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NDep21    
 
秀晶與茜在7號房裡，忙著提取與封印難纏的靈魂，允兒與孝淵師徒也沒閒著。
 
依林家慣例，為了不留下任何蹤跡，連Q藏得可隱密的各角度攝影機，都給翻找出來，
允兒想了想，還是把攝影機放回原位，畢竟如果還有遺漏的，就等於是留個小辮子，
出個任務就平白無故，消失了一大堆攝影器材，總不可能番犬的人還毫無覺察吧？
還好林允兒平時，自豪的就是腦筋轉得快，銷毀電子類資料，就行了。
 
 
 
銷毀數據資訊，對林允兒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
 
 
 
能在短短一分鐘內，解開世界排名第三駭客Q解了兩天的防護。
 
 
 
絕非巧合。
 
 
 
除了林家的家族事業，林允兒還因著自己興趣，在家閒著沒事，還搞起副業來了，
地表排名以外的駭客θ，俗稱theta，取諧音通稱西打，某些駭客西打的信徒粉絲，
還愛稱蘋果大神，是林允兒另一個身分，帳號全名為HFθAEX，從不參與駭客間較勁，
也不為了展現自己才能，就任意駭進別人電腦，行事極為低調。
 
通常每個強大的駭客，都會有自己特有的一套hacking mode，駭客西打最特別的是，
不管是哪個排名的駭客，西打都能夠複製那人的手法，駭進世界各國重要機構，
要說是嫁禍也言之太過，因為只要是自己做的，西打最後都會留下自己的宣告，
不讓別人承受不白之冤，雖稱不上是駭客界的美談，依舊守著某程度的職業道德。
 
西打進行駭客行為時，沒有固定的邏輯習慣，令人難以捉摸，找不到弱點與罩門，
近年來，也是令駭客界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
 
剛剛在11號房時，已經將飯店的監視器資料，錄到自己、孝淵、秀晶與茜身影的部分，
全數置換為無異狀沒人的樣子，仿造Q的習慣，錄到番犬的一律消除或是置入雜訊。
 
 
 
但，這次駭客西打，並沒有留下任何最後的宣告。
 
 
 
把徐醫師跟U送到11號房之後，將金老闆與T送到9號房去，接著送蘇勇與Q到12號房，
根據這兩天的觀察，番犬這六人，應該說，這三對，這樣的房間配置應是沒什麼問題，
只要等秀晶女王處理完自家姊姊，再來稍微調整一下這三對的部分就行了。
 
允兒走回21號房與22號房陽臺，看著兩面碎掉的玻璃，一面是自己失手傷了樸氏，
徐醫師破窗而入進行急救時裂的，一面是被自己母親，瞄準鄭秀妍射穿而碎了滿地，
不管怎麼說，這筆帳也不該是由番犬負擔，趕緊祕密地找了維修工人進行玻璃更換，
照林家的一貫作風，也是要將工人們滅口，但林允兒始終沒能這麼幹。
 
 
 
最能驅動人心的是，慾望，還有恐懼。
 
 
 
被說爛的真理，林允兒自然是掌握這奧義，塞了錢給工人，也威脅了說出去立刻滅口，
一旁的金孝淵還示範了一下，用手指就能點碎玻璃的小動作，說是要給工人們多賺，
再換幾片玻璃，讓工人家裡的老小們好過年，這整個說服力好足夠，只得讓人猛點頭，
畢竟，這時不點頭，別說過年了，連秒針跳過下一格，都有十足困難的。
 
自然清理場地，也不能馬虎，在這21號與22號兩間房，來回巡視好久。
 
秀晶女王重新提取自家姊姊，對於林允兒的靈魂記憶之外，也將番犬們對鹿的部分，
也一併進行封印，費了好大番功夫，總算能稍作休息，女王出宮可不能在外停留太久，
為了不讓鄭爸擔心，以及宮裡的人起疑，平白增添封印提取，浪費不必要的精神力，
秀晶與茜兩人向允兒與孝淵打過招呼之後，便先行回宮。
 
