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府

曉我見到醉無碎心有掛唸的表情,他開始為這個夥伴高興。
「有,當然有。 說真的,認識你這幾個月以來,頭一次看到你這小子有一點人味。」曉我睜大眼睛,毫不放過醉無碎表情上的任何蛛絲馬跡,「哈哈哈,這是好事,這是好事。」爽朗豪邁的笑聲與府內歌聲互相呼應。
曉我是在醉無碎離開讓人悲傷的村子,跟隨樺將軍時候,被奉命要好好照顧他的部屬。 他與遭逢天災的醉無碎年齡相仿,家世平凡的關係,在五葉國內自然地並沒有自己的姓氏,只有名字。
「嗯,是好事。」見到襯雪的美姿美態是件好事,更重要的是我要得是她。
進入宴會之中,從雕琢精美樑柱到材質厚實雕工細琢的桌椅,外域出品金鏽地毯與垂簾,還有異國曲調與舞藝精湛的舞者,都顯示出梅府的老爺並非只有權位強大,也善於經商。
在場的貴賓除了樺將軍的人馬以外,還多了許多醉無碎從未認識的各方軍閥,有的人豪邁飲酒,也有的人對魚貫進場的郡主垂延三尺。 但是在眾郡主之中,並沒有襯雪郡主的倩影。
這是梅老爺打算拉攏兵權的宴會,自然而然地手上的郡主會成為他的籌碼,能夠讓自己的兒女有歸宿,加上又能夠攀親結交有實力的人才,為什麼襯雪並沒有列入梅老爺的算計之中?
該不會是襯雪郡主是梅老爺重要的女兒,因此刻意隱藏起來。
與曉我同桌的醉無碎皺了眉頭,緊握酒杯的他毫無醉意,只有感受到被人玩弄以及任人挑選的羞辱。 早已習慣主動狩獵的醉無碎對這種宴會不削,在騎馬奔馳於戰場上的他,善於迎頭追擊殺敵,對這樣的情景只有厭惡。
每個花容月貌的郡主都各自知道規矩,她們更善於挑選對象,每個人身上所掛的飾品都顯張自己的身分,先是從五大權貴姓氏找起,接著纔是官階較高的武將。 至於遭逢天災的醉無碎,身上並無顯張身分的飾品,即使相貌堂堂,氣質與人不同,依然無法得到郡主們的眼神關愛。
「醉無碎,開心點。」曉我粗野的拍了醉無碎的肩膀,他始了個眼色,目光朝著樺將軍,「樺將軍找你,你去跟他打個招呼。」樺將軍示意要醉無碎過去。
「樺將軍。」醉無碎起身走到座在上位的樺將軍身邊。 一襲藍色外袍行如風穩如山的姿態,讓其他軍閥暗自讚賞。 這場宴會之中,只有五大家族的權貴才能居於上位,而他能得到樺家的青睞,這讓些因素都吸引了許多人好奇。
「醉無碎,這幾位是清家的精英將帥,他們除了讓梅老爺刮目相看,連皇上都想要拉攏他們。」樺將軍笑著介紹他們,接著話題一轉,「醉無碎,我年初收為乾兒子的人才,這以後要跟鐵騎國對持,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我這老頭子要退一邊去了。」
幾位被點名的年輕將領互相交會神色,誰不知道樺將軍是個盡忠之人,要不是因為新皇繼位加上前王在世的時候並未受到注意,樺將軍的低調謙遜讓自己受到冷落數十年,這場梅老爺想要招攏兵權貴將的宴會,照理說根本不會有他的位置。
其中一位恭維的說:「樺融將軍別這麼說,你身經百戰的見識與經驗是我們所沒有的,我們還需要你的幫助。」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是啊,樺融將軍是樺家當中願意從軍的將帥,我們清家的長輩對您佩服。」
清家是個武藝家族,人口眾多,各自都有自己的絕活,而樺家則是官府起家,少數人從軍,其中的逆骨就是樺融將軍,他是罕見的自願出身學武,卻也因此與樺家家人較為疏離。
「樺融將軍,您介紹一下醉家如何? 既然有姓氏,那麼為何卻無配飾?」醉無碎的身後傳來一個嗲聲疑問。
這個疑惑是眾人的心中大石,近年來北方作亂,無名無氏身分可疑的人,很容易被將帥們視為眼中釘。
「醉家是位於邊疆一帶的居民,年初遭逢天災豪雨無人存活,無碎是醉家的倖存者。」樺融將軍凝重的解說,看著醉無碎堅定的神情,便繼續說下去,「由於家產都埋沒於土石之下,自然地身上無任何掛飾。」
「再說,我的醉無碎在這數月跟著我這老兵老將一起奮鬥,其立下的功績與表現,都比我年輕時候還要傑出。」樺融將軍得意的誇耀醉無碎,回想這些日子,就知道那次沒有看錯人。
「雖然才入伍數月,這段時間的功績已經讓無碎,從小卒這個身分連跳數級,他現在可是我帳下談兵說策的重要手下。」這番話讓清家的將帥感到訝異,唯有兵法基礎之人,才能在帳下共事,這表示醉無碎的家族也是習武世家。
「醉無碎再加把勁,相信不久,醉家的名聲自然而然地會讓皇上知道,你能光宗耀祖,也就無需受到眾人質疑。」這孩子失去親人就算了,如今局勢緊繃,連個世家身分都會遭到質疑,這比我長年受到冷落之苦還要心酸。
位居一旁的梅老爺用著幹練的神情仔細觀察醉無碎,在樺融將軍的誇耀之下並無任何虛浮情緒,平穩而嚴謹的氣質,五官端正,其習武的扎實體魄,都勝出於眾人。
梅老爺精打細算,與其拉攏一個官場人示眾多樺家所排擠的樺融將軍,到不如直接得到一個曉勇善戰之才,未來起兵反叛更有勝算。
「樺融將軍,你可收留個好兒子。 我們梅府的郡主各各花容月貌,加上梅府與樺家也算是互相往來的。」梅老爺談笑看著兩位,「我的女兒們也到了出嫁的年紀,年輕人有喜歡哪位郡主就說,讓我女兒幸福,我這老人家心中也少一個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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