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葯神》所取得的轟動效應已經無需贅言:

在豆瓣上,影片的評分已經高達9.0分——

這是今年華語片上映首日評分最高的院線電影

迷影君身邊的朋友圈幾乎全部被「自來水」刷屏,不僅口碑炸裂,該片點映三天票房破億,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現象級。

按照目前的預估,影片憑藉暑期檔的優勢加成,衝擊年度票房冠軍也極有希望。

到底是怎樣的一部電影能夠如此火爆?

別著急,看完這篇影評你也許會有答案——

我不是葯神

Dying to Survive

《我不是葯神》是由青年導演文牧野執導,著名導演寧浩演員徐崢共同監製的現實題材電影。

電影中由徐崢飾演的男主角名叫程勇,本來是個賣印度神油度日的中年油膩大叔。

可惜生意一直不是很好,又遭遇離婚危機,上有老下有小的他,生活漸漸入不敷出。

眼瞅著連開店的房租都交不起了,恰巧在這時候——

神油店裡來了位神祕的顧客。

對方帶著三層口罩,他叫呂受益(王傳君 飾),說要找程勇幫忙從印度代購一款葯,事成之後絕對穩賺不賠。

原來,呂受益是一名慢粒白血病患者。這是一種血液癌症,需要長期服用抗癌藥物進行治療。

然而國內治療這種病的正版葯卻要四萬一瓶,可印度產的一種仿製葯卻只要500,更重要的是,藥效完全一樣。

程勇一開始並不相信呂受益的利益誘惑,而且走私藥物犯法。作為一名精明的生意人,他本能地想要拒絕對方。

可畢竟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生活的重壓終於讓他決定鋌而走險,去印度代購這種葯。

於是,賣神油的程勇成了走私的藥販子,還拿下了印度仿製葯的中國代理權。

為了販賣這種仿製葯,程勇又拉來幾個白血病患者入夥,一起賣葯。

包括教堂的劉牧師屠宰場工作的黃毛少年彭浩,以及在夜店當舞女的單親媽媽劉思慧

幾個人和呂受益一樣,都是自己或者有家人是慢粒白血病患者,同病相憐的命運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起初,程勇賣葯只是單純為了賺錢。

仿製葯的進價只要500元,而對外他卻能賣到五千,絕對的一本萬利的買賣。

但即便這樣,這些葯的價格依然比市面上的正版葯要便宜很多——

程勇的走私違禁藥品的生意,無意間成了很多患者的最後的救命稻草。

以至於很多病人家屬會給他送錦旗,稱他為:

「葯神」

可葯神程勇也只是個普通人,他也有私心,他也害怕坐牢,所以也會產生猶豫和遲疑。

為了自保,他跟買葯小組攤牌,決定收手不幹。

可當一年過去,他才意識到那些病人沒了自己的葯,也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沒錢,喫不起天價葯,就只有等死!

當程勇目睹了好友呂受益躺在病牀上在一次次化療清創中撕心裂肺的痛苦時,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悔恨和羞愧。

程勇又開始賣葯了。

但這一次他不賺錢,只賣500元——

即使印度的進價已經漲到了2000元,即使他要貼上一大筆費用,即使警察已經盯上了他的走私行為。

但這一次的程勇卻是心甘情願,他想要用最大的努力完成這場救贖……

《我不是葯神》在豆瓣上的分類被歸為了「喜劇」,電影的前半段也確實帶幕後監製寧浩和徐崢招牌式的黑色幽默風格。

但看完這部電影的迷影君卻一點也笑不出來,甚至觀影的中途,迷影君已經能夠聽到影院裏細微的抽泣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部電影的成功已經不僅僅是電影本身的魅力,而是電影關注社會現實的一種影響力。

《我不是葯神》所聚焦的是與中國人息息相關的醫療保障問題,電影也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

徐崢飾演的男主角在現實中的原型人物名叫陸勇,與電影相比,現實中的陸勇的故事同樣具有戲劇性。

2002年,陸勇被查出患有慢粒性白血病。因為正版葯的價格昂貴,讓陸勇深感經濟壓力,他開始從網上託人代購印度的一種仿製葯。

藥效相同,但價格卻只有原版葯的1/8,最低售價只有200多塊。

在自己服用後,陸勇自認這種印度防止葯與正版葯藥效相同,之後他便通過QQ羣等方式向其他病友推薦,託他代購的人也越來越多。

於是,從2014年開始,陸勇嘗試以低價從印度買入這種號稱對白血病有奇效的藥品,然後在國內販賣,也因此被當地檢查機關以涉嫌銷售假藥罪被告上法庭。

然而戲劇性的是——

在案件審理時,有上百名白血病患者聯名寫信,請求司法機關對陸勇免予刑事處罰。

此案當時備受輿論關注,陸勇被捧上「救世英雄」的高度,被輿論封為「葯俠」。

而電影《我不是葯神》的故事正是在「陸勇事件」的基礎之上,進行了改編和藝術的加工,電影通過一個藥販子從利益追逐到成為患者的救世主的轉變,為這段新聞注入了「救贖」的解讀意義。

