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梁很高而且出挑,為啥這麼做?

2、下部支撐柱 四角為方柱,內部為兩種頂端縮進的圓柱,用意為何?

通過梁、柱的特殊形式以示屋頂的厚重么?

álvaro siza + carlos castanheira design mausoleum for taiwan cemetery?

www.designboom.com


首先感謝題主給出了個有趣的案例以及一個有代表性的問題,之前只是覺得西扎做實體空間和輪廓十分厲害,看到這個陵園的紀念堂設計覺得他只對樑柱進行操作也依然非常細緻。

用柱林與屋頂表達某種紀念性在建築史上並不罕見,較近的案例如德國柏林火葬場,之前在

怎麼才能算用光線進行建築設計??

www.zhihu.com圖標

一回答中提到過其對柱頭部位的操作;遠一些的則像阿斯普朗德的森林小教堂,甚至上溯到古埃及的卡納克神廟柱廳。

德國柏林火葬場

阿斯普朗德森林教堂

卡納克神廟柱廳

或許由於東西方建築發展源流的差異,同時對樑柱進行空間操作的案例在西方建築中似乎不多,反而是中國傳統建築中關於梁架、柱位的操作更為頻繁。

乍一看本案中的梁高、截面形式與跨度及出挑距離的關係,又過於反常,當是建築師有意而為之。

如果僅僅將大出挑和梁頭當做東方性的表現——就像香川縣廳舍的設計那樣——我們會無意中失去很多東西。但觀察此建築的結構形式與空間特徵,或許仍可帶入傳統建築的一些辭彙加以討論以提高交流效率。

內外柱等高、梁架具有深度、柱位可平移、柱可減去等特徵使本案可按「殿堂造」的方式分析

可將其看作一個清晰的殿堂造。

若討論結構異常的原因,要先明確其設計意圖。在難以搜集到更多前期資料的情況下,直接閱讀圖紙或許能有所收穫。

平面圖,可見圓形的悼念廳、穹頂與梁架的範圍以及建筑前方減去的中柱

從平面圖中可以看到,本案的空間主要功能為一個嵌入柱林中後部的由環繞著墓地的四段弧形座椅圍合出的圓形悼念廳,而為加強圓形悼念廳的場所感、強調出墓地位置,剖面上選擇了十分傳統的布置方式——引入一個小穹頂。於是,基本結構關係自上而下依次為穹頂/殼體-井字梁-柱網。

為了強化悼念廳對穹頂的空間感知,可以看到在穹頂正下方的井字梁被取消,同時將穹頂前後兩列柱均錯動半跨,以減少四柱與井字梁格子共同形成的「間」的領域感對空間中心的干擾。

扁平的「穹頂」

或許為了從外觀上表現整個屋頂體量的水平性,亦或是由於梁足夠深而不必將穹頂做得太圓滿,西扎在此用了一個微微鼓出的穹頂,僅為強調出空間的領域,而非表達自身。這中扁扁的穹頂帶來的結構上的結果是,側推力難以在短距離內被消化,所以梁的高度與長度在一定程度上在這裡需要同時被加強。

屋頂與台基的關係及明間減柱後的視覺效果

儘管此穹頂位置及下方的悼念廳並非位於台基的中軸線上,但看其屋頂投影,卻實實在在位於整個屋頂覆蓋區域的軸線上。整個建筑前部留了一處類似傳統宗教建築中「月台」般的小廣場,以容納正式悼念活動時的眾多使用者。於是出現了最值得注意的結構操作——為了在巨大屋頂體量的覆蓋下將墓地的位置加以強調,設計師將「前檐」位於正中的柱子去掉,從而配合「金步」錯位柱列將廣場上人們的視線集中於穹頂之下的墓地,而這一操作帶來的結果是,需要將井字梁的高度進一步加大,形成類似於古建中「大額枋」的作用以抵抗跨度加大帶來的結構問題。

