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arlie Hall

翻譯：張靜 編輯：Tiger

編者按：發售一年多的《使命召喚：二戰》帶領系列從激光武器四射的外太空重回系列經典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硝煙四起的戰場。而在這個作品的背後，不僅是經典的二戰傳奇，更承載了沉甸甸的歷史。

大鎚工作室在 2017 年發售的《使命召喚：二戰》重回該系列十年前大熱的二戰設定，但這部作品並不是另一個老套的戰爭故事。在這部作品所敘述的故事中還有另一層深深的責任感。

《使命召喚：二戰》的故事以美國第一步兵師的一名年輕士兵的角度來敘述，而該步兵師至今已有一百年歷史。

第一步兵師，也稱「大紅一師」是美國最老的步兵師。該步兵師是上世紀以來美國所有步兵師的先驅和典範。自第一次世界大戰起，第一步兵師就一直為國奉獻，目前仍在世界各戰區積極作戰。

我們認為有必要認真地說一說第一步兵師的歷史。

「以他們作為背景讓我們背負了重大的責任感，」遊戲故事模式高級開發總監托爾加·卡特說，「之前有人問過我，這是福還是禍？我覺得這是福，因為我們為許多之前不了解歷史的玩家帶來了全新的體驗。」

為了發掘更多信息，Polygon 來到了位於伊利諾伊州惠頓市的坎蒂格尼公園，這是一個位於芝加哥西郊的特別場所。這裡是已故的第一步兵師退休上校與《芝加哥論壇報》奠基人羅伯特·R·麥考密克的住宅，同時也是第一步兵師博物館的所在地。

我們採訪了博物館的常務董事同時也是退休上校的保羅·H·赫伯特，共同探討了第一步兵師背後的歷史。

第一步兵師冷戰時期使用的 M48 巴頓主戰坦克

全新的概念

「『師』完全是一個現代概念，」赫伯特告訴 Polygon。「這是一個二十世紀誕生的軍事理念，並且一直沿用到了二十一世紀，背後所反映出的是二十世紀的工業革命。」

在 1917 年 6 月第一步兵師成立之前，美國軍隊一向以團為單位。每個團大約有一千名士兵，裝備步槍，配備騎兵部隊。指揮鏈幾乎與中世紀時期相差無幾，用軍旗與軍號來發號施令。而第一步兵師的規模要大上不少。成立之初，第一步兵師就有超過一萬八千名士兵。除了規模巨大，其架構也很特別。

第一步兵師是美國第一個真正的「聯合兵種」作戰單位。其核心部分是成千上萬傳統的步兵，但是配有專門的炮兵支援部隊、空軍支援部隊、通訊人員與後勤運輸人員。

這是美國歷史上第一次將軍隊交由一名軍官指揮，並自主進行現代化作戰。其中的挑戰就是如何協同大量士兵遠距離作戰，小號明顯已經派不上用場。

「最根本的挑戰，」赫伯特說，「是如何讓步兵團與炮兵團保持信息同步。」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大炮就不再是直射武器。當時的大炮射程已經很遠，炮兵們不用看到敵人之後才開火。相反，榴彈炮和其他重炮通常會部署在戰線後方，在步兵進攻前大規模轟擊敵方陣地，以削弱敵人的防禦。這在當時是一種全新的戰術，而炮兵與步兵的協同和時間把控是關鍵所在。

第一步兵師第 26 步兵團的士兵們在法國布勒特伊訓練使用法國坦克。第 26 步兵團被稱為「藍色鐵騎」，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由小西奧多·羅斯福指揮，並且在坎蒂格尼戰役中發揮了重要作用。該照片拍攝於 1918 年 5 月 11 日。

首次亮相

第一步兵師的首次考驗在 1918 年 5 月 28 日降臨，戰事爆發於法國坎蒂格尼小鎮附近。「我經常告訴現代軍官們去仔細研究一下該師首場戰役的歷史意義，」赫伯特說，「實際上，你可以看一下第一步兵師接到的命令。如果你把那份文件交給現今軍隊里的軍官，他們會非常明白。但如果你把它交給內戰時期的指揮官，他就會很困惑，不明白這個命令究竟在說什麼。」

