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憲他也是沒有辦法,不得不隱瞞真相,而嘉靖帝也沒有辦法,不得不默許他的隱瞞,具體怎麼回事,請聽我慢慢道來:

一、

大明王朝這部劇,雖然處處暗藏殺機,但是各方勢力第一次微妙的發生變化,還是在胡宗憲第一次進京的這次。

這次進京也使得後面的形勢變得不明朗起來,並且終於引出了劇中第一男主角——海瑞!

說來有點慚愧,楊角風談大明王朝都講到第18講了,主角海瑞還沒有出來呢,慚愧,慚愧!

這次嘉靖帝急招胡宗憲、楊金水、譚綸進京,無外乎要了解兩件事:

一件是「河堤失修」的事,胡宗憲必須當面向他彙報,這裡面到底有沒有隱情?

第二件事則是「改稻為桑」的國策,到底還能不能執行?

在展開這個劇情之前,我們先總結一下目前各方勢力掌握的情報情況:

嘉靖帝:

嘉靖帝的消息來源是呂芳,呂芳的消息來源是楊金水,看這部劇比較糾結的就是楊金水的人設。說他是壞人吧,劇中幾次關鍵的轉折點都是他在推動,包括後來沈一石的賬冊,也是他祕密交到嘉靖帝手裡的。說他是好人吧,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毀堤淹田的執行者中就有他。

倒是從另一個角度告訴我們,楊金水做事的原則就是不能欺瞞呂芳,不能欺瞞皇上,即使死點老百姓,也是無妨的。

果然,嘉靖帝對毀堤淹田的事並不怎麼在意,畢竟他管的是九州萬方,一兩個縣被淹是小事。而面對楊金水的忠誠,面對他的如實彙報,嘉靖帝很高興,讓呂芳暗地裡賞點他什麼。

通過楊金水的彙報,嘉靖帝知道了毀堤淹田的事,知道浙江的水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其次,嘉靖帝還知道胡宗憲手中有一份杭州知府馬寧遠的供狀,至於這份供狀到底寫的什麼,並不知道,大概率是跟毀堤淹田有關;第三,嘉靖帝還知道胡宗憲一方面不違背嚴嵩,另一方面還受到譚綸影響,但是有投靠裕王的嫌疑。

二、

嚴嵩和嚴世藩:

對於嚴嵩來說,他就是典型的坑爹代表中的那個被坑的爹,如果不是後來胡宗憲足夠聰明,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能從容應對,那麼這次嚴黨很危險,很危險!

此時的嚴嵩知道如下幾條信息:

嚴世藩竟然瞞著自己搞了一出「毀堤淹田」的「好事」,再加上嘉靖帝跟自己說的那一段話,他現在懷疑嘉靖帝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但不確定;不信嚴世藩分析的胡宗憲跟譚綸兩個人都知道馬寧遠的供狀,並且由譚綸彙報嘉靖帝的事;嚴嵩還知道胡宗憲手中握著馬寧遠的供狀,但是頭一晚他竟然沒有來求見。

嚴世藩知道的事情略多一些:

毀堤淹田這件事是他策劃並推動的;他堅信胡宗憲已經投靠了裕王,並且把馬寧遠的供狀由譚綸報告了嘉靖帝;瞞著嚴嵩,不讓胡宗憲見;跑到賢良祠找到胡宗憲,向他要馬寧遠的供狀,但是胡宗憲沒有給;跟胡宗憲的對話充滿火藥味,最後深信胡宗憲不會再推行改稻為桑國策,並且一心投靠裕王;激怒胡宗憲,並拿出替胡宗憲寫好的辭職報告,讓他明天在嘉靖帝面前辭職。

這裡再單獨說一下:

其實這次事件對嚴嵩和嚴世藩父子來說是一場艱巨的考驗,嚴嵩和嚴世藩以對嘉靖帝的瞭解,知道即使胡宗憲把毀堤淹田的事告知嘉靖帝,最多也不過是把他們免職,其實並沒有性命之憂。

關鍵的問題不在這裡,而在於「改稻為桑」政策還能不能繼續執行,只要還能繼續執行,那麼他們的位置就不會變。所以嚴世藩才會在確信胡宗憲已經投靠了裕王之後,一再問他還會不會執行改稻為桑政策,確信他不會再執行後,打算把他換掉,換一個能繼續執行的人來幹。

事實證明,嚴世藩的預測沒有錯,嘉靖帝在明知毀堤淹田真相後,並沒有追究他倆責任,目的也是為了繼續依賴他們改稻為桑。

三、

裕王:

裕王這邊的人已經相當忐忑了,一方面嘉靖帝讓譚綸也進京,讓他們推斷嘉靖帝可能懷疑他們在阻攔改稻為桑。甚至高拱提出不能見譚綸,一旦見了譚綸,擔心引起嘉靖帝的懷疑。

而張居正認為應該見,譚綸是裕王府的詹士,豈有進京不見之理。其次,裕王乃皇儲,理應關心國家大事,哪能不聞不問?

