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瞭解,中國考古學家曾經在和林格爾縣發現一把青銅短劍,上邊刻有兩個銘文。

考古學家根據這兩個銘文推斷出:此劍乃晉文公重耳之劍。1999—2005年間,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工作人員一直在和林格爾縣盛樂古城進行考古挖掘,期間,出土了十幾把青銅短劍,形制與重耳劍相同。所以,考古學家推測,晉文公重耳曾經有可能避難於和林格爾縣。

都知道,重耳曾流落異國他鄉長達二十年,歷經風霜雨雪,最終,苦楚與磨難賦予其敏銳的洞察力和獨特的政治眼光,最終,他返回晉國重奪大權,成就了一段戰國霸業。

然而,現代的很多歷史作品中,對於重耳公子的記載則着重於流亡至復位的這段時期,對於留守晉國的“重耳政治派系”卻筆墨不多。今天,筆者着重講講重耳公子的那些“公關”們,看他們是如何在國內替自己的主公造勢的。

晉獻公病逝後,兩名有權繼承王位的兒子均被當朝大臣裏克暗害。此時的晉國正值羣龍無首的“真空期”,流落在外的另外兩名公子重耳和夷吾,在此關鍵時期作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選擇。公子夷吾採納了臣子的建議,依附於秦國,借勢返回晉國繼位。

當然,爲了順利繼位,夷吾在回國時,許諾將大量國土割讓給秦國,此外,還用封地拉攏了幾名權臣。在秦軍的拱衛之下,夷吾返回晉國,繼位成爲晉惠公。而此時的重耳公子則拒絕了秦人的“好意”,繼續蟄伏在陝北一帶,等候時機,我們暫且不表。

雖說,晉惠公上臺全靠着秦國的支持,但是,新君上位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造牆,在晉秦邊境修起長長的城牆;此後,晉惠公又開始耍無賴,先前答應秦穆公和國內權臣的土地一概作廢;最後,秦惠公還使出最絕的手段,他以“殺孽太重”爲由,對權臣裏克說道:“你一生殺了這麼多人,當你的國君要承擔多大的風險?”逼迫裏克自刎。

通過前兩項針對秦人的手段,晉惠公堵住了天下人的嘴,再沒人能以“賣國求榮”指責晉惠公了。與此同時,晉惠公的強硬手段,收穫了國內鷹派的好感,這些主戰派官員紛紛表示支持秦惠公。然而,裏克之死卻是秦惠公下得最爛的一步棋,這位權臣的死不但沒有震懾文武百官,反而使蟄伏在晉國的重耳黨羽感到危機,進而激化了雙方的矛盾。

此時,重耳的親信不得不站在晉惠公的對立面。

以郭偃、狐突爲首的重耳黨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晉惠公根基未穩,破釜沉舟。通過各種手段顛覆他的統治,擁立重耳公子歸國。從《晉語》這本書的記載來看,其實,晉惠公也是個聰明人,在裏克自殺後他立時悔悟,還埋怨親信未能制止自己。

重耳的黨羽也將計劃分爲兩個階段:首先最要緊的就是輿情戰;其次纔是政變。

第一階段:對晉惠公的人格攻擊——晉惠公對裏克的死幡然悔悟,還試圖作出補救。不過,晉惠公補救的方式並非向公衆道歉認錯,而是將所有過錯都歸咎於親信郤芮。身爲一國之君,這種行爲自然不會讓人信服,重耳黨羽們自然也不會讓政敵這樣輕鬆地偷樑換柱。

並且,郭偃在第一時間發表了一篇文章,字字珠璣:

“不經深思熟慮便諫言處死朝臣的的確是郤芮,但是,未經思考便下達命令的卻是晉惠公本人。如果,未經深思熟慮便隨意諫言者,是爲不忠;但是,未經思考隨意殺人的,這是不祥。不忠之人勢必會受到主公的處罰,但不詳之人自然有上天降下禍端。

... ...被主公處罰,不過是身敗名裂小命不保;但被上天懲罰,恐怕還會殃及後代。普天下的正道人士千萬不要忘了晉惠公的所作所爲,晉國國君即將大難臨頭。”

可以看出,這段話直接將晉惠公的行爲上升到“天怒人怨”的階段,簡直是破壞晉惠公公衆形象的一把尖刀。不過別急,相比於之後要爆發的輿論戰來說,這隻能算是九牛一毛,是正式打擊之前的試驗罷了。

第二階段:借“改葬申生”大做文章——晉惠公上臺後做了件好事,就是死在驪姬手上的太子申生平反,併爲他另選風水寶地改葬。這本來是上位者的慣用伎倆,靠着歌頌這位品德高尚卻含冤而死的正統繼承人,晉惠公成功收穫了“感動晉國”的頭銜,替自己拉攏了大批死黨。

然而,在重新安葬太子申生的當天卻發生了一件怪事,不知什麼緣故,葬禮上發生了非常嚴重的變故:當士兵們打開太子的棺蓋時,太子的遺體已腐敗不堪,散發出一股惡臭,並且,迅速瀰漫全場,令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嘔吐起來。

