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參與了的周定題 

*主題:十年後穿越十年前 

*想問問你們對虐的標準ort


廢話不多說,開始吧↓↓↓↓ 

 

這樣想起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你這麼笨,到美國去會不會被欺負啊?」 

高中時就認識的前輩喝了點酒毫不客氣的往他頭上一陣亂揉,讓他唉唉叫了幾聲倉持學長求放過才終於讓前輩得意的笑出聲放開手。臭小子,到大聯盟這種事也不早點講。酒瓶東倒西歪的佔據了大半張桌子,喝醉了的人一個個癱倒在桌前牆邊,酒氣薰熱了場子讓一切變得那麼不真實,不管是今天眾人難得的重逢,又或是手機設定好再幾個小時就要響起的登機提醒。 

「一路順風,榮純。」 

杯子裡的清酒有些冷了,但他還是一飲而盡展示似的搖著見底的酒杯惹來一陣帶著醉意的鬨笑。他環視一圈今天與會的人,酒精模糊了他的視線。明明有著熟悉的容顏,感覺卻再也不一樣了,多了分世故,多了分圓滑,多了分疲倦,不再是那天在鑽石場上奔馳的少年,變成了大人。這感覺讓他一陣鼻酸,眼淚剋制不住撲簌簌掉下來的結果就是身旁一羣人手忙腳亂的遞給他手帕衛生紙還不忘損他兩句:這麼捨不得日本的話,就不要走嘛。 

怎麼能不走呢。 

少了些什麼,他們都明白。 

只是沒有人開口。 

§ 

屋子裡是一片空盪盪的。 

必要的物品通通都清了個空,像是被抽去了生氣成了個空殼。再三小時登機。他蜷窩在沙發上感覺自己一陣一陣的犯冷。 

真的能一走了之嗎。 

輾轉翻了幾下感覺不到一絲睏意,冰箱裡沒有啤酒了。掙扎著坐起身茫茫然的呆了幾秒,揉了揉隱隱發疼的太陽穴。還沒送走的紙箱隨意堆放在牆邊,撫摸著封妥的膠帶他猶豫了下又拆開了歸類在回收的箱子。 

這種東西,早就該丟了吧...... 

看著磨得破爛的投手手套他笑了出來,黑色的皮面都被磨成了灰。或許是在期待著什麼,原本封好、放好的物品被他一個一個翻了出來在身邊堆得亂七八糟,隔天醒來他一定會後悔的,但現在停下來不在他的選擇範圍內。 

嚓的一聲老舊的信封破了,泛黃的相片灑了他滿腳。他們的笑容太年輕了,看起來太不真實了,彷彿是精心策畫好的劇本不切實際的上演。有些照片十年前的他笑得開心現在的他卻完全不記得拍過。 

御幸一也...... 

指尖撫過照片裡笑得燦爛的眼鏡少年他感覺自己的手心汗溼了冰冷了起來。御幸一也,無聲的再說了一遍。那個壞笑著的臉孔變得那麼陌生。他已經想不起來他們說得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有關御幸一也的記憶在那個夏天戛然而止,像遲遲沒補上的句號。 

酒精的作用在發酵,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啪答一聲掉在照片笑著的臉龐上,像什麼開關開啟了怎麼樣都關不起來。 

「如果可以,回到那個時候......」 

他只記得自己最後說了這句話。 

然後思緒中止。 

§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陽光熱辣辣的照在身上、天空很藍、草地的觸感粗粗的、深呼吸一下聞得到紅土的味道還有手套的皮革味,一定是球場......等等,他為什麼會在球場? 

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茫茫然的左右走了幾步卻怎麼樣都想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自己東京十三層樓的公寓裡準備搭上往洛杉磯的飛機......他的飛機! 

