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把整個世界都背著》

 

  「嘶…」背部頗深的傷口又傳來一陣入骨的刺痛,有多久沒嚐到這種感覺我已經算不清了。雖然礙於傷的位置我無法直接看到傷處,但光靠那早痛麻了的感覺,我敢說這傷口肯定猙獰到一個程度。

  我現在還真後悔出門前沒把黃曆給翻遍,老子現在不但身負重傷,他孃的居然還和悶油瓶他們走散了!

  禍不單行啊!都是那死胖子!要不是他一大早跑來我那破鋪子,見到我和悶油瓶開口就是:「走!咱們去摸明器!」,老子現在還悠閒地當我的古董店小老闆咧。

  姑且退一百步說好了,胖子居然連裝備都為我們打點好,這是包準我倆不會拒絕的節奏?

  悶油瓶起初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四十五度仰著頭和他的天花板恩愛,誰知胖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後,他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伸手要去拿櫃子裡的小黑金。

  然後,就惹得老子落得現在這下場!

  我又罵了一遍胖子的十八祖宗,一面扶著不平整的牆壁想要站起來,完全沒料到腳上也有被銅片割開的傷口,還沒使上力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摸了摸發疼的臀部,心想居然連站都不能站了。

  不過雖就如此,我也不指望悶油瓶或胖子會找到我並救了我,原因有兩個,其一誰知道悶油瓶又失蹤到哪去,而胖子估計還盡著他摸金校尉的本分。

  其二,我既不是娘們也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

  靠近幾年頻繁的下鬥,體力多少有點長進。雖然肯定不及長年下鬥的那兩人,但起碼不會拖後腿。

  想著,我又試著站起身子,也許是習慣了疼痛,總之明顯比剛纔好多了,至少能扶著牆壁走。

  在附近踏足了一會兒,我便把注意力移到四周,按照方纔中機關的的位置,離我們挖的盜洞也不是很遠,沒準連我也能順利出去。

  於是我悠悠地邁開步伐,不大的腳步聲在安靜的詭異的墓道裡顯得格外清晰,不禁令我背脊發涼。也許是經驗所致,我沒怎麼害怕或緊張,出乎意料的冷靜。

  就在墓道快要到盡頭時,突然有股氣息貼著我的後腦勺,我一怔,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他孃的現在有人在我背後!

  身體反射性的握住掛在腰帶上的匕首,我掐準了時機準備給背後那人一刀,但他卻比我更快,率先按住我的手背。

  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是我。」

  靠,這不是那挨千刀的悶油瓶還能是誰!

  想到這我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突然想起胖子曾對我說的一句話:跟著小哥有肉喫,安全有保障!

  ──咳,雖然之前說過,我早不是那個拖油瓶吳邪,但悶油瓶的存在對我來說,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帶給我莫大的安全感。

  我想要轉過身面對他,悶油瓶卻猛地摀住我的嘴巴,另一手錮住我的腰,「別動!」他道。狗日的,這姿勢太熟悉了,想當年在格爾木療養院時悶油瓶也是這樣對我!

  我的腦補還沒結束,就聽見刀銷劃破空氣的驚悚聲音,緊接著是一聲怪叫,淒厲的嘶啞,讓我打了個寒顫。

  還沒來得及問悶油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背部的疼痛便佔據整個大腦。這才發現他的前胸貼著我的後背,操,老子身上還有傷啊。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呼吸變得有點急促,悶油瓶自覺地後退一大步,蓋著我嘴巴的手也拿開了,但另一手依舊緊緊地攬著我的腰。

  他用空著的那隻手點了幾根火摺子,這舉動讓我有點納悶,因為悶油瓶的夜視力一向不錯,不用點火也能清楚看到黑暗中的一切(雖然比不上黑眼鏡那變態)。

  周圍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看著我背後的傷,皺了皺眉,我忍不住開口:「怎麼了?」悶油瓶乖乖的交代────不,那是我在幻想,他根本沒理我!

  我有些惱火,死死的盯著他看。

  悶油瓶看了我一眼,還是沒說話,自顧自地抽出他背上那把黑金古刀,對著手臂就要劃下去。

  我罵了聲娘,右手直接擋在他的手臂上,他顯然沒料到我的動作,愣了下,但悶油瓶終究不是普通人,很快地煞了車。

  他抬起頭望向我,聲音帶著一種冷冽:「很危險。」

  我心說你動不動就放血才把老子嚇得魂飛魄散,對他道:「你幹嘛要放血?」

  「銅片有毒。」

  我回他說,我那三流麒麟血雖然不太靈,但至少能應付一下(雖然完全是自欺欺人),總之堅決不讓他放血。但悶油瓶這次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我了,趁我還在口沫橫飛,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手上就多了條血痕。

  我看著那又長又深的傷痕,忍不住罵了一聲。

  又給他拖後腿了。

  悶油瓶大概沒感覺到我的變化,專心致志地看著我背部的傷。然後,他在傷口上抹了一層血,又拿出繃帶,沒兩下,我的背就被他裹的跟糉子沒兩樣,當然在這期間膝蓋的傷也被他撞個正著。

  真的不是我想吐槽他包紮的技術,但還真不愧是九級生活殘障,纏個繃帶都纏不好(不對,那他之前的傷是怎麼處理的?放著不管?)。背部亂亂纏了一圈,膝蓋也是厚厚的一層紗布,根本沒法走。

