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張起靈沒再提什麼提親的事，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嗯……雖然吳邪自己也沒成過親，但是感覺上成親後的生活，似乎就跟他們現在這樣差不多—
 

    他們每天同牀共枕，然後當然少不了……咳……兒童不宜的情節。
 

    吳邪實在不知張起靈哪來的體力，每每折騰他到大半夜才放他入睡，隔天一早，又能像沒事人一樣，準點起牀梳洗出門。反倒是他自己，眼下的陰影越來越深，感覺上站著就能睡過去。
 

    吳邪現在每天早上都幫張起靈梳髮髻，有一回他梳著梳著打了個大哈欠，張起靈對他說：『累了就別起牀幫我梳頭了，回去再睡會兒吧。』
 

    吳邪睨了他一眼，替他別上玉簪。
 

    『你可以考慮別鬧我，今晚讓我睡飽點。』也不想想誰害得他腰痠背疼的，還得每天一大早洗澡。
 

    張起靈從鏡中回望他，淡淡答道：『昨晚說還要還要的可不是我。』
 

    吳邪頓時脹紅了臉，啞口無言。
 

    對啦對啦，那是他叫牀時說的沒錯，但自己身體會變這樣還不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嗎？現在一副自恃清高的模樣又是哪招？
 

    算了，反正跟張起靈爭辯，自己沒一次佔得到便宜的！
 

    吳邪自認倒楣地擺擺手，催促對方快點出門。
 

    張起靈緩緩站起身，但卻沒有朝門口移動，反而半轉過身撲向了吳邪—後者完全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被張起靈捏住了下巴，密密實實地吻住。
 

    霸道的舌鑽入他口中，掠奪著他口腔的汁液，舔著他的齒齦，勾挑著他的軟舌……來不及吞嚥的唾液溢流出嘴角，吳邪連呼吸都開始覺得困難。
 

    張起靈的氣息，張起靈的溫度，張起靈的強勢主宰著他的靈魂，吳邪幾乎是毫無抵抗力地感到頭昏腦脹、雙腿發軟……
 

    就在他差一點點要回吻張起靈的時候，對方離開了他的脣。沙啞的淡嗓落在他耳畔：
 

    『吳邪……我真想找條鍊子，將你拴在身邊……』
 

    話聲方落，張起靈便鬆開了他，轉身大跨步地離開了房間。
 

    吳邪則是軟軟地坐倒在地，眼泛水光，心跳紊亂，不明所以地撫著被蹂躪過後，又紅又腫的脣……

 

    找條鍊子，拴在身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說像馴狗一樣嗎？可是自己是人，又不是狗......
 

    吳邪眼前攤著羊皮紙，上頭是畫了一半的設計圖，可他的心思早不知飄到哪去。
 

    今天張起靈沒去議事廳，難得白日有時間陪著他。他們像以前無數次一樣在書房對坐著，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但吳邪總覺得今日自己特別容易心浮氣躁......
 

    畫沒幾筆，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朝張起靈瞟去，或者是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一張設計圖被他畫得零零落落，回過神來老是找不著自己該從何下筆。
 

    吳邪一手支著頰，一手拿著炭筆，眼珠子又轉到張起靈身上去.....後者正垂著眼，翻閱著一本線裝書，看起來專心致志到不行。
 

    吳邪心想：這人生得真是好看......自己的容貌雖然老是招來一些驚豔的眼神，但他總覺得自己生得太過女氣，不甚滿意。感覺男人嘛…...還是應該生得像張起靈這樣才喫香—劍眉星目，被他眼眸掃一眼便臉紅心跳；高挺的鼻樑，薄薄的脣......唯一的缺點便是他不太笑，否則他笑起來多好看，自己老是被他的笑迷得七葷八素，連魂魄都找不著......也許下次他笑的時候自己應該趕快將他畫下來，將來任何時候想看都行......吳邪越想越覺這法子不錯，正欲細細計量，忽聽得對面一淡淡的嗓音響起：
 

