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都在忙著談戀愛
沒有什麼專業或認真的嚴肅劇情
可能很多
BUG請見諒

四肢沉重得像被灌了鉛似的難以動彈,眼皮也同樣重得幾乎撐不開,疲憊不堪的感覺如潮水般襲來將他全身的力氣抽乾,カラ松艱難地翻過身,意識還仍停滯在夢中與現實之間徘徊。

朦朧間,他似乎感覺到有誰從他身旁窄小的床位緩慢坐起身的動作,不久後則聽見浴室內傳來了有人轉開了蓮蓬頭灑水時發出的嘩啦嘩啦水聲。

半夢半醒狀態中的カラ松被吵得蹙起眉拿枕頭蓋住耳朵,企圖藉由這樣的方式來阻隔打擾他睡眠的噪音源頭,待他再度恢復意識轉醒過來之時,聽到的已經是從玄關處響起的熟悉關門聲,當他總算捨得從夢中撤離完全清醒,卻發現房內除去自己一人之外根本就連半個鬼影都沒有,一切看似如常。

他原先以為昨晚的一切全是自己作的夢,直至他翻開棉被想起身準備盥洗換衣時,看見了自己充滿黏膩的下身及凌亂不堪的床單,這才被徹底提醒了昨天那彷若夢境般香豔刺激的初體驗原來既不是他的春夢、也不是他的錯覺。

而全部都是真正發生過、鐵錚錚的事實──



糟糕,喉嚨好痛,嗓子都啞了。

「這段不行,你的表情太僵硬了哦,放輕鬆點,這邊應該要再放更多點感情來詮釋,重新來一遍。」

「第三句唱快了,不行,重來。」

「呼吸亂了,咬字太重,也不要用多餘的技巧去欲蓋彌彰,重來。」

「到底要我說幾遍你才會懂?」

「重來、重來──」

伴奏戛然而止,不怎麼寬敞的錄音室內瞬即陷入鴉雀無聲,場內眾人皆如定格般,同時各自暫停了手上的工作,僅剩異常嚴厲的男聲仍充斥於整個房間。挑染了一搓淺藍色頭髮的男人正雙手交叉抱於胸前,他擰著眉站在混音台前方,凌厲的雙眸寫滿了焦躁,死盯著玻璃對面那端的人影。

不耐地等待幾個段落粗略地錄製完畢,架羅大手一揮,切掉音樂,同時關掉了錄音中的標示燈,而後朝相隔一片玻璃的對面那人招手示意讓他中止錄歌的動作。錄音間裡被電容麥遮擋住半邊臉的人頓了一下,OSO摘掉了監聽耳機,離開收音用的房間回到外頭,不出所料,才一剛步出房間沒多久便立即遭到對方當場無情開罵。

「你是第一次進錄音室的新人歌手嗎?根本人歌分離,歌聲和伴奏一點也不融合。」

架羅指著電腦說道,接著自行操作起正在使用中的軟體,隨手挑了一個take放出來讓對方自己實際聽過一遍。

還未經過後製潤飾的乾聲經由揚聲器擴大播送出來,霎時整個房間僅回響著歌唱者的人聲,在沒有伴奏配合的情形之下,哪邊稍微有點瑕疵只要是圈內人士一聽便能馬上明瞭。

這種如同公開處刑的行為,如果是初次剛進錄音室的新人看到自己被眾人這樣放大檢視,大概會羞愧得恨不得自己找個洞鑽進去,不過對已是進入娛樂圈將近十年的樂團主唱OSO而言卻是早就習以為常的事。

或者說不習慣也必須強迫自己習慣,因為這是歌手得首要克服的第一項課題,假如連這點羞恥心都拋棄不掉的話,那麼就別妄想站在舞台前唱歌給觀眾聽了。

「這麼基礎的東西你為什麼還會犯錯?」

架羅的厲聲斥責仍沒打算停止的跡象,絲毫不顧及現場還有許多人在,把自家主唱罵了個狗血淋頭,這畫面要是被週刊記者拍到的話,肯定又會趁機亂寫一堆說他們彼此鬧不合準備拆夥之類的不實內容大肆報導出來混淆民眾。

場內氣氛凝重得使人幾乎窒息,可卻沒半個人敢提出一句想離開的話,畢竟那等於是找死的白目行為。站在門邊的另外幾名團員都在交頭接耳他們家的團長今天火氣怎麼特別大,就連一旁的錄音師和助理都被嚇得一時不敢出聲,只能被迫默默觀賞眼前仍在上演中的單方面責罵戲碼。

