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一片迷幻煙霧繚繞之中,神像在主人公程勇面前抬過的那一幕是影片最閃光的地方。在影院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是震撼的、內心複雜的,以至於邊看邊忍不住轉頭對身旁同觀影的人誇讚了,(也是跟某人第一次出來約會,可惜沒能集中精力專心看電影哈哈,這個電影真的適合一個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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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影片中的「教堂」「牧師」「祈禱」「上帝」等宗教元素來看,加上印度神像在冥冥迷霧和玄幻的配樂里出現那一段,讓這部電影在美學價值和藝術上上升到了較高的高度。神像這一幕賦予了電影很宗教化的藝術意義。有人可能會認為這些鏡頭是多餘的乏味的,累贅冗長的,也可能覺得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在影視劇中,這些電影里的意象都是有一定意義的,否則不會動用人力物力去布置拍攝這一類場景。假如除去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的話,這部電影藝術性可能會跌一點。

我認為其作用有三點:

1.呼應電影主題。「我不是葯神」有一個「神」字,我們知道,除了慢粒性白血病病人和病人家屬以外的人,包括主人公自己,都沒有覺得自己是什麼「葯神」。但是在病人面前,在死亡面前,在求生意識面前,在貧窮與病痛面前,販便宜假藥的主人公程勇就是拯救他們的「神」,是讓他們生命得以延續的「神」。

2.影劇披上一層宗教色彩的外衣。為什麼要使用宗教色彩?在文學電影史上,宗教色彩往往與「人性」「靈魂」「慾望」「懺悔」「救贖」等概念同時出現,也就是神與人的對應。而神,與天堂、希望、重生、溫暖等美好概念相近,反之便是地獄、墮落、罪惡、魔鬼、殘忍無情。我們都知道《我不是葯神》這是一部取自現實題材改編的電影,宗教元素在電影中的穿插不僅僅是填充完善情節使故事連貫的作用,也可以作為一種側面襯托的手法,甚至是升華主題的點睛之筆。在這個片中,「神」可以呼應了幾個概念,那就是片中的「人性」和「生命的希望」,將電影升華到一種神化的、理想主義的高度。

3.藝術渲染手法。而從拍攝手法來看,不僅僅是神像,影片中所有與宗教、上帝、教堂相關的場景情節,所使用的拍攝亮度都是明亮,有陽光或亮光線的,在這部影片壓抑昏沉的陰暗色彩和讓人窒息的社會底層生活場景中,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光影反差和對比。

注意一下抬神像那一段,劇組還使用了白色煙霧(我猜是印度廟院里的一種香),於是整個畫面里都是迷霧的、虛幻莫測的白霧,印度神像在迷霧裡出現,結合緩慢的特寫鏡頭,充滿禪意與神秘的宗教音樂,非常安靜與玄妙,很像仙境哈哈哈,讓人分不清迷幻與現實。在現實世界、現實主義與現實題材的電影里出現神幻的這種場景,無疑是一種奇特的、魔幻化的表現手法。

4.暗示、情節轉折的作用。呂受益在醫院面容枯槁,頭髮大片脫落,接受白血病清創治療時痛苦的慘叫,這一幕不僅讓觀眾感到毛骨悚然,感到生命如此脆弱不堪,也讓主人公程勇決定再次踏入印度開始販葯之途,在主人公遇見神像那一幕往後,接著馬上便是呂受益突然死亡,呂在月色中帶著病痛醒來,在絕望的痛苦裡,在他看著熟睡妻兒孩子的愛的目光里,這個角色帶著煎熬自殺了。試預想一下,死亡似乎在宗教里與「升天」有關,那麼神像那一幕與緊接著絕望痛苦與死亡的鏡頭一起出現,也可以起死亡前暗示的作用。這也是神像鏡頭在電影裡面顯得莫名其妙與詭異突兀的原因。

5.角色形象轉換與呼應。神像一幕設置在電影故事的中間,主人公再次來到印度繼續販葯,恰好是承上啟下轉折的部分,對於主人公來說,他從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平庸得只想賺錢、爭取兒子撫養權的貧窮小男人,到在矛盾與掙扎中自我救贖,再到變成決定用自己的力量,冒著風險繼續幫助別人,想要孤注一擲挽留更多人生命的「假藥代理人」。完成了一次徹底的人物形象轉換。

我們可以留意到,主人公程勇剛看到神像時,一開始聞到煙霧是拿著手帕緊緊捂住鼻子躲到一旁的,然後笑臉、哭臉、凶神惡煞臉的不同表情印度大神像從他面前一個個經過,主人公表情與眼睛變得獃滯迷茫,像極了他內心的恐懼、矛盾、掙扎與同情、愛心、感情等不同內心情緒的鬥爭與掙扎,徐崢把這種矛盾和內心暗涌的層次感表演拿捏的好好......看著神像經過,主人公漸漸拿下遮掩口鼻的手帕,眼睛裡的迷茫出現了一些亮光,神像抬走過後,主人公頭也不回行色匆匆地繼續他販賣藥品的趕路。

