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曾經的日常歧視性對話裏,以及諸如《超生遊擊隊》這樣著名的春晚小品裏,總是覺得偏遠地區的農村人是越窮越生。這當然一方面是鄉村重男輕女的思想作祟,另一方面是我們可能早已被過去的宣傳洗腦,相信貧窮中國極其有限的資源養不活那麼多人口,必須「優生優育」,註定「只生一個好」——雖然這確實也是時局的現實。
王男栿依著自己和國民的普遍認知,找來了1980年初西方報道中國計劃生育政策的電視新聞素材,以及更多我們曾經熟悉如今開始漸忘的宣傳材料——印在年畫上的寶寶、一家三口的幸福合影、電視明星熱情洋溢的宣講、農村宣傳隊載歌載舞歌頌政策好的秧歌。
引產、結紮,這些中國人再熟悉不過的醫用術語,曾經只是我們網路上羅列的黑色笑話,是鄉路土牆上刷著的「一人超生,全村結紮」、「寧添十座墳,不添一個人」。雖然也聽父母偶爾提及某個陌生母親在醫院聲嘶力竭的哭喊,卻覺得那是距離城市遙遠的農村魔幻現實。而到了王男栿長大的鄉下,即便村幹部拉扯拖拽的強行引產並不在自己記憶中,也實打實的是一直發生著的殘酷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