內部空間

而為保持空間的純凈,內部柱子間並未施加連繫梁,這就導致屋頂之下柱網部分在水平力的抵抗上存在一定問題,於是解決的辦法為,在台基左右加矮牆或坐凳將柱子連接,以形成不同方向的水平抵抗;同時,將位於屋頂中央穹頂下、「明間」前後「金柱」加粗,以靠其本身的剛度將結構加固,並強化出空間的方向。

圓柱的獨立性與無方向性

主體選用圓形柱截面,是為避免圍合時柱的面向對墓地的中心性形成干擾,同時使其與屋頂關係更為疏遠;而圓形柱頭的內收,是為配合井字梁截面寬度,使柱與其交接時更為清楚——正如密斯在德國國家美術館中所做的那樣。

德國國家美術館,十字截面柱與屋頂交接處為一個半球狀節點

德國國家美術館柱頭

而兩個可被觀察方向的大出挑則可將此節點隱匿於陰影之中,使屋頂看起來更為漂浮,同時也調整了其覆蓋區域的軸線位置。

注意方形柱的位置——全部與矮牆或座椅相接

至於方形柱截面的問題,則不應僅僅盯著柱子本身來看了:無論從照片還是平面圖上我們都可以看出,那只是為了與座椅或矮牆等水平要素交接時更為乾脆——也正如柯布所做。

柯布西耶,國立西洋美術館,平面圖中可看出所有與牆體相接的柱子全為方柱,而獨立柱則為圓柱

雖然這個設計看上去只是個簡簡單單的亭子,幾乎只用了樑柱兩要素,但各處考量的縝密程度讓其不再僅僅是一個亭子,通過樑柱構成了清晰的空間。

想起振聾發聵的那句:

God is in the details.


謝邀~

西扎的新建築可以總結為兩對關係:

現代與紀念,勻質和中心

關於梁、柱的設計,也要放在兩對關係中考慮,先上結(cai)論(ce):

高梁出於結構考量;不同的柱子形態取決於柱子所處空間位置。二者背後的邏輯則是「穹頂下的空間」和「到達穹頂的路徑」兩個部分的空間需求。

建築位於台北市金山區金寶山安樂園。金寶山安樂園是一處融合宗教與藝術的墓園(鄧麗君的墓園「筠園」也在此處)。不知道新建建築和圖中的猶太教陵墓是否屬於同一位業主,不過據其在屋頂中加入「穹頂」來看,西扎一定是回應了這一「微型異域文脈」。而且建築所有的設計都是圍著「穹頂(下方對應著空間中的主體,墓碑)」展開。

高處的金寶塔,中間的新墓園,低處的猶太教墓園

一、梁,穹頂下消失的網格

為了強化「穹頂」的空間感受,原本連貫的十字梁在其下方被取消。屋頂說是穹頂,但從高度和與平屋頂的連接關係來看,稱其為「鼓包的殼結構」更恰當。結構造成的側推力由2m高的深梁和穹頂下方更粗壯的四根柱子抵消(根據標高和混凝土模板推斷,梁高應該是2m左右)。

穹頂和梁 圖片來源:AC建築創作

高度 圖片來源:AC建築創作

深梁形成正方形的網格,在內部弱化了方向性,突出了「中心」穹頂下的空間。

二、梁,自然中消失的邊界

面向外側兩面的深梁,兩頭挑出,形成的「開口」面向周邊環境敞開,創造出開放的邊界。

坡道一側梁頭,創造出介於室外和室內之間的「中間空間」,為使用者進入被屋頂完全覆蓋的空間做了準備。

三、柱,兩種空間的方向

如果不講究的話,僅從結構考慮,屋頂下的所有柱子做成同一形態也是可以的。但是西扎為什麼要設計三種不同的柱子呢?這和每種柱子在空間的位置有關。

屋頂下的柱子分為三種類型:

a.方柱

b.單層柱頭圓柱

c.雙層柱頭圓柱

三種柱子形態 圖片來源:AC建築創作

三種柱子的分布如下:

三種柱子的分布 圖片來源:AC建築創作

a型柱是為「到達穹頂的路徑」這一空間而存在,所有a型柱都與矮牆相接,成為限定空間,引導行進方向的要素。例如靠坡道的一側的三根a型柱:坡道作為交通空間,引導行人流線,具有方向性。因此三根柱都的方形輪廓,配合深梁形成有空間指向性的界面,強化坡道的引導性。

垂直面形成的街面和坡道的指向性 圖片來源:AC建築創作

b型柱和c型柱為「穹頂下的空間」而存在,旨在塑造向心空間。兩者同為圓柱,但並非都位於十字梁的交叉點上,有兩排柱子位置錯動半間,形成圍繞「穹頂」圈狀的排列狀態,形成了向心性的空間。

由於結構考量,c型比b型更粗。而四根c型柱的位置與墓碑較近,更複雜的雙層柱頭或許是為了在形式上與b柱進一步區分,形成了兩圈空間的層級。

這個陵墓是現代的勻質網格和紀念性的向心空間的疊合。前者由十字深梁構成,後者的構成包括「穹頂」、沒有明顯方向性的圓柱、缺席的梁、中央的墓碑、環狀排列的大理石座椅。

回顧一下建築中的幾層結構

建築乍一看和密斯新柏林國家美術館有很多相似之處:出挑的屋頂、收進的柱頭、勻質的網格。

德國人密斯慣用對稱來體現紀念性,但是伊比利亞人西扎絕不會這麼「規矩」。阿爾瓦羅·西紮根據空間中的主體(墓碑+穹頂),處置好各元素不同的層級,進而賦予不同的形式。(這是否一種屬於東方的處理手法?)在現代的勻質框架中,植入了自己的紀念性。

以上皆為附會:)

by 大木爻


看到朴老師來答,我就也來從空間角度跟兩句。我對西扎這個人了解不是很深。但是應該不妨礙我去評價西扎的設計。

西扎很喜歡營造的是一種不分材質的純凈空間:

很像我們大學時候做的室內渲染,空無一物,把角放倆人。

網上找不到很醜的圖,大概這樣的室內透視

老師問,你這牆是什麼材質啊?答,混凝土。

老師問,你這屋頂是什麼材質啊?答,混凝土。

老師問,你這建築什麼結構啊?答,混凝土。

老師:給你55。

而別人一般做的建築是這樣的:

頂是頂,窗是窗,牆是牆。非常清晰。

這代表西扎做的建築簡單么?低能么?不是的。

西扎的設計亮點一直都在於,各個純凈界面交界處的處理方式。

anyang pavilion原照片

PS去邊界後

你會發現我用ps去了邊界後,空間變得簡單了很多,也平淡了很多。甚至有點像我們自家的白牆。西扎當然不希望這樣。西扎想表達的空間,就是純凈但不平庸的空間。純凈既為材質相近,不平庸就體現在邊界處理上了。回想一下我們自己的設計,是不是經常會把時間和效果投入在可見的最大界面上。比如立面,比如地面,但又有多少時間在關注地面與牆面的連接,牆面與屋頂的連接,甚至建築與天空的連接?

西扎通過邊界處的形體變化,創造出光影的變化,讓你得以閱讀出空間的邊界。而不是用顏色,材質等其他簡單的手法,讓牆和頂的概念過於直白。所以我去閱讀西扎的建築的時候,更願意從界面邊界這種角度去理解。舉個例子

小時候我們畫一個方塊,會用線去生硬定義不同的界面:

