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麵粉][無蛋]仿萊陽桃酥-緣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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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素珍是遠到生，從花蓮來臺北念高中，所謂遠到生就是家裏住的很遠，星期六日時間有限來不及往返家裡學校兩地，所以週末依然留在學校住著，所有的遠到生會被集中住在一起，諾大的校舍，學生老師廚房伯伯都不在，想到就覺得怪陰森的全身起毛，從小喜歡司馬中原鄉野奇談看過一遍又一遍，深信放學後的校舍，晚上，鬼魅會出來開瘋狂趴踢，他們會發出那種尖尖陣陣的笑聲來嚇人。

鍾素珍是我們這一班裏面長的最不像以氣質著稱的衛理人，她自己很清楚知道自己長的甚麼樣，所以她穿上強勢的外衣來防禦自己，她是我所認識的同學之中最要強的，也是能力最好對未來最有規劃與想法的，她喜歡跟大家處在一起，想跟誰做朋友就立馬主動出擊噓寒問暖關心倍至，在她口中沒有哪個男生帥不帥只有遠大的志向與抱負，她總是口沫橫飛的說著她未來的藍圖，信心滿滿的向臺大醫學院衝刺而努力，我不想跟她有甚麼交集，一則我倆站在一起像甘蔗配地瓜，一則她的鴻圖大志在我看來像是：嚴重的自卑感引發強烈的自大狂，她的功課遠比不上刑鳳妍，班排充其量就是中段再往前一點點，這樣怎麼考的上臺大醫科我都不知道，要說她跟誰是最好的朋友，應該就是翁亞儷了，因為身高差不多，旖色蕩漾各有千秋，鍾素珍的上圍在班上數一數二的豐腴，平常坐在教室上課還不覺得，一到體育課跑步做操三步上籃，波濤胸湧上下起伏猛浪打上巨石的宏偉歷歷在目，看得我覺得自己在大操場上就會暈船站不住，聽說她洗完澡就圍個浴巾緩步到寢室攤開塗抹身體乳液仔細保養後再套上薄絲睡衣準備一夜好眠，我則穿戴整齊一再檢查才會開浴室門，再熱的天都是棉布長袖長褲不能有蕾絲邊不然我會睡不著至今依然如此，傲視羣雌的上圍配上年輕帶著微翹的圓臀，還真有那麼回事的感覺，只可惜她五官太過扁平，眉眼鼻脣彷彿說好，大家長的一般高誰也別搶著出頭欺負誰，過淺的眉色過深的脣再配上朝外頃斜的牙角，使她選擇戴著一附碩大的眼鏡來遮住輪廓的平凡與平常，我猜，她會跟翁亞儷走的近，是因為每週六下午的好時春光，鍾素珍會跟著她一起去喫喫喝喝聊聊逛逛，這一來調和男女陰陽落差，還可以順道滿足一下被捧在掌心上的虛榮感，之後鍾素珍回校翁亞儷回家，成了她倆的固定排程之一，在禁止化妝的高中生涯，貌似無鹽妝嫫費黛的鐘離春就成了她的綽號，還真剛好都姓鍾，我們私底下都叫她地瓜鍾

一個怕留級一個衝臺大，在班上要是再想找一個同學來分攤家教費用的話，自然她們會看上非常畏懼補考的我，當她們告訴我說，已經請到一個臺大電機的家教來教她們兩個，就欠最後一咖加入，問我願不願意，當時腦筋被鴨蛋擊成智障，只想找個能幫自己解套的浮木，劈口我回：多少錢？我回家問我媽。這下可好不問沒事，一問我媽馬上按讚，搞死自己整個週末的自由除了補習還是補習。家教吳傳英還真長的不賴，難怪會被翁亞儷與鍾素珍選上，他有一百八十幾公分，頭髮因為天生自然很小捲所以故意修的短短的貼貼的反倒透出些許品味，第一次到我家他騎自行車，似乎自行車是臺大生的第二張學生證，他穿著卡其褲配深淺藍長袖格子襯衫，袖子往上整齊捲了兩捲，沒帶手錶手指修長指甲齊肉，不胖不瘦肌肉結實皮膚黝黑，雙手臂浮著明顯的青筋活力十足，人還真如他的名，雖說離五陸年少稍遠，但全身散出英氣勃發頭角崢嶸的自信之氣，好個臺大高材生。因地利之便，每週的補習就在我家進行，我媽會刻意挑了得體的居家服輕抹脂粉以禮待客，還會特別準備精緻可口的點心飲料招待三加一的到來，我覺得，爸媽首次感覺死馬有可能醫得活，我的未來考的上考不上大學這一番兩瞪眼的籌碼都壓在吳傳英身上了，我媽的美夢甜到讓我口裡的點心差點吞不下去。

