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集團真會選日子。昨日驚蟄,萬物萌櫱。它就突然來了一番組織架構調整,主業版圖兩名80後“雙子星座”職位有變。

  具體變動是:溫和沉靜、被逍遙子目爲“純粹”一人的淘寶總裁蔣凡,自此兼任天貓總裁;莊嚴不凡、口才甚佳的原天貓總裁靖捷,離開原崗,轉任集團CEO逍遙子助理,同時兼任阿里數字經濟體企業服務體系祕書長。

  官方口吻如此這般:一次“消費者運營策略和提升企業服務能力的計劃,分別專注於消費者市場和企業服務市場”。

  這一組織架構與人事調整意味着什麼?

  夸克君認爲,意義概要三層:

  一、組織架構層面:

  這是淘系平臺複雜化帶來的挑戰。於2C看,這是淘寶、天貓分立近7年後,一次深度的互補融合,它涉及到消費者運營、統一的體驗、協同與效率、運營的集約,同時也會壯大基於商品的信息流廣告的能力。當然雙方不會放棄各自品牌;於2B看,這是阿里操作系統、新零售方法論量化、定義爲11種核心要素之後,面向企業數字轉型,大規模輸出前的一次臨界準備,它也是阿里雲升級爲阿里雲智能之後,阿里集團“中臺”支撐體系的效能提升。

  阿里處於不斷通過組織架構調整向內索取生產力的週期。它讓一個龐大的肌體變得靈活、敏捷。

  二、市值管理:

  1、聚焦主業層面。它能讓人看到阿里如何聚焦、精耕主業。過去幾年,兩個平臺體驗差異較大,運營效能有差異。淘寶一度遭受抑制。這次兩個平臺打通、高效協同,將會產生新的化學反應。除了體驗、運營效率、成本效應,你將會看到,雙方在數字營銷尤其效果廣告的改造上展示新的面孔,後者更多體現爲基於商品的信息流廣告服務。

  2、企業服務側重2B。但這次不同於過去普通商家的平臺服務,也不同於阿里雲智能前幾年的拓展思路,而聚焦在前不久ONE商業大會上11種智能要素的落地,尤其是企業數字轉型服務。

  三、領軍人才梯度建設。這個暫時不多說。你只要記得2019年馬雲退休、逍遙子接任董事局主席就好。

  讓我們展開。

  淘系大掌門蔣凡:聚焦主業平臺變革

  先說說消費者市場。就是蔣凡新負責的部分。

  蔣凡兼任天貓總裁,兩大平臺協同運營,在我們看來,本質上順應了消費升級。

  你知道,淘寶、天貓分立已近7年。分立的背景,與消費升級、強化平臺體驗與品質建設有關。當然平臺背後也有壓力面,比如當年淘寶品類海量,基於PC互聯網搜索的模式難以承受龐雜,急須通過平臺分層變得簡潔、輕盈。此外,則有消除原罪的用意。

  多年來的分立運營,壯大了阿里規模,衍生出複雜生態。但整個平臺給人兩種體驗,差異明顯。淘寶萬能但駁雜,天貓就像品牌櫥窗,架子很大。尤其2014年阿里IPO後,這種分割導致的印象更深。此外,還有內耗。

  過去幾年,兩大平臺,也包括後來融入天貓的聚划算持續改造。其中,淘寶稱得上2018年阿里集團的改造典範,藉助“簡單、普惠、原創”,它最大限度地消除了臃腫與複雜,成爲千人千面的消費生活社區,基於商品的信息流風格日益明顯。天貓經過升級與改造,也走出品牌櫥窗概念,成了理想生活的舞臺。不但如此,經過新零售洗禮,天貓已開始貫通BC兩端,B端運營變得比過去更加縱深,已近乎全價值鏈運作。

  兩個平臺,基於中國製造業,已經發展出全新的商品品類。它們各自對應的商家概念發生了變化:淘寶平臺上,早已不全是所謂中小企業概念,而是大量個體與達人,產品充滿原創精神;天貓則更加重視中國品質智造,開始強化新品首發。兩大平臺在供給端已有許多可以協同的方面。

  所以你能看到,淘系主業平臺較過去複雜得多。消費者運營與企業服務急須分層。

  蔣凡兼任天貓總裁,有利於打造統一的淘系平臺消費體驗,進一步激活用戶增長潛能。這裏面當然有運營的集約成效。

  但夸克其實更重視另外一重價值,那就是,兩個平臺統一管理,有利於資本市場集中觀察。老實說,過去幾年淘寶一度弱化,天貓也遭受到壓力。受益於中國製造業的崛起與消費升級,兩個平臺都已經成爲品質消費的象徵。

  它們的合流,接下來,能讓外界看到基於商品的信息流服務,將就會有規模化成效。這個涉及到阿里的變現模式,也是投資人非常關注的要點。

  靖捷“祕書長”:企業服務落地的機制保障

  主業重要,不過,相比2C,夸克更關注企業服務的價值。不是其他,而是它能反映阿里集團政經思維、最新戰略訴求,涉及到巨頭未來的主業重塑與形態演變。

  剛纔說了,靖捷換崗,做逍遙子的助理,兼任阿里數字經濟體企業服務體系祕書長。

  這個裏面的味道其實挺多。

  一重是明顯在呼應當局這個階段的風口動向。你看兩會,對於“智能+“、”互聯網+“、AI、數字轉型的強調幾乎無以復加。若你梳理一下,會發掘阿里集團對於這種機會總是天生敏感,而且落地幾乎總是最快。有時候,它的概念都過去半年,競品纔跟進。