滑鼠畫得有點靈魂,見諒

長大後學素描了,我們才開始會用明暗對比去定義面了。那些生硬的直線本就不應存在。而西扎的設計就好像石膏體邊上被磕掉的凹陷似的,真實而細緻。

那說回這個設計,如果理解了上面我想也不難理解這個設計。

完全相同的混凝土材質——純凈

四角方柱——強迫症對邊界的定義

方型的建築內插入圓柱,圓柱頂端的交接變化——體現了西扎在交界處的求變

誇張放大的梁高——新界面的生成

稍作解釋,這樣的變化有什麼意義:首先在縱向上創建了兩個界面。一個是梁底的限制高度,一個是梁頂的真實高度高度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冥思的建築特性。尤其是你在一個限定空間內能感知到一個更高空間時。

橙色和紅色兩個界面

其次是橫向的空間限制。我們假設這個梁很矮,只夠結構需求:

那我們對其的感知更多是一個柱廳,是一個縱橫走可以流動的大平頂空間,適合賣賣菜什麼的。

但是有了高梁以後呢?我們閱讀空間的方式其實改變了,變成了一個個的小空間單元,這些梁的高度形成了新的界面,界面承擔了牆體的一部分作用。這個新牆體限定了我們的逗留,限定了我們的視野,限定了我們的感知廣度。同時他卻又沒阻止我們真實的可達性:

於是我依然在一個可達性和菜場一樣的空間里徜徉,但通過視野和空間感,我關心的已經不僅是糧食和蔬菜了。

所以你看一個這麼簡單的設計,也有非常可推敲的變化。

西扎的設計方式一直是這種由簡至細的手法。但這種大巧不工難就難在你對建築空間本質的堅定理解。西扎的作品不適合大一大二的同學去模仿,因為會限制你的想像力。但是在之後對建築有一定認識後一定值得好好去分析去理解,拿來幫助思考建築空間最本質的東西。

望有用。


這個梁高肯定是誇張了,為了造型,但造型是為了什麼,得看建築師的意圖,原文是「等級和傳統」,中國古代的平棊天花?我倒是覺得更像倒置的房間和牆,彷彿生者世界的鏡像。

但值得說的不是這個,而是第二點,縮小過的柱頭。

這看似是個造型手法,但其實符合結構合理性。與第一條相反(看似是結構需要,其實是個造型需要)

如果大家日常注意過城市裡的高架橋或者輕軌的柱子頂部,就會發現柱頭都是縮小的。因為結構柱的柱徑,最主要的制約並不是上部 壓力,而是橫向力,是失穩和抗震 擺動。

如圖。單純的受壓不需要這麼大的柱徑,因而當梁本身又比較小的時候,自然是縮小柱頭來對應梁寬比較合理。柱子主體的直徑,則是為了避免失穩彎曲。

至於高架橋的大柱子頭部擴大,應當是為了考慮地震滑動是,柱頭不要滑出去,留出阻尼空間。


感覺前面的回答挺細緻的了,朴老師從殿堂造的角度來解讀他的平立面還是很有說服力的,後面看到AC展開的關於柱子的問題,還有最後shuojiong補充的可能產生於結構原因的所謂「瑕疵」。自己也有一點想法分享一下。

首先總的來說,這個項目直接以結構為主題,表達抽象的秩序大於視覺的物質空間,這對於西方的墓園文化其實是有傳統的。但在Siza這裡還是顯得太陌生了,大概是與以往相比看起來太簡單、清晰、理性,我個人理解是他可能對東方文化的環境太陌生,沒法產生契合的聯想,導致出現這樣一個表現原型大於空間塑造的結果。出現這樣一個密斯式的亭子,可能跟他的搭檔carlos castanheira也有關係。我到網上簡略搜了下,發現siza在東方做的大部分項目都是他們二人合作的,包括韓國的兩個博物館,中國大陸的實聯化工辦公樓和中央美院的博物館,以及台灣的本案。而carlos castanheira其實也是葡萄牙建築師,「who consider themselves professional descendants of Alvaro Siza, with whom Castaneira worked for fourteen years.」他自己研究木結構比較多,1991年也成立了自己的事務所。他的很多項目會出現木構屋頂和挑檐,明顯的表達簡單的構造層次,這是我認本案這種語言座位重頭戲出現在這裡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當然環境也是很大誘因)。