對於擁護重耳公子的死黨們來說,這無異於是天大的機會。沒過多久,一首民謠便迅速的傳遍晉國的大街小巷:

就在這時,司掌國家占卜天運的官員郭偃“恰逢其時”地對這段歌謠發表看法:

“想當一個國君真的太難了,往往好事做成了壞事。晉惠公想要靠替太子平反來收穫聲望,沒想到卻讓自己遺臭萬年。一個人若心地善良,肯定是由內及外的展現人格魅力,根本不用做這些歌功頌德的事,他的功績就能流傳在老百姓中,四方仰德。

相反,倘若一個人心靈醜陋,不論他如何替自己造勢都於事無補。根本用不了十年,晉惠公便會被推翻,他的命運上天已借太子申生告訴我們了。將來會重掌國家的一定是公子重耳,只有他纔是像文王一樣的君主。”

由此,我們不得不懷疑,晉惠公在命人開棺之前,想必就有重耳的死黨在棺材裏做了手腳,否則,未必會發生這種離奇的事故。至於歌謠中所謂“十四年”之類的說法,可能是重耳回國繼位後,史官們借這一事件進行的二次創作,使晉文公的霸業更加神聖化罷了。

總之,晉惠公玩砸了,原想借着公子申生的美名打贏這場公關戰,卻沒想到竟然取得了反效果。

第三階段:死後還魂的“公子申生”——重耳的公關團隊愈發得心應手,眼見“申生改葬”的戲碼在民間收穫了極大的熱度,郭偃等人立即開機拍了第二部“申生顯靈”,希望趁着餘溫再將輿論推上高超。

公元前650年某日,狐突(太子生前的司機)前往曲沃辦事,在路上看到一乘馬車停在路邊,車上坐着的正是死去多時的“申生”,太子命狐突上車,兩人攀談起來。

申生對狐突說道:“我原本休息得好好的,誰知夷吾這小子竟如此失禮,自作主張將我從安息之地挖出遷葬。這件事我問過天帝了,他說要把晉國送給秦國,這樣,秦人定會感激我的恩德,妥善安置我的遺體,還會定期祭祀我。”

狐突則說道:“臣聽說一個合格的神靈不應該享受其他國家的供奉,而秦國的民衆也不會祭祀晉國的神靈。倘若真的把土地交給秦國,恐怕您今後都無法享受到香火。而且,晉國的老百姓又有何罪呢?爲什麼要讓他們與晉惠公一同承受滅國之患呢?您還是仔細考量一下吧。”

太子回答道:“我會與天帝仔細協商的,七天之後你們去曲沃城西,那裏會有巫者傳達我的意思。”語畢,申生竟憑空消失。七天後,狐突果然在城西見到一個頗有神通的巫者,他對狐突說:“天帝想通了,只會懲罰夷吾一人,今後他將在韓地付出代價。”

這件事在現代人眼中看來簡直就是胡扯,但是,當時的人偏吃這一套。

《左傳》記載:公元前645年,秦、晉關係破裂,兩國在韓地交戰,晉軍慘敗,連秦惠公都成了階下囚。當年,追隨晉惠公的大夫們都後悔不已,覺得是力主對秦交戰害了主公,所以,發兵一路追隨秦軍。

秦穆公爲了打發這羣人,於是,派人對晉國的卿大夫們說道:“我們秦國之所以在韓地與貴國交戰,完全是爲了順應上天的旨意懲罰秦惠公。”由此可見,當時就連秦人都知道太子申生的“顯靈事件”,看來重耳黨羽們的輿論攻擊再次奏效。

當然,此後重耳黨羽們還在國內來了一場“前情回顧”,再次對公衆宣揚“顯靈事件”,與此同時,爲流亡在外的重耳公子造勢。公元前636年,重耳公子終於在狐突、郭偃的幫助下回到晉國。

此時,駐守在晉國的卿大夫呂甥、郤芮據守在晉國都城,不讓重耳入內,重耳巧妙地利用了秦軍。在秦軍壓境以及國內輿論完全倒向重耳的局勢下,晉人早已人人自危,很快,便有人“順應天意”地轉投重耳:將呂甥、郤芮等人驅逐出境,將重耳迎接回國都。

事實證明,重耳能夠復位完全是靠着這羣潛伏在國內的死黨,雖然,狐突在重耳回國之際被晉人殺掉,但是,他的兩個兒子先後被重耳任命爲上將軍、上軍佐,以告慰狐突的赤誠忠心。從整場重耳團隊的敵後潛伏來看,也難怪晉文公能稱霸中原。

總結一句就是:有這樣一羣死黨擁戴的重耳公子,焉有失敗之理?

晉文公也確實是一個雄心勃勃的人,爲了實現他稱霸天下的願望,他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他與民同苦樂,受到了百姓的擁戴。他減輕關市的徵稅,減輕刑罰,佈施貧民,救濟饑荒,使人民能安居樂業。他不斷增強晉國的實力,堅守信用,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可以說,在晉國歷史上,晉文公雖只在位9年,但是,他的政績卻最爲突出。

參考資料:

【《左傳》、《史記》、《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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