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徐志摩》中的陸小曼)

(一)沒有陸小曼的民國是暗淡的

談起陸小曼,眾人皆不覺得陌生,一代佳人名流至今。沒有陸小曼的民國是暗淡的,沒有陸小曼的徐志摩也是不完整的。

陸小曼的絕代風華曾令無數文人雅士傾倒。劉海粟曾評論陸小曼「只有她才當得起陸小曼」,徐志摩更是冒大天下之大不韙娶了她,胡適亦難逃其魅力,徐志摩死後,主動提出負責陸小曼的生活,卻被陸小曼婉拒。但其晚年孑然一身,病痛纏身,死不能與摯愛同葬一處,無一不讓人惋惜。

對陸小曼的感情或褒或貶,或尊敬或唾棄,終無法改變她是開在眾人心尖上的花,她的智慧、魅力、風情時至今日都令人津津樂道。

我們感慨陸小曼曾經的風光只能存留在歷史的塵封中,沒有人能同她一樣,她是唯一且孤獨的,她是不為眾人所理解的。但縱觀世界歷史漫漫長卷,有一位佳人與陸小曼一道組成了靚麗的風景,成為美麗與哀愁的代名詞。細細分析竟發現,這兩位絕代佳人竟有著相似的人生足跡。

陸小曼與徐志摩的愛情故事令人蕩氣迴腸.徐志摩作為新月派詩人的代表,《再別康橋》《翡冷翠的一夜》等作品稱為中國現代詩的佳作。陸小曼也絕非小家碧玉小家子氣的女子,曾經的「校園皇后」,外交官顧維鈞的翻譯。

王爾德曾經說:美麗也是天才的一種,陸小曼絕非空有其表之人,其在繪畫、戲劇、文學等方面皆有造詣,陸小曼曾師從劉海粟,名師出高徒,陸小曼的繪畫水準自然不在話下。徐志摩死後,陸小曼致力於出版徐志摩的作品及發表自己的作品。

(二)在俄羅斯歷史上也有這麼一位女子,她與陸小曼一中一俄,交相輝映

她的遭遇與陸小曼一樣,上天賜予了她們女性最珍視的禮物:美麗。

她們都因自己的丈夫而出名,但同樣也是間接導致丈夫早亡的「紅顏禍水」。她就是娜塔麗婭·尼古拉耶夫娜·岡察洛娃。與陸小曼相比,這位美人的傳奇卻比前者早了整整一個世紀。

娜塔麗婭·尼古拉耶夫娜·岡察洛娃,從現存的畫像中依然能看出來岡察洛娃當年的風采,深邃的眼睛,潔白的皮膚,高挺的鼻樑,柔和的線條,雍容的華服,高雅的身姿,完全是一個經典的俄羅斯美女形象。

(普希金的妻子岡察洛娃)

同陸小曼一樣都來自於優越的家庭,岡察洛娃是莫斯科貴族岡察洛夫的女兒。同陸小曼一樣受過良好的教育。

與陸小曼所受的西方女子教育略有不同,娜塔麗婭·尼古拉耶夫娜·岡察洛娃學習的是禮節、跳舞、音樂等,這是為將來進入社交圈所做的必要準備。如果說徐志摩和陸小曼的結合是長期日久生情,那麼普希金對初入社交圈的岡察洛娃可謂是一見鍾情。

娜塔麗婭·尼古拉耶夫娜·岡察洛娃從小就表現出驚人的美貌,等到了豆蔻年華,更是被冠以「莫斯科第一美女」的稱號。

舞會,作為18、19世紀最重要的社交場合,在愉悅的音樂中,在高亢的興奮下,有太多情愫在其中暗暗滋生。岡察洛娃作為一個初入社交圈的美女,每次出場,必會吸引周圍人的目光。同這樣美貌且有教養的貴族女子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任誰也無法抵擋岡察洛娃的美。

儘管彼時上流社會的舞會中美女如雲,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普希金依然只鍾情于娜塔麗婭·尼古拉耶夫娜·岡察洛娃一人。舞會之後,普希金便對這位青春爛漫的美人兒發起了熾熱的追求,但岡察洛娃的母親卻以女兒尚且年幼而拒絕了普希金,實則是美人的母親更想為女兒謀個更富貴的女婿。

在一番周旋之下,美麗的岡察洛娃終於答應了普希金的求婚。

(普希金的蠟像)