李妃這時候又過來參與政事了,提出讓馮保明著去叫譚綸過來,並由馮保彙報呂芳,這樣就正大光明瞭。

這部劇刻畫的李妃還是相當飽滿的,也為正史中後來李妃跟馮保控制萬曆皇帝做好了鋪墊。

裕王這邊知道這麼幾條信息:

浙江的大水是人災,且胡宗憲手中有一份馬寧遠的供狀;嘉靖帝應該不知道這件事,不確定胡宗憲明天會不會如實彙報;胡宗憲現在沒有明顯跡象投靠裕王,他還是嚴嵩的人。

再說胡宗憲:

胡宗憲這次進京面聖的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犧牲掉馬寧遠等人,換來浙江改稻為桑的延緩推行;隱瞞這次毀堤淹田的事,不想把嚴嵩牽扯進來;不相信毀堤淹田的事是嚴嵩指使的,但是當晚嚴嵩並沒有見到。

另外還有幾件事一方面既有點突然,也不出他的意料,那就是嚴世藩的態度:

嚴世藩不讓他見嚴嵩,並說明是嚴嵩的意思;嚴世藩一心認為我投靠了裕王,我沒有過多解釋;嚴世藩認為我不會推行改稻為桑政策,打算把我換掉,並讓我交辭呈。

其實從胡宗憲不願多說一句話就能看出,他根本不想鳥嚴世藩,是從骨子裡瞧不上他,認為他水平太低,不值得一駁!

同時,還有幾條信息不確定,一方面是嘉靖帝應該不知道毀堤淹田的事,我沒有說,楊金水是執行人,他應該不會自己供出自己的罪。另一方面則是譚綸,更是裕王那邊的人,希望我把這件事捅大了,讓嚴黨下臺。

正是在四方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這次御前會議在四方勢力同時參與的情況下召開了!

四、

御前會議一開始,嘉靖帝就要試探胡宗憲是否已經投奔了裕王,他必須解開這個疑問:

「你是個謹慎的人啊,可這一次不但先斬後奏,而且殺的人,既有小閣老的人,也有呂公公的人,你就不怕他們給你小鞋穿?」

這句話是一箭三雕,一方面提醒小閣老和呂公公,你們的人被殺了,是被胡宗憲殺的,你們會不會給他穿小鞋;另一方面也點名呂公公和小閣老,毀堤淹田的事,是你們的人乾的,小心你們的頭;最後一句是敲打胡宗憲,你這麼謹慎,為什麼要殺他們的人,是不是投靠了裕王?

嚴嵩聰明,馬上回「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嘉靖帝當然也懂,政治覺悟嘛。

隨後嘉靖帝把矛頭對準了裕王,問了幾句譚綸的事,說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話:

「吾有三德,曰慈,曰儉,曰不敢為天下先。」

意思仍然明確,仍然認為是譚綸說服了胡宗憲投靠了裕王,並且對他的行為提出批評,最後提出警告,朕都不敢為天下先,你裕王的人就敢為天下先?如果浙江改稻為桑政策不能繼續執行,你們幾個人都喫不了兜著走!

嚇得裕王趕緊跪下請罪……

這時候胡宗憲出來發話了,他也聽出了嘉靖帝話中話,先是講自己沒有投靠任何人,所有的行為都是自己的意思。其次攬下所有的罪狀,並沒有把矛頭對準任何一個人,並提出了引咎辭職。

隨後嘉靖帝一針見血地指出新安江剛花了二百多萬兩銀子修,為什麼會決堤?

