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世代》__破坏之始「我们把它改编成动画啦！」

一栋废弃大楼的地下室。

一片漆黑的地下蓄水池内已无蓄水，但空气依然潮湿，闻得到阵阵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地面软软滑滑，不知名的黏稠物质布满整个空间。

剩余的残兵零零散散地坐在地上，血染得军服硬化成深褐色，有些部位的衣料甚至被拿来包扎缠伤，破破烂烂。

时间仿佛静止，没有人出声，只是听著清点人员的声音回荡在彼此之间，看著左右原本熟悉的面孔，在一场血淋淋的战役后，从此消失。

「碰！」突然，封闭地下室的厚重铁门发出巨响，打破了沈寂的氛围，所有人同时卧地，不敢冒然而起。

「碰！」又一次巨响，接连著频频传来高分贝的恐怖尖叫，很明显地，这不是普通人能造成的破坏程度。

「该死！它们找到我们了！」乌尔德左眼位置的窟窿又开始流出滚滚鲜血，他沙哑的低吼在紧密的空间回荡。

外头凄厉的尖锐声响，越发地高亢。仅存的人们开始躁动，议论纷纷著先前惊心动魄的人魔交锋。

「咚。」一位略显稚嫩的少年颓然跌坐在地，他伸手将双膝紧紧抱住，止不住微微地发抖。所有人都往他的方向看去。

「法特拉•利迈索瑞•桑，你，跟我来。」乌尔德瞥向那名少年，然后迳自走到一边的角落，等。

「将……将军。」法特拉•利迈索瑞•桑跌跌撞撞地来到对方面前，他浑身都是伤，或轻或重的呼吸喘不过气。

「桑。」乌尔德沙哑的声线自空间扩散。所有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在你的印象里，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尽管知道问了也是徒然，

但他还是抱著一丝丝希望，能在这孩子身上找到任何证据--法特拉魔师存在过的痕迹。

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父亲的记忆，桑倍感歉意地低下了头。

「孩子……」温娜缓步靠近桑，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搔过他的脸颊，有些凉。

「果真是法特拉魔师之子，你长得很像你爸爸。」眼底流过的一丝柔波，她鲜少露出这种表情。

「温娜。」乌尔德对著温娜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俄罗斯女人天生的体格总是特别精壮，甚至比桑高过一个头。

「我们所有人都会护著你出去……不要害怕。」

「探测器还能用吗？」乌尔德向罗杰问道。

「可以，」黑手罗杰伸手拿出军包夹层里的探测器，「哥沦牙，已经很近了。」仪器上的波动越来越大。

•••

时间不多了！人们纷纷聚集，围在桑的四周。

「桑！你一定会活下来的！」卡瓦替对方加油打气，他是一个强健的黑人，总是挂著亲切的笑容。

「是啊，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我们都相信你！」露露也附和著卡瓦，抹了抹沾满血迹的脸，她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原府木郎倚著武士刀，一跛一跛地走来，深邃的黑眸，他留著短短胡子，英挺的眼眉隐隐看得见伤疤，下额的短胡子也早已疏乱。「不要辜负了大家的寄托啊！」原府木郎拍了拍桑的肩膀。

••••

「准备了、」黑手罗杰的盯著画面上忽高忽低的波形，他从不畏惧死亡，隐藏在面具底下的神情，依旧平淡的令人惊骇。

「左侧。」若这是最后一次使用它……黑手罗杰默默地握紧了手里滴答作响的仪器。

「八、」
所有人盯向黑手罗杰指出的位置。

露露对桑展开笑颜，尽管她的眼眶全是泪水。

她是个爱笑的女孩，桑从来没有看过露露这个模样，但露露直摇头，不许桑说话。

解下其一缠在头顶的布条，为对方隐隐渗血的手臂包扎。然后掉头跑开。

「七、」
温娜再一次拥抱桑，轻轻地摸了摸他被血糊乱的棕红发，「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己。」此时的微笑很温暖，也很悲伤。