等林允兒與金孝淵確定善後完，天也黑了。
 
林允兒站在22號房陽臺，看著今晚的月，獨自吹著風，就這麼站在那，一動也不動的，
已經過幾個小時了，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林允兒這副模樣，金孝淵仍很是擔心著。
 
「徒弟，還活著嗎？」孝淵拋來暖過的罐裝咖啡。
 
「嗯。」接過，喀的一聲打開拉環，允兒嘗了口味道，想起了嗜甜的鄭秀妍。
 
「妳這德行，跟死了沒兩樣。」拎著買回來的食物，孝淵自顧自地喫起來。
 
 
 
「如果昨天摔下樓，死了就好。」
 
 
 
啪。
 
 
 
匡噹。
 
 
 
金孝淵摑來的巴掌，林允兒咖啡罐應聲掉落，撒了滿地。
 
 
 
允兒低著頭，添了地上咖啡漬以外的更多水痕。
 
 
 
「林允兒，我再一次警告妳，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孝淵眼眶轉出淚，睜大眼瞪著。
 
「…對不起。」用死亡逃避痛苦的念頭，早在允兒心頭繞過好多回。
 
 
 
「早知道妳會這樣，說什麼也不會把妳讓給她。」
 
 
 
金孝淵對林允兒的，除了救命之恩，還藏著份，早已釀成愛戀的情感。
 
 
 
「孝淵，妳對我…？」
 
 
 
無論是在林允兒認識鄭秀妍前後，初丁師徒打鬧相處始終沒變。
 
 
 
林允兒從沒想過，她成天喊著師傅的金孝淵，居然是以這樣的心情在自己身邊。
 
「當我沒說吧！喫點東西，妳應該餓了。」孝淵擦了眼淚，再度拎起食物袋。
 
「抱歉，我不知道…」這些年來，有人懷抱更是苦澀的心情，卻總是笑臉迎著自己。
 
「也沒想過讓妳知道。」別過頭，孝淵繼續往滿是食物的袋子裡，埋進視線。
 
「我…」過去還總是在孝淵面前，跟鄭秀妍親暱著，林允兒只覺得自己真是渾蛋。
 
「喏，這家烤雞真心不錯，味道好的。」遞過烤雞腿，孝淵自個兒也啃著一隻。
 
 
 
「謝謝妳。」
 
 
 
那份心意。
 
 
 
「我真的…是個渾蛋。」百感交集著，接過雞腿的林允兒，不出所料地哭了起來。
 
「妳幹什麼呢？拿著雞腿哭，幾歲啊？」其實看著眼前的人哭著，孝淵心裡也慌亂。
 
「兩歲啦…嗚嗚…」一手拿著雞腿，一手揉著眼，還真像。
 
「妳白癡喔？兩歲長這麼高，根本巨嬰，都能創世界紀錄了！」笑著敲了允兒的頭。
 
「對啦！我就白癡啦！嗚…嗚哇！」林允兒大白癡，完全鈍感。
 
「妳小聲點啦…想被飯店的房客投訴噪音幹擾嗎？」趕緊摀住允兒的嘴，拉進房裡。
 
林允兒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別人面前這麼用力地大哭過了。
 
趕緊找張乾淨的紙墊著，忙亂地擦了手，放下手上的烤雞腿，探頭觀察陽臺外的動靜，
確定沒人之後，金孝淵才放心地關上落地窗，拉上窗簾。
 
打開食物袋，原以為林允兒哭累了要找東西喫，結果是把雞腿放回袋中。
 
 
 
「借我一下。」
 
 
 
林允兒突然一把抱緊著。
 
 
 
「記得還，要收利息的。」
 
 
 
故作鎮定，金孝淵直直地站著，雙手貼緊在大腿上。
 
 
 
師徒兩人相處的頻率，從未像現在如此沉靜過。
 
 
 
