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瓊恩殺死龍媽這件事,從原著目前的走向來看,並不是不可能。

  • 丹妮在《魔龍的狂舞》最後的POV裡面就有黑化的傾向。這一傾向可能在遭遇多斯拉克部落之後被強化。
  • 丹妮在統治方面一向手段殘暴,只不過對象是本身就很殘暴的奴隸主,讓人覺得解氣罷了。沒人能夠保證她不會把同一殘暴手段用到維斯特洛的貴族身上。
  • 丹妮一向認為自己是最後的坦格利安,是鐵王座第一順位繼承人。這一點可能在小依耿出現(書中)或者瓊恩身世確認(劇中)之後被動搖。這可能會引起第二次坦格利安內戰。
  • Azor Ahai的預言很有可能就是關於瓊恩和丹妮的。這進一步表示了丹妮會在末日預言中成為犧牲品——aka英雄紅劍的淬火容器。
  • 丹妮在劇中表現出了類似於她的老爸伊利斯二世的燒人癖好。在書中則尚未。

所以最後瓊恩和龍媽翻臉以至於相愛相殺的結局,很可能是馬丁透露給編劇的,所以在書中應該也沒什麼好結果。

但是,以上所有,都不是第八季爛尾的洗地理由。

作為原著的讀者,我一向認為人物的最終結局並不重要,人物的成長曆程以及讀者對人物成長的感同身受,纔是最重要的。

這也是《冰與火之歌》不同於其他作品的最大的特點。

舉個例子,《魔龍狂舞》昆騰-馬特爾這條線。洋洋灑灑好幾個POV去丹妮那提親,結果不僅丹妮先嫁人了,自己也被雷戈一口噴成四級燒傷,苦捱三天掛掉,貌似什麼都沒做成。有人說這不是白寫麼,這個人物直接砍掉或者第三人稱一筆帶過就行了,為什麼要寫那麼多就為了讓他死?

因為他的價值在於讓讀者感受到他的彷徨,自尊和自卑,責任的重壓對他的扭曲,是怎樣的壓力讓他最終走進龍穴面對兩條龍的。作為讀者,你不能開了上帝視角說他反正最後要死,那他活著幹嘛;在你翻到那一頁之前,你和昆騰一樣抱著不知道龍穴的鐵門後面是什麼。昆騰的悲慘結局也和真實生活一樣:不存在主角光環,沒人能保證你努力就能有結果,我們只能和昆騰一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時候還要面對懸崖來一個信仰之躍。

回到丹妮和瓊恩的結局的問題。瓊恩是不是一刀捅死丹妮並不重要(雖然劇集對此的處理也確實特別粗糙),關鍵是他們是怎樣走到這一步的。馬丁對人物「打怪升級」這種成長沒有絲毫興趣,他更關心給人物設置試煉,看人物在這種試煉前是怎樣的成功或者失敗或者墮落。而作為讀者,正是這種極為真實的過程帶來了代入感。結局並不重要,過程才重要。

這就是第八季的問題:2DB明顯是想方設法往預先設定的結局趕,最後拍出了瓊恩莫名其妙給丹妮捅刀子的場景。觀眾對此並不買賬,因為這是一個沒有過程的結局,顯得非常蒼白空洞。


編劇被寄刀片了吧,這個結局雖然意外,但絕不是奈德,蘿蔔被殺時候的那種意外,權力的遊戲讓我震撼的兩段不尋常的段落就是奈德和蘿蔔被殺,那種突兀,那種無力感,還有反派的陰謀和大膽使我一度困惑到底誰纔是權遊的主角(我一直認為蘿蔔是主角),血色婚禮後我真正開始認真欣賞這部美劇,權力的遊戲就應該是這樣,讓人琢磨不透,充滿了陰謀背叛變節和突兀。到第五季囧被殺後,哈,真過癮,誰說主角一定是正派人士的,但是囧復活後,一切都變了,雖然殺奧利,殺小剝皮也很爽,但是權力的遊戲也變了味道,包括色系炸教堂把反對她的人一鍋端,這是和權遊前幾季的畫風是完全不同的,所有人可以死於陰謀詭計,臨時變節等,但是一把全炸了,和我們小時候沒交作業想炸學校不是一樣的嗎,都是十分幼稚的想法。權遊不應該有如此幼稚的段落出現。

