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聚焦於生活裏的智慧、溫暖的桌子

來源丨繁華事(ID:fanhuagushi)




據說懷我的時候,媽媽和她的好姐妹蓮姨窩在家看韓劇,順手喫起了容易流產的水蜜桃而導致子宮劇烈收縮。


兩家人嚇得驚慌失措,急急忙忙送到醫院。


值夜班的醫生是個剛畢業的新人 ,見我母親面色蒼白,嚇得花容失色,手忙腳亂地推進手術室。


正好一聲巨雷夾雜着磅礴大雨,母親全身一緊,我順勢露出了頭。


我叫林雨笙,名字由此而來。


我是獨生女,但從未感覺到孤獨,這一切多虧了蓮姨的兒子斯年。


那個下着雨的深夜,他比我晚十分鐘出生。


我和斯年也算髮小。


讀小學的時候,我爸工作不順,賠了一大筆錢,家裏一日三餐都是土豆茄子黃瓜青菜。


蓮姨看我個子小小,有意幫扶我,隔三差五邀請我去她家喫飯。


斯年那小子早年得志,養尊處優,被蓮姨養得白白胖胖,可能是嫉妒我幹喫不長肉,成天拿智商欺壓擠兌我。



小學升三年級的時候開始學英語了,我媽當時仍未看透我不是塊讀書的料,天天拿着鞭子逼我背熟26個字母。


我雙眼積滿淚水,可憐兮兮地看向斯年。


他嗤之以鼻地瞅了我一眼,低頭翻看全英文版的《瓦爾登湖》。


蓮姨望子成龍,花着大價錢給斯年報各種各樣的興趣班,琴棋書畫一樣不漏。


六年級的時候斯年開始參加大大小小的鋼琴比賽,拿了不少獎。


街坊鄰居都說斯年是個天才,把他誇得天花亂墜。


其實我知道不是的,他每天放學回家都練琴4個小時,喫飯的時候也聽着柴可夫斯基。


他未必是天才,但比誰都努力。


我成天聽他彈琴,時不時纏着他教我一手,他一般都懶得理我。


後來蓮姨發話,讓我跟着斯年學琴。


他一邊裝得乖巧,一邊暗地裏打擊我。



託他的福,我雖然愚笨,但好歹磕磕絆絆過了8級,成爲我媽對外炫耀的資本。


爸爸一咬牙,顧不得存款赤字,硬生生搬了臺鋼琴回家。


我不知當時哪裏來的熱情,非要和斯年一較高下。


放學以後一路小跑回家,潦草地扒了幾口飯,掀起琴蓋,叮叮咚咚地彈起哈農。


不過幾秒,不遠處也會傳來比我更加流暢的琴聲。


這好像是我和斯年的一種暗號,我當時以爲我永遠都能聽到他的迴應。



多虧了九年義務教育,除了離小區比較遠的幾所重點中學,別的學校都是按地區收學生。


斯年爸爸媽媽那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又不放心他小小年紀寄宿生活,只能委託在我家,就近讀口碑還不錯的附屬中學。


我爸媽順勢收了個天才乾兒子,樂得滿面春風。


我一想到多了個能幫我寫數學作業的乾弟弟,笑得合不攏嘴。


斯年倒也不把我們當外人,放學回家早早喫過飯後準時練琴,兩點一線的過得無比枯燥。



一開始我還寧死不屈,不准他碰我的琴,不過,這種爭執在他答應幫我寫數學作業以後,得到了完美解決。


讀初二的時候學校文工團組建樂隊,缺一個鍵盤手,團長三顧茅廬邀請斯年。


我媽堅持勞逸結合的作戰方略,鼓勵斯年積極參與社團活動。


他矜持了一下,後來在我向團長申請加入之際迅速答應了。


不過從那之後,他就直接去活動室練琴了。


我的鋼琴完璧歸趙,也就意味着我的數學作業從此是一片空白了。


我氣得捶胸頓足。


附屬中學也就巴掌大的地,他們那個樂隊稱霸一方,逢年過節就被邀請表演。


我媽特意買了臺單反,撲哧撲哧跑去拍他,還慫恿我每次都買一束花給他捧場。


拜她所賜,之後好幾年我都被別人稱作“天天給斯年送花的女人”。



有次我問他:“哎,我要不要解釋一下你是我乾弟弟這回事兒?”