Casa Avenal,2004.木構+挑檐在多個項目中出現

回到題主第一個問題,我覺得這是一個立面問題。表現梁除了前面幾位老師分析的原因,可能還有carlos本人的語言在裡面。把結構作為形式元素進行表達,塑造一個關於精神的原型而非關乎視覺和體驗的物質空間,當然對於宗教建築也是可以的。然後你去分析他立面的層次、比例,就會發現他們只是借用了清晰分層的觀念,而構圖的控制依舊是脫殼於古典的現代主義的框(好繞),而且這裡還表現了siza慣用的打破嚴格對稱的技巧(他比密斯更微妙的地方就在這裡)。

這個是主立面。6個開間對應的本應該是7個框,中間兩開間由於減柱、合併而成中心構圖,左側的方柱已經加粗但還不足以收住,於是起了一道低低的擋土牆作為限定的框;而右側則是siza打破對稱、最有活力的地方,他慣用的擋土牆做法在這裡結合柱子和坡道出現

這個角度看,坡道的地方才是siza最擅長表現的空間。擋土牆通過柱(或者片牆,這裡沒有)與屋頂一同限定空間,塑造高差、利用透視帶來的引導,表現重疊複合的室內外關係。

立面如此暴露柱子的做法,除了可能參考了密斯的柏林美術新館,可能環境也是緣起,周邊各種「亭」的做法肯定有貢獻。

從剖面也可以看到,無論是縱橫剖面,都表達了立面中對嚴格對稱的打破,兩端的變化通常都是與擋土牆、坡道或者直接延伸為牆體、折板元素的,這種跟場地不同尺度的限定關係是密斯的建築中找不到的

另外,說到了亭,他這裡的亭子明顯不是佔據高地四面臨空的通透地位,而是像密斯的巴塞羅那德國館那樣的半開放的空間,內部封閉而沿著庭院打開。

可惜他這個圓頂是沒法表達西方的光的,不過不怪他,密斯也沒有。。。

關於第二個問題,幾種柱子。因為結構原因尚不清楚,但做一個假定——那就是形式的結果是建築師能力促成的。這裡其實有四種柱子:方x2+圓x2,方柱用來收邊、跟擋土牆的結合也在上面講過了;其餘則是圓柱,中心的四顆用來塑造中心空間,然後各自也有秩序存在,可以理解更粗的表達級別更高的——這種抽象的秩序其實不能通過如此微小的尺度展現空間上的差異,所以我認為意義大於視覺上的結果。

在平面秩序上,朴老師講到減柱造和自由移動柱子的原型參考,我也想到了另外一個西方的案例。庫哈斯在鹿特丹美術館裡也有移動柱位的做法,作為他的結構師巴爾蒙德對現代多米諾結構體系的反抗,但空間上也確實形成了不一樣的效果。不知道這個在西方歷史上是否也有淵源。另外,中心的柱子比更遠的更粗一些、柱頭也多一個層次(儘管結果比較簡陋),是否也是這種層級的表現。

作為對多米諾樑柱體系的對抗,巴爾蒙德在鹿特丹美術館運用的四種結構調整方式,斜撐、滑動、框架、並置

無論如何,建築師對柱子都是異常在乎的,與其他構件的交接處理是有傳統的,Siza自己則是對所有點線面的交接都有種「似是而非」的連接狀態(忘記是哪位評論家說的了)。

沒考察這種做法的本意在哪裡

左邊牆面挖了一缺口

本案中柱子的草圖,交接處原本是做方的再轉接成圓的,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全部成了同心圓了

謝邀,前幾個回答已經很全面了,讓我來做個惡人挑刺吧-_-:這是一個有瑕疵的作品。

題主的問題可以歸納為3個:

  1. 梁很高且出挑的用意
  2. 柱子和梁的交接刻意縮進的用意
  3. 內部用圓柱、邊角有方柱的用意

第1、2個問題 @朴世禺 、 @熊大 和 @袁牧 已經從淵源、案例、空間、結構等各方面涉及,我幾乎沒啥可補充的。就提一個點吧:這個空間里的梁其實是「牆」。就像高牆、矮牆會創造不同的空間氣氛一樣,這是一種下半部分開敞的牆,也是為了墓地的空間氣氛服務的:既壓低視線,又創造了上半部分有界定的肅穆的沉浸空間。

我的挑刺主要在第3個問題:邊角用了方柱就是妥協的遺憾物,沒必要神化西扎--畢竟他也不是每個項目都能事無巨細的管到細節。

建築原本的體系非常清晰:高企的網格梁(牆)- 柱子 - 大地及低矮的引導牆。前兩者,西扎的用意明顯是希望完全脫開的:通過1) 樑柱交界處的縮進、2) 遊離的柱位(並不都在梁和梁的交點上)來實現。

順著這個邏輯,後兩者本來也應該做到視覺上的脫開才是。很可惜,方柱子不僅沒把後兩者脫開,甚至連梁板體系也被粘連了進來,拖泥帶水。

我隨手P了一下圖,可以比較一下建築現狀和我理想中的建築狀態:

關注左右兩側界面(上圖:現狀;下圖:理想狀態)

注意左側遠角(上圖:現狀;下圖:理想狀態)

根據我的猜測,這個方柱,恐怕是西扎的項目建築師在和台灣方面施工圖設計單位配合時候控制力還不夠,導致的對結構和構造的妥協:結構上,邊緣/角落需要柱子來減少結構懸挑距離;構造上,圓柱子和地面上起來的矮牆不好交接,方柱子要容易的多。總之這個鍋,西扎事務所和施工圖設計單位都得背。(除非,西扎沒有認可,是施工圖方擅自改動,那麼另論)。

以上基於個人見解。不同意見隨意。


一個典型的森佩爾原型,屋架,圍合,支撐,火塘。1.方柱定義了邊界,是圍合。方柱沒有規矩的放置於四個角點,空間呈現出不穩定態,這是為圓形的介入埋下伏筆。這一若即若離的圍合與外部的坡道界面構成了空間的整體邊界。

2.圓柱的細部構造暗示了受力傳導方式,是作為結構支撐的意圖,區分了圓柱與方柱。同時在在密斯定義的方格網內嵌入一個向心的圓,勻質空間被擾動,一個水平錯動的動勢系統開始介入,網格體系開始滑動,通過錯位完善了形式邏輯與結構真實性的統一。同時,圓柱的建構細微差異暗示了空間的不同等級。

3,屋架與榫卯,軸測圖上,所有傢具的拼接錯動暗示了這一層隱藏的建構邏輯,甚至屋架可以理解成某種抽象的中國屋頂,一個巨大的挑檐,行文至此,再看一眼整體鳥瞰,基座之上一個漂浮的大屋頂,在深深地陰影里暗藏著一個似有似無的立面……當然僅僅是猜測,畢竟,跨文化建構在西扎的作品集並不多見。

4.圓形與火塘,穹頂與天空。西扎在草圖上畫出了一個天圓地方的圖樣,一個中國的宇宙圖示,暗示了天地生死的關係。一個最直接的轉譯,就像霍爾的四方美術館,除了被大家多次提到的散點透視,更重要的是直接轉譯的一黑一白,虛實相生,太極圖和天圓地方一定是外國建築師對中國文化最重要的認識……

至此,無言,一個八十餘歲的老者,作為東方語境的闖入者,堅守著專業邊界。試問我們自己,在作為闖入者時,心中是否還有邊界……


也許不需要過多的解讀!寺廟裡的布幔了解一下!

我猜的是這個方向以達到意念氛圍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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