胡宗憲怎麼回答,將會牽動在場的每一個人,如果實話實說,嘉靖帝也下不了臺,處罰不處罰呂公公的人?尤其是自己前面還讓呂芳獎了楊金水呢;嚴嵩和嚴世藩也不希望胡宗憲說出真相,不然倆人職務,甚至性命難保;裕王這裡此刻也不希望胡宗憲說出真相,不然胡宗憲投靠裕王的猜忌就成了現實,嘉靖帝自然不容。

結果馬寧遠的供狀交到嘉靖帝手中,嘉靖帝先愣住了,讓拿給嚴嵩看,嚴嵩也愣住了,在場的大家都愣住了……

最後這件事以胡宗憲浙江巡撫的職務被撤銷為結局,改稻為桑繼續執行,毀堤淹田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會議結束,嘉靖帝確認胡宗憲並沒有投向裕王,對此結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對呂芳說了句:

「真是苦了他了!」

隨後以不想讓他累死,不想讓他愁死為由,叫楊金水不要再為難胡宗憲,還讓裕王派幾個清流過去,由此,我們的男一號海瑞終於要出場了……

我叫楊角風,換種視角看大明王朝,你會發現不一樣的樂趣,原創文章,喜歡就關注吧!


因為胡宗憲的做法是當時最好的辦法,既能夠維護嘉靖、嚴嵩,又能夠避免在朝廷中引發爭議。

首先要弄清楚為什麼胡宗憲不願意按照天災去向朝廷彙報。

端午汛發生以後,表面上說是發生了暴雨導致了新安江決口。但是問題在於新安江的大堤是新修的,預算的銀子是100萬兩,實際花費的銀子遠遠超出了預算,達到了200萬兩。結果端午汛卻是九個地方決口。

同時修築的大堤還有江蘇的吳淞江、白茂河,它們兩個大堤一共也就350萬兩。這次端午汛,大堤固若金湯。

倘若胡宗憲真的按照天災彙報上去,裕王身邊的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也不會讓他輕易過關的。到時候,朝廷之上必定有一番交鋒。

萬一把毀堤淹田的事情露出來了,無論對嘉靖、還是嚴嵩、都是下不來臺的,更是無法對天下人交代。

楊金水有句話說得很好,有些事情不上秤沒有二兩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毀堤淹田便是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情太荒唐了,也太殘暴了。一旦老百姓知道了這個事情,誰都沒有辦法能應付過去。

這便是胡宗憲為什麼要殺馬寧遠、常伯熙、李玄等人的原因。目的也就是讓這些人負責,畢竟死了人,對上對下都有交代。

為什麼胡宗憲要先斬後奏,原因也是因為朝廷上層正在爭鬥。倘若留著馬寧遠、常伯熙、李玄這些人、必定會有人來審問他們,到時候漏了陷,問題就大了。

胡宗憲殺了他們,然後交上他們的供詞,這個時候可以說是死無對證了。旁人不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官員貪污了修河工款,到是大堤決口。無論是朝廷官員,還是老百姓,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在當時的情況下,胡宗憲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這對他來說,可是風險相當大的。

第一、他沒有按照嚴世蕃的意思去上報會天災,可以說是直接和嚴黨決裂了。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嚴黨把持朝政這麼多年,根深蒂固,得罪了他們,以後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第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毀堤淹田的事情肯定會被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知道。胡宗憲這樣做可以說是幫著嚴嵩順利過關,這是他們所不希望的。雖然胡宗憲上疏延緩改稻為桑符合他們的利益要求,但是無論胡宗憲的性格,還是徐階、高拱、張居正的做事風格,胡宗憲是沒辦法改換門庭的。

這個案子,胡宗憲擔負巨大的風險擺平了這件事情,但是雙方都不滿意。

由於織造局的楊金水是司禮監的人,他也知道其中的內情。楊金水肯定會跟嘉靖彙報,對於這一點,胡宗憲是心知肚明的。所以這個事情,胡宗憲並沒有欺騙嘉靖,畢竟他沒有瞞楊金水。結合整個事情來看,胡宗憲沒有瞞嘉靖,而是擔著風險把這個事情對付過去了。對於胡宗憲的難處,嘉靖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嘉靖沒有責怪他,而是會誇獎他。


因為胡宗憲顧全了大局。

小事有小道理,大事有大道理。有時候,為了保全大道理,不得不委屈小道理,讓很多事看起來不講道理。凡夫俗子,見樹木不見森林,追求清水一片,不容有污。殊不知,水至清則無魚。為了養魚,不得不容忍淤泥的存在。

嘉靖為何容忍嚴嵩父子長時間存在,就是出於這個道理。而胡宗憲之所以隱瞞毀堤淹田的真相,也是出於這個道理。嘉靖能讀懂胡宗憲。

試想,若是換一個人,比如海瑞,他會這麼幹嗎?