他轉頭白了我一眼:“無聊的問題。”


“那可不行啊。”我急得跳腳,使勁拉扯他:“陳森會誤會我的!”


斯年臉色一沉,用力的推開我:“林雨笙,你想都別想,你跟我的手下敗將沒可能的。”


陳森是附中用獎學金買來的特招生,結果初中這兩年永遠排第二名,被斯年壓得不可翻身。


他個子高高,身材精壯,後來加入斯年的樂隊成了主唱,歌聲動人,我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當時斯年已經不再是那個被蓮姨寵慣的胖墩兒了,上了初中以後骨架像發酵的麪糰一般膨脹,個子拼命長,畢業班的課業壓力太大,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


附中林子小,斯年長得斯文秀氣,成績優異,多才多藝,情竇初開的小女生紛紛倒貼他。


我媽得知這事兒,整日提心吊膽,生怕毀了這個光宗耀祖的好苗子沒法對蓮姨交代。



拉着他苦口婆心:樓下王姨的兒子因爲早戀錯過了名牌高校,隔壁李嬸的女兒交個男友夜不歸宿,對面白叔親戚的侄女感染上什麼難言之隱。


一開始我還挺樂呵,多了個能替我挨刀的人,每日家常終於不再是吐槽我學習不好還遊手好閒了。


後來時間長了,我媽一說這話,斯年這個孬種就不懷好意地給我使眼色。


我心驚膽戰,生怕他把我單戀陳森這事兒當作擋箭牌,只好幫着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還好斯年爭氣,綠肥紅瘦中只走馬觀花,一心向學,初三還沒一半,就拿了個全國奧數獎,市教育局特批他不用參加中考,直升市一中高中部。


電視臺派了記者來家裏採訪,我媽興奮得徹夜未眠,搗騰收拾,給他換上一身精緻的西裝。



爲了節目效果,記者要求斯年積極輔導我寫作業。


我正好在補明天要交的數學,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他二話不說,抄起筆就一氣呵成。


那天下午,他寫完了我一整本練習冊,初三上學期結束那年我終於擺脫數學老師的差評,被選爲了市三好學生。



我特意買回一大袋雪糕,急匆匆回到家裏,想和他一起慶祝。


一開門,就看到蓮姨帶着行李,站得筆直。


她走過來抱抱我,我看見她眼眶通紅,眼角多出了細紋。


斯年早就被叫回家裏了,他揹着光,看向窗外,不停地摸耳朵。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很難過。


他一驚慌就會摸耳朵。


就像上次他打碎我我最愛的馬克杯,支支吾吾向我道歉。


就像去年他輸掉了一場肖邦比賽,和我在天台偷偷喝酒。


就像我被菜刀刮到手臂,他手忙腳亂幫我止血。



人們都說他是天才,是個堅強獨立的男子漢,有時候又像個不近人情的白眼狼。


其實我知道,他聰明,但更勤奮;他勇敢,但偶爾懦弱;他有時冷酷,但一直溫暖。


我很想上前去抱抱這個男孩,我想告訴他,你別怕,我會和你一起面對接下來的人生,我想安慰他。


我走上前,看見他鼻尖紅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拿出一盒雪糕,假裝若無其事的遞給他。


“恭喜你啊,以後逃課不用擔心被爸媽吊打了。”我假裝樂不可支。


他接過我手中的雪糕,低着頭輕輕地笑。然後隨手開了兩瓶汽水,一瓶插上吸管遞給我。



很多年以後我仍然記得這個瞬間。


那天夕陽很好,是金色的,鑲着一圈斑斕的邊。


蓮姨爲了更好的工作和老公一起遠走美國,我拿到人生中第一個三好學生,斯年幫我開了一罐芬達,我們倆微笑着碰杯。


 