包括第七季小指頭的死也是,太簡單了,一刀切絕不是我們喜歡和想要的,權力的遊戲裏出現的快意恩仇很多都不合理,艾莉亞刺殺灤河城主的時候,也是通過化妝使用了陰謀詭計的,所以過癮,囧打敗小剝皮也是陽謀在,堂堂正正在戰場打敗了你,且是有谷地騎士的支援才反敗為勝。

到了第八季,好吧,前七季雖然有不合理且幼稚的橋段,但是還是比較少的,經典段落也多,但第八季突出一個不合理和超幼稚,首先就是夜王的死,太簡單了,夜王與布蘭的對手戲太少了,這畢竟是鋪墊了七季的一場戰爭呀,等了快6年呀,先知和夜王一點交集一點互動都沒有,那夜王巴巴的來找布蘭是為了什麼,夜王是有大智慧的呀,一眼能看穿三眼烏鴉的穿越體,且能標記,附身的東西也能看穿的,知道復活龍,從來不給別人單挑的機會呀,我以為的段落是,當北境辛苦消滅異鬼後,夜王微微一笑,要復活異鬼,但是忽然發現,布蘭的三眼烏鴉在他的範圍內竟能剋制夜王,使夜王不能復活異鬼,雙方在法術交戰時候,囧與北境的精英們大戰異鬼精英(就是觀光團那一排異鬼)後來與夜王交戰,都不是對手,然後再被二丫偷襲得手,多好的劇情呀,互動也有了,布蘭也有用了,最後就算布蘭死,被逃脫的異鬼小頭目把屍體帶回去復活成新的異鬼,也比布蘭整八季沒半點用處好,而且還成了國王,這他嗎的能在弱智一點嗎。

君臨之戰也是,正面對抗毛都沒有,畢竟是最後的大決戰呀,畢竟是色系的主場呀,又他喵的被一刀切了,色系和龍媽至少也來點互動呀,畢竟八季都在等你們見面,希望能擦出點火花的,結果只擦出一場屠城的大火,色系這八季的作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生啖其肉,最後結局竟然有點小溫馨,這怎麼能忍,當年血色婚禮上那些赤裸裸的割喉,刺胎兒這些殘忍的場面呢,要還回去的呀,畢竟色系是導火索呀。而且還讓龍媽強行黑化屠了城,不合理呀,太幼稚呀,改成色係為了與要挾,佈置了野火在地下,然後通過間諜告訴龍媽說地下有野火,你龍敢噴火就和君臨城的人民羣眾一起被燒,這纔是要挾呀,最後龍媽和囧因為要不要龍噴火產生爭執,最後龍媽假意被說服,回頭就一口龍焰燒了君臨,色系驚訝之後開始後悔流淚跪地,後面隨便編,至少讓我們看到一些些起承轉合呀,陰謀背叛呀。

哎,追了八季的美劇最後成這個樣子,你還想讓我怎麼看待,真有一種自己兒子考上清華北大後,畢業了去工地搬磚的感覺,恨。


無論冰與火的世界給了她怎樣的安排,我仍記得她當年的模樣。

在她不得不化身為龍之前,她只是一個小鹿一般的女孩兒。

當她終於站在權力之巔,沒有狂喜,沒有痛哭,只是拚命壓抑翻山倒海的心潮,想傾訴自己還是滿眼無助溫柔之時的少女心緒,對著自己此時此刻最愛的人。

她的七國與她的人生,壯美的畫卷彷彿已經展開,她必將不負自己,不負天下,不負為她拋頭顱灑熱血的所有忠勇之士。

然後她死了,溫柔一吻緊接著穿心一劍。她不懂雪諾,她不懂怎麼去愛,她愛錯了人。

詹姆·蘭尼斯特是弒魔者,瓊恩·雪諾纔是真正的弒君者。

綻放於東海岸溫暖和煦的微風裡,隕落在君臨城寒冷刺骨的冰雪中。

這裡不是你的家,那個失去了眼中所有光芒的女孩,不該是你。


奈德和蘿蔔死的時候大家出離憤怒,但是最後還是覺得於情於理他們死於權力遊戲了,剩下的狼家孩子要快點長大

龍媽死的時候大家也出離憤怒,只不過都在罵白眼狼雪諾白嫖者布蘭,DB制杖

看劇齣戲不齣戲真的靠編劇功力,結局不重要,就算現在說書也會以雪諾捅龍媽作結,我還是會期待馬胖的版本,畢竟他們兩個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纔是我想知道的,DB要能讓過程合情合理並且精彩,最後結局是夜王屠殺全境龍狼灰飛煙滅我都能接受