他肯定不會。因為毀堤淹田、殘害百姓,很明顯這是不對的。既然不對,為何要隱瞞?

海瑞的眼界,決定了他只能是直臣,做不了良臣;只能是小臣,做不了大臣。

可胡宗憲不同,他是能夠擔任重擔的封疆大吏。他不能只講海瑞那樣的小道理,他還要講整個朝廷的大道理。

這就叫顧全大局。

毀堤淹田這件事,裡面藏著什麼大道理呢?

朝廷中有三方勢力,嚴嵩父子一派,裕王一派,還有呂芳的宮裡一派。而宮裡這一派,歸根結底是嘉靖皇帝這一派。

毀堤淹田這件事,明面裏牽涉到了嚴嵩、呂芳這兩派,而私底下其實也牽涉到裕王這一派(海瑞等人就是裕王的人)。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

胡宗憲隱瞞此事,可以捏住嚴嵩一派和呂芳一派,逼迫他們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如果公開此事呢?

那麼就會讓皇帝不得不查辦嚴嵩父子。可是此時的時機是否成熟呢?並不成熟。倒嚴,只能由嘉靖皇帝自己發起,其他人倒逼嘉靖,都會適得其反。所以,胡宗憲不能公開此事,逼迫嘉靖皇帝。

其次,此事牽涉到江南製造局的楊金水,楊金水代表宮裡,也就是代表皇帝。如果公開此事,就是給皇帝抹黑。

皇帝派來的太監,為了給皇帝織絲綢,竟然夥同別人毀堤淹田。這皇帝是個什麼玩意啊?

只要是不利於皇帝的事,誰都不準做。做了,就是摸了龍的逆鱗。

這就是大局。

胡宗憲當然知道這一點。而嘉靖也明白,胡宗憲這是保全了他的顏面。他當然要誇獎胡宗憲。


這個問題我來答,我是瓦窯堡的碳,如有疏漏,煩請斧正。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要明白嘉靖帝是知道小閣老嚴世蕃授意鄭泌昌和何茂才毀堤淹田的。

那麼如果他把這個事情說出來,會有什麼結局呢?

必然是嚴黨全面倒臺,嚴世藩、鄭泌昌和何茂才必死無疑。

那麼剩一個嚴嵩,一個80歲的老頭還能做什麼呢?

還怎麼滿足他的需求,他要修個宮殿什麼的,必將處處受到清流一黨的掣肘。

電視劇《大明王朝1566》中杭州知府馬寧遠臨死前寫下了他和淳安、建德知縣的供詞交給了胡宗憲。

但是當嘉靖帝下旨召見呂芳、嚴嵩、裕王三方的人員楊金水、胡宗憲、譚綸暗問詳情時,他卻選擇了把供詞換掉,換成了是雨大,堤壩決口的供詞。

那麼胡宗憲為什麼這麼做呢?