斯年不用參加中考,相當於給他放了半年的假。


蓮姨心疼兒子缺少父母陪伴,鐵了心勸服斯年去美國待上幾個月。


可他竟然以幫我補習功課爲美名婉拒了。


我雖然小肚雞腸,但也在他買回的美味零食中大方地原諒了他。


畢竟借我之名,他是清楚蓮姨下車伊始,工作繁忙,不忍心給她多添麻煩。


陳森在那個寒假裏參加了一中的自主招生,沒有了斯年的阻礙,輕而易舉的拿下了這個名額。



初三越來越重的課業,再加之爲了和陳森的美好將來,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做牛做馬拼命學習。


斯年見我熱情高漲,也不揭穿我的真實目的,每天監督我學習。


我上課的時候,他就在家玩玩遊戲,幫我爸媽做做家務,或者跟陳森出去打球。


待我下課了,他就開一輛小電動準時來接我,回到家我一邊喫飯一邊背文綜。


他搬來一張小椅子,百無聊賴地轉筆。


從大禹治水到開元盛世,從黑格爾辯證法到科學發展觀,從亞熱帶季風性溼潤氣候到阿拉巴契亞山脈。


斯年個子很高了,因爲常運動長出一身精壯的肌肉,頭頂的燈傾瀉在他的臉上,他轉着筆聽我滔滔不絕。


有時我背錯了,他就臭着臉,拿起筆用力敲我的頭。


可能是軍師得力,我的成績突飛猛進,已經開始在一中線上徘徊。


中考前一天晚上,他手忙腳亂地給我煮了一碗熱騰騰的麪條。


“林雨笙,你這智商,要是考上一中就好了。”他嘆着氣抱怨,


“你要是考上一中,我就實現你一個願望。”


我一聽,激動得被嗆住,“真的嗎?”我生怕他後悔,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啊!”


斯年認真地看着我,眼睛裏閃亮着,問我想要什麼。


我低着頭,眼神有意無意瞟過他,“那你幫我把陳森約出來唄。”我一臉嬌羞,“我有事兒想和他說。”



我不好意思擡頭看他,但是久久沒有聽到我要的迴應。


斯年眼神一冷,臉色寡淡,輕描淡寫地回了個“好”。


當時我沒有想到,這個字對他而言的意義。


如果時間能倒流,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收回我的這個願望。


我會說,我希望你永遠不要離開我。

 


陳森的表白和一中的錄取通知書同時到來。


我被接二連三的歡喜驚訝到不知所措,我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7月初我和陳森以畢業旅行爲名去了他心心念唸的南京。


我們倆並肩走在1912大街,兩邊的梧桐深綠,熙熙攘攘中陳森牽住了我的手,隔壁是總統府,當時創造了一整個時代的輝煌。


我陪他轉了三趟地鐵,來到南京大學仙林校區。


我們買了一份鴨血粉絲湯填飽肚子,坐在杜廈圖書館前面。



我聽他計劃我們的將來,談起南大是眼裏璀璨的星光,陽光暈開在他的臉龐,他下顎的線條硬朗。


如落英繽紛的少年,總是衣衫不沾塵,眉眼誘沉淪。


我想親吻這個男孩,我想陪伴他一生一世。


回到家的時候是7月中旬,我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歡天喜地地推門而入,迎面撞上斯年錯愕的面容。


“哎呦喂,還擔心你趕不上送斯年呢。”我媽整裝待發,一個勁兒慫恿我,“快送哥哥去美國考託福。”