《鐘樓惡魔》(揭露君臨慘案幕後元兇的陰謀心術)

大家千萬不要一看主標題就把思路跳轉到艾絲美拉達男友的身上,任何將卡西莫多義士與本文主人公聯繫在一起的想法,都是對義士的侮辱。

長文預警(六千餘字)。

劇終,英雄末路,小人上位,正邪逆轉,三觀顛覆。廟室江湖,聲討之聲鼎沸,以至於蓋棺論定的孿河城主等一眾反派,竟也被民意平反成抗狼烈士。筆者不過是區區學城內一名借書人,吶喊鞭撻本非吾所長,只是所借書籍裏除卻主教的便溺日誌,也頗載了些厚黑陰謀心術。閱覽之後,便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維斯特洛人,然而我原本還不料,也不信竟會卑鄙無恥到這地步。北境女主的權謀心術,三眼烏鴉的操盤佈局,無知渣男的害人害己,世間已有公論,此處不再贅述。卻要提醒大家在痛罵白眼狼之餘,勿忘當世第一大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世人雖有先見之明,早早為其貼上了「惡魔」的標籤,但在其頭上加個「小」字,卻委實小看了他。其種種陰毒腹黑,雖異鬼召喚之永恆長夜,不能及之萬一。

本文就從那宣判君臨民眾死刑的喪鳴鐘說起,由劇情推敲邏輯,來還原這鐘樓惡魔的真身。順帶演示一下天才編劇給出的情節文本竟能推導出何等可怕之結論。

某些人習慣從結果和表象簡單粗暴地反推過程與原由,並以此論定是非,這門功夫只怕是從2DB處學來的。例如,既然君臨是龍女王燒的,所以她就是首席罪人。可是,細想那逼瘋女王的鐘聲,其中難道就無蹊蹺?龍女王又不是原著中被鳴鐘之役的失誤決策逼出心理陰影的柯林頓伯爵,聽見鐘聲就負疚於心,神智不清。為何鐘聲一響,她便恨怒交加,烈火焚城呢?這就要從攻城前夜,提利昂在龍石島獻鳴鐘降城計的那刻說起。

話說那晚,提利昂勸阻攻城未果,只得退而求其次,請女王恩准以鐘聲為號,給君臨守軍一個戰場歸降的機會。女王眼波閃動間,向親衛禁軍大將灰蟲子微一頷首,降旨曰:「卿屯軍城外候朕,彼時相機行事。」言罷,以深邃目光透視提利昂良久。提利昂心為之怯,氣為之奪,目不敢平視,回身欲退。女王止之曰:「汝兄欲入圍城,決意事敵,為朕所獲,汝再負朕,必不相容。」 提利昂訕訕而退,面籠寒霜。女王望其背影,御容顯露剛毅,龍目中似已有定見。

這段由高超演技支撐的關鍵劇情,僅憑幾句臺詞,一些細微眼神,就放送出極大的信息量:

(1)龍女王相機行事的話語以及頷首的動作都是對灰蟲子的表態,不是給提利昂的承諾。細看女王與灰蟲子的眼神交流,可大致揣摩出二人對鳴鐘計劃已是心有默契,暗中提防戒備。

(2)退一步看,即使那幾句臺詞代表約定,受降的先決條件也很明顯。小惡魔在請求時說的很清楚,「他們會鳴鐘並打開城門,如果您聽到鐘聲,請下令停止進攻」。邏輯上的前後關係非常清楚:君臨軍民要投降的話,戰前就要鳴鐘,要在進攻開始前就主動打開城門,而不是被突破城防後再敲鐘乞降。

(3)從女王的眼波閃動,以及與提利昂之間的眼神交流來看,她明顯是在懷疑提利昂所提建議裏除了一貫的夾帶私心,是否還暗藏陰謀毒計。提利昂也基本感知到了這種懷疑。

(4)女王主動告知詹姆被擒,乃是敲山震虎、欲擒故縱的帝王心術。從其眼神可以推斷,她是在聽到提利昂獻鳴鐘計,再觀察了提利昂獻計後的神情變化之後,決定放出這個消息,看提利昂如何反應,並通過詹姆之事的演進來預判鳴鐘之舉有何貓膩。提利昂退場時的神情顯示其已感知到女王此招的厲害,意識到自己處境被動。

