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任地告你,從來沒有。

徐志摩的問題是,到死都不知道,婚姻與愛情,是兩回事。

徐志摩與張幼儀本來是婚姻,還是門當戶對,兩家都看好的婚姻。

張家這邊,上海寶山縣大戶人家,祖上做過清廷的縣官,父親是有名的醫生,家裡財資豐饒,張家二哥張嘉森(張君勱)後來是著名的政治家、哲學家,張家四哥張嘉璈(字公權)後來是著名的實業家、銀行家。

徐家這邊,浙江海寧硤石首富,世代經商,徐志摩作為徐家獨子與中西學霸,在中國讀到北京大學,在美國讀銀行學和經濟學,在英國讀政治經濟學,沒想到正常的學業沒學出啥,副業倒學得人模猴樣的,歐美的浪漫主義與唯美詩學,在他身上滿血復活,成了中國的新月派代表詩人和北大教授,不管是在整個家族,還是在整個二三十年代的激進的中國社會,都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

按張幼儀的自述,這個婚姻,是其四哥張嘉璈給發掘出來的。其時張家四哥擔任浙江都督秘書,有一部分公務是視察當地學校。他到杭州府中學堂視察的時候,對其中一個學生的作文印象深刻。這篇文章題為《論小說與社會之關係》,將梁啟超的文筆模仿得惟妙惟肖。梁啟超是當時最牛逼的網路大拿,也是二哥的朋友兼同僚。四哥有心,翻遍數百份模擬梁啟超文章的學生作品,沒有一篇對胃的。更重要的是,這個徐志摩的書法也透露出不凡的才情、操守、志氣與方向。真是個寶啊,寶給我們張家做女婿可好——娃們以後寫作文一定要用心了,說不定你啷個大舅哥正在批改你作文哩。

總之這位有心的四哥開始打聽了-——有這樣的哥,真是做妹子的天大的福氣。只不過,徐志摩沒福消受而已。四哥打聽的結果,當地一個有錢好人家的獨子,太好了,速戰速決,當天晚上就寄了封求親信。徐爹一看那邊的名頭,也激動,當場回信:「我徐申如有幸以張嘉傲之妹為媳。」徐張兩家就這樣訂親了,傳說中的強強聯合。

問題是,這一強的核心當事人,看不上那一強的核心當事人!

張幼儀和徐志摩成婚,在婆家住了N年以後,才有個用人告訴少主婦,徐志摩第一次看見張幼儀的照片,嘴角往下一撇,用嫌棄的口吻說:「鄉下土包子。」

等到結婚典禮,真人秀揭面紗的時候,徐志摩還懷了最後的期望。也許是這個土包子不上相呢?也許是天殺的攝影師水平不中呢?

但是,徐志摩失望了。

按照張幼儀的說法,她當時滿懷害怕與期待,人都發起抖來,甚至都沒法迎接新郎的目光。親們,我們看影視劇的時候,新郎揭蓋頭,都是甜得發醉,蓋頭一揭,一對新人多情急切的目光,互相捕捉,甚至新娘又羞又媚,請君入甕一般,對著新郎嫣然一笑,新郎不暈,我們觀眾都集體陪著發暈呢。

可惜,影視中的這一切,都沒有在徐張揭面紗之機出現。兩個人是發傻呢還是發麵呢?

張幼儀說:「雖然我想表現得像個新式女子,可是我辦不到,只是瞪著他那又長又尖的下巴。我本來希望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會對我一笑,可是他的眼神始終很嚴肅。」

一句話,新娘沒意思,新郎跟著沒了情趣。

不過後面還有機會,就是上床。

這個時候還有用人,用人幫新娘剝衣服?按張幼儀說法,「略帶檀香味的頭髮松垂在肩膀周圍,用兩隻玉梳向後固定;除了披上薄薄一層綉著鴛鴦(象徵婚姻忠貞)的紅絲袍以外,身上再無他物。用人離開洞房以後,我就轉向徐志摩」——新娘這個時候,是剝皮雞蛋,全剝光了呀!

