導演對如今這個社會強烈控訴,這些還需要觀眾親自去挖掘。這是我對這部電影的理解,僅供參考,不喜勿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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