我們來仔細檢點一下提利昂當時的處境:

(1)此前,他剛靠出賣瓦公公幫自己續了命。有觀眾認為提利昂是看見瓦里斯遊說囧,擔心他對龍女王不利纔去告發,其實不然。從提利昂告發瓦里斯時龍女王的臺詞來看,她已理清了背叛行動的真相與全貌。這並非僅靠邏輯推導就能完成,而顯然是通過監控掌握了情報,所以纔在辜負人民之前先辜負了瓦公公精心準備的美食。監控行動應是發起自彌桑黛報告墓窖裏三傻對提利昂的策反,此事發生後,以提利昂的腹黑,必定想到自己會被龍女王監控。當他看到瓦里斯遊說囧,判斷囧很可能警告龍女王。如此一來,結合此前的墓窖事件,自己很可能被當成瓦里斯的同謀拘捕。即使龍女王暫時不動自己,還要冒瓦里斯被抓後攀扯的風險,因此決定先去首告保命。

(2)有了墓窖和瓦里斯兩個事件,結合提利昂此前的臥底式戰略規劃,再加上決戰來臨前他又故態復萌拋出敲鐘停戰的愛心倡議,這一系列事實最終瓦解了女王對提利昂的信任底線。從借詹姆之事發出警告和最後通牒來看,女王已經確認提利昂挾私誤主,且懷疑他涉嫌陰謀害主。君臣間信任全無,溝通障礙嚴重。而如不消除溝通障礙,一切建言均適得其反。縱然真心救民,怕也只能是觸怒龍顏,撥動逆鱗,反遺禍天下。須知真龍之怒,焚屍百萬,焦土千里。

(3)君臣間的溝通障礙,種因於小惡魔的一念私心。此前他一直力主和議,明面上是為生民請命,實則是眼見女王龍精將猛,士皆效死,生恐一戰克複君臨,掃滅獅軍,天下傳檄而定。那時他既無遊說謀劃之功,又無本家兵馬撐腰,如何立足新朝?因此才以先王之過苦諫當今,散佈家族遺傳之謬論,宣揚將來有罪之邪說。今日不戰,下月不徵,致使色後坐大,斂財增兵,巨弩量產,鐵艦雲集,自陷殺敵保民二者不可得兼之困。自古誤君誤國誤天下者,未有如提利昂者也。當年漢高祖尚與項王爭衡時,因諸侯助戰不力,有腐儒獻計:「先封地於諸侯以示恩,後必勠力同心」。高祖以其計問留候,良起而怒曰:「可先斬此人,然後論大事」。腐儒妄獻一謀,險些授首。提利昂屢送烏龍,愈挫愈奮。失多恩,亡高庭,困凱巖,送龍頭,救天下,遭背盟,害主上折兵大半,子喪友死,更險遭閹宦鴆毒。身犯如此大罪,上雖洞察其私念,卻只痛斥而已,留其性命,保其相位。時至決戰將臨,女王憂心國事,水米不進,悲憤鬱結,心態將崩,卻還以言語示警,望提利昂能懸崖勒馬,回頭是岸,此等仁德,雖古之聖君亦不及也。

(4)既遇仁君,本當感恩,竭盡忠貞,以誠相見。其實提利昂若真心顧念君臨百姓,應知萬眾安危決於真龍一念之間。此時絕不可私放詹姆,自證其叛,加重女王內心陰影。唯有收起心機,到駕前負荊請罪,坦承確因私心誤國,願以死謝罪。如蒙寬宥,再謀劃如何入城聯絡獅軍將領,斬關獻城,如無合適人選,當請纓親自入城策反。並與女王約定時辰,時過後只管全力攻擊,縱然將自身與城池共焚之也無怨無悔。如此,或可稍解女王屢遭背棄之怒,為百姓求得些許生機。

(5)既然女王主動說出詹姆之事,必安排親信監視提利昂。如若他不放詹姆,坦誠謝罪,鐘聲或許尚有可能給百姓帶來生機。可一旦私放詹姆,這屢獻讒言、最終背叛者策劃的鐘聲,對女王來說意味著背叛的坐實,對君臨來說則意味著死刑的宣判。因為此種情況下無論鐘聲由何人敲響,都無法排除這是背叛與陰謀。龍女王也必定怒不可遏,以無差別攻擊來殺傷可能混雜在平民裏的伏兵,以十倍之殘忍誅色後之心,以君臨之屠向一切首鼠兩端者立威示警。若說以提利昂之腹黑,想不到詹姆與鐘聲乃是最後的試探,最後的選擇,最後的審判,休說殺了我我也不信,便是殺了你我也不信。^^