在寫文的同時，我去GOOGLE了一下吳傳英，發現人家現在可是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人物，依然挺拔才華洋溢臉上泛著油光只是肚子有了頭髮少了，所以在文中我不得不把他的名字改了一下，從以前寫得失到現在，文中主角確有其人，我半輩子都在處理聚寶盆裡永遠回不完的英文書信，說不完的解釋，處理不完的客訴與被釘在臺上下不來的槍靶，完全沒那個腦容量掰的出栩栩如生的人性風景畫，我只是依照當時印象與當下概念，把主角用我寫的出的文字詮釋出來。網路無遠弗屆，怕涉及個人隱私問題，所以在名諱上至少改了一個字，有些改姓有些改名，我很不愛也很不會改別人的名字，一改了，我總感覺原本在我心中的相貌和個性就模糊了些許，但是還真得改它一改纔行。粗略的滑過估狗後跳出來有關吳傳英的報導之後，他不斷的跟辛辛學子分享他唸書的祕笈與職場生涯成功術，對於情感之字未提，從那時候他對我來說就是八輩子的絕緣體，我爸倒看得透徹，哪個男人逃得過他七彩繽紛的桃花眼，我爸說，吳自恃甚高人也優秀，但是家境小康出國留學諸多困難，也許淺意識裡想找個念私校的女生家裡來個無息貸款贊助西進乘龍快婿也是剛好而已。後來吳傳英真的去成了紐約唸完碩士回國，建中臺大狀元榜首申請了這個令我伸了伸舌頭的學校，我猜肯定因為經濟因素使他永遠無法踏入長春藤盟校的大門，既然這樣又何需千里迢迢捨西岸去東岸，突然我想起葉歡跟王傑唱的那首胸口永遠的痛，

原本剛見到吳傳英，隨不來電，但他頭臉乾淨知書達禮口條清晰不討人厭，至少留有幾分好感，不過，他第一次上課我就覺得真他媽的夠了。他每科都買了三本厚厚的參考書一人一份，參考書我翻了一下，他特別選裏面全是練習題的那種，他把準備好的白紙和膠水遞給我們，要我們把解答給貼起來不準看，他說看了解答再寫出來的答案就不再是屬於自己的答案，翁亞儷跟鍾素珍居然覺得吳傳英講的特有道理，興沖沖的著手就開始貼，也許吳傳英講的真的有他的道理，畢竟建中考上臺大電機系，但是，因材施教是不懂嗎？像我這種程度的人，不看解答我是怎麼寫答案？我心不甘情不願的不說話也跟著貼，第一堂課，就在小一美勞課中結束，吳傳英說明瞭之後要怎麼教我們，希望四方建立共識與信任，他會協助我們三個往自己的目標走去。下了第一堂課，我跟我媽說我要去買另外版本的參考書，家教管很嚴格，我怕寫一本不夠彌補自己的不足，主動加碼再更努力一點纔不會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我媽聽了快要飛上天的狂喜，立刻掏錢要我馬上出發。我到了書店買了一模一樣的參考書帶回家，回程的路上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揚，你把我解答貼光了，我是不會再買一套書，然後還可以抄的更值接方便迅速確實，安安穩穩順心又順手，參考書前面翻過來後面翻過去這才叫浪費時間虛渡生命。

這種一對三的家教課，我越上越無力，其一，吳傳英完全不是我的菜，他太年輕，我爸早就警告我，以後把男朋友帶給他跟我媽看，拜託不要找一個他到時候要叫人家老伯的那種，他說老伯叫他伯父他會全身不對勁死活都難受。其二，翁亞儷與鍾素珍每次上吳傳英的課，總是點頭如搗蒜的充滿法喜口水直流，要不是手上握著筆，拍掌叫好的安可就在當下了，兩個女生完全失去獨立思考能力沒有個人主見與想法，最後很重要的是，用餘光瞄半眼他的自行車，就知道他的家世，貧賤夫妻百世哀是我的座右銘之一，爺爺出生上海中醫世家，民國三十八年來臺扛了多少金條，因為反攻大陸無望，上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氣派揮霍無度，最後還是得睡在計程車行隨時接客賺錢養家，四十年前從小從喫一顆要價新臺幣一百塊的進口蘋果，還嫌五爪的不夠香脆，到後來只能蕃薯籤配蝨目魚腸填肚子，這些日子我都參與，我是真的無法捨棄麵包換愛情。