「昨天你偷跑出去溜達放大家鴿子這件事就先暫且不提。今天我們預訂了十小時,但你花了整整五個小時,也就是一半的時間在錄音,結果卻連原先預計完成的三分之一進度都還不到。」

「抱歉……我今天狀況有點不太好。」

面對架羅咄咄逼人的責問,甚至有越講越大聲的趨勢,OSO卻只是把頭壓得低低的安靜地接受挨罵,沒有回嘴半句。

倘若換成是平時他跟對方在音樂上因理念不合而產生衝突,脾氣也不小的OSO哪可能吞得下這口氣,斷然會怒嗆回去,但他曉得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尷尬的局面錯全在於自己,自知理虧,於是他也只能老實地選擇道歉聽人訓話。

其實架羅和OSO兩人在錄音室發生爭執事件早不是第一次了,倒不如說是家常便飯。尤其是這些身為看遍各種古怪性格歌手的專業錄音師們,在錄製音樂的期間樂團夥伴之間因互相意見不合而發生磨擦,然後從討論進而演變成爭吵的戲碼他們可是看得多了,早就見怪不怪。

奇怪的事是今天的架羅卻好像吃了炸藥一樣,怒氣值明顯比平時異常猛烈、標準也變得更為嚴苛。以往與OSO爭辯時他所提出的論點都有讓人足夠信服並採納的理由,然而現在卻只給人感覺他根本是在刻意刁難別人。

OSO今天的狀態確實是不太好,這點無可否認,大家即便心疼他被痛罵但也沒辦法幫他說話,因為他今天的表現幾乎連平時十分之一的水準都沒發揮出來,是連外行人都能聽得出來的程度。

不過架羅這種過於吹毛求疵的行為卻也令眾人感到大為不解,OSO某些段落唱得的確是非常糟沒錯,但也沒爛到完全沒辦法採用的地步,像是有些稍微走音或者唱慢的地方其實明明靠後製時就能簡單修正掉了,架羅卻嚴格到像在強求對方必須要有One Take的程度一樣,一再地要求重錄,絲毫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如此反覆下來,最後搞得進度被嚴重拖延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牆上掛著的時鐘仍安靜地走動著提醒人們時間的流逝,眾人即將邁入進來這間錄音棚後的第六個小時,然而他們的進度卻依舊卡在原點踏步絲毫不見半點起色。

從清早就被狂操的錄音師累得忍不住偷偷伸了個懶腰打呵欠,先別說人聲的錄製進度了,他們就連樂器的部分一個都還沒錄到,大家都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今天到底會拖到多晚才能離開這間錄音室。畢竟和一大群男人長時間悶在同一個空間裡說實在真不是一件能夠讓人打從心底開心起來的事。

正當所有人開始漸漸神遊發呆之際,又經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架羅終於停下了罵人的話語,遺憾的是大家還沒來得及在內心歡呼完畢總算可以結束這煎熬的時刻,才準備振奮起來、重新打起精神再度進行歌曲錄製,架羅卻忽然間走近OSO跟前,而後面接著出口的話使得剛要活絡起來的氣氛瞬間再一次盪到谷底。

「你昨晚又跑去喝酒了。」

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甚至到了十分篤定的程度。

架羅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直勾勾地瞧著眼前的人,卻看到了OSO像作賊心虛般立刻慌著迴避掉自己的視線,他二話不說一把拽住對方手腕強行抬高,隨後直接將OSO的袖子往上拉,手背上被袖口遮蓋還未完全淡去的夜店入場章登時顯現在所有人眼前,OSO頓時百口莫辯,感到難堪至極的他只能依舊維持低頭的姿勢,緊抿著唇佇立在原地,好片刻都回不出一句話來。

「嗓子對一名專業歌手的重要性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確認自己的猜測並沒有出錯,架羅鬆開了手讓對方重獲自由,用冷冷的口吻道:「你明白就因為你個人自私而不顧後果的行為,導致直接影響到的是整個工作團隊的進度嗎?」

「喂,你不覺得你說得有點太超過了嗎?沒看到OSO已經表現得很自責了,我們都沒介意自己的錄製進度被推遲,你態度是有沒有必要那麼凶?」

終於看不下去的壱出聲打斷架羅說話,他把雙手插在外套口袋內,背部靠在門框旁的牆面上,半張臉藏在了立起的高領後面,那雙好像永遠都沒睡飽似的眼睛此刻正瞇細了眼,死死瞪視著自家團長。

一旁的JUICY本來察覺到了正想阻止對方開口卻還是沒能及時趕上,只能在壱看不到的角度下趕忙朝對面的架羅比手畫腳打暗號要他別隨著壱的怒氣起舞,豈知對方是真沒看見還是刻意裝作沒看見想火上澆油,把臉轉了過去面向壱,挑起眉挑釁似地回應。