「有空记得想想姊姊，知道吗。」轻拂过桑略显苍白的脸颊。

「六」

他们都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温娜转身离去，眼角的一滴水光闪烁。

「五、」

伊洛迪在桑的脸颊上画上三条指血痕。「别忘了指挥官的话，不许失败。」一如既往的潇洒，即使面对著死亡的一战。

「四、」

原府木郎微蹲，放低中心，举起了原本伫在脚边的长刀。

「桑，一定要逃离他们的控制。」

「三、」乌尔德将桑护在身后。

「将军……」

「你必须活下来。」望著乌尔德坚定的神情，桑默默地握紧了腰间的双刀，不再说话。

「二、」

最后一战。

「一、」
「碰！」震天骇地的巨大风掌袭入，哥沦牙的咆首发攻击震破了墙。

「大家小心！」卡瓦立即抢到最前方，举起一旁油桶的往风破之处砸去。
露露随著卡瓦动身，敏捷的身姿一边奔近油桶，一边向后大喊，「温娜姊姊！」

「怦！」温娜侧身一枪，油桶立刻破了大动，趁著汽油溅洒，露露瞬间用火药引燃。

「轰--------」
巨大的油桶往哥沦牙侵入的地方飞去，尖锐刺耳的叫声霎时呼啸而过整个低下空间，震得所有人仆低身体，不敢轻易动弹。

桑在乌尔德的后方，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只见一具庞大黑影扑向卡瓦和露露，紧接著，数不清的哥沦牙全数挤了进来，咆哮著，嘶哑著磨人的尖鸣。

其他人也随即冲上前去。

「原府！困住脚！」伊洛迪快速地掌握所有人的动向，扬起手中的倒勾皮鞭在空中飞旋。「罗杰！攻击眼睛。」

原府木郎舞著武士刀，在胡乱嘶吼暴动的哥沦牙下疾走，削下一片又一片巨大的兽鳞。

「让老子也斩了你们的脚趾头！」大手一昂，原府木郎的袖口里飞出三枚浸毒的飞镖，钉住了哥沦牙其中一只脚的三根脚趾。

伊洛迪喊：「露露！温娜！掩护！」

「好！」温娜的枪口始终冒著烟，转身躲过的攻击，她紧急压低身子，左腿蹲低右腿扫过地面，右手伸直，眼睛微瞇，然后往上发射：「磅磅磅！」对著一头又一头的哥沦牙的开枪攻击。

露露敏捷地在哥沦牙之间穿梭，她轻轻蹬起，仰身避开哥沦牙的充满荆棘般的扫尾，在一个后空翻之后继续奔驰，技巧性地躲过所有攻击，「碰！碰！碰！」擦过火石做成的手环，露露连续炸药引燃，强制让成群的哥沦牙纷纷独立开来。

*

而此刻的原府木郎已经将哥沦牙的其一脚掌削落。「唰哒！」

「日本老头，开条路。」黑手罗杰趁著敌方的顿步，一双机械式的黑手抱住哥沦牙的前颚，双臂发力往上一翻，脚尖落至哥沦牙的两眉之间，拔出匕首一插一抽，两颗珠子应声脱出。

「噫嘎啊------」哥沦牙立即发出撕裂般痛苦的狂暴尖叫，用力将黑手罗杰打到墙上。

「吱啊啊------」牠刀刃般的利爪横冲直撞的胡乱刮抓，原府木郎在地面连滚了好几圈逃开，露露即时丢出炸药为他们掩护。

然而，哥伦牙紫色的鲜血是致命的腐蚀毒物。

黑手罗杰感受得到在胸腔内断开的肋骨，他虽然快速的闪避，但依然被抓得满身血痕，人类的血混合著哥沦牙的血，手臂被侵蚀成畸型的绿色，又麻又辣。

「罗杰！还好吗？」伊洛迪将鞭子甩向哥沦牙的鼻头，然后对著牠喊。「冲著我来啊！笨东西！」皮鞭向后拉，向前甩，在哥沦牙身上猛地勾刺，扯下片片闪著寒光的巨大兽鳞。

「没时间了、只要夜晚一到……」黑手罗杰按著胸口连吐好几口的鲜血，血腥的艳红自面罩流下。「哥沦牙的攻击力会更强 …… 」

＊

温娜在泥泞中奔跑带跳地开了好几枪，将另一头哥沦牙的兽颈打成肉泥，卡瓦乘胜追击，他单手举起原府木郎砍下的脚掌，当作武器捅向哥沦牙的腹部。

喷溅而出的紫血侵蚀了他的胸膛，「嘶啊！」卡瓦低吼，忍著痛，他抱紧了另一波哥沦牙狂暴的扫尾攻击。双脚并拢打直，狠狠地踹向另一头哥沦牙。
「将军！哥沦牙的眼……」然后他瘫坐在地面。