在坎蒂格尼戰役中，德軍炮兵佔領了一座小山，並將其作為觀察所來偵查盟軍集結的方位。第一步兵師的一個附屬炮兵部隊設法轟炸了德軍的火炮，逼得他們不得不四散而逃。幹掉了敵人的火炮後，美國步兵在炮兵的緊密配合下發起了最後的進攻。佔領了德軍的工事之後，美國人又在法國炮兵、空軍及裝甲部隊的支援下，粉碎了德軍的多次反擊。

這是場規模相對較小的戰役，但是這場戰役向歐洲盟軍們證明了美國人知道如何打仗。

「假設你是當時指揮的軍官，」赫伯特說。「所有那些裝備，坦克、飛機、機槍，在當時都是複雜的高科技。當時的軍官根本不懂這些東西，就像現在的軍官也不懂納米科技、網路戰爭一樣。這場戰役的確是個分水嶺般的時刻。」

「第一步兵師打得很漂亮。他們在坎蒂格尼戰役中取得了勝利，並且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其他戰役中也取得了勝利，派往法國的其他 48 個師也是如此。」

赫伯特指出了此次戰役中第一步兵師的許多重要人物。其中有羅伯特·布勒德，該師的副師長、坎蒂格尼戰役的指揮官。他下屬是一名優秀的作戰指揮官，名為喬治·馬歇爾，他日後成為了五星上將、美國陸軍參謀長以及馬歇爾計劃的締造者，馬歇爾計劃對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歐洲重建起到了重要作用。

第一步兵師當時另一位極具有影響力的指揮官是小西奧多·羅斯福，「莽騎兵」西奧多·羅斯福總統的兒子。赫伯特形容他是一個很關心下屬的指揮官。

在坎蒂格尼戰役中，小羅斯福負責指揮第一步兵師第 26 步兵團，並在那場戰役中擊退了德軍的前幾次反攻。

小羅斯福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烽煙四起時，再次回到了第一步兵師。

小羅斯福准將及其昵稱為「莽騎兵」的指揮車。該照片攝於 1944 年 1 月的義大利

火炬計劃、哈士奇行動與霸王行動

第一步兵師奔赴歐洲參加二戰時，該師的戰鬥力更加強大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一戰後作戰武器進行了全面升級。第一步兵師有了更重的火炮、更多機槍、步兵全面機械化，每一位士兵都能立刻奔赴戰場。這使得第一步兵師行動更加快速，比以往更加所向無敵。

另一個改變戰局的關鍵是戰略無線電的使用。

「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通訊主要還是依靠電話，」赫伯特說。「人們要在戰場埋下電話線接通每個指揮所，當時就是如此協同作戰，有時候還要用到傳令兵。」

「在戰場中傳遞信息相當困難，要快速協調作戰也同樣非常困難。但是當第一步兵師使用無線電之後，一切都變了。」

西西里登陸作戰前，第一步兵師指揮官收到的命令節選。其中包含了手寫筆記。

二戰中很多用無線電發布命令的軍官就是一戰中領導第一步兵師作戰的那批軍官。

「一直沒變的就是第一步兵師的精神，」赫伯特說。「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戰鬥第一』的精神便深深植入了軍中。這種精神不僅可以從該師在一戰中的英勇作戰得以看出，更能從二戰中該師的指揮官身上體現出來。」

第一步兵師在戰爭早期成功的關鍵在於其師長，特里·艾倫少將。赫伯特說，他是一個「驕傲、有趣且反傳統的軍官。」他麾下的副師長是同樣有趣的小西奧多·羅斯福准將。

在艾倫和小羅斯福的領導下，第一步兵師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早參戰的美國軍隊之一，參與了火炬計劃（登陸北非作戰）與哈士奇行動（登陸西西里作戰）。赫伯特稱，第一步兵師的作戰記錄如此優秀，據說陸軍總指揮奧馬爾·布雷德利上將都直言不諱，諷刺稱「第一步兵師的將士們覺得美國陸軍由是他們和八百萬替補士兵組成。」