這個時候的摩摩呢?也是剝皮雞蛋。脫得只剩最薄的一層絲袍,而且充滿期待地站在房間那頭注視著張幼儀

……

看樣子,我們的新娘這時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一句話,你得按徐志摩的口味,跟他浪一浪,你不知道啥叫漫,至少知道啥叫浪吧。浪漫詩人浪漫詩人,你不跟人家浪浪,人家可不得漫待你呀。你看人家陸小曼,同著公公婆婆的面,都會叫:摩摩,抱我上樓!氣得徐家公婆的鼻子都歪了,你就不能氣氣呀?何況現在只你兩個,你至少跟新郎叫一下:摩摩,抱我上床!

可惜。你再次讓詩人失望了。

親愛的我告你,你就是學芸娘,新婚之後在新房裡直著脖子看小黃書西廂都成呀。你看芸娘一看小黃書,新郎那個興奮的:「遂與比肩調笑,恍同密友重逢。戲探其懷,亦怦怦作跳……芸回眸微笑,便覺一縷情絲搖人魂魄,擁之入帳,不知東方之既白」……

你看看你,新婚之夜,敗興的。

不得不承認,對傳統女人來講,婚姻之夜也是一種賭博。雙方互相不知對方牌風的情況下,每個人的盲目出牌,可能決定了一生婚姻之畫風。張姑娘,這次就明顯押錯題了。她說:「初次與他獨處,我很想跟他說說話,大聲感謝命運的安排。我想說,我現在是光榮的徐家的人了,希望能好好侍奉他們。可是正當的做法是由他先向我開口,所以我就等在那兒。當時的我年輕又膽怯,也許一個新式女子會在這個時候開口,一對新人就此展開洞房花燭夜。可是徐志摩一句話都沒對我說,所以我也沒回答他。我們之間的沉默就從那一夜開始。」

可憐的新娘!

家教害死人呀。

我們知道,一個姑娘的性情,跟家庭關係大了。

張家的娘,人家新式女子穿了露脖子的衣服,她都罵人家不要臉,還說咱家可不會娶這種女人入門。

張家的爹——也許父親影響更大?你看看人家林徽因與陸小曼的父親是如何帶女的。全都是國際名媛甚至國際交際花的模式。但張家,只有兒子可以接受最現代的教育,張幼儀有限的教育,都是在家跟哥哥們的老師蹭的,好不容易去外面讀書,也沒讀多長時間吧。更要命的是,張幼儀的大姐是纏足的,張幼儀本人纏了三天,哭的不行,二哥求情下才給放開的,這在徐志摩這種新派人眼裡,都叫女人失身哈。還有,女孩子的家教,只有穩重、懂事與孝順,別說浪了,連嬌媚活潑的性子都沒存一點。張幼儀說:「除非爸爸要求,我從不在他面前出現,而且從不在得到他許可以前離開。除非他先開口對我說話,否則我不會在他面前啟齒。他數落我的時候,我就鞠個躬,謝謝他糾正。」

張幼儀這樣的性情,隨便給一個中國傳統男人,都是不錯的婚姻,但給了徐志摩這樣的浪人,就陰差陽錯了。別說愛了,徐志摩從未正眼看過張幼儀,倒是張幼儀,認為自己最愛他了。她給自家後人自述時是這樣說的:「你總是問我,我愛不愛徐志摩。你曉得,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問題很迷惑,因為每個人總是告訴我,我為徐志摩做了這麼多事,我一定是愛他的。可是,我沒辦法說什麼叫愛,我這輩子從沒跟什麼人說過『我愛你』。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愛的話,那我大概是愛他吧。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女人裡面,說不定我最愛他。」

姑娘,你這是婚姻的責任!你這是婚品好不!

你嫁給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而你,太負責任了!

你看人家林徽因,只管秀文藝女神的范兒,其它咱是不負責地;你看人家陸小曼,別說對老公負責,對自己都不負責。摩摩愛的,都是這種女人,你卻做了這些女人的反面,你不凈找彆扭么?

