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巴金和靳以先生創辦了新中國第一本大型文學雙月刊《收穫》雜誌。風雨六十載,《收穫》已然是中國文學的標杆與旗幟,這片文學的土壤培育了無數中國作家。

為慶祝《收穫》雜誌創刊60週年,12月8日,莫言、賈平凹、蘇童、餘華、王安憶等近六十位重量級中國作家從各地趕赴上海,參與《收穫》創刊60週年系列活動。其中,「文學家園」座談會、「與時代同行」作品朗讀會將分別於12月9日、12月10日在上海作協舉辦。

賈平凹12月8日晚上趕到上海,接受了澎湃新聞記者的採訪。「《收穫》這六十年,在中國文壇上可以說是卓爾不羣、獨領風騷的,是一本能夠出思想、出觀唸的雜誌。在我年輕時候,就開始在《收穫》上發表作品,還記得當時作品被發表後的巨大欣喜,給了我信心。而且在創作過程中,《收穫》上很多新的文學觀念,給了我很多啟示,給了很多動力。」

賈平凹接受澎湃新聞採訪。

賈平凹將《收穫》比喻成一大片莊稼地,這幾十年都豐收了,「收穫」了大面積的當代文學,而他自己也在這個莊稼園子裏汲取到了養分,「六十年了,是應該好好慶祝一下,這是很榮耀的事情。古人講『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我衷心祝福《收穫》越辦越好,繼續滋養無數的中國寫作者。」

1985年,蘇童在《收穫》上發表了《青石與河流》。「那是我第一次給《收穫》投稿,很緊張,還讓朋友幫忙向編輯舉薦下。我很幸運,第一篇就成功刊登了,不用說當然特別激動」,回憶當年的往事,蘇童說依然歷歷在目,這是開端,自此蘇童就成為了《收穫》的作者,「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這麼多年,我很多重要的作品,尤其是中長篇幾乎都是在《收穫》上發表的。」

蘇童出席《收穫》60週年活動。

「《收穫》對我來說就是家人,是有血緣的、有親情的。專業上來說,《收穫》是中國當代文學的旗幟,是中國當代文學的高度。當然時代在變化,一批批的作者在變化,《收穫》也在變化。我覺得《收穫》變年輕了,現在《收穫》上湧現了不少年輕作者,這在上世紀80年代是很少見的。《收穫》也跟隨著時代,做了一些創新,有了微信公號、開闢了一些類型小說欄目。但《收穫》沒有變化的是對文學、對自身的高度自信,很少做廣告、營銷,這源於文學圈、作者、讀者對雜誌的信任,使得《收穫》能這個定力。」

對於更年輕的寫作者,蘇童的建議是:「唯有多寫,寫是唯一的真理,《收穫》會給好作品一個展示的平臺。」

《收穫》雜誌2017年第六期

格非和《收穫》的緣分也有三十多年。1987年,格非將自己的處女作《迷舟》在《收穫》上發表。格非向澎湃新聞記者回憶了當年一段趣事,「我先是把《迷舟》投給了另一家很大的文學雜誌,但是被退了稿。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就找到了《收穫》編輯部,把稿子放下,編輯說會看看的。幾個月過去了,沒一點消息,我實在忍不住打電話過去問,是不是退稿了?退稿的話有沒有修改意見?結果編輯部說稿子不是已經給你刊發了嗎?我簡直不敢相信,趕緊去學校圖書館查,我還清楚記得那是一個下午。我很感慨,《收穫》對一個從來沒發過稿子的年輕人這麼信任,對我後來寫作是非常大的一個鼓勵。」

格非說:「在我心裡,《收穫》在文學界首屈一指的地位是不會動搖的,一是有好作品,二是對年輕人的挖掘力度非常大,刊物的聲譽是通過編輯們扎紮實實的工作建立起來的,《收穫》就是中國文學的高地。」

格非接受澎湃新聞採訪。

《收穫》的地位和編輯們的專業度已經毋庸置疑,作家李洱回憶自己與《收穫》的淵源時感嘆,不管是多大牌的作家,在《收穫》都會感到是自己是青年作家,「寫每篇稿子都感覺是處女作,這種感覺只有在面對《收穫》時會出現,這也是這樣一本老牌雜誌對作家們的一種提醒。」

「我知道很多寫作者在《收穫》上發表第一篇作品的時候是熱淚盈眶的,我也是這樣,當時在東北身邊沒有什麼朋友可以分享,特別感慨,」2002年,盛可以的《turn on》在《收穫》上刊載,「至今我有三、四部長篇,和一些短篇在《收穫》上發表了。讓我感觸最深的就是《收穫》編輯們對作品的高要求,我的小說,他們都給了很中肯的修改意見,有時候探討要怎麼修改一打就是一個小時的電話,程永新老師還給我寫過一二千字的修改意見,他們一直在力求完美,使得作品結構、人物建立更具說服力。我在成長、也在老去,但這一路都有《收穫》陪伴。」

《收穫》雜誌主編程永新告訴澎湃新聞記者,看著作家們紛紛趕來慶祝雜誌六十週年,就感覺到家人回來了。「他們都很忙,有的昨天剛剛從國外回來,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上海。我們就是像親人一樣的朋友,這是長久積累下來的情分、情誼,在文學的名義下,我們再次相聚。」

時代在變化,《收穫》有變也有不變。程永新說:「不變的是前輩知識分子的情懷,雜誌代表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化含量,保持《收穫》的質量和重量,是我們要堅守的,要努力將中國寫作者、文化人最有智慧的那部分呈現給人民。但是時代在發生變化,人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也在改變,《收穫》會適應時代,更多地挖掘年輕人的潛力,協助他們推出新時代下的作品。」

程永新還透露,明年《收穫》將開闢一個新欄目「行走的年代」,邀請作家們,寫一些改革開放四十年裏,中國社會、人的精神的各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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