一旦感觉到了夜晚的寒冷，哥沦牙的双眼将会开始变红。也会变得更嗜血残暴。

夜，是地狱之魔的主宰。

乌尔德看向伊洛迪：『军官、交给你了。』两人对视含首。『将军，来世再一起作战啊！』潇洒如他，甩了甩布满血的金发，两人再次杀入群斗之中。

*

温娜十分吃力地扶起卡瓦摇晃的身躯。

「碰碰碰！」

「咻咻--」两人被哥沦牙逼到绝境，闪著白光利牙的血盆大口大张。

霎时之间，黑手罗杰突然从一旁扑来，匕首一刀插入哥沦牙的上颚，左手用力扳开下颚，机械的金属抵著哥沦牙的尖齿。

「快走。」黑手罗杰的声音早已沙哑含血。

直到伊洛迪赶来救援，他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喀啊------」黑手罗杰的双手被哥沦牙硬生生的咬断。

乌尔德眼睁睁看著罗杰软软地倒下，握紧了手里的硬头锤，他回身命令道。「桑，拔出你的刀。」
两人开始在泥泞的地下道中奔跑、砍杀。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活著逃离上层组织的控制和利用。

「唰！嚓！」乌尔德迎面为桑挡下哥沦牙连环的爪咬攻击，毒针从指尖一一飞射，短暂麻痺牠们的身躯，中和了牠们的毒血。硬头锤跟著甩出，将哥沦牙的腹部直接开出一个大洞。

「呿！」毒针唰唰减缓了血液的毒性，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减慢，乌尔德将军逼著桑跟上他的脚步，战场上的暴戾纵横，他带领著桑，一步一步训练著使他茁壮。

*

胸腔的疼痛让卡瓦几乎寸步难行，哥沦牙的眼睛已经完全变红，也就是说 ……

卡瓦道：「给我…… 」指著熊熊燃烧的油桶，温娜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可以 …… 』

卡瓦浅浅一笑，『就算注定要牺牲，也要牺牲的有意义。』不是吗？
伊洛迪咬牙，飞旋的鞭子勾起油桶倾倒淋下，卡瓦浑身立即燃起熊熊火焰，「杀-----」双臂大张，卡瓦紧紧押著两只哥沦牙不肯放手。

「嘎啊-----」哥沦牙的鳞开始烟化，他们发出痛苦的吼叫，火是哥沦牙的弱点，最后，卡瓦与两具哥沦牙一同化为焦尸。

*

先是罗杰，紧接著是卡瓦。痛失两位团员的伊洛迪近乎发狂，他与原府木郎背抵著背并肩奋战，愤不故身地一同杀出五只哥沦牙的包围。

而露露和温娜在哥沦牙的外头奔跑著，温娜跳上哥沦牙尾巴，双脚一勾身体一转，倒挂金勾伸手连开三枪，「碰碰碰！」远远地朝向哥沦牙攻击。枪和火药的爆炸声此起比落的响起，交错在空气中。

「小心！」伊洛迪将混身是伤的露露推开，舍身挡下哥沦牙暴走的冲撞。「帮助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鞭子狠狠捆锁哥沦牙的头，勒紧，然后倒在血泊中。

*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放手，是日本武士的毕生信仰。原府木郎早已浴血，双脚全被侵蚀得无法再动，发髻已破，散乱的头发和著血，手上闪著寒光的刀锋却未停，向左砍去，向前疾刺。「呼 …… 呼 …… 」原府木郎低声猛喘著。

但哥沦牙却不给他喘息的空间。

「碰。」枪声响起，温娜抢在原府木郎前面。「碰碰碰！」一只哥沦牙暂时怯了步，温娜湿润的双眼与原府木郎对视。

「不用管我，」原府木郎对著温娜微笑道。「身为武士，能死在战斗中，是为荣幸。」全力拔起，他高高地举起武士刀，用力将其中一只暴走的哥沦牙捅进地面。坠落跪倒，一代日本武士葬身此地。