這一系列動作心情的轉變中,「神」意象的出現和使用,突出了主人公程勇在道德與法律邊緣的掙扎、溫暖人情與自私冷漠之間掙扎。在主人公內心多重矛盾中, 英雄主義閃現、人性閃光點爆發,溫暖與希望的湧現,都很好地與神意象呼應。

(當然,人性的溫暖很重要,但是,正規藥物研發公司是,沒有錯的!藥物昂貴是有原因的,藥物研發的道路是艱難的!不要對藥物研發者與製藥公司施加道德壓力。)

電影想說,神明在天,眾生皆苦。

電影還想說,現實是矛盾而又冰冷的,生命是渺小脆弱卻又珍貴的,人性是會自私冷漠,也會是充滿溫暖與情誼的。

在多元的現實世界裡,在多種困難與矛盾之中,人活著,不能不說是一種在世間中的歷練、渡劫與修行。


作為一部典型中國式現實故事片,《葯神》里沒有過多符號化的表達,其中最晦澀的一段應該是程勇前往印度買葯時遇到的佛像巡遊。這一幕是影片的兩個階段的轉折點,由它可分出大約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影片中出現的兩尊佛像是誰?

他們分別是Shiva(濕婆)和他的妻子雪山之神Parvati(帕爾瓦蒂)的一個化身Kali(迦里)。Shiva是毀滅之神,兼具生殖與毀滅、創造與破壞的雙重性格,同時Shiva也是三大神(Brahma梵天,Vishnu毗濕奴)中武力最高的一位。

Parvati有多重化身,是所有女神中最強大和最複雜的,而Kali主要表現為黑暗和毀滅。(Kali就是Kalam這個詞的陰性,指黑暗的,同時Kali也有指定的時間的意思,在語段中大多數與死亡相聯繫)但同時,Kali也以保護者的形象出現,有著解放、解脫的意象。

可以看到,這兩尊佛像都是與毀滅、戰爭相關的,但又有創造、生命的一面,這與CML和格列衛是可以一定程度地對應的。

第二個問題:白煙/霧是什麼?

這個問題有兩個說法。

查到的一個比較普遍的說法是:張長林在小旅館時看的球是2002年6月8日中國對巴西的世界盃,而後程勇第二次前往印度買葯又於此隔了一段時間。如果買葯時間是2003年初,就和非典的全球大爆發時間相近,所以白煙是非典期間噴洒的消毒劑。但這個說法的問題在於中間時間節點差距太遠,而且非典噴洒的機器不是片中的消毒機,而是另一種用於噴洒農藥的帶軟管的裝置,所以對這個廣泛接受的說法存疑。

而查一查印度在消毒方面的消息,能夠得到另一個更為貼合影片的可能性:噴洒的是殺蟲劑。這一行為在印度較為常見,2017年10月還有用這種方法殺滅蚊蟲預防登革熱的新聞,且如果是殺蟲劑則不存在時間點上的問題。

第三個問題:程勇用來捂住口鼻的手帕有什麼象徵意義?

這個問題其實和口罩在電影中的意義是同源的。口罩在影片中是區分正常人和病人的標籤,也是將病人與外界有害的富菌環境隔離的保護措施。

同時,讓我們回想一個場景:在最初開始賣葯時,程勇要求群主們在和他說話時不能戴口罩,這是因為對程勇來說取下口罩代表尊重與坦誠。同時,取下口罩後他們就不僅是一名單純的病人,更成為了向群成員分發藥物的人。

在神像前,程勇原本用手帕隔離殺蟲劑保護自身健康,在這裡是將程勇置於「病人」的位置的。而當他摘下口罩後,以尊敬的態度面對Shiva和Kali,他的心態就轉變了,從買葯賺錢變成了買葯救人。這一幕是程勇朝「葯神」轉變的一個具象化表達,和其後他成本價甚至虧本售葯的行為形成對應。


程勇在濃濃大霧中其實經歷了迷惑,恐懼與頓悟。大黑天神碗中的血代表的是我與貪。在之前程勇賣葯是為了什麼?是錢。他就是一個剛脫離了在市井底層掙扎的暴發戶,他曾經貪得無厭。但是,請注意大黑天神為了拯救下方生靈,把瘟葯喝進肚裡。這裡,我認為導演藉此預示了程勇為救人重新賣葯的舉動,他這一次非常堅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第二尊神像是迦梨女神,代表尋求與死亡和解。大概預示了呂受益的死亡吧。

其實兩尊佛像都預示了後面劇情的發展以及程勇的結局,也沒有太大的含義啦。


是頓悟吧 從這個時候開始程勇就打算開始做一個「救世主」,要「下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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