張幼儀的畫風是:寧讓老公負我,我不負老公全家!

徐志摩的畫風是:誰負我,我就不負誰;誰不負我,我就負誰!

愛誰誰!


和徐志摩有過糾葛的女人,經常被提到的是三個——林徽因、凌叔華、陸小曼,而張幼儀常常被無視。

張幼儀和徐志摩是包辦婚姻,徐志摩第一次見到張幼儀就不滿意,說了句很傷人的話:「鄉下土包子!」既然如此,徐志摩為什麼還是娶了人家呢?

兩個原因。第一,徐志摩當時還沒那麼新派,思想還沒那麼解放,所以聽了父母的。第二,張家有錢,能夠支持他去國外遊學,得有機會增長才情。張家出錢把徐志摩送出去,是讓他學習科學文化知識,不料卻把徐志摩送給了林徽因,徐志摩反過來要求和張幼儀離婚。

由於張幼儀當時懷孕,徐志摩要求墮胎。張幼儀不答應:「我聽說有人因為打胎死掉的。」徐志摩則說:「還有因為坐火車死掉的呢,難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但張幼儀還是堅持把孩子生下來,而徐志摩連看都沒去看過,更不要說管了。

徐志摩對張幼儀沒有多少感情,而張幼儀儘管被拋棄,卻一直對徐志摩有感情,晚年還口授徐志摩傳記。在這本書里,張幼儀對林徽因從自己手裡搶走徐志摩非常痛恨。儘管徐志摩最後沒娶林徽因,而是和陸小曼在一起,當張幼儀不恨陸小曼,就恨林徽因,覺得這個女人太壞,把徐志摩騙了。

作為徐志摩的父母,兒子的作為他們也不滿。徐志摩和張幼儀離婚之後,徐志摩父母既不喜歡林徽因也不喜歡陸小曼,而是喜歡凌叔華。徐志摩被林徽因甩了,娶了陸小曼,他父親立刻斷了供給。所以一段時期內,徐志摩生活很拮据,為了養老婆,到處去打工賺錢。

張幼儀和凌叔華,都是可憐的女子。很多人說,凌叔華其實最適合做妻子,但不適合做徐志摩的妻子,張幼儀更不合適。


我認為是沒有愛過的。

徐志摩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就嘴角向下一撇,充滿鄙夷地說了一句:「鄉下土包子!」可見他是瞧不上她的。

從結婚到出國留學,他和張幼儀結婚將近3年,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卻只有4個月左右。用張幼儀的話說,「除了履行最基本的婚姻義務之外,對我不理不睬。就連履行婚姻義務這種事,他也只是遵從父母抱孫子的願望罷了」。

1921年春天,張幼儀來看徐志摩。當她乘著船滿懷希望地到達法國馬賽港時,一眼從人群中認出穿著黑色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白絲巾的徐志摩。「我曉得那是他,他的態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搞錯。因為他是那堆接船人當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兒的表情的人。」

張幼儀初到歐洲,本以為自己出國後可以重拾因結婚生子而中斷的學業,沒想到卻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家庭主婦,買東西、洗衣服、打掃房間、準備一日三餐。揮霍無度的徐志摩,只從徐申如寄來的支票中拿出很少一部分,交給她維持家用。

1921年9月的一天,徐志摩突然從家中消失,留下懷孕的妻子獨守空房。兩人的婚姻生活至此走到盡頭,張幼儀覺得自己像是一把被遺棄的「秋天的扇子」。

離婚,徐志摩歡天喜地,覺得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報上刊登如下:我們已經自動掙脫了黑暗的地獄,已經解散煩惱的繩結……歡歡喜喜地同時解除婚約……現在含笑來報告你們這可喜的消息……」

後來張幼儀靠著娘家的支持和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位德語老師,並開辦了時裝公司,還接受時任中國銀行副總裁的四哥張公權的提議,出任上海女子商業銀行副總裁,獨當一面,才幹突出。

