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st.April.2019

一些日子,总是难以避免的被赋予别样的意义。

比如今天。

从前只觉得是愚人节,知道往夹心饼干里挤牙膏,戏谑的看着被作弄的人,好不开心。

直到16年前,他纵身一跃。

4月1号,打开微信,大大小小的公众号反反复复的描绘着同一个人,好不俗套。

可是无论写手还是读者,都甘愿落入俗套。这一次我也不例外。

是的,今天我们一起,怀念张国荣。

那么我想从《霸王别姬》说起。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一句真话,却是一句错话。性别的冲突贯穿整部电影,是命运,无端烙印在程蝶衣的生命,也烙印在张国荣的生命。被后来人津津乐道的,是哥哥此生纷繁亦无迹可寻的情感,多少人曾因此妄自揣测,出言不逊。而他从不自白,从不辩解,任由纷纭。从一开始,他只是做好了自己,他对自己诚实,爱之所以伟大是爱本身的伟大,与对象何干?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时间该如何计算,一辈子有多长。在时代的洪流里,程蝶衣对“从一而终”的诉求,算不算奢望?在戏里,他疯魔,也成活。带着对师兄段小楼的执迷,对京剧的不悔,程蝶衣已经分不清楚哪里是戏,哪里是人生。这样多好,跟活在梦里似的。每一段唱腔,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说话,都有深意,都是戏,要你玩味,要久久徘徊。你还分得清吗?程蝶衣,虞姬,张国荣,交错缠绕。三个人,每一个的绝望,你都看得到吗?

《霸王别姬》是陈凯歌的惊鸿一瞥,有时候很难将其后面的一些作品和之前的美好景致联系在一起,就像到达了顶端,只能任其下落。

我们总自以为是的想,他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入戏太深,抑郁,感情的无终……这些重要吗?当他决定从东方文华酒店24楼落下,当他迈出那一步时,他就已经想好了,这是他为他自己的故事选择的结果,不由分说。

其实早有隐喻,就在《阿飞正传》里,他最终成了那只自己口中,一生不落地的鸟。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16年,依旧有很多人在这一天,徘徊在东方文华酒店楼下,追忆缅怀。我想再美好的风光,也会有渐渐萧索的一天,谁能和时间抗衡呢?哥哥也一样吧。熙熙攘攘的过了一生,辉煌的、真实的存在过,离奇的、任性的离开了。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个时刻,人们会不再记得张国荣,也不再记得那些属于他的高光时刻。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被记住,从来也不是他的信仰。他一直都只是在做他自己,他是全能自恋的最佳代表,被追随和崇拜或许是连他也未预料到的随之而来的附加作用。他从未迎合,无论是这个市场还是观众或是听众。他是什么,就展示什么,不咸不淡的,演自己,唱自己。

是不是所有那些我们愿意称之为传奇的人,都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无所顾忌的,只活给自己看。自私到极致,是不是反而会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迷惑。好比说不唱就不唱的王菲,说息影就息影的祖贤,说弃笔就弃笔的塞林格。是天才,但天才从来不屑一顾,自带光环,来自外界的认可或是中伤全然不重要。只有我们自怨自艾的哀愁着,自我感动着;我们亦自弹自唱的愉悦着,感慨着还存在的美好。

他们从不在乎。

“你们想不想我,与我无关。”

各种形式的追思,已然进行着,也只是满足了我们自己表达的诉求。

我从来都不是狂热的其中之一,对于张国荣的所有印象也仅仅只停留于那些由他刻画的经典的角色里。常有人在这样的四月里发出感慨: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可是又有什么不同呢?你在或者不在,春天都来了又走,也一样的自顾自的好与不好。

《霸王别姬》里,师傅曾说,人要自个儿成全自个儿。少年裘马,你在英姿勃发的年纪,用了这样的方式,成全了自己,又有谁敢说,这是不好呢?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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