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

樺融將軍從帳營中出來,抬頭看著天空,粗算一下時辰。 已經蓄勢待發的軍隊,還有身邊故作鎮定的曉我。
「醉無碎還有義大在哪邊?」樺融將軍凝重地詢問曉我,老邁姿態卻有著智慧威嚴與將帥風範。
「應該很快就到,他們兩個是殿後的。」曉我膽怯地眼神一轉,腦袋正回想著離開前的情景。
「胡鬧,官階比醉無碎低,竟然自己先跑回營內。」樺融不滿地怒嚇,時間都快到了,領旨發兵的醉無碎竟然還沒到場。 他清楚醉無碎不解人情世故,卻總得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這次會出現失禮的情勢,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讓醉無碎分不開身。 刻意將義大跟醉無碎安排在一起便是讓他們互相切磋,更多的目的是互補對方缺陷,醉無碎不懂世俗規範部分能讓義大補足。 而鮮少立功績消極的義大,可以藉此激發出更多鬥志,立起許些功勞,身為長輩他不放心義大這輩子都當個收發情報信件的隨行。
曉我身子繃緊,趕緊負罪請荊,身前的樺融將軍卻沒有任何動靜,心中有疑惑卻也不敢抬頭。
樺融將軍冷道:「他們來了。」他們聽見不遠處有馬蹄聲響,這應該就是本人沒錯了。
來者正是準備領旨出兵的醉無碎,以及同夥義大。
「我們來遲了。」醉無碎連續趕路從馬匹身上的汗珠可見一斑,從容大方地跟樺融將軍介紹起來,「這條好馬陪我散步一段時間,還是精神爽朗,你說是不是,義大。」釉黑的雙瞳看著一起到達的義大。
「不錯。」義大騎著馬慢慢地進場,只是他的馬匹完全沒有任何疲勞。 為了等醉無碎,義大直接帶在營外不遠之地,馬匹連跑都沒跑過,當然不會喘。 他可不會笨到先窩在樺融將軍身邊陪著老人家乾著急,坐著火燒屁股,當然是先窩在門外等共犯出現,再一同回巢。 即使是明顯地讓人看穿一切。
樺融將軍老邁面容卻有著精明雪亮的眼睛,醉無碎的馬疲於奔命而義大的馬卻是精神奕奕,任誰看了都知道醉無碎有可能自個行動。 但是,這都與他無關了。
在樺融將軍的指示下,他們便踏上離開首都的路程。
「幹得好,醉無碎,你竟然兩邊都贏了是不是?」曉我狂笑著搥了醉無碎一記拳頭。
「說話小聲一點,要是讓人知道你只愛女人,不愛功績,會被人說閒話。」義大左右環顧了一下。
「我從一開始追逐這場遊戲,就是為了襯雪郡主。」醉無碎的誠實地說著以前就許下的承諾,「一年前說過的話,一年後我也不會改變。」他嚴肅地說著。
即便是領旨發兵的人是醉無碎,畢竟是新手領將,這讓老邁又不甘於被冷落的樺融將軍也隨軍出發。 嘴巴老是在別人面前捧著幾位得意門生,背後可是拼命地訓教這所有人。樺融將軍這傲執性子不改,寧願拖著一身病痛,就是不願意服老退休養身,他這輩子就只有這支軍隊為家,要他離開親手拉拔起來的幾位乾兒子們,說什麼也不肯。
營帳下沉悶氣氛隨著時間流逝,樹蔭隨著時間流逝拉長,探向帳營頂上。
「絕對,醉無碎,絕對不能輕易出場。」義大從帳營走出來,做了最大決定。
「膽子夠大,竟然想直取敵方季將軍的性命。」曉我讚賞地碎碎念,還不忘記跟著踏出營外。
醉無碎濃眉深鎖,僵硬地踏出營外,沉厚嗓音充滿著疑惑,「隨時都有可能被對方候獵,卻還是門扇大開的,讓對手進出。 這才是我不能理解的。」他不懂,這群人總是對季將軍恨之入骨,卻還是要留對方性命。 他感到渾身不對勁,這跟狐狸總是偷吃肥雞,良田慘遭豬踏,卻又不願意一刀殺掉能宰來吃的後患兼美食。
義大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醉無碎的性子太冷,對注意到的事情又太熱。」他直接單手拿起兵圖,認真地回應,「我們的任務是可不是殺得對方你死我活,滅族亡國,搞清楚。兵糧有限,在吃完前把事情解決掉。」