徐志摩對她的改變也是欣喜的,我從中感覺到的也是親情和朋友之間的敬佩和欣喜,並無愛意。


沒有。徐志摩和張幼儀的婚姻,純屬舊時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像徐志摩那樣追求新學的人,從骨子裡對舊時代的那一套抗拒的厲害,尤其是婚姻上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儘管他奉了父母的命令,娶了張幼儀,但因為從心底的拒絕,他對張幼儀愛不起來。

不僅不愛,徐志摩對張幼儀還很冷漠。結婚沒多久就出國了,出國後就一去不回。在英國,徐志摩遇上了林徽因,兩人陷入熱戀中。儘管徐志摩是有婦之夫,但他不管,他追求的是一種身心的解放,在他心裡,張幼儀根本就相當於不存在。可是,張幼儀不可能不存在,她遠赴英國,去找徐志摩。林徽因悄然退出,但徐志摩對張幼儀還是愛不起來。一個從心底抗拒的人,怎麼可能去愛?他只當張幼儀是一個一般的家庭主婦,除了為他煮飯,伺候他,別的一無所用。

再後來,徐志摩對張幼儀提出了離婚,當時張幼儀已經懷孕,可徐志摩不管,他要的只是自己的自由,至於張幼儀,他從來沒有替她想過。他根本不想,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獨自一個人在國外怎麼生活,怎麼生存。因此說,徐志摩是一個自私的人。

事實果然證明了徐志摩的自私,或者說是對原配妻子張幼儀的自私。他讓張幼儀去打胎,當張幼儀提出,打胎很危險,有人因為打胎而死,他冷漠地回復,還有人坐火車死掉呢。這麼冷漠的人,跟他何用?張幼儀跟他離婚,真是離對了。

後來的張幼儀成為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副總裁、雲裳服裝公司總經理,大概是被徐志摩逼的優秀了吧。張幼儀後來的成功真是對徐志摩打臉。


戲說冰心,本文從對冰心的分析出發,文章後半段,有對徐志摩及其身邊女子的評論。

本文從對冰心的分析出發,也可看到楊絳的影子。對楊絳,我只有一句話,她和謝婉瑩其實是一路人,但楊比謝聰明的多,也有城府的多,也幸運得多,畢竟她對錢鍾書有幾分真心。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是楊翻譯的也好,自己要說也罷,但這句話實在不妥,楊絳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看似相對完整的人格,和人前清高素雅的臉面。但這句話卻暴露了,其一直不願顯山露水的小心思,一個普通女人的無奈隱忍,淪為陪襯的不甘。這句話也是一般人可以理解楊絳的一條捷徑。深謀遠慮,卻百密一疏,十分可惜。所謂楊為謝影,絳心獨具。

這還用問嗎,家世,相貌,人品,性格,情懷,才華,學識,見識,閱歷,成就,男人緣,老公,朋友圈,閨蜜群,知名度,爭議度,軼事秘聞度,粉絲數量,粉絲層次,至今的網路關注度,冰心與林徽因要強相對比,那不是拿蘆花雞比鳳凰嗎,冰心嫉妒死,都是活該。

再者,謝婉瑩自己就是個作女,她那種悶騷,又自戀愚犟的秉性,虛偽白蓮花的做作,早就讓張愛玲的好友蘇青,一針見血地指出,大意是,冰心的文字有意無意的,總讓人聯想,作者應該是個清麗的佳人,可是謝本人就生得令人無語,直話就不直說了,就像見到網友真容時的懊惱。謝其實就是個綠茶屌絲女,也算是這一派的祖師奶奶。

此外張愛玲也曾因為有人把她和謝婉瑩並列而不快,張直言不能以此為榮。張說出這樣的話,看似還委婉,要是讓蘇青翻譯出來,可能就是,謝不過是個,粗識幾個字,文章半通不通的,又學人家拿腔作勢,再整個不倫不類的尷尬下流像,所謂村女進了三天私塾,書讀了兩頁,便胡思亂想著不甘寂寞,就是謝這樣,類似芙蓉姐姐史恆霞的個人城市化進程。

