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有點文采,很狂傲。孔融推薦他見曹操時,曹操卻不給他看座,讓禰衡很沒有面子,乃仰天長嘆天高地闊卻無人,在曹操列舉了荀彧、荀攸、郭嘉等十數世間英雄豪傑後,便挖苦起來:荀彧會辦喪事、荀攸能看守墳墓、程昱好關門獨處、郭嘉會唱詞念賦,張遼能擊鼓、許諸能放牛馬、樂進會取狀讀詔、李典能傳書信、呂虔能磨刀、滿寵會飲酒、徐晃能殺豬宰狗、夏侯惇稱為完體將軍等等,把曹操手下文臣武將的著名軼事從反面尖酸地諷刺一遍不說,對其它的人直接就罵作酒囊飯袋了。在眾怒之下,還不忘抬高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無所不通,真是孤傲之極。

應當承認,從他脫口而出喜笑怒罵的情形看,他的才思的確極為敏捷。但不能這樣做人,打擊一片,抬高自已,很不明智,不過是寫個詞賦的本事,何以去污辱別人?禰衡罵人的水平是很高很符合實際情況的,只是變了味。

拿許褚來說,曾雙手抓二牛尾倒行百步,本以力大聞名於世,禰衡卻恥笑他能放牧牛馬;夏侯惇曾被呂布手下曹性射中左眼,拔箭時帶出眼睛,便以父精母血不可棄之為由吞入腹中,是愛惜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古訓的典範,禰衡卻譏笑他為「完體將軍」,也是對公眾信仰的公然挑戰,能不引起眾怒?

禰衡被送到黃祖那兒時,秉性不改。在黃祖善待他的酒宴上,譏笑黃祖是廟中佛像卻不靈驗,讓黃祖忍無可忍,一刀殺了他。


禰衡擊鼓罵曹在《三國演義》里是第二十三回《禰正平裸衣罵賊,吉太醫下毒遭刑》。

三國里對罵的故事很多:劉備罵曹操,名托漢相,實為漢賊;張飛罵呂布,三姓家奴;諸葛亮還罵死王朗。所以禰衡罵曹,罵盡曹操文武百官不存在有無道理,只看罵的人站的立場角度,只有罵的人敢不敢罵,沒有被罵的人該不該罵。

禰衡是有才之人,罵曹之時,曹令其撾鼓,衡穿舊衣而入,擊鼓為《漁陽三撾》,音節殊妙,淵淵有金石之聲,坐客聽之,莫不慷慨流涕。

禰衡作過《鸚鵡賦》,此文已佚,想來也是極好的,不然後世也不會稱之為禰鸚鵡,他被處死的地方也因之聞名於世:鸚鵡洲。唐人崔灝寫下了留傳千古的詩句:睛川歷歷漢陽樹,芳草凄凄鸚鵡洲。

但是你再有才也不可狂枉到拿性命來博名,書生義氣,罵曹之時雖得孔融周旋,曹操也怕留罵名,暫且寄生,發往劉表處,又至蠢貨黃祖處,終被黃祖所殺。禰衡的悲劇就像蘇軾的《滿江紅》里所描述的一樣,我們來賞析一下這首詞吧:

江漢西來,高樓下,蒲萄深碧。

猶自帶、岷峨雪浪,錦江春色。

君是江南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

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說。

《江表傳》,君休讀。

狂處士,真堪惜。

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

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

願使君、還賦滴仙詩,追黃鶴。


禰衡逮著誰罵誰,屬於不知好歹的狂妄之徒,孔融向曹操推薦,說他如何如何有才,然而他之出場大家並沒有看出他咋有才,倒是只見他信口開河一通狂噴,搞得人人厭惡,許多人當場就要殺他。他之罵,是為罵而罵,哪有啥道理可講。

如果說他第一次在曹操那兒出場,他之「大發作」是由於那兒的人慢待他,那麼他在黃祖那兒,人家待他不薄,他不也一樣照罵,並由此引來殺身之禍?

他之目中無人更是驚世駭俗,據他言說,他能看得上眼的人只有倆人:孔融和楊修,但是他的稱呼也很難聽: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聽聽:一個大兒,一個小兒!

照說他被孔融所推薦,他應該好歹顧及好友的情面,他之上場,明擺著是在拆孔融的台!雖然曹操沒有當場收拾孔融,但是曹操已經給孔融記了一筆,後來新賬老賬一起算,最後孔家落了個滿門抄斬。這屬於對朋友不義!

孔融、楊修、禰衡,最後結果都是被殺身死,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與其說『禰正平擊鼓罵曹』,倒不如說禰衡的『精神病發作』!是東漢末年『罵士派』的代表!大事做不來,小事又不願做!整天只會罵閑街,還誰都瞧不起!倘若正值曹操持槊賦詩時罵,又何必枉死了劉元穎呢!


禰衡是個理性主義者,他的見的也很有可取之處。對於當官的,分為兒子和神兩類,我認為是很正確的,不說假話,很難得。之所以罵曹操,那是抬舉他,認為他還是個可以教訓的兒子,否則就不正眼看他,更懶得和他廢話,那就會向對黃祖那樣冷嘲熱諷。寧願死也都說真話,真是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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