我好像空氣一樣坐在最邊上，獨自欣賞這種偽三角戀愛的初體驗，還在我家哩。就這樣過了一學期，該補考的還是補考了，我媽氣到七竅噴煙全身發抖血壓飆到破錶，連下鞭子的力氣都使不上手的勃然大怒，我順道悠悠的說，我不想跟他們一起請家教了好不好？他們二對一去哪裡補就不再跟我相關了，她倆覺得我不但是個判徒還是個極不長進的敗類，活該補考一世人，我連我媽都不鳥了，她們對我怎麼說我一點也不在意，補考要怎麼PASS纔是我需要關心的事

我跟我老公從小就在私校長大，從幼稚園開始，老公再興我衛理，只是他有司機接送我自己走路，當時年紀輕喫米不知米價，從來都不知道要努力或要認真才能出人頭地，我媽抽一鞭我做一動，吳傳英的話我怎麼可能會聽。不過我從小就知道英文是生財必備工具，這是我爸告訴我的，他說甚麼我都說；好。

與人相處講的不是道理，而是情理。有情有愛有恨有怨才會有連結，有連結才會相互影響，吳傳英再優秀再帥，辭藻再華麗再幽默，都穿透不了我，一學期對雙方來說像過了一世紀，這點，一直是我跟女兒互動的重點。對於她的教養，我們最常做的就是她幫我攪麵糰我嫌他笨，成品烤出來後她譏難喫，她會黏在我身邊細述彌遺如數家珍告訴我今天學校發生的事，她說她同學沒有人會講給媽媽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很想聽只想喊救命。她知道我很不喜歡別人碰我她跟爸爸都算在內，她就故意脫個精光一把把我抱住讓我難受，她會要我給她出主意，問我講甚麼可以引起小高以翔的一個關愛眼神，她會拿著手機給我看最夯最低級的短片，把蚯蚓照片偷偷放到細椰子粉裏面嚇我，她說她喜歡跟我ㄧ起在下課後當廢人滑手機聽彌彌之音，她還說我花太多時間回黑幫留言都不理她了。每天晚上睡前，從小養成的習慣

她：Good night

我：乖，Good night

她：馬麻我喜歡聽妳講英文

我：妳長大以後會比我講的還好的

她：妳幾歲會死？

我：64歲可不可以?

她：那時候我才三十幾歲，妳現在都快五十了妳媽媽還在！這樣不公平啦

我：妳不是超怕我，覺得我很兇？妳長大了，就不需要我兇妳了

她：妳不在我會哭

我：嗯，人一定會哭的，哭著哭著，就長大了，就更不需要馬麻了

她：那。。。。把拔沒有妳我覺得他會死

我：把拔這麼帥，再找一個年輕的不好哦？說不定到時候他是爽死的

說著說著女兒就笑了

我：明天用明天的智慧來應付明天的困難，今天先睡了？

她：Good night

我：乖，Good night

日日夜夜歲歲年年，情絲屢屢由外而內深值她心，貼心聽話是這麼來的，我當然有說重話的時候，教她如何保護自己的身體可以青春不能暴露，如何看到自己有的不要只看到自己沒有的愛物惜物知足常樂，不能沒有心機亦不可偏離中道的剛柔並濟，至於課業，就交給我家那位永遠的長春藤高材生侯家大老爺

又一個學期結束了，反正我就是註定補考的命我認命，刑鳳妍還是名列前茅獨佔鰲頭，讓我沒想到的是鍾素珍的成績從中段退到變成跟我當遠房親戚離我越來越近，而把高中當大學玩四年的翁亞儷，居然不及格的科目把高中當五專唸，情何以堪的奇恥大辱冏到讓她含淚選擇離開衛理女中，我知道她們兩個依然跟吳傳英保持師生關係一直到大學聯考前。身邊少一個翁亞儷，這時候同班的徐斯蓉走進了我的生命中

我還是要再強調一次，這些文字，想看就繼續看，不想看就關視窗，不要問我怎麼學的，問這些問題很像小時候問媽媽自己是怎麼生出來的一樣，時間到了就自然會知道的，所謂學生準備好老師自然就會出現

用最淺白的概念說緣份，就是月老牽的那條紅線，當一男一女交合後，這條線便變得真實與開始茁壯起來。

一男一女從兩個不同的原始家庭出生長大，如今組成一個新生家庭，舉例就像ＡＢ兩家公司各有一男一女互看可以兩相不厭，打算一起另開一家公司，新公司自定其組織章程，要不要可不可以跟原公司借錢融資討取資源全憑手段與情分，但最後還是得盈虧自負

