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所有曾經行之有效的全球央行貨幣政策不再奏效的一年。

眾所周知,2008 - 2009年全球金融危機因主要央行的寬鬆政策而停止,降低利率接近於零,購買數萬億美元的債券和抵押貸款支持證券等不確定的資產,並向破產銀行的提供無限信貸額度,向市場提供了無線流動性。

全球中央政府繼續大舉借債/支出,以提振經濟中的需求,並推行旨在提振需求的其他政策,即鼓勵家庭現在購買他們計劃未來購買的東西。大量低成本信貸和流動性鼓勵企業貸款,並用其回購股票,在10年時間裡提振每股收益並推高股價。這些政策的成功建立了一種危險的信心,即它們將在下一次全球衰退中發揮作用。但政策遵循的是擴張、成熟和衰退的s曲線。下一次,這些政策只會導致更嚴重的經濟危機。

全球經濟已發生變化。 需求已經提前了10年,實際上耗盡了未來的需求。空前的資產購買、低利率和無限制的流動性,使全球範圍內巨大的信貸/資產泡沫膨脹,即所謂的「一切泡沫」。目前大多數資產價格都與央行政策相關,而不是與現實世界經濟的基本面有關。

各國央行敏銳地意識到問題,也正艱難地通過加息、出售資產和收緊貸款條件/流動性來縮減資產負債表,實現政策的正常化。對各國央行來說,不幸的是,全球經濟現在都是「癮君子」,沉迷於零利率和央行對債券市場、股票市場和房地產市場的刺激/支持。正常化的想法是,讓金融體系和經濟緩慢恢復到以往時期的正常水平,這一水平允許央行通過降低利率和向資不抵債的放貸機構提供信貸,為應對衰退和全球金融危機留出了一些空間。但減少金融」海洛因「的流入,並沒有終結全球經濟對異常寬鬆的金融環境的依賴。相反,它揭示了他們持續上癮的危險。一旦當局試圖限制他們的支持/刺激,市場就會陷入不穩定狀態。現在「財富」的整個經濟結構依賴於從未出現過的資產泡沫,因為資產估值的任何嚴重下跌都會導致養老基金、保險公司、地方政府、殭屍企業和過度槓桿化的家庭破產—— 只有資產泡沫擴大或維持目前的估值,任何實體纔有償付能力。

那麼,央行如何在不戳破它們製造的資產泡沫的情況下,使其史無前例的政策正常化呢?簡而言之,答案是:他們不能。提高利率對儲戶和借貸者都是一種恩惠,尤其是那些為了維持償付能力的幻覺而必須滾動短期債務並借入更多債務的高槓桿借貸者。

如果這還不足以保證2019年的經濟衰退,資本流動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眾所周知,資本會流向最佳地方,也就是收益最高、風險最低,以及法律保護資本免受掠奪或徵用的地方。

當所有央行採取大致相同的政策時,資本就有了選擇。既然美聯儲已經擺脫了金融危機,資本只有一個選擇:美國。美聯儲在2013年就開始將利率等正常化,如果美聯儲足夠明智地這樣做,那麼過去5年裏即使是幼稚的措施也會導致金融環境相當正常化。

但本·伯南克和珍妮特·耶倫搞砸了這件事,因此現在由美聯儲領導人在更短的時間內完成繁重的工作。可以預見的是,擺脫寬鬆政策已經破壞了資產泡沫派對,現在所有的資產泡沫都面臨著越來越大的收縮風險。但與日元、人民幣和歐元計價的資產相比,美元計價資產的收益率和相對風險開始顯得更具吸引力、風險也更低。資本流動往往是自我強化的:隨著資本從風險經濟體流出,資本外流,投資、投機和支出都會受到抑制。資產所有者注意到了這種衰退,因此他們決定出售資產,將資金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很快就沒人再去撿掉在地上的刀,購買正在迅速貶值的資產。這就是2008年艾倫·格林斯潘感到驚訝的事情:泡沫市場迅速變得毫無吸引力, 也就是說,買家消失,想要變現資產的賣家發現沒有人願意用現金支付一筆暴跌的資產。

央行「解決方案」是成為最後的買家:當沒有理智的投資者會購買債券、股票或房地產時,央行就會開始購買眼前的一切

我們已經看到某些國家開始悄悄地購買鬼屋中的空房,以支撐房地產市場。這裡的想法是通過相對溫和平靜買入來恢複信心。但當市場轉向、信心喪失時,市場情緒就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恢復:賣方意識到自己的最後機會就在眼前,便加速拋售資產,壓倒了央行的溫和買入。這讓央行面臨一個嚴峻而嚴峻的選擇:要麼讓資產泡沫破滅,接受「財富」的巨大毀滅,要麼買下整個該死的市場。這是十年來採用前所未有的政策所帶來的意外後果:就像多年來每天都使用抗生素一樣,最終會出現耐藥性,「修復」不再起作用。

既然各國央行已經將資產膨脹到極致,全球有300萬億美元的金融資產正四處尋找更高的收益率和資本利得。在這300萬億美元中,有多少是中央銀行能夠在貨幣不穩定之前購買的?在失去政治善意之前,他們能買多少?

重複2009年的政策是不是足以將系統從長期延遲的重置中拯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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