登陸西西里島之後，第一步兵師移交克拉倫斯·許布納將軍指揮，他也是 1918 年坎蒂格尼戰役中的老兵。

「許布納在一戰中服役於第 28 步兵團，」赫伯特說。「他跟隨第一步兵師參加了一戰所有重大戰役。與特里·艾倫完全不同，他是一名職業士兵，是一位非常嚴格的紀律信奉者。」

「他對戰爭了如指掌，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十年，他就是一名士官。他不是一個注重光鮮外表的人，相反，他會說『我們要讓士兵拚命訓練，訓練更多。如果他們抱怨，就代表士氣不錯。所以讓他們再多訓練，讓他們多抱怨。』」

赫伯特認為許布納將軍對第一步兵師在諾曼底登陸作戰的優異表現有著重要貢獻，大紅一師是第一批登陸奧馬哈灘頭的部隊。

1944 年 7 月 12 日小西奧多·羅斯福在法國諾曼底的「霸王行動」中因心臟病去世。他與另外 9387 名美軍士兵同葬於法國科維爾的諾曼底美軍公墓。

二戰之後

諾曼底登陸的故事在過去七十多年間已經被說了一遍又一遍，並且在《使命召喚：二戰》的劇情中也是非常重要一關。但是關於第一步兵師的故事並不止於此。

第一步兵師在二戰中一直驍勇善戰，他們是最早跨過萊茵河深入德國領土的部隊之一。事實上，據赫伯特所說，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最後的四個月中，第一步兵師犧牲的人數比諾曼底戰役後六個月都要多，其中包括了諾曼底登陸和突出部戰役的傷亡統計。

歐洲戰場開戰時第一步兵師便身先士卒，一直到戰爭結束，他們都在前線奮戰。事實上，在 1945 年 5 月 8 日德國投降、停火命令下達的那一刻，他們還在和德軍作戰。

「這些士兵們從法國奧馬哈灘頭一路行軍到了捷克斯洛伐克，」赫伯特說。「除了許特根森林戰役之後的兩周修整，他們每天都在戰鬥。」

「很多其他師也如此聲稱，比如第 101 空降師。但他們的戰鬥總是斷斷續續。每次參加完戰鬥，他們就會回到英國休整幾周，準備好進行下一次空降。但第一步兵師並非如此。」

戰爭後期，第一步兵師在解放納粹集中營方面功不可沒。

「5 月 8 日，第一步兵師還在英勇奮戰，」赫伯特說。「5 月 9 日，他們就收起槍桿，開始安置成千上萬流離失所的平民、難民以及集中營受害者。」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第一步兵師又陸續前往越南、巴爾幹、伊拉克及阿富汗作戰。該師的完整作戰歷史實在是太長，一篇故事甚至一整本書都說不完。所以博物館最近新開設了一個展廳來敘說第一機械化步兵師的現代戰爭故事。其中陳列了黑鷹直升機和布雷德利步兵戰車的複製品。

第一步兵師博物館最新的現代化展廳主要介紹了該師的近現代歷史，第一機械化步兵師目前仍在世界各地執行戰鬥與維和任務。

作為第一步兵師博物館的常務董事，赫伯特的任務之一就是幫助前來參觀的人了解「大紅一師」在當今世界的作用。他指出了該師目前在海外執行任務的各種特點。

「現如今軍隊的任務與第二次世界大戰、冷戰或者越戰時大不相同，」赫伯特說。「現在不再以師為單位作戰，而是以旅為單位部署。旅是師的下屬單位，能夠被派往世界上任何需要他們的地方。」

「你我在這裡交談的時候，第一步兵師的指揮官們正在巴格達為伊拉克國防部提供軍事援助，幫助他們對抗 ISIS。這就是第一步兵師的將士們的日常。空軍作戰旅上周才從阿富汗回來，在那裡，他們基本上每天都要與塔利班和 ISIS 作戰。」

「你可以前往世界各地，」赫伯特說，「去新聞報紙上任何戰事激烈的地方，你都能遇到第一步兵師的士兵。」

看到這裡相信你應該也有所感悟，在遊玩《使命召喚：二戰》時，你不僅是在扮演二戰時英勇作戰的老一輩英雄們，更是在了解當今美國軍隊背後沉甸甸的歷史。不妨拿起手柄，操上鍵鼠，再次重溫一遍這段二戰的光輝往事！
推薦閱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