因為他看明白了一切,他是除嚴嵩之外把所有的事情看的最清楚的一個。

他知道嘉靖帝目前還不想讓嚴黨倒臺。

其實嘉靖帝是知道一切事實真相的,正是因為胡宗憲的這一舉動,他才覺得胡宗憲是一個識大體、顧大局、肯實心用事的人。

所以嘉靖帝才沒有責怪他反而誇獎他。

另外嘉靖帝免去胡宗憲浙江巡撫的官位,其實正是對胡宗憲的一種保護,他想讓胡宗憲專心去對付倭寇。

但是國庫空虛,嘉靖帝又不得不依靠嚴黨一派去斂財。

所以任命了嚴黨一派的鄭泌昌接任浙江巡撫一職,其實嘉靖帝內心是想讓改農為桑實施的,因為這樣才能增加財政收入。

而且嘉靖帝是知道嚴黨一派為什麼這麼積極推行改農為桑的,從他和呂芳的對話中就可以看出:賺的銀子六兩歸他們十兩歸國庫朝廷也認了。

但是嘉靖帝需要嚴嵩,因為嚴嵩雖然貪,但是還有識人之明為朝廷辦事,嚴嵩入住內閣這麼多年是稱職的。

嘉靖帝也需要嚴世藩,因為沒有嚴世藩,就沒有那麼多銀子供他揮霍。

同時,他也需要清流黨壓制嚴黨,不至於讓他們做出太過分的事。

另外,他更需要司禮監,因為這是他的眼睛、耳朵。

所以,胡宗憲沒有拿出真實的供詞,其實是為嘉靖解了圍。

所以沒有責怪他反而誇獎他。

歷史是一面鏡子,它照亮現實,也照亮未來。

「改稻為桑」的目的,是解決當時朝廷虧空的一步棋,原本這步棋就算是死棋,但是憑著各方勢力的「智慧」和能力,死棋都能給你走活了。比如,胡宗憲辦法是,先到處借貸糧食,解決改稻為桑中,百姓的喫飯問題,以後再尋求改變國策的時機。但是,這顯然對百姓有利,卻對「改稻為桑,彌補虧空」不利,對解決皇帝用錢問題不利,所以,楊金水聽不下,走了。因此,嚴黨和楊金水不顧浙江百姓,拉著杭州知府等人用「毀堤淹田」,土地兼併,來破解「改稻為桑」的死棋。他們之所以敢這麼做,還不是知道皇帝現在最頭疼的就是錢。

所以,「改稻為桑」本身這事並不複雜,但是一扯上「黨爭」就複雜多了,這件事不再只是單純為皇帝撈錢這麼簡單,而是關係到嘉靖統治的根本,各方勢力的平衡。所以,連胡宗憲都忍不住吐槽:「你譚綸來了,我這麼做了,你譚綸不來,我也會這樣做,你本就不該來。」因為,譚綸一進總督署,就讓胡宗憲就陷入「黨爭」的漩渦了,將受到各方掣肘,還談什麼讓「改稻為桑」進入「事緩則圓」?所以,胡宗憲只能冒險,跳出各方勢力的紛爭,甚至連宮裡的代表楊金水,胡宗憲都必須把他壓下去,這樣才能保證浙江百姓和東南抗倭的局勢。

因此,馬寧遠的供詞成了胡宗憲最關鍵的「武器」,供詞有兩份,一份是「毀堤淹田」的過程,用來壓制鄭何二人和楊金水。一份是關於「河道失修」,這是準備給皇上看的,事先誰都不知情。說到這,胡宗憲還有一個用意,讓馬寧遠臨死前,自己給自己做的事贖了罪。有了馬寧遠「毀堤淹田」的供詞,朝廷上上下下都認為胡宗憲是投靠了「裕王黨」了。所以,接下來各方勢力,包括嘉靖帝關注的焦點並非「改稻為桑,毀堤淹田」的本身,而是「黨爭」了。而真正能跳出來出來看待這件事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始作俑者胡宗憲,一個就是遊離於裕王府事務的裕王妃了。這就不難理解,李妃的見解,連高拱,張居正都得服氣。

所以,胡宗憲拋出「河堤失修」的供詞,連嘉靖帝也被胡宗憲搞糊塗了,纔有胡宗憲是哪路神仙一問,先明白過來的呂芳解釋了胡宗憲的難處,嘉靖帝於是明白過來了。明白了什麼?胡宗憲現在是誰的人也不是,所以到處「不是人」。換句話說,胡宗憲現在是暫時脫離了「嚴黨」,也沒有加入裕王黨,胡宗憲把自己逼入絕境,除了皇帝,誰都解救不了他了。這就不難理解嘉靖帝對胡宗憲的讚賞了,保全了皇帝和各勢力均衡,也保全了浙江局勢。這樣的人,嘉靖帝能不保嗎?所以,嘉靖先是免掉了胡宗憲浙江巡撫一職,讓他脫離浙江政務的紛爭,保住總督一職,專心對付倭寇。並且,嘉靖帝叮囑呂芳讓宮裡不能為難胡宗憲。

嚴黨在浙江勢力很強大呀,連胡宗憲都得「置之死地而後生」。於是,嘉靖帝又讓呂芳暗示裕王,無論以後推薦什麼人到浙江,都准奏,這也為海瑞出山提供了條件。


試想一下如果胡宗憲沒有隱瞞,那麼嚴家就要第一個倒黴,因為是嚴世藩讓他們做的,此時豫王那就會第一時間讓御史羣起倒嚴,皇帝想用嚴嵩也用不了了。第二個要倒黴的是那些太監,然後是太監背後的皇帝,百姓會說毀堤淹田是皇帝下的旨,這就不好辦了。在故事裡,浙江是倭寇出沒的地方,不能亂,所以兩個縣被淹只能怪天災,絕對不能說是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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