補充說明1:

無論維斯特洛的傳統信號系統是如何界定鐘聲的,守方在開戰以後敲鐘都不能與理應獲得投降保命的權利劃等號,更不能推導出攻方理應受降。一舉突破君臨外城防禦是攻方軍事實力和有效戰術造成的優勢,不可能因為守方在戰鬥進程中發出停戰信號而輕易中斷。那個時空的戰鬥條例中也不太可能包含繳槍不殺的先進政策。代入中古時代的真實歷史,當攻方佔優時,戰前守方能有機會選擇獻城,就已是攻方的仁義。從拒絕投降,讓翻譯人頭落地的那刻起,瑟曦就已經代表君臨放棄了投降的權利。為淡化大家因角色好惡而產生的偏見,這裡舉一樁真實事例來演示乞降受降殺降之間的辯證關係以及敵我混雜的軍事態勢對攻方來說意味著什麼:李鴻章攻蘇州,守將暗中與李立下降約,後如約斬帥獻城,卻並不率眾出城,只讓出小半城區,本軍仍居城內。李暗忖:「自古未有如此降城也,若不先圖,必為所害。」遂宴請諸降將,伏兵殺之,率軍坑盡降卒。英將戈登乃降約保人,初時怒責李背約,欲與之決鬥,辨明因果後乃和解。曾文正公聞之贊曰:「此間近事,唯李少荃在蘇州殺降最快人意,殊為眼明手辣」。(此事被電影《投名狀》用為重要情節原型)

有人說,提利昂後兩季智商下線,那是被其表象矇蔽。此人智商未崩,只是被私慾壓縮了行動自由,故而顯得左支右絀、破綻頻出。其謀略始終優先考慮獅家的存續發展,而非主上的功業理想,至於百姓安危,更是從未放在心上。

說到此處,或有看官發聲:且住!你這番分解,細究起來有一處與理不合啊。按上述推論,提利昂不放詹姆,獅家或尚有保全的機會。女王既已暗中派人監視,他若私放詹姆,多半被當場抓獲。即使得手,因為次日敲響的乃是喪鐘,豈非親手送兄長入死地?豈非與其存續家族的初心不符?

問得好!看官能有此問,可見慧眼如炬,只是低估了這惡魔的暗黑邪毒。我等這就繼續推演下去,揭露賊子的險惡用心。

提利昂聞聽詹姆之事,心知已入女王彀中,那顆黑心盤算幾回,未出殿門,已將利弊得失想了個七七八八。

(1)若是洗心革面,誠心悔罪,萬一女王並不寬宥,輕則削職為民,重則祭了卓耿之口,這回頭路斷然走不得。他這番思量,原也不奇,姦邪小人又如何能體會聖主的胸襟氣度。

(2)由詹姆之事,可見女王也擅權謀,且已窺破私心。若是此等英主坐定江山,那時節強主必壓弱臣,明主必辦奸臣,自己恐無善終。

(3)欲覓活路唯有將計就計,使出丟車保帥、死中求活的苦肉毒計來,叫龍女王坐不成江山纔好。

(4)這苦肉計的第一步,便是犧牲兄姐。他刻意賣個破綻,請洋蔥爵士幫忙偷渡,心知洋蔥必去向女王首告。以女王之機智,多半暗中監控,欲擒故縱,任其放出詹姆,好將色後引至偷渡之所再一網打盡,以防色後人品爆發,竟能在亂軍中逃得性命。若真如此,可借女王之手保兄姐必死,將來再無人與他爭那凱巖城主之位。外人不知內情,只道提利昂甘冒背主之罪,救親而不成,雖不忠於王事,卻也重孝義親情,如此方便他依舊身披假仁假義的外衣。

(5)而用心最毒、用計最險的一層,便是犧牲闔城百姓。只待詹姆回城敲響鐘聲,激怒女王,將滿城良莠玉石俱焚。一旦民怨沸騰,立時就定了她瘋王暴君之名。到那時,外引諸侯弔民伐罪,內挾道義挑唆行刺,必欲置龍女王於死地,再優選個新瓶裝舊酒的國王來重修車輪的輻條。若能得手,身兼除惡擁立兩大奇功,還怕不位極人臣,富貴終身乎?

