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周總理治病

我一直從事醫務工作,1949年後,我向當時華東衛生部的崔義田部長打了報告,是關於公開我的祖傳祕方“內痔插藥療法”的,這個方法的特點是不開刀不吃藥,不影響生活。1954年間,華東衛生部批覆交浙江省衛生廳辦理,當時省衛生廳李藍炎廳長親自批示,要我在浙江省二院進行插藥實驗工作。這個實驗做了一年多,經過臨牀實驗,總結了110多例的病例,最後這個報告得到了衛生部的獎勵。後來,接到浙江省人事廳通知,委任我爲肛門科主任,在浙二建立肛門外科。1957年院系調整,我隨之到浙一院工作。

1956年,當時的杭州市副市長陳禮節來動員我參加民進。後來,由余文光(浙二醫院的院長)和石華玉(浙二胸外科主任)兩個人作爲我的入會介紹人,在1956年底加入了中國民主促進會。

大約在1960年秋天,我在杭州,有一天浙江省衛生廳的同志來找我,同時來的還有公安廳第三處的同志,說請我去會診,而且要馬上走,我也不曉得怎麼一回事,從沒有遇到過,家裏也很擔心,當時準備好了就跟他走了。乘飛機到了北京以後,來接我的是保健局的局長黃樹則,他把我安排好後才同我講,是爲周恩來總理治病。第二天,把我領到總理辦公室,讓我做了一些檢查,當時周總理的痔瘡比較嚴重,有炎症。而他又正好準備去東歐國家訪問,所以需要我把這個炎症趕快消除,同時不影響他的工作與生活。我拿出我最好的技術給他配藥、開方子,各種看家本領都用上了,經過一個禮拜,炎症很快消失了,總理也很高興。炎症消退後,我們又給總理設計了一個坐浴的架子,這個坐浴的架子能摺疊,隨身攜帶,便於他清潔局部。大概十多天後,我回杭州了。回來之前,總理給我一張有他親自簽名的照片,當時能得到總理簽名照片是非常不容易的。這是我第一次爲總理看病。

1961年接近春節的時候,周恩來總理到杭州住在西湖飯店,衛生廳又叫我準備好,也住到西湖飯店去。總理同我講,這次毛澤東主席給他一個月的假期,到杭州來休養治病,要把這個痔瘡醫好。而我當時也改進了方法,進一步地把這個藥再改進,篩選過以後,給他治療。治療期間也不影響他的工作與生活。周總理的國事太繁忙,在治療期間還要經常會見外賓。有一次宴請外賓的時候,總理要我也去,而且給我安排在首席的一桌就座,他對一個普通的醫生這樣看重,我內心非常感動。經過十多天的治療後,總理的病基本上痊癒了。當時總理考慮到正是接近過年了,春節快到了,就在樓外樓宴請所有參與的醫護和保衛工作人員。當時鄧大姐問我:“陸大夫,你看總理好不好吃酒啊,白酒很厲害的。”我說:“總理毛病基本上好了,身體都很好很健康,稍微吃一點點,也能活血健身。”總理聽我講了,說好,站起來喝了小半杯,敬了大家。

在這次吃飯以前,周恩來總理又請鄧大姐到我家裏來看望我的老母親。我說這怎麼擔當得起呀,我只是個小醫生。但是總理交付下來了,鄧大姐第二天就到我家裏來了,看看我的老母親,看看我的老伴,還有四個孩子,我當時很感動。鄧大姐還徵求我老母親的意見,說請陸大夫跟周恩來總理到北京過年。這真正是我意料之外的,總理很尊重我老母親的意見,所以我們全家都非常感動。

於是年前我就跟了總理一起去了北京。總理有專列,路上還安排我一個人一個房間,一路過去,經過上海、蘇州、無錫各停留一天後,一直到北京。在北京的時候,我住在中南海招待所,每天仍舊早上爲總理換藥,吃飯都是在中南海西花廳。到了年關接近的時候,總理交代祕書,打電話到杭州,把我愛人接過來,一起在北京過春節。我愛人到了北京以後,總理又接待了我們倆,夜裏親自點菜,招待我們夫妻。當時他點的菜,有些我們從沒吃過,比如那個黑米粥,這是我畢生第一次吃到黑米粥。當時冬天北京很冷,屋裏有暖氣,外面很冷,吃到黑米粥特別新奇。一個小醫生能吃到這些東西,確實是不容易,而且還是總理親自點菜。

在北京的時候,周恩來總理還安排我們夫婦到十三陵水庫去參觀,司機特地給我們拍了照片。周總理瞭解到我是第一次到北京,就和鄧大姐一起,跟我們夫婦倆專門拍了合影。在杭州的時候,我一個人也同總理拍過合影,總理對我非常愛護。

離開北京之前,周恩來總理請我們吃了飯,鄧大姐還拿出了工分券給我愛人,說你要回杭州了,買點禮物,買點實用的東西帶回去。當時我們國家建國不久,物資還比較缺乏,買東西都要工分券。走之前,鄧大姐把她參加國際婦女節的時候會上發的一條圍巾,作爲禮物送給我愛人。總理東歐訪問帶回來的一個工藝盆子,送我做紀念。周總理鄧大姐對我們的關懷愛護真是暖人心扉,他們的情誼使我永遠懷念。(整理:朱敬平 陳淑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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