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3世紀,有一種皮膚侵蝕性潰瘍讓人聯想到“被狼咬傷”,因此命名爲“狼瘡”。19世紀,Cazenave在一次會議上第一次正式地應用了“紅斑狼瘡”這一術語,到了21世紀的今天,從流行病學調查到發病機理研究,從診斷標準到治療用藥,我們對它的認識越來越深,“紅斑狼瘡”也從一個談“狼”色變的疾病,變成了可治之症。

系統性紅斑狼瘡(SLE)是一個累及多系統多器官,病程遷延反覆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它不是先天性疾病,在任何年齡階段都可發病,育齡期女性是高發人羣,男女發病率達1:9。其發病是一個複雜的過程,尤其是基因背景和環境因素,確定的環境因素是紫外線,因此狼瘡病人防曬是很有必要的,有些加重光敏感的食物如香菜、芹菜、無花果等要少食。感染及藥物是可能的誘發因素,因此需要避免使用誘發或加重狼瘡病情的藥物如青黴素、異煙肼、口服避孕藥等,預防感染是改善預後的重要措施。

紅斑狼瘡是一種全身性疾病,皮膚黏膜爲典型表現,病人可出現蝶形紅斑、盤狀紅斑、凍瘡樣皮疹,或有指端紅斑、口腔潰瘍、脫髮等。關節腫痛也很常見,常被誤診爲類風溼關節炎。腎臟受累也不少,表現爲尿蛋白、血尿,甚至腎功能衰竭。血液系統表現爲貧血、血小板減少、白細胞減少等。肺的病變會表現爲肺間質纖維化、胸腔積液、肺動脈高壓、嚴重的會出現肺泡出血。神經系統受累雖不多見,一旦出現則病情較重、預後也差,也可出現精神異常,表現爲幻聽幻視,言語凌亂,對時間、地點及人物不能正確辨認。臨牀表現複雜多樣、千人千面是紅斑狼瘡的最大的特點,也是診斷的最大難點,因此患者必須到正規醫院,由專科醫生確診,以免誤診。

紅斑狼瘡患者會出現多種免疫學異常,與狼瘡相關的免疫學檢查包括抗核抗體、抗雙鏈DNA抗體、抗Sm抗體、抗組蛋白抗體、抗核小體抗體、抗DNP抗體等,以及免疫球蛋白(lgG、lgA、lgM)和補體C3、C4。結合其他的非特異性檢查(如血沉、C反應蛋白等)綜合評估病情活動度。

糖皮質激素因其抗炎和免疫抑制作用,目前仍然是紅斑狼瘡治療的一線用藥,但激素不良反應較多,包括肥胖、血壓及血糖增高、急性胃粘膜病變、骨質疏鬆、股骨頭壞死以及感染風險增高、戒斷反應等等。因此,需要規範化使用糖皮質激素使患者獲益。正確評估SLE嚴重程度和活動性,評估是否存在激素使用的禁忌症,擬定個體化治療用量,誘導緩解起始劑量應該足量,緩慢減量,減量遵循先快後慢的原則,用能維持病情的最小劑量長期維持。治療期間,觀察療效及臟器功能改善,監測糖皮質激素應用期間可能出現的併發症。總之,激素猶如一柄雙刃劍,我們要規範的使用它,在追求療效的同時,最大限度的減少不良反應。

免疫抑制劑是紅斑狼瘡治療的另一重要用藥,這些藥物通過促使免疫細胞的死亡或者抑制細胞增殖發揮免疫抑制作用,對維持病情穩定、幫助激素減量有很好的作用。常用的藥物包括環磷酰胺、甲氨蝶呤、硫唑嘌呤、嗎替麥考酚酯、環孢素、他克莫司、來氟米特等。用藥期間要定期監測血常規,肝腎功,某些藥物有一定的致畸作用,因此用藥期間要注意避孕。羥氯喹是狼瘡的基礎治療,能降低狼瘡病情活動和減少復發,對胎兒無致畸作用,可以降低新生兒狼瘡的風險,因此紅斑狼瘡患者一經診斷,在無不良反應情況下,都要使用羥氯喹,懷孕後應繼續服用。

目前,由於免疫學和藥學的飛速發展,醫療進入精準治療階段,生物製劑層出不窮,目前用於治療狼瘡的生物製劑主要有利妥昔單抗、貝利木單抗、烏思奴單抗。在臨牀應用中,對改善紅斑狼瘡的病情活動度有很好的療效,而針對不同靶點的生物製劑也正在不斷的研發,相信將來狼瘡的治療有可能迎來“無激素時代”。

一萬多年前,人類的祖先成功的將狼馴化爲犬,成了我們忠實的朋友,一萬年後的今天,我們也將“狼瘡”成功的馴化,“狼”不再威脅我們的健康。

來源:蘭州大學第二醫院

聲明:該文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搜狐號系信息發佈平臺,搜狐僅提供信息存儲空間服務。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