掏出手機慌張的確認時間,趕不上了,洩氣的把手機放回口袋上頭顯示的時間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手震了下,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看錯,但安然顯示在螢幕上的四位數字告訴他一切都是事實—— 

他回到十年前了。 

這裡是......十年前青道的練習場。 

§ 

「喂,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冒出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轉過身,眼前的人毫無疑問是十年前的金丸......他信口胡謅了個畢業校友回來看看一不小心走錯路的藉口,或許很習慣有人誤闖年輕了十歲的金丸沒有再多問什麼逕自轉了個身就要離開,他急忙抓住了手:你知道球場怎麼走嗎? 

我也要去,不然帶著你? 

謝謝! 

看著走在前頭還比他矮了一點的少年他還是感覺不太真實(他那個時間的金丸比他高得不只一點),可是風吹樹鳴的聲音、陽光灑在身上的溫度都那麼熟悉他很難問自己這裡不是十年前的青道還能是哪。 

話說回來,你跟我們隊上的某個傢伙滿像的。你認識澤村榮純嗎? 

哈哈什麼澤村榮純我纔不認識呢! 

他無比慶幸金丸沒有轉過頭來看到他憋著一張臉的心虛模樣——雖然他的語氣也沒有自然到哪裡去。 

喔,這樣啊。終究還是沒有問下去。 

「那個......你是二年級?」 

「你怎麼知道?」 

哈哈...... 

「吶,那邊就是了,雖然你是校友不過要參觀的話還是去跟教練說一下比較好,我走了。」 

「不、喂、三年級呢?」 

收回了腳步金丸轉過頭瞪著他。你真的是棒球隊的嗎,現在這時候三年級的早引退了可忙得很。 

「而且,後天就是畢業典禮了。」 

他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麼表情,絕對是糟糕到金丸稍微放軟了語調問了聲你還好吧。沒事,像是要甩開所有思緒般用力的搖了搖頭。 

「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說的那個澤村榮純......他在哪裡?」 

§ 

那絕對是十七歲的他,錯不了的。 

基於不知道在哪裡看過什麼過去的自己不能和現在的自己見面不然會造成時空錯亂之類的傳聞他不敢太靠近,只敢在一段距離外看著牛棚裡的練投,捕手面具下的人是誰呢,不是狩場就是奧村或由井吧。跟自己一模一樣——嚴格說是同一個人——的聲音遠遠的就能聽到精神抖擻的嚷嚷著,啊啊,是降谷的聲音,十年後的他 
和小春一起搬到北海道了。 

他年輕十歲的臉正在笑, 
彷彿一點陰霾都沒有,他忍不住抽痛的起來——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笑臉下藏了些什麼。 

十七歲的他喜歡御幸。二十七歲亦然。 

他已經知道三天後的未來了,他沒有去送御幸,自己一個人待在所有人都去看熱鬧的空教室裡看著御幸送他的那本海邊的卡夫卡,卻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看了什麼。之後他再也沒看過那本書。 

十七歲的他,現在在想些什麼呢。 

「哈哈!你快來接我澤村大人新開發的球種!一定讓你刮目相看哈哈哈哈!」 

......或許什麼都沒想吧。 

他很想走過去告訴他勇敢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就算只是一句再見也好,當年十七歲的他錯過了,二十七歲的他再也沒有機會,雖然只是一份沒有回應的感情......但也比什麼都沒說要好? 

他曲起腿,把臉埋在雙膝間。 

他知道的......御幸不可能喜歡他.....怎麼可以為了讓現在的他私心就讓十七歲的他承受那樣的失落......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如果他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是不是還有一絲機會......有那麼一點牽手的可能? 