這部電影最動人的地方在於——

導演沒有過度消費這樣的現實題材,而是對於這些特殊病患羣體充分的尊重,甚至儘可能的減少藝術加工,呈現了一種國產類型電影稀缺的現實主義人文關懷。

全片大量的鏡頭都保持了低機位,鏡頭運動也只有簡單的跟拍和推拉鏡頭。

在肩扛攝影微微晃動的畫面下,呈現出了一種偏冷的色調質感,導演藉此來強化電影中有關貧與富、生與死的強烈反差。

從劇本的角度而言,這部電影的完成度相當之高,編劇在故事中設計了大量的細節和伏筆來前後呼應,讓整個故事節奏相當流暢,兩個小時的時長絲毫不覺冗長。

程勇是一個典型的小人物。他市儈、貪財,在和前妻的交談中,還暗示他婚姻失敗是因為有家庭暴力。

可就是這樣一個有著很多缺點的角色,卻被導演放置在故事中,用以挖掘普通人生活中的「神性」。

電影中有一個鏡頭意味深長,當徐崢為了好友呂受益而第二次重回印度代購藥品的時候。

當程勇走出藥店,站在髒亂差的印度街頭,迎面來了一對人馬,對方正託舉著印度傳統宗教中的迦梨女神和濕婆神像。

在隊伍的最後,有人沿路噴灑著驅蟲噴霧,站在迷霧中央的徐崢此時卻與神像對視著。

一方面這兩尊神在印度宗教中都是「死亡」和「轉生」的象徵,而到處瀰漫的驅蟲噴霧也映射了一種死亡衰退的氣息,暗示影片的整體基調從輕鬆轉入沉重。

而站在死亡迷霧中的程勇,也在這個場景裏完成了從「人性」向「神性」的升華,呼應了電影前半段徐崢忽悠劉牧師時說過的那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臺詞。

電影是一部一部關於小人物對抗宿命的羣戲,所有演員的演技都在線,但相對而言,影片中徐崢的表演雖然依舊可圈可點,但在影片中卻被其他配角演員搶了風頭。

女演員譚卓飾演的單親媽媽劉思慧。

一面是獨自照顧絕症女兒的堅強母親,一面又能在夜店裡大跳艷舞光芒萬丈,這樣的可塑性實在讓人驚艷。

王傳君飾演的呂受益。

有著小男人的委屈和怯懦,但他又有著執著的求生欲,他想活下去,為了自己的妻子和不滿周歲的孩子。

他請程勇去他家喫飯的時候,看著自己的孩子滿臉幸福地說:

一看見他都不想自殺了,以後說不定還能趕上他結婚當爺爺呢!

只是在一次次的病痛折磨和高昂的手術化療費用當中,他變得絕望,早已沒有了當初想活下去的強烈願望。

儘管在此前的《羅曼蒂克消亡史》當中王傳君已經有不俗表演,但到了《我不是葯神》裏他才完全發揮了一個好演員的實力。

在電影中,王傳君為了演出病人虛弱的樣子,減重了20斤,為拍攝病重戲份,還兩天兩夜不喫不喝不睡來尋找狀態。

除了王傳君和譚卓之外,電影中最出彩的角色還有一人,就是章宇飾演的黃毛少年彭浩。

在看這部電影之前,迷影君幾乎從未注意過這位默默無聞的演員,但看完《我不是葯神》記憶最深刻的卻是他。

在電影中的黃毛是位20出頭的少年,可現實中的章宇其實已經36歲了,但他卻將這個角色詮釋得淋漓盡致。

黃毛是電影中最悲情的角色,因為病情所以從小離家出走,獨自在上海打工。

他性格沉默,帶著一股擰巴的狠勁兒,但卻又重情重義

在酒吧裏看到劉思慧被欺負他手握酒瓶,隨時準備發作,劉牧師被假藥販子毆打時,他第一個衝上去動手。

最令人心疼的一幕是在呂受益的葬禮上。

他一個人蹲在樓梯上,一邊流淚一邊喫著呂受益生前最愛喫的橘子。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紀念自己的好友的辦法。

而之後黃毛的死,也成為影片情緒的高潮爆發點。

「他才只有二十歲,他想活命,這有什麼罪?」

當演員徐崢憤怒的嘶吼出這句臺詞的時候,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今年華語片的高光時刻。

總體而言,《我不是葯神》是一部難得的國產類型片的佳作。

儘管在影片的後半段它有些煽情過度,但無論是站在編、導、演的任何角度,影片都完成的可圈可點。

迷影君在很早之前探討韓國商業電影為何屢屢成功時,曾經寫過:

一部電影在藝術和商業範疇之內能夠帶給觀眾思考,給予觀看者一種力量,含有強烈而飽滿的情感,它就是好電影。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不是葯神》正是當下中國電影市場所需要的那種好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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