「講白點,對手在皇上面前有一套的,連當他的對手都要看皇上面子留他性命。」曉我無奈嘆口氣。
「白癡。」義大忍不住拿兵圖打醒有成見卻沒腦袋的曉我。
醉無碎搖了搖頭,他不明白對手的來歷,回想當時的對持,季將軍是與自己年齡相仿傢伙,渾身散發著炙熱魄力,每一刀下手狠毒,一刀刀都散發出強烈猛勁。他更不明白對手的眼底沒有感情,卻也有著嗜血精光,強大的霸道所率領的士兵井然有序,聽從號令卻又無所敬畏季將軍。
「不認為很矛盾嗎?季將軍這傢伙,跟我相同年紀,論武術,領兵,連談政都一流。」醉無碎深深感到疑惑,臉上佈滿疑雲。
義大跟曉我互相看了對方,眼前的醉無碎有什麼資格懷疑敵國大將? 出身於山林,連守喪都不滿三年便能夠調整好心態出面迎戰,是定心。 在樺融將軍提拔教導下,有著出色表現,是實力。 連城村都沒見過世面的山民,竟然一次指明要娶位高權重梅府上的掌上明珠,非此女不娶,是專情。 種種舉動完全忽視掉所有的世俗規範,只顧著自個心意行動,是順心。 甚至是驚為天人的誇張舉動,還能夠從容接受眾人議論紛紛,是清明。
「醉無碎也相當矛盾,隱居山林的村民,竟然懂得兵法,老早進出帳營。」義大冷冷道來。
醉無碎蹙眉,深墜漆黑雙瞳望著義大難得展現的妒忌。
向來是樺融將軍身邊整理情報的義大,鮮少有個人思緒情感,因此能專注地處理許多情報,是帳營下能夠記得所有的人意見。除此之外,還會不斷地即興教導醉無碎晚輩更多兵法,這種即時論說有條理的戰術,是心清耳明的義大做得到的。
忽然間,遭到自個信任十足的夥伴,莫名地妒忌,他擔憂著義大未來的前途,萬一,義大逐漸失了魂,放棄這種天賦,搞不好會扔掉性命。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獵人起家,正好相通而已。」義大單手一甩,想嘗試甩開醉無碎那雙夾雜情誼神色,回視著難以忽視威武挺拔的醉無碎,「鐵騎國那批將帥向來都是論政研商之家起身,論人脈手腕狡獪,自然是曉我這武漢子,還有你這不食煙火的隱山者不能比的。」
醉無碎如星夜般深黑雙瞳閃爍著,聽聞道一段話讓他感興趣,緩緩地提起音調問起,「義大是說,鐵騎國的將帥都是跟權貴等人有親戚關係?或者是跟商家有關?」他的確不懂這些事情,不過,義大就跟自己並不一樣,替樺融將軍收集情報的他,對很多人文風情等消息清楚不得了。
「他們的核心是巫神信仰,會有權貴等人奉祀神祇,自然地凝聚出一股有能者會互相談人脈跟手腕情境。 至於季將軍的行動,或多或少出發目的肯定與鐵騎國內部有關係。」義大緩緩道來,細心解說。
曉我可就不一樣了,一臉嫌惡地抱屈,「官商起家,互相勾結。連個軍官要有個養老歸宿,都要看那群人的臉色。」他忍不住搖頭。
醉無碎心底知道曉我的心情,樺融將軍到現在還是不放心他們,而且,論退休有個等死之處,都要看這場好壞,敗了,樺融將軍可得要在冰天凍地度過殘年歲月。 加上與權高位重的梅老爺狠狠地羞辱過,曉我肯定恨死了狡獪之人。 曉我一聽到關於梅郡主的事情可是感冒到極點,卻又忍著從頭聽到尾,就怕漏聽了什麼夥伴該知道卻又不曉得事情。
「說道互相勾結,醉無碎當心點,你身邊的北方商人,禾稻。 這北方鐵騎國確實對經商人不利,不過,鐵騎國的商道又是王道所掌握,人心難測,別以為他只是單純的商人。」義大心思細膩地提醒醉無碎不擅長部分。
醉無碎心中一凜,堅毅回應:「季將軍出場,我會跟著出場。」他對季將軍存著疑惑跟熱忱,一股亟欲過手交戰激昂讓他顯得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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