說到此處,想來又有看官要發聲:且住!你這番分解看似有理,卻遺漏了一個重大關節。龍女王若是真被逼至瘋狂,大肆屠戮,提利昂又怎保城破後自己不會被女王一怒誅殺?

唉,看官吶!你能有此問,終究還是不識人心險惡。想那惡魔最擅揣摩主上心思,通曉人心變幻。他深知龍女王恨的是諂媚小人,敬的是忠勇義士。若是搖尾乞憐,必定葬身龍焰。因此才故意當著全軍將士,丟棄首相胸針,用言語頂撞女王,上演一場為生靈塗炭痛不欲生的裸辭活劇,將自己裝扮成置生死於度外的義士。大奸若忠,大偽若真,大惡若善,此之謂也。

看官們當知那史籍野傳中不乏畫風奇特的橋段:某人冒犯君王,身處險境,立時便有殺身之禍。你看他卻一不辯解,二不討饒,竟突然大笑三聲,大哭三聲,宛如精神分裂。若是引得君王暫息斧鉞,給他個解說的機會,那這副拐就忽悠出去了大半。

那提利昂深諳此道,且功力更為厚黑。常人大笑大哭之後還需用全套言辭為自身解套。他卻全程只吐一語:「臣負陛下不負家人,陛下負盡天下人」。此話甚為陰毒,有一箭三雕之用:

(1)邏輯上混淆因果:我說你要瘋吧,這不果然瘋了,可見我此前所進皆為忠言。只恨我顧惜性命,未能多多犯顏直諫,不然或能免此災劫。

(2)道義上先發制人:你看我都被暴行氣得命都不要,當眾裸辭了,若是心中有鬼,豈會有此舉動?敲鐘並非我策劃的陰謀,我只是好心辦壞事,高估了陛下精神狀態的穩定性。

(3)情感上自證坦蕩:我確是因顧念親情而徇私背主,卻將恩兄送入死地。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已生無可戀,正好請陛下賜我一死,好讓我下黃泉去向恩兄百姓請罪。

世間的騙子分為兩種:一種專騙不識字的無知愚民,另一種專騙明事理的有德高士。

若是尋常暴君,殺戒一開,神志不清,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惡魔這套偽詐之術必有如泥牛入海,爛命不保。這就好比梅西用逼真假動作晃天朝後衛,後者不為所動並不喫晃,並非意識超人而是反應無能。

可嘆龍女王雖因屢遭誤解背叛,怒焚君臨,卻仍是心懷理想,欲以小惡求大善的一代英主。戰後不免悔意初生,心頭一點仁心不滅。提利昂雖是欺君在前,辱君在後,那句話語和做派倒讓女王想起了二人當初有關藍道塔利的爭論,於是並未當眾將他做成燒烤,只先拘禁之,欲待心定後再從容發落。這便中了毒計,給惡魔留出了洗腦無知渣男的機會,終為其所害。

說到無知渣男,其實惡魔那場戲一半是演給女王看,另一半卻是演給呆立一旁的傻囧看。想那傻囧如何識得這巧詐心術,自然敬重提利昂是為民請命的義士,甘心被其洗腦。其後女王於鐵王座旁推心置腹的一番治世錚言,在他聽來不過是暴君的瘋狂叫囂,終為敵前驅,弒君殺愛,刺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一刀。聚七國之鐵,難鑄一個錯字,匯三叉戟河,難洗千古遺恨。仁人志士讀史至此,無不悲憤慟哭,目眥盡裂,哀其無腦,怒其無情,至於事後淪為棄子,流配塞北,實不能贖其罪愆於萬一。可笑這癡傻小兒,直到一眾姦邪上位已畢,將權力遊戲的棋盤重新擺布停當,更將他自身的下場安排明白,這才隱隱然覺出「不對勁」,臨了招來惡魔「相約十年」的誅心嘲笑,豎子見事何其遲也!