  數字轉型政策紅利開始釋放,但目前並無什麼成法。不要說企業一端,就連數字經濟平臺,很多也非常混亂。

  這時,類似阿里這類平臺化企業的優勢就凸顯出來。它有廣泛的客戶羣,依託自身現有技術與商業要素,可率先定義、試錯、探索,快速響應,讓外界看到一定成效。

  就是說,這時的“效率”訴求更重要。你知道,“五新”尤其是新零售戰略大規模落地前,阿里也都設立了執行委員會之類的效率決策架構。而且,它還必須展現頂層設計的能力。比如逍遙子本人不但主陣,還直接參與了盒馬的創意。

  這類戰略性業務,初期必須是“一把手”工程。唯有決策層全力以赴,展現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志,才能落地,讓行業看到成效。它所協同的資源非平常項目可比。盒馬就是一種重資產模式,所涉資金極爲可觀,普通公司即便有想法也不一定敢於上馬。

  靖捷換崗,戰略高度比不上當初“新零售“開啓,但設計的節奏與初衷,應該異曲同工。

  那麼,企業服務方面,他主要協助逍遙子溝通、協調什麼呢?

  讓我們回到一個多月前阿里ONE商業大會。這次大會,主要內容在於,逍遙子繼2018年阿里投資者日之後,第一次完整、清晰地對“阿里是一種操作系統”做了出色的量化。

  量化的目的,就是順應數字經濟時代、企業數字轉型對平臺服務的要求。阿里集團過去的企業服務,除了面對自身平臺商家、阿里雲智能升級前拓展的製造業、智慧城市以及諸多社會化場景外,其實缺乏更多靈巧、敏捷、積木形態的方案營銷。

  會上,逍遙子藉助基於天貓的A100計劃,定義了阿里沉澱20年的操作系統的11種要素,即品牌、商品、銷售、營銷、渠道管理、服務、資金、物流供應鏈、製造、組織和信息管理系統。每個企業幾乎每天都主要就圍繞這11種要素運營。阿里具備滲透數字轉型企業全業務週期的能力。

  自此,阿里操作系統概念下,2B的服務輸出,既可“批發”,又可“零售”了。

  靖捷協調的企業服務應該主要涉及這些。它們分散在阿里集團許多不同業務單元。有的還以獨立法人存在。如果沒有一種高效的協同機制,沒有組織保障,想完全利用好這些要素,不那麼容易。

  這層組織架構的設置,能讓外界尤其投資人看到,在聚焦主業電商平臺、打造統一體驗、改造變現模式之外,阿里集團同時也在2B領域精益推進。相比其他同行,由於“操作系統”與技術積澱量化,阿里的企業數字轉型方案完整而多元,且經過多年的驗證,在落地與執行層面顯得更具確定性,也更被信任。

  假以時日,企業服務體繫有可能成爲阿里雲智能之外,一個新的履帶戰略業務。未來甚至很有可能獨立爲新的業務版圖。跟服務於全社會、更側重基礎架構的阿里雲智能相比,企業服務場景更糾,能爲阿里集團20年技術與商業積累創造更加靈活多變的輸出機會。

  波動週期的領導力:靈巧的巨頭

  關於人事調整,昨日有朋友猜測過度,這裏不做評論。但是,無論如何,兩名80後少帥擔綱核心業務,確實體現了阿里集團相對其他同業的組織哲學差異與領導力差異。

  在一個不確定性、波動性的時代,阿里的用人觀,越來越崇尚“用人做事”。就是在晦明的時刻,通過組織架構的高頻更新,不斷重構內部智力資本與商業要素,完成一輪又一輪創新。過去人們一直盛讚郭士納變革IBM帶來的“大象能夠跳舞”的成效,但那時傳統IT時代,客戶與用戶的選擇非常有限,大象跳舞也只能在有限的藩籬裏實現,它有封閉的特則。阿里也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但我們從它身上看到了它走向輕易、靈活的一面。這背後就得益於它持續不斷的組織架構革新。阿里倡導從“擁抱變化”轉向“創造變化”,這種表述裏,有不同的商業價值觀與世界觀。

  有人說,組織架構變來變去也就那麼回事,好像很簡單。結構本身與人事調整並不神奇,關鍵是變革的初衷,你是否圍繞用戶與客戶展開。否則,那就不是變革,而是人事的折騰,最後不是做事,而是整人。

  昨天有朋友說,阿里的這波調整,只從內部看,不完整,要看競爭帶來的壓力。我也認爲,競爭是一個常態,但是,到了如此體量的規模,來自直接的競爭對手的壓力,其實並不那麼緊迫。更多在於政經層面的適應能力以及內部持續變革的動力。之前,逍遙子說,阿里到了向內部組織管理要生產力的時刻。回顧一年來諸多企業的動向,我覺得它其實已經是集體的自覺。

  這個也是中國企業組織哲學的自覺。過去幾年,夸克曾反覆強調,過去的管理學,更多建立在西方工業社會文明,屬於它們的思想凝結。但互聯網尤其數字經濟時代,中國企業尤其是互聯網企業會引領許多領域的創新,未來,中國的管理思想一定會成爲主流。只是,這是一個變化劇烈的時期,很多東西還需要沉澱,凝結。但我堅信會有這一天。

  夸克,最小的粒子,微末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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