*

乌尔德的硬头锤四处撞击著哥沦牙，庞大的杀伤力，配合著桑细腻到位的攻击，他的双刀来回铿锵旋转飞舞，动作华丽却刀刀要害，刺腹，砍腿，削尾。

「铿锵！」一面将左刀刺入地面，桑右手握紧刀柄，带动著身子跃起在空中旋转，呈圆状的挥砍快速全面，几头哥沦牙被他逼的退散。

而此时，子弹用尽的温娜扶著墙面，她拖著千疮百孔的身躯，「露露……」她模糊地望著远处的桑和乌尔德战斗的影子，最后一发子弹打穿了三只哥沦牙的脑，倍受包围的露露终于脱险。「让小桑活著 …… 」我的孩子，妈妈会在天国守护你。然后她永远阖上了眼。

*

夜，过了一半。
整个大楼的地下室地基早已残烂。

＊

「磅！」

「嘎啊----」

乌尔德将硬头锤狠狠地与暴走的哥沦牙交锋对峙。硬头锤的重量极为耗损体力，毒针连连施放，见一只杀一只，两人一阵打一阵逃，乌尔德的硬头锤呼呼撞击，桑的双刀滴著各种奇异混合的血，眼见终于来到了通往外头的坡道，地基全毁的大楼却突然整个崩塌，地下室的天花板全数砸落。巨大的哥沦牙首当其冲被压的血汁喷溅。

「小心！」硬头锤击碎桑上方的巨石，乌尔德舍身将护在身下，轰隆声不断传来，剧烈的压迫让他不禁发出痛苦的低吟。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著，在桑的眼里却像是禁止了一般，浑身都动不了，乌尔德的意识逐渐模糊，桑尝试著与他说话，却愈说愈寂静……

「将军……。」

「轰！」是炸药的声音。

桑猛地抬头，露露在笑脸出现在他的眼帘，但随即又转成悲伤。

露露含著眼泪看著乌尔德死去的面容。「将军……还是一样的威严。」闭眼不忍再看，将桑从石堆里救起。

巨石水泥堆起的大墙被炸掉一半，外头的出路却依然高高被堵。残余的哥沦牙睁著发红的眼，一道道致命的光束，开始蠢蠢欲动，向他们追来。

「露露……让我们一起离开。」桑说道，拾起落在地上的双刀。

「不，」露露再也守不住滚滚流下的泪水，万一哥沦牙追出来……一起离开是不可能的事。
「桑，等等我点燃炸药的时候 ……」大家都战死了，她必须让桑真正逃离这里，「你就用力跳到外面。」露露将剩余的火药全部均匀卡在砖块堆的里面，摘下一直戴在身上火石手环，敲成两半分别握在手中。

露露开始围围著砖块堆跑了起来，手里的火石点燃了各处的炸药，「碰碰碰碰！」爆破声连贯响著，最后一刻，露露用力将桑推出地下室被炸出的洞口，然后在碎石堆再次崩塌的黑暗中消失。

*

一个人。

桑艰难地从爆破后的石堆中奋力爬出，早已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的脸颊，鲜艳的红，混和著不明的液体，不小心流入嘴里，参杂著咸味腥味，最多的还是苦涩。

「大家 …… 」他不敢回头，也没有回头，深怕想起众人的笑脸和一起奋战的过往。

*

战斗之前，人们纷纷聚集，围在桑的四周为他集气。

「桑！你一定会活下来的！」卡瓦总是挂著亲切的笑容，替对方加油，强健的大手拍了拍桑的肩膀。「是啊，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我们都相信你！」露露也附和著卡瓦，抹了抹沾满血迹的脸，她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原府木郎倚著武士刀，一跛一跛地走来，深邃的黑眸，他留著短短胡子，英挺的眼眉隐隐看得见伤疤，下额的短胡子也早已疏乱。「不要辜负了大家的寄托啊！」原府木郎也拍了拍桑的肩膀。

*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留下我一个人！我不要……当仅仅存活的那一个……我不要啊……」残破的衣服隐隐透漏了他的真实性别，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女孩，依然止不住悲怆地哭喊。

背负著重八小组的信仰。
法特拉•利迈索瑞•桑拔起双刀，抛向天空，唰的一声落入刀鞘。

『法特拉•利迈索瑞•桑，我命你为『重八小组』一直以来的战斗信仰，荣耀地活著！』

望向布满阴霾的天空，为战斗而活著的女孩，藏不住的眼泪，在日出的阳光下闪耀著。

*

高耸入云的大楼顶端，一群黑衣人围坐在圆桌，低声谈论著。
「全军覆没？」
「哼、这不都是意料中的事吗？」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玩完了呢 …… 呵呵。」

「那么我们的计划……」

*

哥沦牙依然在人间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