補充說明2:

當初提利昂力主和議,若是尋常君王,自忖若強攻順利,平民未必傷亡嚴重,因而多半不納其言。(最後君臨攻城戰的事實也證明瞭:王牌飛行員龍女王駕駛著五代機在這個時空擁有何等壓倒性的優勢)但提利昂利用龍女王戒懼命運、怕變瘋王的潛意識,利用她愛護生靈,慎行小惡的仁善之心,用道德綁架來模糊軍事利弊與政治成本的理性考量。進而假託勸喻,催眠式地灌輸其惡毒邏輯:「你雖然現在沒瘋,將來卻可能會瘋。你雖然現在無罪,將來卻可能有罪」,嚴重毒化了女王的精神狀態,將其推向瘋狂的絕境。先誆主上以不智,再陷主上於不仁,終將一手炮製的惡果做成主上的罪名,尋得背主的藉口。古今中外,歹毒之人事多矣,如此奸惡行徑,真是駭人聽聞。也正因如此,於情於理他都必定要想方設法地黑化並殺害龍女王,一是其罪行的邏輯鏈和證據鏈已然清晰確鑿,時日一久必被女王識破,唯有先下手為強。二來,即使是窮兇極惡之人,也難完全抹除意識深處的是非標準,只有將龍女王送上道義祭壇來矇蔽自己殘留的良知,才能麻痹啃噬其內心的罪惡感。

話說時光流轉,洗去灰燼,君臨這座慾望都市重又屎臭遠聞。那欺世盜名、殘害生靈的惡魔未遭天譴,反倒上位首相,仗著巧舌如簧,奸滑如蛇,誤國專權,賣官鬻爵,一時好不逍遙。然天地間正氣不滅,他那番鬼蜮心術,終究被學城內一無名借書之人破解,其後廣散揭帖,流傳天下。忠良觀之,皆椎心泣血,義士聞之,欲食肉寢皮。史筆如刀,刻出這宵小奸徒的無恥嘴臉,彼縱得一世苟存,亦難逃千載罵名。

學城太史公曰:

提利昂.蘭尼斯特,維斯特洛西境人氏也,凱巖城公爵泰溫.蘭尼斯特之子,偽女王瑟曦.蘭尼斯特之弟。此子身堪二尺,樣貌非人,性淫邪,多巧詐。劣跡昭彰,不可勝數,喪德敗行,罄竹難書。

以區區卑德弱智,幸逢真龍英主,當死事之。然懷私誤主於先,陷主不仁於中,挑唆弒主於後。效命三姓,反覆無常。已知世界,有史以來,不忠者莫有過之。

生而克母,長而弒父,虐侄欺姐,拋妻害兄。已知世界,有史以來,不孝者莫有過之。

圖一姓之榮枯小利,誤闔城之安危大計,禍延黎庶,何止百萬。已知世界,有史以來,不仁者莫有過之。

與瓦公結生死之盟而首告之,賺傻囧弒親愛之人而終徙之。已知世界,有史以來,不義者莫有過之。

似此等天下第一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奸賊,竟而陰謀得逞,小人得志,竊居廟堂,安享富貴,是有天理乎。蒼天何不降巨龍,噴殺此獠哉!陌客何不起泰溫公爵於地下,舉溺桶撲殺之也哉!

文畢。若提利昂尚有粉絲,一不要噴太史公,二不要噴借書人,速速馭龍追噴編劇,只是行動宜早不宜遲。一來晚去片刻恐為他人先得。二來,劇中那些兩面三刀、朝秦暮楚之術本就是2DB所長。他二人舊劇未了便已投靠新主,求得光速飛船方便跑路,你等若是追趕不及,就被他逃往銀河深處,撩撥別處戰火去也。


因為對西方人文藝術規律與邏輯有所認知,早在丹妮走上天命之路的那一刻,我已在內心深處準備好迎接這個結局。正在寫關於丹妮悲劇宿命寓意的系統解析,為盡量客觀全面,顯然需要更多的時間。寫文時,一路伴隨角色成長所積累的情感匯成詩歌,就先發出來,作為送別丹妮的紀念。

《勇於選擇,直面對錯》(丹妮之歌)

丹妮傾訴完一生的理想與痛苦,

相信在這孤獨塵世上,

唯有親人愛侶擁有同樣的天命。

她用全部身心去擁抱親吻他,

彷彿在擁抱親吻著自己。

那一刻,她不是龍母,也不是女王,

是無需數過二十的女孩。

死亡突如其來,刀鋒扎進了心窩。

這並非突如其來的結局就是她的天命。

她死不瞑目,死不甘心。

卻又死得其所,死而無憾。

她奮鬥過,犧牲過,抗爭過,失敗過。

她絕望過,沉淪過,憤怒過,覺悟過。

她愛過,用她確信的善,去愛大多數人。

愛給了她希望,也把她推向背叛與死亡。

這是命中註定嗎?