每一絲每一縷的意識波段組成了這條紅線，意識是動、靜、混合能量的總稱，想像許多薴麻搓成一條繩子的概念比較能懂，順緣則順時針纏結或緊挨著彼此變成一束，逆緣則像擰抹布般逆時針扭攪或打結成一團，順逆在交往時候本該可以看得清楚明白，不過總是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之情太濃使至瞎了眼，所以怨偶的機率著實大上許多，我從來不覺得結婚只是一張合同紙，我認為結婚是人一輩子除了生死承諾之外的最重要可以選擇的承諾，我願意終其一生捍衛小家庭基本緣分結構，尤其後來知道了刑鳳妍跟爸爸之間的那段不堪

該補考得都考完之後，那個星期一，是發成績單的日子，穩坐前三名的刑鳳妍，一大早返校就感覺她哭過，她右眼與右頰腫個老高紅著一大片，遮遮掩掩又隱藏不了更令人不自覺多望了幾眼，成績單發下來還好沒見紅字，心中石頭落地也敢大口呼吸了，導師說考完試大家自習靜心，數學老師請我去她辦公室，導師則找刑鳳妍。

數學吳老師是最喜歡我老師，她很關心我的學習成績，數學總是不費我吹灰之力就會至少考到七八十分，我腦中似乎有個靈活的宇宙，抽像的呼應著這些數字與符號，她鼓勵我，請我拿出對待數學的學習心態好好加強衝刺三民主義和國文，我不想頂撞老師，不敢告訴吳老師我每天每天每天都在唸其他科就是沒念數學，默默點頭接受數學老師的諄諄教誨也就是了，解釋稍嫌多餘，不出一會兒老師就放我回教室了

上課時間的走廊顯得格外的安靜，導師的聲音讓我放緩了腳步伸長了耳朵睜大了眼睛，她近似低吼著的激動
師：妳爸怎麼把妳打成這樣？難道妳媽看不到？

刑：他不是我爸爸他不是我爸爸他不是我爸爸。。。。。。。

放慢的腳步想拔腿就跑，卻頭暈腿軟使不上氣力，勉強扶著牆盡可能的離她們越遠越好

暑假前，是我們全班見過刑鳳妍的最後一次，沒有人知道她轉到甚麼學校，去了甚麼地方，因為沒有人願意提起

我到了紐約交了男朋友才瞭解一些事情，終於知道刑鳳妍胸口上的瘀青是怎麼回事

再成熟一點之後，就猜得八九不離十清楚刑鳳妍媽媽的男朋友對刑鳳妍做了甚麼爛事

當小家庭基本緣分結構鬆散或者過度扭曲，很容易斷裂而分離，這時候外在另外的能量會遞補過來，這道理有點像化學搶電子的能力那樣，越安穩的結構越不容易被搶或者是搶人，刑鳳妍的媽媽是個美人，跟刑鳳妍的爸爸分開後認識了叔叔三人住在一起，刑鳳妍的媽媽不是不知道，所以特別把原本可以上北一女的女兒送到住校的衛理，可是，狼入寢室喫盡甜頭怎麼可能把入口的肥肉給吐了？

現在的世界，多元多變，這是時代巨輪之下人力無法抗衡的衝擊與現象，單身結婚分居離別真的都很好，就只有那麼一點點要注意的小地方而已

如果妳是一個美艷動人國事無雙的單親媽媽帶個女兒，剛好又遇到千年有約青衫之交，請在女兒未成年前不要大家一起住，等女兒長大了，讓女兒搬出去後，兩人再同住屋簷耳鬢廝磨相守到老

如果你是一個絕世奇男子又練成滿身好幾塊，剛好被這個單親媽媽煞到，請不要在人家女兒還沒成年前大家共處一室，外面清潔裝潢又好的地方真的很多

不是我不相信人性，因為我更相性魔性，所有的不可能，還讓你見著了可能這兩個字，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要聽

我用我畢生的氣力，捍衛著我心中的價值，我給不了女兒賓利鴿子蛋，能給她的只有這些了

緣分結構剛剛開始碰觸。要寫的還有好多好多好多。。。。。。。。

待續

餅乾材料：

40	公克	室溫無鹽奶油 [不建議更換]
3/4	杯	無麩質燕麥麩打到最細 [要打到很細很細]
2	大匙	亞麻仁籽打成很細
1/2	大匙	椰糖
10	滴	甜菊糖
10	公克	碎果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