　原來妳一直都用這心情，在我身邊啊…
 
　被求婚的當天，我還這麼喜孜孜對著妳說，我要嫁人了。
 
 
 
　「師傅師傅！有好消息！」涼爽的夏日，允兒從外頭回來，快速衝向孝淵房間。
 
　「…二小姐！進房前拜託敲門好嗎？！」房門突然打開，孝淵可真嚇到了。
 
　「好到讓妳一直叫我二小姐，叫一輩子都沒關係的好消息！」笑成這樣簡直花癡。
 
　「二小姐，到底有何貴事？」鐵定是跟秀妍殿下有關的事吧…
 
 
 
　「我要嫁人了，嘻嘻。」
 
 
 
　「以後還真是要勞煩大公主，多照顧我們二小姐了…」果然。
 
　「師傅幹嘛這樣？我也是很照顧公主殿下的！」不服氣地嘟了嘴。
 
　「誰叫二小姐脾氣這麼古怪，能承受得起的人真心難得。」跟我一樣稀有動物。
 
　「哼哼！看在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師傅計較了！嘻嘻！」笑到眼睛都不見了。
 
 
 
　金孝淵只顧欣賞，林允兒心花怒放的樣子，嘴角上揚著，胸口卻發悶。
 
 
 
　「師傅？我發花癡的時候，一樣很有魅力對不對？都看傻了。」戳戳孝淵的臉。
 
　「二小姐，真的是自戀狂。」確實，無論什麼表情，都很有魅力啊…
 
　「妳這樣誇我，我也不會高興的，嘻嘻！」瞧妳得瑟的。
 
　「二小姐，孝淵也沒誇妳。」其實，妳得瑟的表情，最有魅力。
 
　「師傅都不恭喜我啊？我還沒跟爸爸說，妳是第一個知道的喔！」
 
　「…我只想替大公主默哀一分鐘。」謝謝妳這麼看重我，讓我第一個知道這消息。
 
　「師傅！怎麼可以這樣？講得好像我是個賠錢貨，還是拖油瓶一樣。」
 
　「妳嫁出去，林家總算可以轉虧為盈了。」妳不知道，我連自己都給賠進了。
 
　「吼！就不能祝福我一下嗎？好歹我也是師傅的救命恩人耶！」
 
　「希望賠錢貨嫁進王室，會使我們國運昌隆啊！」妳也是，我的初戀情人。
 
　「呀！師傅！我不是賠錢貨好嗎？爸爸都說我是天使！仙女下凡來著！」
 
　「賠錢貨是二小姐自己說的啊…」允兒天仙，誰能不動凡心？
 
　「那是師傅臉上說的！我只是把妳表情化成言語而已！不然賠多少妳說啊！」
 
　「二小姐在天上，一定沒使用過貨幣，賠再多也算不清楚的。」這情可算不清了。
 
　「就不能給個正常的祝福嗎？我要求又不多，師傅小氣鬼。」別再嘟嘴，太可愛。
 
　「二小姐短氣鬼，如何？」立刻浮現了，秀妍殿下跟允兒天仙親吻的畫面。
 
　「師傅，妳怎麼知道…她都這樣說我。」閃成這樣，早看不下百次了。
 
 
 
　「希望兩位，好好呼吸。」
 
 
 
　只有在秀妍殿下面前，妳才真正活著。
 
 
 
　「…什麼東西，雖然很爛，我還是收到師傅的祝福了，啊！要去找爸爸說！」
 
　看著林允兒蹦跳離開房間，金孝淵終於能放鬆自己的嘴角。
 
 
 
　我只要，妳，好好活著。
 
 
 
十多年來，林允兒與金孝淵的相處，肢體上接觸的機會可多著，幾乎就是習武過招，
觸碰到對方超過一瞬以上的時間，就是被抓到破綻，下一秒就接著各種武術指導，
其實林允兒學習時認真無比的樣貌，金孝淵可說是這世界上看過最多次的人了，
天生長的好看就算了，專注時的神情，簡直要把人給捲進那眼眸。
 
 
 