他抬起頭,眼神猝不及防的對上一雙宛如燃燒著燦爛千陽的燦金眼眸。 

感覺是如此熟悉。 

§ 

在十年前的自己還沒往這裡過來前他起身離開——還不如說是狼狽的逃跑了。 

順著熟悉的階梯往上通向頂樓,揚起的灰塵嗆得他咳了幾聲,細碎的聲音傳進耳裡讓他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貼著牆探頭往半開的門縫中張望。 

那裡的兩個人,他都認識。 

「所以,你真的決定什麼都不講?」細微的欄幹咿呀聲讓他知道聲音的主人現在靠上了鐵欄,原本總是張揚的聲音多了分幾不可聞的疲憊。 

「對那個笨蛋來說,這樣也比較好吧。」 

十年的御幸背對著他看不見表情,可是那個聲音太熟悉了——御幸壓抑著些什麼的聲音。 

「御幸一也,這樣太卑鄙了......你明明知道他也喜歡你。」 

也? 

「沒有我,他會過得更好,相信我。」 

「......你絕對會後悔。」 

「哈哈,謝謝關心。」 

沉默。風亦止歇。 

「如果他跟你告白,不要拒絕他。」 

「放心,我答應你,如果他在畢業那天來找我.....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他的。」 

你明明就知道他不會來。 

「這個嘛,誰知道呢?」 

§ 

他已經聽不下去了。 

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一點聲。 

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三步併兩步的跑下樓梯眼淚仍不聽使喚的掉個不停,很快染溼了領子和袖口。 

這算什麼...... 

用自顧自的安慰謊言度過了這十年...... 

原本只需要說出口? 

手在劇烈的顫抖,心在狂亂的跳動。 

但他卻不可剋制的笑了。 

一切都這麼簡單得難以言喻。 

他有了這個機會,他說什麼都不能再輕易放開。 

十年前的他決定不去送別,十年後的他必須改變這個決定...... 

心裡的想法紛亂的理不出個所以然,但他的手不再顫抖。瘋狂的念頭正在成形,他不去想會有什麼後果。 

他可以改變未來。 

他必須改變未來。 

違反數不清條時空悖論科學定理的罪就由他來承擔吧,時間被擾亂會讓世界變成什麼模樣他不知道、多少事物會存在會消失、所有的一切會如何翻天覆地他不知道,他只能從口袋中翻找出早已失去效用的登機證按出隨身攜帶的原子筆用力得把手心都掐出紅印。 

畢業典禮完,我在球場等你。御幸一也。 

找到自己十年前的鞋櫃放進折了兩折的登機證,脫力似的靠著牆跌坐在地,仰著頭不想再壓抑眼淚。 

成功......還是失敗呢? 

§ 

睜開眼睛,眼前已經不是青道的校舍。 

沒開燈的公寓在清晨的自然光下顯得冷清,封妥的紙箱放在他記憶中的位置,難受的動了下腳相片落下掉在地上。笑容一樣燦爛。 

他笑了出來,嘴角扯開一個難看的弧度。 

他果然還是辦不到,那場時空旅行果然只是他一場瘋狂不切實際的夢,失去的就是永遠失了,哪有什麼挽回的餘地。 

遺憾的,永遠都是遺憾了。 

他不知道眼淚什麼掉下來的,只是由著它沾滿了臉頰順著頸脖落進衣領慢慢冰冷了衣料。 

「......澤村?你在做什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他驚愕的停下了哭泣往半開的門看去,門前的男人用同樣一頭霧水的表情看著他。 

過了半晌他才能乾巴巴的擠出不敢置信的幾個字。 

「......御幸?」 

像是覺得很有趣似的揚起了淺笑捲起襯衫袖子走進房裡握住還沒反應過來的他的手,拿出手帕故意在他臉上亂抹一通。 

「怎麼哭成這樣,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看起來蠢死了,怎麼樣,搬出去太開心了?」 

什麼搬出去? 

看著他一臉糊塗御幸無奈的揉亂他的頭髮,微微低下頭附在他的耳邊。 

「你睡糊塗了?我們今天就要搬到美國了,結婚,你答應我的。」 

這樣代表,他成功了? 

「喂,不要突然哭起來啊,我知道嫁給我很開心......」 

「沒事,我只是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沒有你的夢......」 


「別哭,不管如何,現在的我都在,不是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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