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人生:奇遇,不止是空間的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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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奇遇人生》的第二期,馬丁送給春夏一枚堅硬的石頭。石頭不圓,用馬丁的話說,它代表堅強,流水打磨不掉它的稜角。這件看似不起眼的禮物是點睛之筆,因為春夏。春夏的臉,是一張文藝片的臉,溫柔中帶著叛逆的尖銳。出道至今,春夏是特別的存在。《小偷家族》在上影節展映時,她甚至因為搶不到票而去私信路人。

當期的節目主題是「追風」。在阿雅和追風嚮導的帶領下,春夏去追逐龍捲風。這是不羈的人在做不羈的事。春夏熱衷表達,聊職業談愛情,言談舉止間是一種與其年齡不符的透徹。她說:「我們應該把所有的時間空隙都拿來想愛的人。」春夏追風,可以清風拂面,亦可風捲殘雲,恰如這位風一樣的女孩。

豆瓣9.2分,《奇遇人生》成了近期節目中的黑馬。從小S偶遇獵殺大象而哭到發抖到見證天生的「追風者」春夏,《奇遇人生》的重點顯然不是一場簡單的旅行,而是奇遇。什麼是「奇遇」?我想,奇遇是1+1>2的,它不輕易遇到也不是遙不可及,但二者一旦遇到就是一種能量的釋放。

奇遇,認識自我

對影迷來說,提到「奇遇」或許會想到安東尼奧尼的經典同名作品。電影講述了年輕的安娜失蹤,男友和閨蜜在尋找她的過程中發生的感情故事。這是一場關於「安娜去哪」的尋找,導演將這場尋找稱作「奇遇」。伴隨著疏離、隱忍、曖昧、恐懼,這場奇遇是一次認識自我的冒險,只是這場冒險並不值得炫耀。作為「現代愛情」三部曲的第一奏,《奇遇》折射的也是當下年輕人的情感焦慮,影片中的孤島又何嘗不像是大都市給人的孤獨感?這樣的奇遇,每個人都有可能經歷。

電影《美食,祈禱和戀愛》中,朱莉婭·羅伯茨飾演的女作家吉爾伯特在旅途中不斷需找自我和真愛。在義大利喫,在印度冥想,在巴釐島偶遇愛情,吉爾伯特的旅行像是《奇遇人生》電影版。時常問旅行是為了什麼? 影片告訴你尋找,是一種永恆不變的主題,尋找情感的平衡,人生的平衡。這場「奇遇人生」最終卻告訴你,有的時候為愛失去平衡,也是平衡生活的一部分。

一向以鬼馬形象示人的小S在成為母親後不斷顯露出溫柔真實的一面。小S喜歡大象,她身上有一個大象的紋身,她有一張專輯叫做elephant dee,她寫過一首歌叫做《被馴服的象》。當她在節目中偶遇大象被獵殺,那種面對鏡頭毫無掩飾的痛哭是戳人的。對於她來說,這場奇遇更能體會作為母親的身份,對於觀眾來說,我們看到了一個再真實不過的小S。

奇遇,不止是空間的移動

我曾在讀書時期參加過校園徵文大賽,主題是「遠行」。對於很少出門的我來說顯然無法去寫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餘華寫過短篇小說《十八歲出門遠行》。小說中的「我」並沒有去看大好河山,而是經歷一場車禍、一次哄搶。出門前興高采烈,歸來時遍體鱗傷。參照餘華的小說,我寫了《十七歲出門遠行》。我並沒有去寫空間上的出門,而是十七歲的我穿梭到十歲時的我,再見十歲時的人,再遇十歲時的事,這何嘗又不是一次奇遇?

旅行的願望,在人身上是與生俱來的。對全體造訪者來說,原本是同一個國度,可是在每一位旅行家的眼裡,卻又有見仁見智的不同。

伍迪·艾倫和馬丁·斯科塞斯是紐約這座城市的記錄者。伍迪·艾倫的紐約是「好看的」,成長於布魯克林的伍迪·艾倫對紐約市中心曼哈頓情有獨鍾,毫不掩飾自己對繁華都市的喜愛。在電影《曼哈頓》和《咖啡公社》中,老爺子讓男女主角在中央公園重複了同樣的行徑;而老馬丁的紐約是「殘酷」的,不管是《計程車司機》的燈紅酒綠還是《憤怒的公牛》的 硬漢柔情,他總是以社會底層或非正常層次的人物去揭示赤裸裸的社會真實。

餘華說過一句話:「外面的世界是通過內在世界的發現才能真正進入的。」奇遇,不止是身體在空間的移動,它是心靈上的飛翔。它可以是伊桑·霍克在《愛在黎明破曉前》的維也納完成相識一世的邂逅,是《岡仁波齊》的朝聖之旅,是《遺願清單》的生命狂歡,也是不停跑步的《阿甘正傳》。

紀錄片和綜藝的一次奇遇

開頭說,奇遇是1+1>2的。《奇遇人生》實現的除了「人」和「地點」的奇遇,也實現了紀錄片和綜藝兩種不同表達方式的奇遇。你無法用「綜藝」或者「紀錄片」去簡單定義。比起綜藝,它有著電影級的質感和紀錄片的紀實色彩。正如導演趙琦在採訪中談到,「高水準紀錄片製作團隊跨界,能夠給綜藝帶來不一樣的角度,反過來綜藝也可以賦能於每個人所在的自己狹窄的品類」。

旅遊節目市場達到瓶頸之際,《奇遇人生》改變的不再是旅遊組合和地點,而是不同視頻形態結合後的新的表達方式。旅行自帶「探尋」的屬性,比起「展示」型的紀錄片,旅行題材對於一檔真人秀來說,環境因素和拍攝過程的不可預知都是天然的「臺本」。試想,美食紀錄片和綜藝結合是否會有好的效果?很難說。

一種表達方式的改變對於觀眾的接受往往就是一種挑戰。在近幾年的電影市場,也能看到「新品種電影」。近期的《解除好友2:暗網》和《網路謎蹤》,幾乎沒有實景拍攝,故事基本都發生在電腦桌面上。簡單來說,觀眾就是就看幾個人視頻聊天。毫無疑問,這種全新的表達方式顛覆了電影,它是互聯網技術發展的產物。希區柯克和奧遜·威爾斯不會想到未來電影可以不用攝影機完成。假以時日,靠抖音拍出一部電影,也不是沒有可能。

同樣的,比如綜藝《幻樂之城》。音樂+電影+現場的結合以及罕有的繁雜工程量,這種任性帶有鮮明的實驗性。它不再只是下飯綜藝,而是考驗觀眾的高階審美。在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中間,或許都還在摸索平衡點,但有人做了總比沒人做要值得鼓掌,更何況還是用心在做。

作為伍迪·艾倫的粉絲,如果給我自己安排一場奇遇人生,那應該是去紐約的Café Carlyle咖啡館。這裡是夢露臨終前和肯尼迪幽會的地方,它也曾出現在電影《藍色茉莉》中。當然,最重要的,這裡也是伍迪·艾倫固定演奏單簧管的地方。駐足《曼哈頓》Queensboro橋邊的留戀,沉浸在《咖啡公社》裏的霓虹閃爍。聽完演奏,去中央公園打個卡,從電影裏的對白聊到生活中的瑣碎,感覺自己就是《安妮霍爾》裏的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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