卻從沒像現在這樣，沒有言語的，長時間觸碰著對方。
 
 
 
「行了吧？賠錢貨。」這稱呼，時時刻刻提醒著孝淵，不得再對允兒有非分之想。
 
「師傅…妳那時一定…」很難過，對不對？喜歡的人要結婚了。
 
沒讓允兒說出自己心聲，孝淵立刻插嘴打斷，「開心死了！林家總算要轉運了。」
 
「都說我逞強，妳一直這樣，不累嗎？」妳比我，更讓人心疼。
 
「徒弟都沒喊累，師傅怎能喊累？這樣為師的，尊嚴要往哪擺啊？真是…」還逞強。
 
「果然，我早說過要跟師傅學勇敢，沒入錯師門啊！聰明絕頂了我。」真心自戀。
 
「二小姐，您是要學勇敢這回事，怎學成了逞強呢？」別邊自戀邊逞強的行不？
 
「是師傅教得好，允兒可還有好多可學的呢…」是啊！誰像妳，動不動就哭。
 
「不，賠錢貨二小姐，您已經走火入魔，入邪門歪道了。」各種真心無誤。
 
「…師傅，一天不跟我鬥嘴是會死是不？」林允兒還真沒跟金孝淵好好說過幾次話。
 
「二小姐，一天沒叫我師傅，您是會死是不？」剛看妳心情不好才順著妳的。
 
「師傅纔是！一天不叫我二小姐會死是不？就說別叫二小姐了！」看來心情好多了？
 
「二小姐真心記性差，妳自己說過，我可以一輩子叫妳二小姐的。」孝淵神記憶！
 
「可惡…」百口莫辯，林允兒被求婚當天樂昏頭，自己說的話要負責啊…
 
「二小姐現在身分好多，到底是要叫妳允妃？賠錢貨？短氣鬼？」好苦惱呀…呵。
 
「剛剛還很溫馨，現在講得我火都上來了！師傅幹什麼要這麼初丁？」妳也不差。
 
 
 
「打架可以，但能先放開我嗎？」
 
 
 
「不要。」
 
 
 
「循環利息是很可怕的。」
 
 
 
？
 
 
 
林允兒還沒瞭解金孝淵這話的意思，就立刻被推倒在牀上，雙手手腕還被壓著。
 
「師傅？！不要亂來啊？！我要叫救命了喔？！」林允兒狂亂地掙扎著。
 
「會怕就好。」金孝淵潔身自愛，當然是沒那個意思，只是想嚇阻一下痞子允。
 
「嚇死了我，師傅如果真的要撲倒我，那我還真是隻能等死…」知道就好。
 
「我不會像她一樣，做出讓妳傷心難過的事，要也是要妳心甘情願。」這話…？
 
「…妳，都知道？」我的天…金孝淵到底都還知道些什麼？林允兒簡直要昏過去。
 
「二小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轉過身。
 
「妳都知道了，那妳會，討厭我嗎？」不知怎麼個，氣氛變得很凝重。
 
「不會，因為那根本，不是妳的錯。」回眸中，沒有輕蔑與惡意，只有堅定與溫暖。
 
從那個眼神中，林允兒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絕不孤單，絕不是隻有一個人的奮戰。
 
「烤雞都要涼了，快來喫吧！」笑著招了手，總算可以好好喫些東西了。
 
「對了，到底為什麼我是賠錢貨？」其實林允兒也不是很懂這稱號的確切原因。
 
「看過妳喫飯的人，應該就懂了。」林食神過境，有如蝗蟲。
 
「原來如此！」所以林允兒是欣然接受，賠錢貨這稱號就是了？
 
 
 
「去喫雞爪喫到飽，才會稍微覺得收支平衡些。」
 
 
 
「呀！我纔不要喫什麼雞爪！」
 
 
 
溫馨的師徒追逐打殺，還能邊喫烤雞，真心高手。
 
 
 
但，兩位高手，似乎弄錯了一些事。
 
 
 
-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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