我不知道,也不重要。

因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選擇。

解放與復仇,正義與罪孽,

拯救與毀滅,奉獻與祭奠。

一切選擇都由自己來做,

單憑這點,就比大多數人更勇敢磊落。

她演繹了血火推動歷史的現實活劇,

所肩負的使命太過沉重,

犧牲的代價嚇退了愛人與維斯特洛。

只有愛子能理解母親的宿命與執著,

他用烈焰摧毀詛咒,止息干戈。

只有巨龍能承載起所有的苦難與希望,

陪伴她飛向那不為人知的角落。

她的靈魂與殉道的先驅者們會合,

化作理想夜空中閃耀的星座。

她沒能粉碎權力的車輪,

卻讓很多人不再被它隨意碾過。

她用生命推動歷史的車輪,

翻越崎嶇坎坷。

每一道車轍裏,

都印刻下選擇所造就的對錯。

我不承認GOT裏有《冰與火之歌》,

我為丹妮寫下,她自己的歌。

其實,在伴隨鐘聲起飛的那一刻,丹妮就已經實踐了自己的宿命。送別丹妮之時,讓我們再來重溫艾米莉亞用眼神傳達的心聲。而這些文字背後的情感,或許也是知悉丹妮結局後在倫敦街頭漫步數小時的艾米莉亞的一部分心緒吧 ......

《生存還是毀滅,這不再是一個問題》(丹妮的心聲,艾米莉亞的演技)

喜歡艾米莉亞.克拉克。但客觀地說,長久以來,行走的眉毛精一直稱不上戲精。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權遊從第七季開始(不少觀眾認為還要更早),多數角色就基本停止了其人格生長並在最終季裏實現了逆生長,最終走向了無可挽回的解體。

相比種種失望和黯淡,艾米莉亞演技的進步是這個2DB召喚的長夜裡少有的光亮。在即將與劇作告別之時,很欣慰地看到,並非天賦超卓的她終於能用眼神成功演繹莎士比亞式的內心戲。

這裡獻上艾米莉亞版的《生存還是毀滅》,以及本人鬥膽寫下的註腳:

N遍重刷了丹妮走向宿命時的眼神,其中華彩的部分與其說是仇恨憤怒,倒不如說是被命運嘲弄的不甘。複雜立體的情緒層層遞進:惘然、憤懣、委屈、覺悟、悲痛、殘酷、決絕、兇狠。陽光在丹妮心中投下陰影,映出無聲的臺詞:

那麼多的痛苦與犧牲,

那麼多的誤解與背叛,

那麼多的失望與絕望,

難道僅憑這乞求和平的鐘聲就能消弭?

無論鐘聲裏是否暗藏陰謀,

這都不是我要的和平,也不是我要的正義。

我給過他們選擇的機會,

是他們沒有珍惜缺少勇氣。

這不是我的王城,也不是我的子民。

這裡沒有人愛我,那就怕我吧!

讓他們也來體驗糾纏我靈魂的恐怖噩夢,

讓他們也來吞食扼住我咽喉的苦澀灰燼。

這罪惡都市早已被命運宣判死刑,

我的仁慈只留給後世的百姓。

鐘聲裏傳來了遙遠而又熟悉的聲音,

父親啊,我聽到了你臨終的吶喊與警告。

「ring the bell --- burn them all」

這和諧的韻律是詩歌?還是預言?

面對命運的威逼,我不能回頭,

哪怕將殘酷的預言親手印證。

起飛吧,我唯一的愛子,

讓陽光投下你的陰影。

血與火,是你母親的族語。

而毀滅,是我們與他們共同的宿命!

PS:為防止全程觀摩了君臨悲劇的本人沒被龍噴死,卻被像屍鬼一樣蜂擁而至的無腦噴子噴死,這裡第N次重申本人的立場:丹妮這麼做是錯的,是有罪的(丹妮自己應該也知道)。上面這段心理模擬意在說明,戲劇藝術中無論正派反派亮派暗派,其行為都要有令人信服的心理動機並加以有效表達。演員可以用高超演技詮釋人物在某個場景的情感波瀾,但卻無力獨自構建角色的行為體系和心理邏輯。具體到丹妮的黑化,優秀敬業的演員在臺上奉獻了幾近完美的表演,敷衍懈怠的編劇卻在臺下切斷了結果與過程之間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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