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馬公司向土耳其交付首架F-35A儀式現場。

4月4日北約將迎來70歲“生日”，北約各國外長齊聚華盛頓展示團結，但是美國和土耳其這兩大成員國的爭端升級卻爲“喜慶祥和”的氣氛蒙上一層陰影。4月1日，五角大樓新聞處發表聲明稱：“在期待土耳其方面作出棄購S-400防空系統的明確決定之前，與提升土耳其F-35戰力計劃有關的設備供應和活動已經暫停。”

“愛國者”、F-35比拼S-400、蘇-57

這場牽涉到土美俄三國的“S-400事件”始自2016年，當時傳出土耳其與俄羅斯正就S-400交易進行談判，2017年9月兩國官方正式確認已簽署購買合同。美國則一直想方設法予以阻撓，而今的暫停交付F-35決定堪稱美國長期以來威脅嚴厲“懲罰”土耳其的最重要實際動作。

美國期望土耳其“主動”棄購S-400並改買美製“愛國者”。2018年12月美國國務院發表通告稱，已批准土耳其採購4個連“愛國者”防空導彈系統的請求。美代理防長沙納漢在談及暫停對土耳其出售F-35時表示，他深信土耳其最終會擁有“正確的武器”——“愛國者”導彈、F-35戰機。

美軍試射“愛國者”PAC3型防空導彈。

F-35對於土耳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其未來的國防規劃中，F-35幾乎是不可替代的，而且作爲F-35的合作伙伴，在這款暢銷戰機的全球銷售中，土耳其也有利可圖。但考慮到土耳其是F-35項目的合作方（多家土耳其軍工企業仍擔負F-35部分零部件的製造及維護工作），將其“踢出局”會損害F-35的全球供應鏈，最終推高戰機成本並延誤交付。這也是土耳其面對美國威脅一直以來態度強硬的底氣——斷供F-35對誰都沒好處。

另外土耳其似乎也有一個“B計劃”。土耳其早前曾警告，如果F-35交易最終擱淺，將尋求購買俄羅斯蘇-57來替代。俄羅斯也適時遞出橄欖枝稱，願意幫助土耳其對抗“美國霸權”，而且表示蘇-57性能不弱於F-35，還更加便宜。俄羅斯給土耳其提供了另一種選擇組合——S-400導彈系統、蘇-57戰機。

俄軍S-400遠程防空導彈。

進退維谷！土耳其面臨兩難選擇

那麼土耳其該如何選擇？五角大樓的聲明幾乎堵死了土耳其轉圜的餘地——F-35和S-400必須二選一。

先不考慮美國一直強調的S-400與北約武器系統的兼容問題，如果土耳其選擇繼續履行與俄羅斯簽訂的S-400合同，F-35訂單將泡湯。而且五角大樓更表示將尋找替代土耳其F-35零件供應渠道的“備份來源”——土耳其作爲F-35“全球供應鏈”重要環節的賺錢機會也將就此葬送。

F-35在土耳其未來國防計劃中的位置能否由蘇-57填補？儘管俄羅斯宣佈蘇-57會於近日正式獲得出口許可，但是其產能、價格、戰力等關鍵信息仍充滿變數。而F-35雖然不時曝出各種缺陷，但是按照原計劃向土耳其交付F-35、培訓飛行員以及形成戰力等都是可預見的。當然除了斷供F-35的問題，美國還威脅就S-400交易對土耳其實施經濟制裁。2018年在美國製裁的助推下，土耳其曾爆發貨幣危機。

土耳其如果選擇順從美國的安排，選擇“愛國者”導彈和F-35的組合又會怎樣呢？S-400合同中大筆的違約金自是不可避免，而且這樣的反覆對土耳其的“獨立”形象也將造成損害。正如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專家韋澤曼所說，風口浪尖上的S-400交易很大程度上已經成爲一個形象工程——“表明土耳其不屈服於美國和北約的壓力，不承認後者是自己的老闆，土耳其可以與之較量。”

法新社評論則認爲，假如土耳其單方面撕毀S-400合同，土耳其在敘利亞的利益可能就無法得到俄羅斯的配合，甚至俄方還可能揮舞起經濟報復的大棒。當然土耳其有機會在放棄S-400交易的同時設法安撫俄羅斯的憤怒——土耳其媒體曾表示排隊購買S-400的國家非常多（截至2018年11月15日，已有至少13個國家表達過購買S-400的想法），土耳其可以配合俄羅斯將自己訂購的S-400轉賣給他國。但是俄羅斯面對土耳其毀約的反應仍難預測。

對於土耳其而言，S-400交易問題將帶來深遠的軍事、政治及經濟影響，無論如何抉擇都會伴隨着晦暗不明的風險。S-400還是F-35？土耳其已經到了給出明確答覆的時候。（文/董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