談到徐志摩和陸小曼的婚禮不得不提及梁啟超那句驚世駭俗的「證婚詞」,梁啟超之所以那麼講,想來也是摻雜著對徐志摩的關切。

而普希金的婚禮也非一帆風順,出現的一個插曲似乎暗暗昭示了這段婚姻未來的結局。二人的婚禮最後於1831年2月18日舉行,婚禮儀式在尼基茨基門的教堂進行。新人相互交換戒指之時,一個指環不慎被滑落到了地上,普希金的臉色陡然大變,與此同時,他手中燃燒著的蠟燭也突然熄滅了。從教堂出來時,詩人的額頭上滲滿了豆大的汗珠,他憂心忡忡地說了句:「這是不祥之兆」。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插曲並未影響到普希金新婚時的喜悅,如願娶到岡察洛娃後,普希金在給自己友人的信中寫到「我結婚了,並且很幸福:我唯一的願望就是我的餘生不要有任何的變化,我只願幸福如此。」

幸福總是短暫的,如同陸小曼同徐志摩一般,很快岡察洛娃和普希金之間就產生了裂痕。儘管一起生活了六年,儘管一起孕育了四個孩子,但岡察洛娃的心仍然不能被母親這個角色所填滿。岡察洛娃對舞會的鐘情以及渴望成為焦點的熱情從未消減。

岡察洛娃的魅力不僅征服了偉大的詩人普希金,甚至征服了沙皇本人。沙皇甚至賜予了普希金一個官職,其目的卻在於經常可以看到詩人美麗的妻子,這對普希金來說簡直是種侮辱。但儘管如此,普希金對岡察洛娃的愛從來沒有變過。

在他與女友的通信中,他把自己的妻子比作是神,一個值得尊重和愛的神,普希金從未懷疑過岡察洛娃有任何不忠的行為。但另一方面,普希金始終是個醉心於文學世界,潛心創作的詩人。兩個人的生活在悄然發生變化,威脅也正在一步一步向普希金走來。

(三)徐志摩與陸小曼,普希金與岡察洛娃:美人的遲暮和詩人的隕落

自古紅顏多禍水,歷史很容易將過錯推到這些美麗的弱女子身上。詩人的心本來就是敏感的,涉及到了愛情,便更加瘋狂。情敵之於徐志摩也好,之於普希金也罷,都是致命的一擊。喬治·查理·丹特士的出現加劇了普希金夫婦的矛盾與衝突,岡察洛娃開始和這個慣於討女子歡喜的落魄貴族頻繁約會,這一切為普希金所不容,於是選擇了詩人選擇用決鬥來終止這一切。

也許命運不忍看到這位偉大的詩人,一方面受沙皇迫害,另一方為愛情所困,在這場決鬥中,匆匆結束了普希金的生命。普希金死後,當時的沙皇尼古拉一世善待了普希金一家,並且為普希金的子女提供了贍養費,而心灰意冷的一代佳麗也安靜得過起了孀居生活。

命運往往捨不得美麗的女子感受到殘酷的一面。徐志摩死後,翁瑞午縱然清貧,卻負擔起陸小曼的生活起居,無論是黑粉(鴉片)還是白飯,都給予陸小曼無盡的照顧,儘管陸小曼早年就養成養尊處優的習慣,窮困的翁瑞午在生活上一定設法滿足陸小曼。

(話劇《志摩歸去》)

同樣令人欣慰的是,在普希金死後七年,有一位正派的軍官彼得?連斯基娶了這位曾經風靡社交圈的京城第一美女,不僅愛岡察洛娃,而且也愛她和普希金的四個孩子。但岡察洛娃從來沒忘記掉詩人,甚至將自己的姓氏也改為普希金-連斯基,(註:俄羅斯婦女出家從夫家姓,普希金是姓,連斯基也是姓)而她的丈夫也對岡察洛娃這種行為表示理解和尊重。

同陸小曼一樣,岡察洛娃也一直承受著來自內心的譴責與社會的責難,不少人將普希金的死同岡察洛娃聯繫在一起,認為她的放蕩間接導致了普希金的死亡。甚至有作家談到岡察洛娃也是一副瞧不起的口氣「除了美貌,幾乎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美人的遲暮和詩人的隕落對平凡的人而言都是一大憾事,縱觀陸小曼與娜塔麗婭·尼古拉耶夫娜·岡察洛娃傳奇的一生,作為女人,她們是幸運的,因為她們都得到了愛;作為女人她們是美麗的,她們的美讓同性羨慕,讓異性著迷,她們的美麗永遠定格在歷史的回憶錄中。但美麗總是單調的,伴隨著美麗的卻是無盡的哀愁。

徐志摩死後,陸小曼悲痛欲絕,致力於整理徐志摩的作品,數十年的酸甜苦辣,只有她一個弱女子承擔,期間承受了太多的白眼和冷漠,尤其是她和翁瑞午的感情更是為世俗所不容。而岡察洛娃在詩人死後,也是承受了世俗的責難與內心的譴責。

歷史已成雲煙,但無數才子佳人轟轟烈烈的故事卻經久不衰,永遠值得我們去回味,去深思。

【作者簡介】楊立雲,上海外國語大學博士研究生,喜歡文學與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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