「我並不認為自己有哪一個部分說得太超過,純粹就事論事。OSO今天確實拖延了在場所有人的進度,這點誰都沒法替他辯駁,負責指出團員的缺失亦是身為團長的我應盡的職責,你若要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

「你……」

「好了、好了,大家火藥味都別那麼重嘛。既然OSO狀態不好,今天的進度我們就先暫停一次吧,老闆剛剛也私下跟我說了沒問題。大家各自回家好好放鬆放鬆、休息一下,之後再來一起安排專輯的錄製活動該怎麼進行會比較順利……這樣我想大家應該都沒意見吧?吶?」

見苗頭似乎不對,爭吵的火勢有越燒越猛的趨勢,再這麼繼續下去只會沒完沒了,更糟一點可能還會把樂團搞得四分五裂,自家團員各自緋聞、八卦不斷,若再添上這麼一筆只會讓樂團名聲直直下降,不論對誰都沒好處。

向來在團中擔任軍師般角色的JADE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機靈的とど立即堆起笑容走出來擋在自家吉他手與貝斯手兩人之間幫忙打圓場,主動開口提議先中止今天的錄音進度,早已等候多時希望有人能夠勇敢提出這句話的在場其他工作人員立馬點頭如搗蒜,現下的心情只能用喜極而泣來形容,紛紛表示贊同這項建議沒有任何異議,總算讓室內緊繃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

大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空檔期間,架羅往身旁同樣在整理物品的OSO再次搭話,但方才那種明顯充滿針對性質的語氣已經消失。

「你有認為我哪裡說的不對,想要替自己提出平反的理由嗎?」

OSO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

「回去好好反省過一遍,明天我們再一塊兒繼續討論。」

架羅的臉色變得柔和下來,沒再表示什麼,輕輕拍了拍對方的頭頂,拉起琴袋背到肩上,戴回墨鏡就徑直走了出去,緊接著跟在他腳步後面離開的則是來現場監看錄音進度的老闆,瞧雙方嚴肅的神情似乎是正在商量些什麼重要的公事。

不定時炸彈總算解除離開室外讓眾人如釋重負般獲得解脫,緊張的心情過去後氣氛也變得輕鬆愉快了些,負責善後的工作人員們正將攜帶的雜物收拾乾淨並檢查有沒有東西遺落,留下的四名團員則聚攏到OSO身邊,紛紛安慰他別太在意架羅剛才說的話,可心不在焉的OSO卻仍只是默默低垂著頭,耳朵壓根沒聽進去他們講的半句話。



「カラ松さん,你今天臉色看起來感覺比平時還要憔悴呢,沒事吧?」

「トド松。」

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的青年慢悠悠地晃到茶水間,果不其然看見了某名苦命的前輩正一個人在裡頭默默清洗東西,他走了進來拍了一下對方肩膀,隨後拿著自己的馬克杯裝了杯熱水,靠在カラ松身旁的流理臺邊就小口小口地喝起來,順道和對方小聊幾句。

「沒什麼,不要緊,只是昨晚有點沒睡好罷了,謝謝你的關心。」

「唉,也是,你幾乎常常連續加班好幾天到半夜才回家,也難怪身體狀態會不好了。」

正與カラ松閒聊中的這名年輕男子名叫トド松,是晚他三期進來的後輩,也是カラ松在這間公司為數不多能稱得上是朋友的對象。

由於兩人恰巧都來自同個故鄉,加上相處意外地十分合拍,因此他們便很快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盡管彼此性格迥異,在生活方式上雙方也大不相同,交際圈幾乎沒有任何一個重合的地方,但那也從未影響到他們兩人交流的過程。

和カラ松近乎影薄的地位相比起來,トド松的人氣在公司可就相對有名多了,尤其是在女性職員間,注重打扮的他每天都渾身散發著粉色氣息,隨時關注著第一線的時尚尖端情報,做事細心體貼嘴巴又甜,加上社交手腕極高,使得他在那群熟女前輩們面前特別受歡迎。

擁有如此多采多姿生活、幾乎和自己是處在不同社會地位的人怎麼會不怕被人說閒話,不但願意主動親近他和他走在一塊兒、甚至還成為朋友,カラ松有時自己都會不禁感到有點困惑,而每當他向對方提起這個疑問時,トド松卻都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給他一句「誰叫カラ松さん是個超級爛好人呢」這樣意義不明的答案。

