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代至今,有一人始終為眾人所推崇。他名蘇軾,號東坡居士,是宋代的大詞人、大文豪。作為詞人,其作品恢宏大氣,開豪放詞派之宗;作為美食家,於黃州創東坡肉,至今仍是浙系名餚;作為官員,到任必做實事,在各地均頗有政聲......頭銜之多,成就之大,一時難以列舉。敢寫蘇軾的人,往往都是四五十歲,年輕的人也要三十五歲左右吧。余自感年紀尚淺,但初生牛犢,不畏世人言。作短文一篇,書東坡先生黃州諸事,亦書個人感慨。

那時的烏台詩案,讓過去快樂的蘇軾第一次嘗到了痛苦的滋味:他害怕自己的罪責會牽連家人,以至於在流放的路上幾次想要自殺,都因看守太嚴沒能成功。從歷史的角度,若是蘇軾先生自殺成功,那中國文學史上必然會少了一篇瑰麗的華章。上天待蘇軾不薄,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有政敵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禮替他求情,有老皇太后替他求情,甚至於皇帝也不願下手:不錯,我認為皇帝無意殺死蘇軾。「流俗翁然,爭相傳誦,忠義之士,無不憤惋」,這是卑鄙小人誣陷蘇軾的理由。仔細想想,這是多麼可笑!究竟是哪裡的「忠義之士」,竟會憤蘇軾、惋神宗呢?可是,這樣滑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許許多多這樣的話傳到皇帝耳朵里,讓原本對蘇軾欣賞有加的神宗皇帝也開始有些動搖,並最終將蘇軾下獄。其實,皇帝也是無奈之舉。

蘇軾這樣的經歷,令無數人嘆惋。正如余秋雨先生在他的《蘇東坡突圍》中所說,一個中國歷史上的偉大詞人竟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幾名差役押解。然而由於當時信息傳遞不暢,竟少有人知道被押解的人就是蘇軾;而知道的人也不敢多言,因為他們害怕自己被蘇軾牽連。一代文豪竟落得如此下場,不得不讓人們唏噓。

黃州的蘇軾,少了傲氣,多了謙卑。並不是說他原來不謙卑,只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句話,用在他身上剛好。劉亦菲與蘇軾的經歷其實沒什麼不同,他們都是年少成名,舉世皆知。劉亦菲甚至18歲之前就已經拍了《金粉世家》、《仙劍奇俠傳》、《天龍八部》等電視劇了,這些使她一舉成名;2008年的《功夫之王》更可以讓她進駐好萊塢。記得焦點訪談當時有一期節目說議論她的風言風語,我想亦菲和今天蘇軾的遭遇很是相似。當時,可憐的亦菲跑到澳大利亞,終日飲酒,以淚洗面;蘇軾其實更慘,因為劉亦菲至少不會面臨他人對她的死亡威脅。在惡言相向之下,在輿論重壓之下,蘇軾還是頑強的挺了過來。他正如被無數人推的一個小小的不倒翁:不倒翁不倒,蘇軾不朽。

蘇軾最偉大的作品,我想是前後赤壁賦和《念奴嬌·赤壁懷古》了,正是在黃州這裡,蘇軾先生把思想最深層的部分悉數寫出。蘇軾沒有愁嗎?他當然也有。在寄給友人的信中,他這樣寫道:

「得罪以來,深自閉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間,與樵漁雜處,往往為醉人所推罵。輒自喜漸不為人識,平生親友,無一字見及,有書與之亦不答,自幸庶幾免矣。」

難以想像,蘇軾這樣樂觀的人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是困難並沒有擊倒他,他還是向前看,即使前路艱辛,晨光熹微。前後赤壁賦是對人生卓越的思考,是對自己內心的問題有了答案,在筆端的自然流露。《念奴嬌·赤壁懷古》中「一樽還酹江月」正是蘇軾豁達的寫照。大凡有成就者往往受過大難,熬的過程讓人極度痛苦,可是熬過來之後就再沒什麼可以擊敗他了。此後,挫折不再會對其有大的影響;光風霽月,已然是他的常態。從現代心理學的角度看,每一次困難都能激發人的潛力,而且困難越大,激發出來的潛力也就越大。有時候當一個人經歷一次大難之後,便瞬間悟出人生至理。從此,他或是瀟洒度日,別無所求;或是積極奮進,勇攀高峰。

寫完蘇軾,終於該說說自己。蘇軾是一個偉大的例子,他深受儒釋道思想的熏陶,在烏台詩案後頓悟。從此狂放的蘇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東坡居士,真正能看淡一切的東坡居士。自己在前十八年一直處於一種朦朦朧朧的狀態中,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找到真正的方向;當時似乎是為了考上一個理想的大學而不懈奮鬥,可是從未想過自己上大學的意義究竟何在。直到最近,自己讀了一些書,與一些牛人交流,又思考了一些東西,忽然間開悟了,似乎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了。從此,自己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充分的理由,不再盲從他人的看法,不再追隨他人已成型的路,除非此路實在對於自己很合適。「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該拼的時候拼,該歇的時候歇,不會矯枉過正,以至於看法過於偏激。讀書時如果看一本信一本,則不如不讀;如果只是把知識拿來而不思考內在的關聯,則不如不讀;如果忽略自己的實際情況,則不如不讀......竊以為,讀書並不是為了裝點門面,而是為了讓自己慢慢提升,能夠知道別人說的話究竟有多少韻味,能讀懂名家的思想,能讓自己進一步看清自己,看清別人,看清天地萬物。

「細雨斜風作曉寒,淡煙疏柳媚晴灘。入淮清洛漸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參考文獻:

《蘇東坡突圍》 選自浙江文藝版《秋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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