我剛從陳森的溫柔鄉裏脫身,一身疲憊,滿不在意地擺擺手以示拒絕,放下行李倒頭就睡。


如果我這時回過頭,就能看見斯年滿眼失落。


可是我沒有,我自顧自走回房間,“碰”地一聲關上房門。


我睡醒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了,太陽當空照,斯年的飛機還沒有落地。


他離開的日子我感到萬般不快。


我的鋼琴無人問津,沒有人拿筆用力敲我的頭,我媽嘮叨少了,家裏冷清得奇怪。


我趴在書桌上預習高中數學,下意識擡頭尋找斯年答疑解惑,卻只能看到空蕩蕩的房間。



突然想起此刻他與我相距一整個太平洋,我忍不住失聲痛哭。


我不知道自己爲何傷心,但又止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渾渾噩噩熬過了暑假,斯年終於拿到了託福載譽凱旋。


我特意起了個大早,換了條合身的連衣裙,焦急的等待他歸來。


我從黎明等到深夜,卻始終沒有聽到熟悉的敲門聲。


蓮姨打電話告訴我,說,斯年長大了,想一個人住在外面。

 


開學典禮的時候我見到斯年,他以優秀新生的名義做新學期報告。


他穿着我沒見過的白色襯衫,鼻樑上架着一副斯文的眼鏡,他的領口繫着漂亮的紅色領結。


臺上這個人被萬衆矚目,頭頂的閃關燈包裹着他,有同級的女生大聲討論他的一切。


他好像變了,不再是我印象裏剛打完球大汗淋漓的斯年了。


又好像沒變,他做報告的時候還是緊張地不停摸耳朵。


一中爲了升學率特立獨行,高一就開始文理分科。


我想和陳森一起報理科,但他實在憂慮我的理科跟不上進度,最後關頭還是幫我改掉了志願。



說來奇怪,以前有斯年的時候我總是有恃無恐,斯年能幫我解決一切學習問題,我也就整日遊手好閒。


現在斯年走了,我反而認真讀書,成績居高不下。


我媽說我是沾了斯年的仙氣,陳森說我是挨金似金挨玉似玉。


高二的時候陳森忙於學業,早早退出了樂隊,我爲了陪他一起奮鬥,也拒絕了社團的各種邀約。


聽說斯年還是樂隊的鍵盤手,高一的小學妹還是不停地往理科班送小禮物。


一中說大不大,可是文理分區,只有一座狀元橋相連,除了必要的活動,我竟從未與他碰面。


人與人的聯繫竟然如此脆弱,彼此都不主動,便如同陌路。


我和陳森膩在一起,再也沒有人提起當年那個天天給斯年送花的林雨笙了,更多的人知道我,是以學霸陳森的女友這個名義。


我啼笑皆非,心裏有說不出的奇怪。



高三課業繁忙,蓮姨無法照顧斯年的起居生活,在一衆勸說下,斯年搬回了我家。


我和斯年卻並沒有因此而更加親熱,由於太過熟悉,省去了很多客套話,又因許久未見和年齡的增長而更加禮貌。


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忙於自己的生活,空間的拉近無法成爲我們靠近的理由。



斯年回來以後,還是像以前一樣,每晚入睡之前給我一杯溫熱的牛奶。


我忙得天昏地暗,急匆匆一飲而盡,有時忘乎所以,早晨纔想起這杯放置一整晚的變味牛奶。


高考前一天晚上,斯年還是給我做了一碗麪條。


我們在一片朦朧的蒸汽中談天說地,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清楚他的心。


很多年前有好事者問起我和斯年的關係,我都說我們只是室友。


後來我有了陳森,爲了避嫌,我總說我和他不太熟悉。


其實並非如此,我們是十多年的老友。


陳森知道我熱愛文學,斯年卻清楚我偏愛餘秋雨。


陳森知道我彈得一手鋼琴,斯年卻知道我獨好肖邦。


我們18歲的人生中,有15年共同度過,我活得像另一個他自己。

 


