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皺碧波,西湖水光瀲灩。

不知哪朝哪代,何年何月,西湖的名聲開始大起來,一時以“西湖”命名的有三十多處。另外,與西湖攀親的也有好幾處,例如紹興和武漢的“東湖”,以及嘉興的“南湖”等等,我到過東湖和南湖,感到那裏的水比起西湖的水要有些遜色。

我覺得西湖水最大的特點就是“綠”。古人云:“湖號錢塘瀉綠油。”道盡了西湖水的好處。湖面5.66平方公里,周長15公里,碧波粼粼,清洌明媚,人見人愛,怪不得一位臺灣同胞在暢遊了西湖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待退休後,我要在湖畔買幢房子,安度晚年。”

我不止一次遊過西湖。一次,我向導遊小姐請教西湖水爲什麼綠得可愛?她並不正面回答我的問話,而是先給我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在很早很早以前,西湖裏長着一棵碧綠的水草,後來,這棵水草成了精,它就是綠娘。綠娘被龍王召去做了水草仙子。有一天,綠娘浮上水面,與窮苦的柳哥結爲夫婦。龍王大怒,竭力把他倆拆散開了。綠娘回到龍宮後一直惦記着柳哥,她的淚水不斷地滲過綠衣流入西湖,所以西湖水才變得碧綠碧綠的。柳哥也思念綠娘,每晚都坐在湖畔吹笛,悽婉的笛聲使星月隱曜,山巒潛形,更加重了秋夜的寒氣。最後他變成了柳樹,永遠守在湖邊。

“西湖是玉石變的唄,水怎能不清?”駕船的小夥子也說開了。他說古時候有一條玉龍和一隻綵鳳,在海島上尋到了一塊玉石,後來玉龍和綵鳳將它雕琢成一顆璀璨的明珠。不知怎的,這消息被王母娘娘知道了,於是她就悄悄地派心腹下凡竊得了這顆明珠。王母娘娘愛珠心切,成天將它拿在手上把玩。當她得知玉龍和綵鳳在追查這舉世無雙的明珠時,心裏一慌,兩手一鬆,明珠就骨碌碌地從天上掉將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今天這西湖的位置上,成了美麗的湖泊。

他倆的話勾起了我的回憶。小時候常聽大人說,以前西湖的水很淺,只有半米左右,一到夏天,還會散發出一股腥臭味,這是多年未疏浚所造成的。據說,再前一次大疏浚還是在900多年前蘇東坡任杭州太守的時候,民工將挖出的湖泥堆成了一條長堤,那就是橫貫西湖南北堤長2.8公里的蘇堤。本世紀五十年代,西湖又進行了一次全面的疏浚,前後花了四年多時間,共疏浚出湖泥700多萬立方米。如果將這些湖泥也堆成長堤,會有30多條蘇堤那麼長。疏浚後的湖水深度從原來0.55米增加到1.8米,最深處約3米許,蓄水量達到1000多萬立方米。這時候,西湖才真正與“湖號錢塘瀉綠油”這古人的稱謂名實相符。

西湖的水好,首先是因爲它“天生麗質”,沒有被污染,就像浙江千島湖和西藏自治區羊卓雍湖的水那樣。低級藻類的繁殖也是污染。1956年,由於大量低級藻類的繁殖,西湖水曾一度變紅,有關部門及時研究對策,採取措施,往湖裏傾倒了近千擔螺螄,讓他來捕食藻類,才使湖水恢復秀色。

導遊小姐告訴我,隨着遊客的日益增多,西湖裏的遊船也增加了。有一個時期,遊船用柴油發動,它不僅污染空氣,而且還會污染水質。聽她這麼一說,我纔開始注意到遊船座位底下的電瓶,用它作爲動力,既簡便又不污染。現在遊船又有改進,用槳劃,篙撐,櫓搖,這綠色動力確保西湖一塵不染。

西湖上有座長橋。長橋周邊景緻如雷峯夕照等星羅棋佈,美不勝收。我們在湖濱坐遊船到西湖十景之一的三潭印月。上岸後,飽賞了“島中有湖”的名勝。那兒水光瀲灩,湖平如鏡,亭榭倒映其中,遊客絡繹不絕,我們在九曲橋上佇立。遠處,有一男一女駕着小船來了。他們都是年輕的園林工人。女的撐篙,她的笑臉像初開的睡蓮,男的像用筷子夾菜那樣,用細竹竿將纖纖水草攪上來,他的身姿像矯健的水鳥。小船像魚兒在遊弋,不一會兒,船艙裏的水草就堆得像座小山。我的遊伴告訴我,湖裏水草太多也會影響水質的。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了那個民間故事。或許這眼前的一男一女就是柳哥和綠孃的後代吧。他們在描繪着西湖,保護着西湖,打扮着西湖;他們是天藍、地綠、水淨的踐行者,是建設美麗中國的實幹家;他們不是用辛酸的眼淚和悽婉的笛聲,而是用勤勞的雙手和美好的心靈;他們是真正的西湖兒女。著名詩人黃河浪遊覽杭州時曾寫下《泛舟西湖》的詩篇,它道出了飽覽西湖秀色的心情和西湖水的好處:

一任輕舟隨意漂,

波平如鏡照雲霄。

只愁劃破湖中月,

舉棹遲遲不忍搖。

人們常說酒是醉人的,我要說西湖碧波也是醉人的……

(本文編輯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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