    「你有話想跟我說嗎？」張起靈問道，眼也不抬地。
 

    吳邪本能地坐直了身，莫名所以地回答：「沒啊。」想畫他笑的樣子算嗎？
 

    「那你為何一直偷瞄我？」張起靈的嗓音一貫的平淡，聽不出他這問句背後真正的想法。
 

    吳邪微微紅了臉，本欲老老實實地道歉，後又像想到了什麼，轉了轉眼眸，笑得如狐狸般狡獪。
 

    「你沒偷看我，怎知我偷瞄你？」他輕哼，眉宇之間似乎頗為得意自己突破了這盲點。
 

    張起靈終於抬眼望向他，脣角微微勾了勾。
 

    「小鬼頭倒懂得頂嘴了。」那不斷在自己身上打轉的視線明顯到不行，他沒抬眼也察覺得出對方在偷瞧自己。不過算了，小東西得意的樣子還挺可愛，就由他想的這樣吧。
 

    他的話倒讓吳邪不滿地嘟起了嘴—那脣紅灩灩的，像是在索吻......張起靈有些走神。
 

    「我不是小鬼頭了，明年就滿十七了！」吳邪嚷嚷著。他不太喜歡張起靈老是拿他當小孩子看。
 

    張起靈回過神，輕咳了咳。
 

    「十七依然還是個小鬼頭。」他淡淡回道，目光又回到手中的書本，卻無法再像方纔那樣集中注意力。
 

    十七啊......還這麼小.......他突然對自己竟染指了這麼小的孩子有些汗顏。
 

    不過吳邪長相是小孩子，個性是小孩子，身體倒不然......尤其經過他調教之後，清純中揉合著嬌媚，像一朵提早盛放的薔薇......
 

    腦中突然浮現昨夜吳邪騎在他身上，扭著腰吞吐他分身的畫面......張起靈白皙的臉龐上淡淡地浮現一抹紅。
 

    吳邪本還要針對年齡的事跟他抗議的，見他神色有異，不禁奇道：「你臉紅啥呢？」
 

    自己明年滿十七有啥值得他臉紅的。
 

    張起靈睨了他一眼，心想這小鬼平時呆頭呆腦的，關鍵時刻的觀察力倒是驚人。
 

    「沒什麼。」他淡淡答道，不願多談。
 

    吳邪哼哼兩聲，撇撇脣。
 

    「小氣。」這段時日的相處下來，他知曉張起靈若是不願說，軟的硬的都沒用，別自討沒趣比較實際。
 

    「我去泡茶了。」他朝張起靈擺擺手，站起身就要去拎茶壺。
 

    一陣淡淡的香氣襲來，張起靈微微挑起了眉。
 

    這氣味......
 

    「你幾時洗的澡？」張起靈問。
 

    他們從起牀至今一直在一起，這傢伙是挑哪時候洗的澡，自己竟一無所覺？
 

    哇賽！這樣也聞得出來！他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吧！
 

    吳邪收回手臂嗅了嗅，壓根兒沒聞到什麼味道。
 

    「一早泡茶前先去洗的。」吳邪回道。
 

    不洗要他怎麼坐得住啊！昨晚一樣被他射得滿滿的......吳邪怨懟地想。
 

    話說回來，他現在突然有點慶幸自己不會生娃娃，否則以張起靈這種搞法，他恐怕沒多久就被弄大肚子了。
 

    吳邪若有所感地抖了一下。
 

    張起靈擰起眉，語氣添了絲責備：「你為何沒叫上我？」
 

    鬼才叫他......吳邪瞟了他一眼，心說。
 

    上回在浴池的慘痛教訓記憶猶新，他可沒有在短時間之內重新經歷一次的打算。
 

    當然心中所想吳邪沒說出口，只聳聳肩，說：「我自己來就可以啊，何必驚動你。」
 

    驚動了你我還用得著洗嗎？
 

    張起靈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斬釘截鐵地說：「問題是你自己洗不乾淨。」
 

    「纔不會！」吳邪不服氣地應道，還朝對方伸出一隻手臂。「我洗得超乾淨，不信你聞！」
 

    他的手腕立刻被人一把扣住，不過張起靈並沒有如他所言去聞，而是輕輕一扯—
 

    吳邪整個上半身被他扯得橫過了寬大的檜木書桌，與坐著的張起靈恰好眼對眼。
 

    男人薄薄的脣瓣在他眼前一張一闔，嗓音淡然：「不如我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