  悶油瓶看著我這怪異的姿勢,嘖了一聲,到我面前蹲了下來,示意要我上去。

  我剛想說一句「哎這多不好意思…」,可悶油瓶直接給我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淡淡道:「你這樣能走?」

  我一時語塞,只好認命地爬上悶油瓶的背,他託著我的屁股,適應了下,才開始走,屬於他的一股味道就這樣蹭著我的鼻子。

  令人安心。

  換個煽情點的說法,就是如果路就這樣沒有盡頭,我們兩個能這樣一直走到世界的盡……呸,什麼少女情懷。

  走了約二支香的時間,墓道纔到了底。悶油瓶用他奇長的二指摸索了下,找到一塊較為特殊的石板(我真的看不出來也摸不出來有什麼差別),手指一發力,機關被啟動,面前的牆壁上整個開出一個大洞,外頭連著我們來時的森林。

  真不知道是機關太單純還是小哥又更牛逼了,出墓穴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容易。

  「這是它真正的入口。」悶油瓶解釋道。

  終於出了地下,我又開始讚歎陽光的美好。人總是這樣,要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吳邪。」

  「嗯?」聽到悶油瓶叫我的名字,我漫不經心地回了一聲。我還忙著光合作用呢。

  悶油瓶默默的看了我一會兒,然後突然用腦袋撞了下我的右臉頰,我偏過頭想瞪他,悶油瓶卻趁隙咬住我的下脣。

  我被他的動作搞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就用舌頭沿著上脣到下脣,緩緩地舔了一遍,接著舌頭像小蛇般鑽入我的嘴哩,掃過我兩側的黏膜,最後還惡意的頂了頂敏感的上顎。

  這時我纔回過神發現這老牛正在喫我的嫩!豆!腐!咳咳,趕緊塗掉,免得被張某人看見。

  我被他吻得有點意亂情迷,鬼使神差下把舌頭伸向前和他的拌在一起,像是要把對方喫進肚似的,都把對方的舌一個勁兒的往自己嘴裡帶。

  按照他背著我的這個姿勢,怎麼想也是我佔上風,應該要是掌握主導權的那個,但悶油瓶卻好似完全不受影響,勾著我的舌頭就是一記交纏。

  很快他就把我吻的雙腳發軟,要不是他還死死抓著我的屁股,我大概早和草地來一場親密接觸。

  一直到我肺腔裡的氧氣都被他抽走,臉都脹紅時,悶油瓶才緩緩的放開我。

  我瞪了他一眼,發現他背著我這個一米八一的大男人,剛剛有來了個口上的劇烈運動,居然連個大氣也不喘,我應該說真他孃的牛逼嗎?

  但悶油瓶是人不是神,他也會累,就算看起來沒那個樣子,我還是捏捏他的肩膀,「小哥,放我下來吧。」悶油瓶卻毫不領情的搖了搖頭,把我架的高一點又開始走了,這架勢根本是打算要背著我一路下山。

  我不放棄的問道:「小哥,你背著我不沉嗎?」

  「沉。」他回答。

  聽完我一心拍死他的念都有了,覺得重的話你還背個毛線啊。

  我張了張嘴,想不到任何能說服他的說詞。悶油瓶的執念很強,就如同他對他家族的使命般。

  估計用嘴是沒辦法了。

  我緩緩抓緊了悶油瓶的雙肩,扭著身體想把他的手遠離我的臀部,就在快要能夠一躍在地,離開他的背部時,悶油瓶微微瞇起眼睛,如我的意放開託著我屁股的手。

  我大喜,還以為他真放過我了,悶油瓶卻反身面對我,雙手摟住我的後腰,把我整個人往他懷裡帶去。

  然後就聽他輕聲道:「吳邪。」

  悶油瓶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我不得不承認。

  叫過我名字的人不在少數,但只有悶油瓶有種獨特的語調,低沉的聲音讓人著迷。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令我忘記了反抗掙扎,看著他的眼睛,靜靜等待他的下文。他用雙脣蹭了蹭我的嘴角,墨色的眼睛沉靜如水,彷彿已看了我千年已久。

  「你說,把整個世界都背著,沉不沉?」

  我大腦嗡了一聲,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悶油瓶沒理會我的反應,又把我給背了起來,身子突然懸空,我下意識抓住他的肩膀,接著我就聽見那傢伙輕笑了聲,操,所以剛剛那句到底是有目的的嗎!

  我瞪著他,他很自然地和我對視,但事實證明,和悶大爺玩大眼瞪小眼是絕對沒戲的,我不甘地撇了撇嘴。他則在我脣角又啃了一口,咬得我差點就喊出張起靈你他媽的屬狗麼。

  他含著我的下脣,口齒不清的問:「不願意?」

  我翻了翻白眼,心說你十年前問過我要不要做什麼你的聯繫了嗎。

  這時候胖子的嗓門從遠處傳了過來,這問題也到此結束,悶油瓶背著我繼續往山腳走。我看著他的後腦勺,那個願不願意問題重新活了過來。

  算了。

  聽胖子那聲音,距離大概還有兩百米,於是我抱住身前這人的脖子,臉輕輕靠在他的背上。悶油瓶頓了下,然後又輕笑了聲,我悶在他的後背也彎了彎嘴角。

  這麼嬌情的舉動他媽的別想讓老子做第二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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