「カラ松さん你偶爾也該試著擺出強硬點的態度去和部長表示抗議嘛,他老是把一些非工作份內的雜事盡丟給你做。你看,就拿現在來說……你又在幫部長他煮茶、洗杯子了,都快搞不清楚你是這間公司的正式員工還是被請來負責打掃清潔的阿桑了。」

注意到カラ松把手中已經清洗完畢正拿起來甩乾的隨身瓶,眼尖的トド松立刻就推測出那項物品並不是屬於カラ松個人的,忍不住皺起眉替カラ松打抱不平起來,然而カラ松卻沒有跟著他的話一起附和抱怨,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搖搖頭。

「老是去計較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雖然這確實不是屬於我工作範圍內該處理的事務,但與其花時間去和主管爭辯這些最後搞得兩敗俱傷讓他更討厭我,我更傾向採取彼此相安無事的作法,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辦好讓主管沒得去挑剔,免得再找機會更加刁難我。在職場上隨意頂撞上司、亂生事是沒好下場的。」

カラ松露出一副小子你還太年輕啦的表情,トド松卻只是聳了聳肩當作回應,看來是沒怎麼打算把眼前這位前輩述說的人生經驗談和忠言逆耳給認真記到腦子裡去,說不定還正在內心偷偷罵著カラ松根本窩囊,果斷放棄和對方延續這個話題。

「話說昨晚我好像在六本木的夜店碰見了個大名人呢。」

抬起一隻手滿意地看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トド松狀似漫不經心地說起昨天巧遇到名人的經過。

差點都忘了這小子在同事間還有個夜店小王子的暱稱了。

和自己平凡規律的作息大相逕庭,夜生活相當豐富的トド松時常下班一有空不是往夜店就是酒吧裡跑,每天的行程表幾乎都排得滿滿的,カラ松有時都很佩服對方到底哪裡來的精神跟體力可以下班後還能跑出去狂歡,自己下班後就累個半死了,洗完澡沾到床不必五分鐘便能立即入睡,哪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再跑出門玩。

「誰啊?」

カラ松的態度看起來對トド松碰到的對象究竟是誰這件事並不怎麼感興趣,也不想八卦,他對追星一事本來就沒多大喜好,除了偶爾在報章雜誌或者網路上不經意瀏覽過幾篇內容,就沒去花更多時間關注現在演藝圈的流行動向了,不過為了不讓場面僵掉,他口頭上還是意思意思地順口問了一句。

「就那個呀,FUJIO ROCK的OSO。雖然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是不是他本人就是了,因為那人戴了副眼鏡和頂帽子一個人坐在吧檯角落喝悶酒,夜店裡燈光又那麼昏暗,看不太清楚他的長相,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就是他準沒錯。」

「嗯?那是誰?新出現的搞笑團體嗎?聽都沒聽過。」

「哈?你不知道FUJIO ROCK的OSO是誰嗎?」

「呃……嗯。怎麼了,這樣很奇怪嗎?」

差點將嘴裡還沒完全吞嚥下去的水噴出來,トド松霍地從旁邊跳起來,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誇張表情再次向對方確認,彷彿無法想像現在全日本國內竟然還有不認識這個團體的人類存在。

「當然奇怪!他們可是被譽為天團般家喻戶曉的國民偶像欸,就連我在老家年過半百的父母都叫得出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了,你居然會不知道,騙人的吧──」

「抱歉……我是真的不清楚他們是誰。」

カラ松撓撓頭,有點難為情地回答。

他對那些什麼光鮮亮麗的偶像明星真的從未去特別注意過,平時也鮮少去看綜藝節目或偶像劇,他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有近乎一半的時間全奉獻在工作上頭了,根本沒多餘的閒暇時間去用在娛樂上。

從震驚的狀態中恢復過來,トド松嘴裡仍在不停碎碎唸著說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會有人不知道他們云云,而後動作很快的將杯子擱到流理臺上,馬上拿出手機上網隨手搜尋了一張照片打算找給カラ松看,好讓他這個資訊落伍、活在時代末端的山頂洞人前輩能夠稍微長點見識。

トド松把螢幕秀到カラ松面前讓對方瞧個清楚並指著照片內的其中一個人影,但他卻沒察覺到當自家前輩看見螢幕中顯示的照片時這次卻換成對方吃驚到連該怎麼說話都不會了,等終於回過神時手裡的杯子也已經不小心滑到了地上。

為什麼カラ松會表現得如此驚訝,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頭讓人印象深刻的特殊髮色與難以辨別實際年齡的長相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

「看,就是站最中間手拿麥克風、笑容特別燦爛的這個人。」

「他就是現今日本流行樂團中人氣票選最高的藝人──FUJIO ROCK的主唱OSO。」

因為那可是前一晚才剛和他上過床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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