謝婉瑩真正有資格嫉妒的,其實是丁玲,兩人素質伯仲之間,而且同做過女性解放的春夢,不過丁玲比謝有勇有謀,她抓住西進的歷史機遇,成功染紅了自己,魯莽又坦蕩地,作了延安新新式的大女人,雖結局狼狽不堪,但一生任性到死,雖不才,也無怨無悔。可謝就悲催了許多,她始終無法衝破自己,自戀虛偽的天性,又帶著對舊式人生的種種誤解,近乎自欺欺人地活著,終其一生,在嫉妒與悶騷中作繭自縛,而看不清自己和這個變化的世界,謝應該是不幸的。

不過謝婉瑩,實在只是一個為時代所驚擾的普通人,一個在時代漩渦邊上,不求甚解的徘徊者,雖禁不住各種新思維的誘惑與挑逗,但終於,還是她自己資質平庸的路人本質,讓她剛濕了鞋,就嚇得落荒而逃,跑回鄉下去了。之後,她心裡有多少不甘,她就有多麼不幸。不過平心而論,謝實在沒有資格嫉妒她自己,根本無法比擬的天才巨擎,如林徽因,如張愛玲者。

說到冰心,這幾代人就記得一個"寄小讀者"的官樣文章,和小學課本里的無聊童話"小橘燈"。這樣小兒科的東西,彼時再怎麼吹捧,也禁不住幾年的淘洗,現在又怎麼能再拿得出手呢,怎麼能讓人心悅誠服地說,冰心奶奶,悶騷無罪,嫉妒有理呢。

如果一定要恭維文學家冰心幾句的話,我想她相較於張愛玲,甚至丁玲,就好象「簡愛」和「呼嘯山莊」的差別,所反映出的勃朗特兩姐妹,在世界與人生問題上的天差地別,以至於兩者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解破冰心的心結,就不能不提徐志摩。女人之間,外貌才華有別,相互嫉妒較勁是人之常情,其實無傷大雅,但一旦牽涉到愛情,若兩女子有意於同一名男子,那就不是嫉妒那麼簡單了。

而在徐志摩感情的天平上,林徽因無疑是最重的一枚砝碼,陸小曼次之,張右儀無足輕重,近乎為零,而謝婉瑩就只是在天平腳下的一個徐的仰慕者,一個負數,連上去的資格都沒有,而冰心之所以又有別於一般的仰慕者,又是因為她自己,在對徐志摩的態度上,表現地進退失據,失態非常,旁人觀之都為其尷尬冒汗。

冰心對徐志摩的感情,類似於林朝英對王重陽的痴怨,可是反過來說,謝婉瑩的一廂情願的單相思,又使得她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作徐志摩的林朝英。說出來很難堪,但這也就是單相思的摧殘,讓謝婉瑩,一個原本有情有欲,像蘇青和張愛玲,丁玲那樣的正常女人,自欺欺人地蜷縮在聖母的偽裝里,用自己想當然的聖潔情懷,來排遣對徐志摩有眼無珠的怨懟,其對林徽因和陸小曼的無端指責的衝動,也是來源於這種內心的扭曲,貌似對聖潔的篤定。

也好在冰心始終是自戀的平庸文人,出於一個知識分子的最低體面,她沒有作得太過出格,而表現的像容嬤嬤那樣。個人悲劇里的謝婉瑩,盡其所能的壓抑著自己,愛恨無著,她無奈的轉回頭,沉沒進對舊式人生的種種誤解之中,自顧自的對吳文藻,心不甘情不願地從一而終,修成正果,最低限度的成全了自己的心病。

最後以多年前的一條微博作結。林徽因,張愛玲,一熱一冷,一進一退,一個獻身的決絕,一個獨善的完整,一個只知理想,一個看透危局,都是了不起的中國人。林徽因不諳時務,為理想而進,張愛玲深明危局,為獨善而退,沒有比這兩者更好更善的人生選擇了。這兩人代表了中國現代,兩種截然不同,但都卓然高貴的命運選擇。以徽因之論,誠之,中國是有希望的,以愛玲之思,明之,中國人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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