畢業那晚同學聚會,這是高中最後一次活動。


我特意畫了淡妝,想和陳森度過美好的畢業時光。


他們樂隊有一場表演,斯年出門以前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去給他送花。


這是他中學階段的最後一次表演,我大笑着答應,說我一定捧場。



我到會場的時候晚了一點,人羣熙攘,我找不到陳森,也看不見斯年。


我正準備摸出手機給陳森打電話,他明明說過今晚會有驚喜給我。


這時會館的燈突然熄滅,只留下一束燈光,籠罩在那個男孩身上他拿一束鮮豔的紅玫瑰。


身邊此起彼伏都是尖叫,有女生大叫“斯年”這個名字。我一陣恍惚,很久纔看清他的身影。


“從前有個女孩,給我送了十多年的花,今天,我想給她送一次。“


斯年的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聲聲入耳。


“從前有個女孩,她愛的人是主唱,所以我故意避讓,只當從不發聲的鍵盤。”


臺下有人起鬨,我預感到了接下來的事情。慌亂之中腦海閃過陳森的笑靨。


“今天我不當鍵盤。”斯年輕輕的笑,眼神無盡溫柔,“我只爲她唱歌。”


我的眼淚嘩啦啦的滾落,我拼命忍住不要抽泣。


越來越多的人看向我,慫恿我上臺去。


我猶豫不決,心臟砰砰直跳。


陳森的電話劃破這一片喧騰,他說讓我看向窗外。


我扭過頭,窗外響起煙火燃放的聲音,隨後是一整片星空的烈焰繁花。


我忍不住蹲在地上放聲大哭,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流淚。



這個畢業的夜晚, 我最親近的男孩走上舞臺中央,手捧一大束玫瑰,說動人的話,爲我唱歌。


而我深愛的男孩就在樓下,他叫我看向窗外,爲我燃起整片煙火。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舞臺上燈光籠罩的斯年,不會忘記陳森溫柔的語氣,以及這個星光璀璨的夜晚。

 


我和陳森被南京大學錄取時,我們正在蘇州的木瀆古鎮上蕩起輕舟。


陳森提醒我別低頭玩手機,要看看窗外的風景。


我乖乖的擡起頭,陳年老酒隨意放置江邊,青磚白瓦建起江南風韻。


我和我愛的人同舟共濟,我們讀同一所大學,我們還有很長的未來要走,我看他的時候,他總是剛好也在看我。


我不知道那個夜晚斯年有沒有爲我唱歌,人羣熙攘,我看不見他的臉,煙火聲響掩過了一切喧騰。



斯年後來沒有和我聯繫,聽媽媽說他去了波士頓的一所知名高校。


他離開中國的時候沒有和我告別,我也沒有特意去送他。


我在蘇州時收到一條越洋信息,


“你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踞引山洪。”


我想一定是斯年平安到達波士頓了。


迎面柳條輕撫,微風送爽。


地球是圓的,所以我們還能看同一片天空,所以微風掠過我,也一定會掠過你

 


大學時期我們都忙於自己的學業,隨着年齡的增長和眼光的長遠,待人處事有所不同。


一些誤會和固執,讓我和陳森彼此都心灰意冷。


畢業以後我留在南京,而陳森爲了更廣闊的平臺選擇北上。


工作幾年後,我開始試着接觸別的青年才俊,工作也漸漸穩定,生活步入正軌。


我養了兩隻狗,時常一個人旅遊。


我不經常想從前的日子,也不總懷念過去的人。


生命中很多吉光片羽,無從名狀,構不成肯綮,卻縈繞心頭,永不磨滅。


我陸陸續續收到一些婚禮請帖,開始出席各種婚宴。


有一封不太一樣,它來自地球對面的波士頓,新郎叫斯年。



他身邊的女子落落大方,笑起來眉眼彎彎,溫柔和氣。


我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卻也沒有飽含熱淚,窗外下起雪,我驚訝它的美麗,但又像在情理之中。


這杯喜酒我先乾爲敬,願你風雨漂泊都能歸舟。


微風掠過我,也一定會掠過你。


我知道波士頓的風漂洋過海,只怕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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